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寧可的故事



謊言有善意的,因爲謊言的背後,早已被陰霾和黑暗淹沒。

朝陽忘了她要去傑克家搬東西入住肖楚家的事情,只顧着跑到校門口攔住去寧可約她的地方見面,巧合的是,寧可把她約在樹林邊的七巫師墓碑,如果她有放鬆的腦細胞,此刻應該在擬一份“關於申報七巫師墓碑爲旅遊景點”的策劃。

寧可在七巫師的墓碑前祭拜了爲他們提供便利的巫師亡靈,和南飛站在久舟的墓碑前,寧可說:“你看,他們把久舟葬在這裡,單家的一個巫師。”

“單家的巫師只剩下兩個了。”南飛說,“一個在他仇恨的母親那裡,一個還剩下半條命。”

“你這麼說似乎我們跟單家爲敵。”寧可糾正他,聽見朝陽的腳步聲。

把他們的對話盡收耳底的朝陽權衡了片刻,她既要知道自己父母的消息,也要套出他們的陰謀詭計,簡潔地說:“我來了,我爸媽呢?”

“你說還是我說?”寧可問南飛,南飛做出隨便的表情,寧可說,“我來說吧,我的徒弟發現了他們的屍體。”

“他們還活着嗎?”朝陽想抓住最後的希望,寧可只是說發現了屍體,沒有說他們有沒有活着。

“他們離開了。”

朝陽閉上眼睛,她的世界轟然崩塌,自己的父母先是離開自己,現在卻永遠地離開了自己,她一時間接受不了。

“巫師們願意帶你見見他們。”

“誰幹的?”

“不知道,也許他們會告訴你。”

朝陽搖頭,寧可走上前想給朝陽一個安慰的擁抱,但是朝陽躲開了,移動進樹林裡,接下來的時間,一個從喬那裡傳出的消息像病毒一樣快速傳遍超自然界。

邵朝陽失蹤了。

喬問肖楚:“朝陽真是接了一個聲音特別的女聲的電話就走了?”

“是,約她在七巫師墓碑那裡見面。”肖楚在喬的公寓裡,“她是不是出事了?”

“應該不是她出事了,是麻煩找到她了。”喬猜測着,“朝陽要是找事的話會去大街上游蕩,馬路上連人影都沒有。”

肖楚換了一副表情,臉上寫着“有事求你”,看着喬。

喬問:“幹嘛那副表情?”

“你跟傑克關係好,帶我去他家把朝陽的行李取出來吧。”

美女求他了,喬從來沒有免疫力抵抗美女的請求,答應了。

喬用備份鑰匙打開傑克家的門,他本來有打算正大光明地跟傑克取朝陽的行李好在肖楚面前贏得她的認可,可是當他打開傑克房間門準備收拾朝陽的東西時,傑克睜着眼睛躺在牀上側頭看着他和肖楚。

“你們幹什麼。”

“我們,我們是來看看你。”喬突然有些畏縮。

“胡扯。”傑克輕描淡寫吐出兩個字。

“好吧,我們是來給朝陽搬家的。”喬只能硬着頭皮了,倘若有一天讓他從美女和兄弟中二選一,他也會猶豫一下選擇美女。

“牆角。”傑克說着,翻身背對他們。

“你先帶東西上車吧。”肖楚對喬說,喬拍拍傑克牀邊的空地方示意自己先下樓了。

肖楚留下來無疑是想勸傑克,但她這次得把話說清楚:“傑克,上次因爲朝陽,那些事情過去了,朝陽不管怎麼樣都是愛你的,她失蹤了,你不要再頹廢下去了。”

傑克沒聽太明白肖楚的意思,換誰誰都不太懂她難懂的語法,喬送肖楚回她家,傑克又翻了個身,朝陽失蹤了,是在躲他吧。

向東聽見他的狼羣裡傳着朝陽失蹤的消息,單逾跑過來問他消息是不是真的,這時,胡俊跑過來跟他輕聲說有吸血鬼來了,向東讓胡俊留下來照顧單逾,自己一路跑出去。

寧可和南飛尋找朝陽的動靜過大闖進了狼人的活動範圍,向東從山洞裡出去見他們的時候,南飛吊兒郎當地說:“原來你是阿爾法狼。”

“你們在幹什麼?”

“找朝陽啊,我們把她弄丟了。”南飛說話的語氣像在講一個笑話。

“朝陽怎麼了?”

