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離家出走的第一天,就以被傑克強行帶回自己家而告終,沒有清靜一天的喬成了他們兩個共同的家政服務員,換言之,傑克看着朝陽,喬同時看着他們兩個,朝陽臉上稍微有了一點表情,迷茫。
朝陽被關在傑克的房間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傑克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朝陽的情況,已經決定放朝陽自己的傑克被現實消磨殆盡的勇氣,打着退堂鼓在門口猶豫。
朝陽打開門,對傑克說:“我們談談吧。”
推遲了一天的談判還是降臨了。
傑克點頭,他知道朝陽要說什麼,保持沉默聆聽就可以了,這就是他和朝陽在一起時候的狀態。
“詛咒結束了,我很感謝你爲我做的一切。”
“直接說但是後面的內容吧。”傑克想痛快一點結束自己的痛苦。
朝陽點頭:“我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感覺不到的事物就不再存在了,悲傷,痛苦,包括愛,我通通感覺不到,你繼續做你的開膛手,我開始尋找我的生活,好嗎?”
傑克沒有反應。
“現在,請放我離開吧。”朝陽用徵求傑克同意的語氣。
“我把房子留給你,我離開。”傑克用商量的語氣。
“我什麼都沒有,怎麼會在乎房子,一個住的地方。”朝陽擠出一個笑容。
傑克點頭:“好吧,陪我喝兩杯,我送你走。”
朝陽點頭,越過傑克對喬說:“喬,我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房子裡剩下朝陽和傑克兩個人的時候,碰杯聲代替了說話聲,他們把千言萬語,都匯在酒裡,一杯一杯地灌進自己的胃裡,直到朝陽和傑克都喝醉了,他們相擁着蜷縮在沙發上,朝陽依偎着傑克的肩膀睡着了。
天亮的時候,朝陽悄悄地離開了傑克家。
海邊李先生出海歸來一個人就整出興師動衆的動靜,他取回了李夫人的心臟,就等於擁有了千軍萬馬,隨後李先生來到李茂家門口,按下門鈴,沒有人開門,李先生就當房子裡沒人離開了,但是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了買早點回來的單逾和她的早點。
“爲什麼不開門?”方舟小聲問。
“我爸來了,我看見他帶着裝李夫人心臟的盒子,我從島上隨便找了一個盒子。”李茂站在窗前,回頭看方舟,朝她走過去,“方舟,你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方舟說,神情擔憂,“我擔心朝陽。”
“沒人敢去惹她。”李茂說,“她在外面沒地方去就會回來,或者去學校。”
方舟點頭,吞下藥劑拿起一本書隨便翻着。
李先生打電話給他的保鏢佈置了幾件簡單的事情,簡單到找一個巫師,找一個吸血鬼,他要讓李夫人借屍還魂。
消息被李茂得知後,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慮難耐,強迫自己坐下來想辦法,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飛舟走出去。
“發生什麼事情了?”
“壞事,我爸要復活他夫人,借屍還魂。”
飛舟驚訝,問:“這樣能成功?”
“飛舟,問題是,這是一個玩笑,你不知道他用的誰的屍體,長什麼樣子,有什麼行爲習慣,所以根本掌控不了的。”李茂認真地解釋。
飛舟點頭,尷尬地說:“最近腦子不太好用,見諒。”
“你跟我客氣什麼。”李茂說,“我去海邊走走,你呢?”
“回房間。”
飛舟又像來這座城之前一樣孤僻,李茂算是見識了飛舟之前的樣子,不斷有人離開他,他離開自己,不斷有人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他再把自己找回來,
李茂在海邊望着樓上的方舟,方舟打開窗戶,李茂對方舟招招手:“下來嗎?”
“不了。”方舟會心地微笑着,在牀上躺了兩天的頭髮服服帖帖地耷拉着。
“下來吧,我接着你。”李茂張開懷抱,一隻手示意方舟跳下來。
“你不怕我摔死了正好給李升一個能借用的屍體麼?”方舟拿自己開玩笑。
“不怕,我認識你。”李茂說,“沒見單逾,她去哪了?”
“不知道,應該是出去買早點了吧。”方舟猜測,她的腦子裡靈光一閃,雙眼發亮地看着李茂,“你說她會不會被李升抓走了。”
“我爸要她幹什麼?”李茂不解。
“李升需要一個吸血鬼,他會不會犯險用一個巫師?”方舟側着頭,完全忘了李茂還張開雙臂等着她跳下去。
李茂也忘了他剛纔在幹什麼,思索着:“可能,完全有這個可能。”
“別把我摔了。”方舟突然把話題,李茂一晃神,趕緊全神貫注地等着方舟。
朝陽在她小時候住過的小區前停下來,一座無處可去的城,她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家,這個問題,留到以後她的容貌不隨年齡增長變化時再思考吧。
因爲不管她跑到哪,都有人能找見她。
一個人影晃到朝陽面前,朝陽的視網膜還沒有成像她就已經知道是誰來了。
周濤站在她對面,帶着愉快的笑容,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總想跟着朝陽,捉弄她,儘管朝陽總能甩掉他,也不被他捉弄,出於自虐的心裡,可能朝陽是讓他的控制慾望受挫的第一人。
周濤在朝陽身邊坐下來,朝陽看着自己家的方向,周濤饒有興趣地問:“在看什麼?”
