本着做戲要做足的原則,夏朝蕊真的買了一杯奶茶,確認他的車開走了,這才悄摸摸的出來,雙手抱着一大杯奶茶在路邊站着,心想要不要回去跟柏隊說一聲?就說容鴻文太關心案情了,有點可疑?
想想還是算了,柏隊肯定會發現不對勁兒的,說了扣分怎麼辦?而且剛纔看,容鴻文和容鴻武兄弟倆,本來就在調查了,應該也不用她多此一舉。
剛準備打車回家,就見到幾輛車從局裡出來,頭一輛經過她身邊,嘎的一聲剎住了,柏隊道:“上車!”
夏朝蕊服從命令聽指揮,小跑兩步上了車,柏暮成道:“老子身上有蜜麼,非得黏着?不是讓你回家麼?”
夏朝蕊正想說她就要回家了,可一聽他這個意思,是打算帶着她呀,立刻嚥了回去,眨巴着大眼睛賣了個萌:“對呀!甜噠!”
柏隊的眼神柔和了下來,帶着笑劃拉了兩下她的頭髮。
夏朝蕊雙手把奶茶送到他嘴邊,他就喝了兩口,皺了一下眉,用兩根手指頭推開:“老子不喝這種東西!”
賄賂完了領導,夏警官覺得應該是不會被趕下車了,於是給柏母發了一條微信,這才道:“師父,發現什麼了?”
柏暮成的手虛按在她背上,擼貓似的,一邊道:“叫人查了查容鴻武,發現他前天晚上在雲鹿山滑雪場待了一晚上,剛纔叫人過去看了看,發現了疑似案發現場。”
雲鹿山滑雪場?這是尉城一個天然的滑雪場,也可以滑草,年頭很久了,本身生意就很慘淡,現在這種天氣,更是根本沒人去,連工作人員都不在,只有幾個值班的。
開車的楊光道:“昨天那二世祖過來,叫囂了倆小時,總之就是這個人也可疑,那個人也可疑,一口氣說了五六個,全都是跟他有仇的,對了,那個小區是他爸交給他負責的,所以他覺得肯定是爲了對付他。”
“後來頭兒瞥了一眼,說他可能吸毒,就調了人去查他了。這人還真的是,纔剛放出來,就磕藥飈車無所不爲,一個天天晚上泡夜店的公子哥兒,忽然跑去沒人的滑雪場待一晚上,怎麼想都有問題。”
夏朝蕊從網上搜了一下滑雪場,一看到那個路,內心就大叫了一聲“就是這兒!”一邊還回應楊光:“他不會是去飈車的吧?”
楊光道:“滑雪場那個道,窄的很,路不平,坡度也不高,應該飈不了車吧。”
她又問:“那他去的時候,是怎麼去的啊?”
“好像是摩托,”楊光道:“哎,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是飈車?玩摩托?”他搖了一下頭:“不懂有錢人作死的樂趣。”
夏朝蕊點了點頭,表示同感,一邊又道:“一個多小時的路呢,我開車吧,你們都睡一會兒。”
“別!”楊光道:“我敢讓你開車,頭兒就敢弄死我你信不信?”他大嘆了一口氣:“我們單身狗抗造,我開就行!”
結果他們還沒到,那邊的消息就傳了過來,路面上發現了大片的血跡,確認是案發現場。
等他們到的時候,景區的工作人員和派出所、分局的警員也都已經到了,天也有些黑了,柏暮成早有準備,提着手電筒下了車,簡單分了分人員,一邊回頭道:“你不要下車,就在車裡等着,這是命令!聽到沒?”
夏朝蕊心說你不也是個傷員,但還是舉手敬禮:“是,柏隊!”
柏暮成笑着指了指她,就下去了。
滑雪場冬天營業的時候是24小時的,所以路燈什麼的照明設施還是很多的,只是淡季不亮,這時候一通上電,路面燈火通明。
到處都是警車和警員,路面下的山溝裡,也到處都是晃動的手電筒的光,夏朝蕊也拿了一個手電筒,下車四處看了看。
往上走了大約十來分鐘,就看到高浩然帶着人正在檢查路面,夏朝蕊看了看地面上的一大灘血,又看了看周圍,心說對,“我”就是在這兒被捅的……
她跟高浩然打了聲招呼,避開畫白線的位置,繼續往前走,又找到了被撞、被割喉的地方,三個地方,相距還不到兩百米,三個人肯定是一個個殺的,難道殺其中一個的時候,另外兩個沒發現?沒聽到?
等等!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第一個小電影,“她”被割喉的時候,天才剛剛有點黑,但是被捅的時候,天就很黑了,所以她纔沒能看清對方的臉!所以這中間是有時間差的!
這意味着什麼?
正在想着,就聽下頭有人吆喝了一句,夏朝蕊往下看了幾眼,就看到不少人往那個方向過去了,夏朝蕊一邊往下走,一邊打着手電筒掃來掃去,一下子掃到什麼,她趕緊蹲下,怎麼看,那個地方也像是有血。
夏朝蕊雙手攏在嘴上,遙遙道:“高浩然!高組長!”