“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寧可面無表情地說,“請讓你的狼人放我們走,不然。”

“用鮮血灌溉春草?”南飛露出邪惡的笑容,他在徹頭徹尾地開玩笑。

朝陽並沒有離開樹林,她跑到山上,再跑遠點就離起源越來越近了,朝陽在河邊坐下來,握緊的拳頭生硬地砸着石頭,她成了名正言順的孤兒,沒有父母的愛。沒有父母,沒有家庭,剛找回的感覺被她封起來。

河流雀躍,生機盎然,她都感覺不到,面無表情地盯着河流,眼底瀰漫地無形的黑色霧氣幾乎要吞噬她看見的世界。

消息傳地飛快,短時間就有很多超自然生物感染了朝陽失蹤的“病毒”,被籠罩在“白色恐怖”中的某件公寓裡,閆墨衝着剛進門的唐莎問:“朝陽是在你手上?”

“朝陽怎麼了?”扶着唐莎的飛舟問,半信半疑地看着肚子上縫針剛出院的唐莎。

“我在醫院待了一整天,你們還懷疑我?”唐莎的悲傷格外猙獰。

“她怎麼了?”閆墨問飛舟。

“受傷了。”

“她殺了朝陽,還有很多人。”閆墨提醒飛舟。

“我知道,可是她生了我,就不能死在我手裡。”飛舟說,把唐莎扶進臥室很快從裡面出來,他不想陪自己的母親多一秒鐘,甚至讓她和自己待在一起,他心裡都難過地要死,因爲他恨她,恨之入骨。

“單逾怎麼樣了?”

“不知道,我離開地早。”飛舟說,“好了,唐莎倒下了,你可以走了。”

“那她呢?”

“她是個巫師,知道怎麼照顧自己。”飛舟刻薄地小聲說,“我發誓,這對她來說,只要找見自己包裡的吸血鬼血就解決了。

“飛舟,你太感性了。”閆墨理智地說,“你比朝陽感性。”

接到朝陽失蹤消息的方舟對李茂說:“朝陽的爸爸媽媽死了。”

“你確定?”

方舟鄭重地點頭,李茂使勁眨了眨眼睛,他抱着幻想希望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現實會變好,希望這是一個睜開眼睛就能結束的噩夢,但是現實依舊如此,誰都無能爲力。

“那朝陽會去哪裡?”李茂問,“巫師們知道嗎?”

“他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她肯定沒有離開樹林。”方舟說,“問題是傑克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又和朝陽鬧矛盾了。”

李茂打開播放器,溫柔地問方舟:“這一天才過了二分之一,難道我們就這樣過完這一天?”

方舟搖頭,李茂邀請她跳支舞活動活動筋骨。

“我感覺自己越來越像老眼昏花的昏君了,祭司也只是個富麗堂皇的擺設。”方舟抱怨着,“我的電話響了。”

飛舟第一句話着急地問:“方舟,朝陽有沒有去找你?”

“沒有。”

“真沒有?好吧。”飛舟想掛了電話。

“等等,你在哪裡?”

“我過一會兒去找你們。”飛舟說着掛了電話,問閆墨,“你跟我一起?還是單獨行動。”

“他們要是知道我還沒走,就不好解釋了,我就不去了,去樹林裡找找。”閆墨說,無奈。

“隨便你。”飛舟說着,提上揹包離開了。

唐莎喝下吸血鬼血後公寓裡就省下她一個人,孤家寡人的,連作對的人都沒有,心裡空蕩蕩的。

傑克還在他家裡,翻來覆去,他沒有打算相信喬傳出去的消息,就連李升來他家試探,傑克也沒有理他讓他自行離開了,自己的賢內助讓單逾控制了,他就得找一個更安全的房子供自己藏身。

李先生找到了克里,聽着朝陽失蹤消息喝着小酒的克里,保持着他主打享樂的生活,慷慨解囊,對李先生說:“有什麼需要的話就跟我說,你可以先住在我家。”

克里心裡清楚,李先生最終極的目標是什麼,只是以他現在的能力,連變成人類的雷鳴都是安全的。

韓蕾在雷鳴的懷抱中睡熟了,一晚上她都沒有睡好的,韓蕾剛變成吸血鬼的第一個晚上也是如此,她不喜歡變化莫測,但是也不討厭變換中的驚喜。

“你醒了。”韓蕾貼着雷鳴更緊一點。

“嗯,你再睡一會兒吧。”雷鳴說,“感覺到餓的話,我去做早餐。”

“不要動。”韓蕾依賴雷鳴弄出柔軟舒適的牀,和雷鳴溫暖的胸膛。

“嗯。”

“這樣也挺好,雷鳴,我們可以有一到三個孩子,你想有幾個?”韓蕾溫柔地細語。

寧可找見朝陽的時候費了很大工夫,看着遠處的路,吊兒郎當地跟南飛說:“你看,朝陽把我們領上探索新大陸的航線了。”

“先安慰她吧,孤兒比航線的事情更要緊一些。”南飛沒底氣,朝陽像個遇到挫折的精神病人,和他在神經病院的病房前看見的場景是相似的。

朝陽趁兩人貧嘴的時候轉頭看他們倆,半餉,她問:“你們來幹什麼?”