朝陽沒有說話,回想起傑克會像前一天晚上帶着她去和周濤叫板的情形,有種傑克會突然出現的錯覺,但是傑克是不會跟着她來這裡的,這個時候的傑克應該還把自己關在家裡頹廢。
朝陽剛要說什麼,愣神看着拐彎朝他們而來的一輛黑車,輕聲問周濤:“你知不知道有人跟蹤你?”
周濤得意地說:“沒人知道我是誰。”
黑車在他們面前停下來的時候朝陽冷漠地說:“你被跟蹤了。”
朝陽冷眼猜測車上可能下來的人,不是克里就是李先生,車門打開的瞬間,證明她的想法是對的,但是,她只猜中了人物,沒有猜中事件,李先生策劃的借屍還魂,朝陽完全不知曉。
李先
生走到朝陽面前,朝陽看見車裡跟出來兩個巫師,她和旁邊的周濤都動彈不得了,朝陽動動嘴脣:“周濤,你有沒有帶人來?”
“沒有,我怎麼知道你會得罪李升。”周濤臉上閃過恐懼,“真沒想到你和傑克一樣,凡是有身份的人,都隨時可能拜訪你們。”
“你發現的晚了。”朝陽冷着臉,讓她驚訝的是自己竟然在和周濤聊天,讓她更驚訝的是,明明是吸血巫師,可是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力量。
這是怎麼回事,朝陽心生困惑。
“請吧。”李先生把朝陽請上車,看了看周濤,“找了你這麼多年,終於找見你了,一起上車吧。”
喬聽見電腦的自動報警從牀上翻身起來,朝陽被李升抓走了,還有傑克的死對頭,這樣的情況一下難住了喬,他該不該打電話讓傑克去救朝陽,畫面上的朝陽看上去不像是吸血巫師。
就在喬爲難的時候,傑克走到他身邊,瞟了一眼畫面上的圖像,看着一輛陌生的車子帶走朝陽,還能隱約看到周濤的側身,傑克不由地問:“誰帶走朝陽了?”
“李升。”喬說。
“這不可能。”傑克說,“朝陽是吸血巫師。”
他心裡還全都是朝陽,可能“放下”這個愛情術語,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他的餘生裡,朝陽從某種意義上講,正在用自己的離開終結傑克的一個時代,只是傑克沒有發覺罷了。
喬很爲難,既然傑克問了,他本應該告訴他,可是他不能告訴他,作爲朋友,他不能給傑克帶來麻煩。
朝陽的意識裡一片空白,她掙扎不開束縛自己的繩子,周濤更是沒有辦法,看着她用眼神求救,朝陽冷眼看了一眼周濤,搖搖頭,周濤看不懂朝陽的意思是救,還是不救他。
李先生把朝陽帶進他的工廠裡,當初被方舟他們洗劫過的工廠短時間內重現昔日的風采,朝陽被帶到一顆心臟前,一顆平放在保險櫃的心臟前,她恍惚中覺得自己在博物館裡看一個紅色的小型雕塑,站在滿是監控和報警器的視野下透過玻璃窗,研究它的價值。
周濤被李先生按到一把椅子上鎖起來,他在房間的角落裡,而朝陽在房間的中間,很快,李先生拉着單逾走進來,朝陽心裡驚慌,單逾看上去,又成熟了一些,可是朝陽心裡,一點都不覺得憤怒,也沒有惋惜,她繼續冷眼看着單逾。
“朝陽?”單逾的驚訝和她的成熟完全不搭調,“你怎麼在這?”
朝陽沒說話,冷漠地看着單逾。
“朝陽?”單逾懷疑面前的朝陽在變成吸血巫師以後還是不是當初那個把外套脫下來給自己穿的朝陽,是不是跟她解釋不要念咒語的朝陽,是不是因爲和傑克的感情糾葛而傷心的朝陽,現在看來,完全不是。
朝陽看着她,示意她聽見了。
“你怎麼了?”單逾不死心地碰了碰朝陽,朝陽提着的心便有了着落,李先生趕鴨子上架把單逾這個闖禍界的一姐“請”來,後果可能會不堪設想。
很快,李先生從外面進來,身後幾個吸血鬼推着棺材走進來,朝陽問單逾:“他們在幹什麼?”