離的其實也不算遠,高浩然應了一聲就過來了,夏朝蕊指着那兒:“你看那兒是不是血?”
高浩然蹲下看了看:“哪有?我怎麼什麼也沒看到?啊!”他驚叫一聲:“難道只有你能看到!太可怕了!”
夏朝蕊:“……”
做爲一個看了好幾分鐘恐怖片還敢以身試法的小仙女,夏朝蕊表示無所畏懼,她眨了一下眼睛:“血跡又不是阿飄,你爲什麼會看不到?”
“沒勁了啊!”高浩然一邊往下走一邊笑着道:“小柯南啊,自從你嫁給了柏暮成,就變的一點也不可愛了,我……啊啊啊!”他一腳踩到什麼,即便是多年老警,仍舊叫的千迴百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頭大叫:“這兒有一具!”
“大晚上的嚎什麼!”焦印一邊往這走,一邊道:“頭回見屍體?”
高浩然道:“頭回差點踩屍體腦袋上,”他雙手合什拜了拜:“兄弟,別見怪啊,我們給你申冤,抓害你的人!”
夏朝蕊被他說的背心發毛,但是這會兒,自己走開更可怕,就堅持給他們打着手電筒。
很快,三具屍體全都找到了,顯然就是從路面上往下拋的,沒什麼掩飾,三具之間距離不太遠。
柏暮成從溝底上來,拍了拍衣服,就叫她:“小花,蹲那兒幹什麼!”
夏朝蕊飛快的跑過去抓住他,柏暮成就帶着她往半山酒店走,一邊問:“頭疼不疼?”
這幾天他都問了八百回了,夏朝蕊道:“沒事兒,我都沒感覺了。”一邊抱住他胳膊,身後還一片嘈雜,可是兩人就這麼一走,她居然就平生出一種浪漫的感覺,也是沒誰了。
然後下一刻楊光就跑了出來,道:“頭兒,屍源出來了!”
他藉着門口的光翻着記錄:“這家酒店也是容氏的,週一的時候,容鴻武說要在酒店招待個客人,然後他跟三個人先後抵達,酒店沒有別的客人。上了菜之後,四個人就一起吃飯,但中途不知爲什麼吵了起來,服務員也不敢上前勸,具體說什麼沒聽清,只有個人說,聽到容鴻武說他們不講義氣。總之到最後四個人就不歡而散。”
他比了一下:“三個人的身份證登記信息都在這兒了。衣服也跟屍體身上的對上了。容鴻武有很大的做案嫌疑!”
沈明雋也跑了過來:“頭兒!後頭垃圾桶裡,發現了一件機車服!”他舉起手裡的袋子,“跟視頻裡容鴻武穿的對上了!”
夏朝蕊心說跟我小電影裡的也對上了,但……兇手不是容鴻文嗎?
然後柏暮成道:“通知沈連從抓人。”
楊光應了一聲,就打了個電話,夏朝蕊特別佛的等着,沒有試圖做什麼。
回到局裡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餐廳送來的餃子全都坨了,這些人也不挑,澆上點熱水就開吃,一邊吃一邊還忙活着。
夏朝蕊也湊和着吃了兩個,沈連從道:“那個容鴻武,還在那兒嚷嚷呢!說要投訴我們!從夜店把人給抓回來的,身邊還好幾個都磕了藥,衣服都快沒了,我們等於是順便掃了個黃。”
柏暮成道:“隨便他嚷嚷,天亮再說。”一邊指着夏朝蕊:“不回家就去我辦公室躺回兒!聽到沒?”
夏朝蕊哦了一聲,就站起來進去了,外頭大家仍在忙活。
等到早上,屍源已經明確,事情也查的差不多了,他們四個人都有案底,是獄友,看守所裡認識的,跟容鴻武前後腳出來的。
路口的監控,查到了容鴻武的摩托車進入,而半山酒店門口的大廳的監控,也拍到了四個人先後進入,但吵架之後,容鴻武回了房間,沒有再出來,三個人先後出來,沒有再回去。
但房間在一樓,也不排除容鴻武躲開監控的可能。
幾個人吃了一點東西,沈連從道:“誰跟我去審那二世祖?”
夏朝蕊舉手:“我。”
“行吧,”沈連從道:“我大早上拆CP了。”一邊就一擺手:“走着。”
兩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步驟,就進去了。
容鴻武跟容鴻文長的一點也不像,他整個人都帶着一種頹廢糜爛的氣質,一見到兩人進來,就立着眼睛道:“我要見律師!我要投訴你們!”
“嚷嚷什麼!”沈連從道:“昨天過來的時候磕藥磕的腦袋都快搖掉了,還覺得自己遵紀守法好青年是吧?”
容鴻武色厲內荏的哼了一聲。
他畢竟是進過看守所的人,並不敢一昧的硬槓,就道:“你們抓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沈連從單刀直入:“趙尚死了你知道嗎?”
容鴻武一愣,然後他急道:“不是我!我沒有!”
沈連從道:“趙尚、蘇非湖,劉朋都死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