“帶你回去。”寧可說,毋庸置疑。

“不。“

“什麼都沒有的時候,絕對不能丟了你自己,自己內心不夠強大,還容易把自己嚇成懦夫,朝陽,你就是個懦夫,連感覺都沒有的懦夫。”寧可的情緒帶着波動起伏。

“你別刺激她了。”南飛拉了寧可一下,她的手機進了一條漏電提醒後又沒信號了,這種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寧可沒法聯繫來支援她的徒弟。

“我徒弟打的電話,漏電提醒發過來了。”寧可對南飛說,趁戒備不高的朝陽沒注意,打了一針馬鞭草把她放進紅色的跑車裡。

南飛很快離開樹林,起初朝陽失蹤變成了朝陽被綁架,看見個人影的向東不確定車裡有沒有朝陽,自己跟上去並且打電話給方舟,但是他沒跟了五十米就把跑車跟丟了。

朝陽坐在車裡一副愛咋咋地的樣子,她的父母離開她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在乎她是不是生活的快樂。寧可回頭看着朝陽,南飛在一旁吊兒郎當地說:“注意看路,你在開車,小可。”

車子猛烈地晃了一下,順風耳們能清楚地捕捉到有粗樹枝折斷的聲音,接着,南飛趕緊繫上安全帶,寧可開車從一個一米寬的坑上呼嘯而過,朝陽揉了揉頭,繼續陶醉在她沒有感覺的世界裡。

她開始喜歡沒有感覺的世界,感覺對她來說,就像一場結束了的噩夢,夢魘離開後,她吸了一口氣,電話響了,朝陽掏出手機直接關機,她想要聯繫的人都在另一個世界,把自己當成一個從那個世界回來的魂魄,孤苦零丁地流浪着。

喬剛找到朝陽的手機信號還沒來得及下手把她找見信號就中斷了,氣憤地拍着電腦桌。

寧可實在看不下去了,把方向盤交給南飛,自己坐在後坐的朝陽旁邊,不滿中帶着吊兒郎當的語氣,對朝陽說:“我就看不慣你這樣,拿不起放不下的,要是別人知道你的事情早就因爲羨慕你而嫉妒死了。”

“說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朝陽冷漠的聲音環繞在車裡。

“我怎麼了,你以爲我是想讓自己消失?”寧可衝朝陽嚷嚷,她不是不能容忍別人誤解她,而是她的故事,另有說法。

“小可。”南飛的聲音帶着憂傷的沙啞。

寧可沒理會南飛,衝着朝陽繼續嚷嚷:“你還沒把自己搞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時候憑什麼來評價我,起碼你死的時候風光無限,有人爲你哭,有人爲你難過,還有人爲你悼念,我死的時候,死就死了,還遭人唾棄,就因爲我是上古者,有至高無上的力量,所以我就成了壞人,不得不死,死了還不能安寧嗎?|

寧可情緒激動地看着朝陽,成千上萬年過去了,以爲自己已經平靜的心,又一次爲自己的不甘心而激怒。

朝陽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們這個圈子裡的,和寧可或者李先生還有唐莎那樣的壞人本質上沒有區別,都是被逼無奈,爲自己生存而活着,而鬥爭,他們都沒有錯,是命運在

故意捉弄他們。

寧可看着無動於衷的朝陽,自己慢慢平靜下來,自己的重新出現不就是想要結束這一切,而代價,也是要付出的一部分。

“你知道爲什麼當年我會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麼,爆發了一場革命,後來被稱爲叛亂,南飛都不知道的事實。”寧可吸了一口氣,眨眨眼睛,“算了,我不想說了。”

南飛停車,示意寧可下車,他們四目相對,寧可說:“其實你是有目的纔來的,對吧。”

南飛不說話,他沒有露任何馬腳,甚至還沒有開始計劃自己的行動,他的計劃還如同一個快遞包裹一樣還沒有接收,寧可怎麼回知道,他是有目的而來的。

一件來以前就決定放棄的事情,在他從火車站旁邊的銀行給單家的巫師打上他們的薪水後就徹底沒有下文的計劃,寧可是怎麼察覺到的。

“那好,我告訴你,然後,你就走。”寧可擡了擡頭,但是她什麼都沒說,轉身上車栽着朝陽離開,如此,南飛就被丟棄在路上。

寧可開車飛奔,繞道到了樹林的另一側,朝陽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她本來以爲那裡是一片安靜的沒有戰鬥的淨土,但是寧可把車停在樹木戛然而止的地方,眼前是一片空曠到寸草不生的貧瘠土地,似乎這裡和分界線那邊是兩個老天爺,又或者,這裡屬於外太空。

“別下車。”寧可對原本就沒有打算下車的朝陽說,透過車窗看見車頭準確無誤地停在分界線前,停車時被趕起的塵土經過分界線,朝陽看見塵土變成烏黑的灰燼。

“這裡所有憤怒的力量都來自我。”寧可輕聲說,“不會有人發現這個地方,立茂變成吸血鬼的那幾年我來過這裡,帶着巫師,佈下驅逐人類的咒語,人類過不了這條分界線,不過這裡一直有恐怖的說法,就沒有人趕來,相傳,來了這裡的人都會被詛咒。”

“你死在這裡?”