“借屍還魂。”單逾怯怯地說,朝陽頓時驚呆了,單逾看見朝陽仍然沒有表情,她失望地看了看牆角的周濤。
李先生環視了一下房間裡的每一張臉,然後關上門出去了。
單逾鬆了一口氣,朝陽沒注意到單逾的表情,她在專心地試圖把繩子解開,可是在她試了很多咒語以後,繩子依然沒有反應。
“我幫你解開。”聽見朝陽唸咒語的單逾說,“我知道你在念咒語解繩子。”
“不用。”朝陽冷漠地拒絕,心裡沒有失落,什麼都沒有。
單逾便走到牆角,李先生突然走進來,徑直走到牆角,盯着周濤的眼睛:“如果誰要救你離開這裡,就叫我。”
李先生出去後,單逾繼續給周濤解繩子,周濤放聲大叫,直到李先生走進來,周濤才停止大叫,單逾揹着手靠着牆根,不敢動一下。
朝陽見李先生出去了,她走到牆角對單逾說:“你想出去嗎?”
“朝陽,我們要阻止他,借屍還魂,好不好。”單逾像幼師給小朋友講道理一樣一板一眼,語氣溫和,帶着信服的神情。
“不去。”朝陽說,“我只負責把你救出去,你選擇走還是不走。”
“我不能走,朝陽,你還不明白麼,李升在破壞自然平衡。”
“那我也是被破壞後的不平衡。”朝陽冷漠地說。
單逾無語地看着朝陽,用自己畢生的力氣把李先生叫進來的周濤筋疲力盡地坐在捆着他的椅子上,對單逾說:“別勸她了,沒用的。”
不知是激將法還是周濤失望了,沒好氣地說完,瞟了一眼沒反應的朝陽,她的心真的死了,徹底死在傑克誤殺她的瞬間。
朝陽看着單逾和周濤,就只是看着,沒有任何思緒,沒有任何情感,也沒有任何能讓人覺得她有思緒和情感的預兆。
對朝陽不滿的單逾還是幫她解開繩子,單逾走到棺材前打開蓋子,是一具乾枯了的吸血鬼的屍體,心臟的位置是個空蕩蕩的洞,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李升竟然有一具沒有心臟的吸血鬼女屍。
朝陽瞟了一眼棺材裡的女屍,她不認識,大腦給女屍做了一個掃描,除去臉上乾枯的紋理,和李茂有幾分相像。
不管她是誰了,先離開這裡再說,對於李先生這次的計劃,朝陽只想着趕緊離開,她打開門,一個吸血鬼攔住她,朝陽冷眼扭斷他的脖子,動靜招來了李先生,他掐着朝陽的脖子把她推回房間裡,關上門。
朝陽在周濤對面的牆角坐下來,周濤對朝陽表示不滿:“你趕緊過來把我放了。”
“你叫怎麼辦。”朝陽說。
“對啊,你是靈魂導師,現在又是吸血巫師,肯定能解開他受的控制的。”單逾的表情變得愉悅。
“我不行。”朝陽說,她被單逾強行拉到周濤面前。
單逾微笑着對朝陽說:“那個李升那麼霸道,你就別把他留在這裡了,帶走好不好?”
朝陽沒辦法,準備試一試,門就在這個時候開了,
李先生走進來:“又在策劃逃跑呢?”
單逾側身,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李先生做出深明大義的表情:“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誰想從這裡出去,只有一個。”
“讓他走。”單逾肯定的語氣裡帶着生澀,她指着周濤,周濤皺着眉頭,心裡涌上一股暖意。
“可以。”李茂走到周濤面前解開他的繩子,看着他的眼睛,“你真幸運,可以走了。”
周濤不肯走,朝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趕緊走。”
周濤移動離開後,房間裡只剩下朝陽,單逾和李先生,還有棺材和心臟。
李先生換上邪惡的表情,步步逼近單逾,單逾躲到朝陽身後,朝陽冷着臉看着李先生。
“沒想到你居然又活了。”李先生帶着調侃的語氣,“生生死死的。”
朝陽沒說話。
李先生說:“好了,言歸正傳,請你們來是想幫我個忙。”
“什麼不可以。”單逾在朝陽身後說,她眼裡時不時閃出對李先生的畏懼,可是她接下來的舉動,完全沒有對他的畏懼,單逾擡起手大聲唸了一個咒語,本來以爲單逾把自己點着了朝陽低頭沒有看見火焰,轉身,回頭,身後的棺材已經被單逾招來的大火吞噬了。
名副其實的闖禍王,這次惹禍上身了。
朝陽的心裡嘆了口氣,單逾毀了李先生找來的替死鬼,那麼,房間裡就她和單逾兩個,李先生要拿誰開刀,朝陽是知道的。
李先生臉上看不出生氣的跡象,他指着單逾:“那麼你來當屍體。”
單逾又躲在朝陽身後,朝陽和李先生對峙。
“讓開。”李先生想要推開朝陽,朝陽扳住李先生的手和他對抗,她念不出一個咒語,最簡單的葉不能,萬念俱灰的朝陽被李先生扔到一邊,捏住單逾的脖子,單逾念不出咒語,呼吸困難,朝陽被走進來的兩個巫師困住,她眼睜睜地看着一抹血腥耀紅了她的雙眼。
李先生的獠牙離開單逾的脖子,單逾繼續掙扎,李先生取了她的一點血滴在李夫人的心臟上,心臟變得異常紅潤,兩個巫師上前唸咒語,單逾無力地摔倒在地上,掙扎不了束縛的朝陽眼睜睜地看着單逾失去知覺,李先生的巫師們爲單逾和李夫人的心臟交換血液,李先生從保險櫃的心臟下面拿出一隻血袋,上面貼着“李夫人”字樣的標籤。
後來朝陽感覺有人闖進來,她的脖子被李先生扭斷,傑克怒視着李先生,喬打了個響指然後走進房間,對李先生說:“李升,我來給你還禮的。”
“我不收禮物。”
“我已經送了,你就不要客氣了。”喬得意地說,“你送了我那麼大的禮物。”
門又一次開了,被煙燻出灰的李茂走進來,問喬:“你把房子燒了怎麼出去?”
