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物線?頂點座標?
真是急死個人,演算紙上一道道的油筆痕跡被顧允劃成了什麼鳥樣?
明天就要中考了,你還在這裡和我浪費時間?那一臉的不耐煩德行是要做給誰看?
別別別,我可不想得罪你,誰都知道你的脾氣好大不能惹。
鈴聲忽的驟起,難道是已經下課放學了?那要趕緊打印准考證啊。這回放心我絕對把你的那份也帶着。
可爲什麼這動靜盡是音樂而不是令人覺得耳邊聒噪的叮鈴鈴?
我眼睛漸漸睜開,眼前卻只覺得還是一片混沌,模模糊糊,我翻了個身,嘴裡呢喃着:“媽,幾點了?”
但回答我的不是我媽。卻是傳來一道清冷而又略帶沙啞的聲音:“八點二十。”
我心裡倏地一抖,大腿猛的將被子掀開,一骨碌坐起了身來,眼睛向牀的另一邊去瞥,卻發現原來我並不在家中。
而身處的這張大牀上的睡客也不僅僅只有我一人,還有一個同樣赤着身冷着臉的男人。
他半躺在牀上。背後靠着牀頭靠墊,赤裸着光潔的胸膛,令人遐想的下半身被和我連着的同一張白色薄被輕輕遮掩。卻只蓋在了腹溝谷處,讓人的腦洞禁不住繼續往下向神秘方向蔓延拓展。
此時一根菸在他指間夾起,煙霧吞吐於他的薄脣之上。
“蘇秦?!”我認識他,雖然不熟。
他是我爸那的合作老夥伴,還是昨晚酒莊舉行酒會的背後最大讚助商。
我胡亂的向後捋着我額前的長髮,忍不住揉搓起自己的雙眼,腦袋裡還帶有醉酒後的陣陣悶痛感。
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朝他的方向再次掃量,卻見他也同樣眯着眸子看着我,他剛要把菸頭掐滅,我卻趁他不注意,手捏着白被的一角大力的向上一抖,於是整個被窩下的景象全部都被我一覽無餘。
果然都是一絲不掛。
我的視線第一接觸的便是他修長的雙腿。
他一條腿微微屈起。另一條則規規矩矩的平放在牀鋪上,這個姿勢恰到好處的擋住了他男人最重要的部位,我剛想再往上瞧一瞧,他卻不答應了,比我還要強硬的扯過了被子,重新蓋在了他的軀體上。
而我,一個女人,則還是光不溜秋的坐在他的對面,一臉茫然的望着眼前這一景象。
他的那張臉瞬間冰了下來,抿着嘴盯着我看,不說任何一句話,但那神情卻好似比嗓子裡發出來的聲音而又要顯得鏗鏘有力。像是在對我剛纔這“無禮”的舉動表示強大的不滿。
我低頭看了看我自己,胸前還有粗魯的一些抓痕,胳膊上也有紫青的痕印。下半身也覺得??糊糊,瞬間一股無名火就在心裡涌了起來。
這是我佔了你的便宜,還是你佔了我的?
我跪在牀上,向他快速爬了過去。
他卻冷冷的看着我,竟伸手用掌心抵住了我的前額,他沉聲問我:“你要幹什麼?醒後纔想起來耍酒瘋?”
我大臂一揮。把他的大手毫不客氣的從我腦袋上拍下。
我直起了我的身子,丁點都不介意我的全部柔軟攤開在他的眼前,上去就捏住了他略有青茬的下巴。很是譏誚的對着他說:“蘇哥哥,你最好給我一個好好的解釋?”
蘇秦幾乎是面無表情,他緊繃着那張臉。涼涼道:“解釋?你要我給你?”
他的目光逐漸冷冽,垂眼看了一瞬我仍在他下巴上揪着的指尖,又斜眼掃量我了一眼。對着我又道:“這是我的房間,我倒是還想問你,怎麼會滾到我的牀上?!”
他一把將我的手扯開,也坐直了身體想要從牀上起來。
我腦裡的記憶一時拼湊不過來,卻隱約回想起我昨夜的確是有些喝大了。
酒會上的那些老女人惺惺作態令我噁心厭惡的畫面又再次襲來,惹得我此時的情緒從惱怒一時轉化成了無比的焦躁,想要發泄的感覺竟噴薄而出。
放縱,對,放縱。誰他媽也管不着我!
我一屁股坐在了牀上,忽的衝着眼前的男人冷笑了幾聲,他充耳不聞,也不理我,伸手還想去拿散落在沙發椅上的衣褲,我卻這時候故意甩出了我的大長腿,朝他的腰上狠狠踢了一腳,大聲道:“吃都吃了!就是覺得沒味實在太可惜了!”
蘇秦被我這野蠻的一踹,腰背猛然一僵。
且不說我行爲冒犯了他。光這話裡的嘲諷,就讓他身爲男人十分下不來臺。
他緩緩的扭轉過了身來,像一頭獵豹在緊跟着捕食對象前表現出來特有的鎮定和冷靜,對我極爲認真的反問道:“沒有飽?還想吃?”
我大刺刺的竟盤起了我的長腿,拿手指衝他勾了勾,揚起嘴角壞壞的笑道:“我倪彩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我要吃就要吃的高興!否則老孃就他媽是吃虧!”
他聽後登時就將手上的襯衫奮力向地上一甩,直挺挺的就站了起來,我眯眼看着他成熟男性身上特有的肌肉曲線,心說真心不錯。
但我剛想扭頭去瞧瞧他前面的時候,他卻忽然側身朝我撲了過來,那張算不得熟悉的冷峻面孔騰地在我眼前放大......
沒有任何前戲。沒有任何親吻,甚至沒有任何眼神的交匯,我什麼想法統統都沒有。
我只是單純的想要享受糾纏的快感。作爲心情發泄的出口!
他很有技巧,非常嫺熟,相當懂得怎麼讓女人快活。我也配合的在他耳朵旁一直開口加油鼓勁。
清晨裡男人的狀態不容低估,他亦然三十出頭,卻是根本不亞於十八九歲的小夥子。
我眼睛沒有看他,只是眼神發散的望着客房裡的天花板,忽的我心口一窒,眼前卻是閃過了某人第一次因青澀笨拙而略顯焦急的面孔,不行,我不能去想。
我猛的甩了甩頭,雙手卻是捧住了眼前在我身上賣力的男人的臉,他長相卻也着實不錯,身材就更沒得說,一看就是保養得當。
我想透過他寒星般的眸目去渴望找到一絲我的影子,可到最後我卻略帶失望的發現,原來他眼裡的兩點焦距竟也不在我身上......
這是一場完美的歡愛。
我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他洗完澡後終於整理好了衣裝,臨走時卻不忘低聲對我囑咐道吃藥。
我表面答應着,卻是懶懶的躺在牀上,心裡無聲的冷笑。
藥?我是不會吃的。
所有一切能夠扼殺生命跡象的東西,都不會再從我嘴裡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