“是的,後來他們把我埋在這裡,是把我埋了,因爲他們不想因爲我暴露在地表污穢了這片土地而遭到神明的譴責。”

“爲什麼?”

“吸血鬼在陽光下行走,破壞所謂的自然平衡,很可笑吧,超自然力量第一次沒殺死我,後來,李升成了吸血鬼之父,我只創造了他,把我的力量分給了他一部分,那時侯我不知道怎麼創造吸血鬼,因爲我纔是世界上第一個吸血鬼,生來就是吸血鬼。”

“你的容貌一直沒變?”

“出生就是吸血鬼,快速的長大,然後就沒有變過。”寧可頓了頓,“後來李升創造了祖先,他們定居在起源。”

“那起源的地圖是秦奮畫的?”朝陽覺得她從來都沒有弄清楚這些錯綜複雜沒有依據的歷史。

“他是我的徒弟之一。”寧可簡潔地說,“我有很多徒弟。”

“你還沒有說你究竟是怎麼被殺死的。”

寧可閉上眼睛,片刻,看着朝陽,緩慢地說:“李升創造祖先以前,他跟我一起策劃第二次鬥爭,還是在這裡,但是我又一次被命運捉弄了,被當地的居民殺死,李升僥倖活下來,他以爲我真的死了,但是他不願意相信我死了,於是我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那南飛呢?”

“過了很長時間以後才認識的他。”寧可的語氣裡充滿悲傷,“我竟然相信他還愛我,成千上萬年,時間改變了一切,改變了人的模樣,改變了愛情,但是它改變不了這裡,時不時地就回來看看,還是沒有改變。”

“真不會改變了嗎?”

“在命運的旋渦終結的時候,纔會改變。”

就是說,寧可在這裡製造了一場和地球不同生但是共死的災難,一個不用放進博物館保存和瞻仰的傑作,一次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海市蜃樓。

“那你從來沒有消失過?”朝陽問。

寧可沒有回答,發動車子離開,她把車平穩地駛向高速路,上高速之前問朝陽:“你要和我一起消失嗎?”

“當然。”

寧可掉轉車頭,從一條偏僻的小路饒過高速路口,對朝陽說:“那就沒有平坦的高速路走了。”

“我們去哪?”

“一場葬禮,沒有你,不太符合規矩吧。”寧可平靜地說。

“家裡都知道了?”

“你需要把這個消息勇敢地告訴他們。”

“不。”朝陽不假思索地拒絕。

“不過這個時間,他們差不多已經在給你關機的手機打電話了。”寧可示意朝陽看她的手機,如果她開機,就能看見一連串的漏電提醒顯示明理的名字。

喬盯着電腦屏幕,半晌,他才反應過來。

“不會吧。”

“怎麼了?”在他公寓裡的肖楚問。

“你看,我黑進了可能把我抓進監獄的地方,然後看見了這個。”喬把電腦屏轉向肖楚。

肖楚比喬的反應劇烈幾千倍,很快,肖楚知道的事情就傳遍了她的朋友們,以及朝陽的朋友們,作爲尋找失蹤的朝陽的意外收穫。

以爲朝陽是在躲自己的傑克快把腸子都悔青了,當他兩次撥打朝陽的電話聽見一個死氣沉沉的女人說“您所撥打的用戶以關機”後徑直跑向喬的公寓。

肖楚迎面示意他安靜:“噓。”

喬用最快的速度找朝陽留下的蛛絲馬跡,徒勞無功後把鍵盤推到一邊,他用力太大,鍵盤摔在地上發出不滿的抗議聲。

由於事情來的太突然,準備去海上漂一圈的李茂剛做好準備就接到死訊,如果可以,他和方舟立刻可以乘船啓程去朝陽的故鄉,但是這條路被非常不留情面的排除了。

李茂取消了出海,聽見方舟在房間裡接方媛的電話,片刻,她虛弱而沙啞地應了一聲。李茂走進房間,方舟的雙眼發紅,分辨不出是因爲睡眠不充足還是她剛剛哭過。

滿世界找朝陽的明理髮動羅麗麗到李茂家裡親自登門拜訪,當李茂打開門歡迎羅麗麗的瞬間,克里帶着邪氣的閃到李茂面前。

“兄弟,我錯過了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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