“你沒有帶巫師來?”喬詫異。
“方舟在家。”李茂說。
“飛舟呢?”
“也在家。”李茂哭笑不得,“先把她們救出去再說吧。”
李升見人多勢衆他帶着昏迷的單逾衝出去,傑克沒有放過他,紅着眼睛跟出去,李茂抱起朝陽,對愣着的喬說:“還等什麼,趕緊走吧。”
工廠外面,單逾睜開眼睛,用李先生熟悉的眼神看着他,溫柔地說:“李升,是你。”
李先生終於不用孤軍奮戰了,他身後站着的女人又跟他並肩在一起,儘管是流着他夫人血液的外來女孩,不過沒有關係,正如心臟移植痊癒後的病人有相似於捐獻者的行爲一樣,單逾,被血液的力量活生生地套上了李夫人的枷鎖。
“我怎麼在這?”單逾看着着火的工廠,“發生什麼了?”
李先生溫柔地搖搖頭,他有些不習慣,需要時間適應,好在,他的夫人,算是復活了。
傑克紅着眼睛,被喬強行拉走塞進車裡,李茂把還沒醒的朝陽拜託給他們,自己去和李先生談判。
“該把另一件屬於我夫人的東西還給我們了吧。”
“放了這個無辜的女孩。”
“我要我的密碼箱。”單逾用李夫人的語氣說。
李茂來不及驚訝,趕緊移動走,單逾擡起手,他不想傷害她,只能先離開。
在車裡糾結的傑克和喬到底要把朝陽送到哪裡,他們兩個開始了無釐頭的爭論。
“送到海邊別墅吧。”喬說,故意刺激傑克。
“送到你家,你能照顧她。”傑克不買他的帳。
“她不是我女朋友,非親非故的,過不好意思。”喬不懷好意地瞟了傑克一眼。
“少來,去還是不去。”傑克急了。
“我家早就讓燒了,我自己都住公寓,要不我帶朝陽去你家吧。”喬說。
後座上的周濤從被無視的狀態中把自己解救出來:“可以去我家。”
“閉嘴。”喬和傑克同時回頭對他說,周濤張了張嘴,他們是一夥兒的,他很識趣地閉上嘴。
李茂開着車在他們後面按喇叭,喬踩下油門,車子像飛機一樣竄出去,關於朝陽去誰家的問題依然僵持不下,喬說:“乾脆打開車門把她扔下去得了,反正她也不會死。”
這句話剛說出來,傑克連殺他的心都有了,掐住喬的脖子,車子偏離了道路,喬打着方向盤,後面跟着的李茂很詫異傑克跟喬在車裡打架,而且是在一百二十脈的速度下。
“本來就是,睡一覺就醒了。”喬刺激挑戰傑克的底線,“你要是在乎她,爲什麼不敢承認,朝陽不過是悄悄離開你了,躲起來的是她,你沒必要做搜頭烏龜。”
傑克猛地踩下剎車,車子猛烈地晃了一樣,然後停在路邊,周濤看不下去了就把朝陽從車上抱下來,後面的李茂下車看情況,把朝陽小心地放進自己的車裡。
“我叫周濤。”周濤和李茂打招呼。
“李茂。”李茂說。
“我知道,祖先之一。”
李茂留下電話,開車走了,周濤到了一個能打車的地方打車,他們把爭吵不休的兩個神經病留在馬路邊上,或許,他們的狀態,是面對大麻煩的好開始。
他們還有心思爭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