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形成於宇宙大爆炸後的若干年,而摧毀世界,只需要一個瞬間,可能是一個寫錯的程序,可能是外太空呼嘯而過的隕石,也有可能是自然災害,無堅不摧的地球都被瑪雅人預言過毀滅,更別說是一個渺茫存在的小世界,想要摧毀,如果一隻大象踩死螞蟻。
天空維持着灰濛濛的陰沉,丟了魂的朝陽在車上面無表情地坐着,睜圓的兩隻眼睛像愛迪生髮明的燈泡,沒有經過當代先進技術的包裝,放出的光芒,一點也不耀眼。
寧可駛向平坦的公路,一路上安靜地開車,聽不見呼吸,心跳也看不出心理的一絲波瀾,更不像去悼念逝者。
“快到了。”朝陽突然說話,寧可看着她,沉默被打破了。
寧可點頭。
一輛朝陽熟悉的車停在他們面前,橫住攔下她們的路,喬松了一口氣,鬆開方向盤,顛簸了一路,他的骨頭架子快散架了。
傑克從車上瀟灑地下來,摘了墨鏡走到副駕駛的位置敲窗戶,朝陽看着寧可:“開走。”
“你確定?”寧可覺得朝陽在開玩笑。
“當然。”朝陽閉上眼睛,感覺車子發動了,寧可瞄準公路邊的一排楊樹,擦着楊樹邊呼嘯而過,喬打開車門下車拉住移動着要去追朝陽的傑克。
“冷靜點。”喬使勁抓住傑克的胳膊,傑克和喬在公路上扭打起來,他狠狠地給了喬一拳頭,喬把傑克按在地上按住他的頭,傑克翻身把喬推到一邊,他們一同滾進路旁栽着楊樹的土地裡,喬撇了一根樹枝衝着傑克扎過去,傑克抓住喬的胳膊使勁往他胸口附近掰。
傑克突然鬆開手,冷靜下來,喬松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回到公路上,他把攔路停的車子開到路邊停下,傑克坐上車,喬問:“回去還是繼續?”
“我想想。”傑克說完就再也沒說一句話,喬等了半個小時傑克還沒有說話,他就只能選擇就近原則,繼續往朝陽的故鄉行駛,之後他無奈地叫來自己的保鏢們,安排好他在陌生城市的衣食住行。
朝陽讓寧可停車,自己走進小區。
朝陽冷漠的表情,看着眼前來來往往的人,這樣的表情,在她臉上停留了五天絲毫沒有變化。
她被帶回這座城前,悄悄地問寧可:“你能帶我消失嗎?”
“你想清楚了。”
“門外等着我的,都是在同情我。”朝陽冷漠地說,眼底沒有悲傷。
“好吧。”寧可點頭,無奈地關門出去了,朝陽不知道,她會相信寧可。拿出抽屜裡的藍色小盒子裝進口袋,拉開窗戶,竄出去。
方舟在外面敲門,半晌朝陽沒有開門,她打開門看見空無一人的房間,回頭對飛舟說:“朝陽跑了。”
朝陽在家裡忍了四天兩家人紛紛擾擾的爭執,儘管朝陽的媽媽已經離開,兩家依然在爭朝陽媽媽,還有朝陽,於是方舟這個命不久矣的姐姐不得不帶病陪同朝陽,有些放錯重點的親戚把目光死死扒在李茂和傑克身上。
李茂和方舟上車,看着掉頭走了的傑克,皺着眉頭問方舟:“他和朝陽最近怎麼了?”
“鬧翻了。”方舟風平浪靜地說,似乎在說一件“土豆幾毛錢一斤順便對飛漲的菜價發表自己的看法”之類很普通的事情。
“走吧,我們回去吧。”李茂說,發動車子,“飛舟去哪了?”
“去看我們的父母了,我們也去吧,沒準朝陽跑到墓地去了。”
正如方舟所說,他們在墓地不僅見到飛舟,還見到了朝陽,寧可站在墓地大門口和方舟打招呼,吊兒郎當地說:“她跟我說她想消失,跟沒消失一樣。”
“嗯。”方舟點頭,她不明白寧可爲什麼總是時不時給朝陽一些建議,那些看起來不能說是好的建議。
方舟給她的父母送上鮮花,朝陽回頭看着她,她從來沒聽方舟或者飛舟說過他們的父親,方媛也沒有說過她的姑父,她對於一個一無所知的名字,像看這裡的每一個名字一樣冷漠。
片刻後朝陽站起來,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你們誰帶我回去。”
聲音冷漠,面無表情,眼神空洞,方舟看着又回到剛變成吸血巫師甚至比那時候還糟糕的朝陽,她突然改變了一個想法,明天不會變好,也不會變地更糟,而是一步步地走向最終結的災難。
參加葬禮的隊伍回到這座城花了兩天時間給朝陽找了新的房子,他們精心佈置一番等着朝陽回來,喬事先打電話給肖楚,讓辛苦了兩天的“裝修隊”先回去休息,肖楚掛了電話對方媛說:“走吧,看來朝陽是沒心情欣賞她的房子了,我們先回去吧,省的讓她更鬧心。”
“我們留下來陪她吧,她肯定不會殺了我們的。”
“她是不會殺了我們,如果她不想看見我們,她可能會自殺的。”肖楚危言聳聽,她不知道該怎麼勸跟她一樣擔心朝陽的方媛先離開。
李茂和方舟回家,飛舟不放心寧可,跟着她一起送朝陽去她暫時的公寓,離他的公寓不遠,換句話說就是離唐莎霸佔的閆墨的公寓,也不遠。
傑克沒有出現,她也不想見到傑克,因爲警察是在護城河邊找到她父母的屍體,儘管她知道不是傑克,但是,聯繫到護城河毀屍滅跡的開膛手,她就無法接受。
時間被朝陽淡薄,她感覺一睜眼就到了天亮,踢開腳邊的酒瓶爬到牀上準備睡覺,第一個來看她的是肖楚,天亮的時候她準時來報到,精確到秒,似乎前一秒天黑,她邁進房間的瞬間天亮了。
肖楚看着滿地的啤酒瓶,發短信給方媛:“朝陽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只接受了酒和牀,其他的地方,連腳印都沒有。”
朝陽還穿着渾身黑色的風衣,她連衣服都沒有換,就滾到牀上矇頭大睡,肖楚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好隨時都有可能被朝陽這個吸血巫師誤殺的準備把被子拉開,幫她換衣服,朝陽睜開眼睛看着肖楚,然後坐起來把衣服脫掉放到她眼前,拉上被子繼續睡覺。
肖楚萬般無奈地把朝陽的衣服口袋掏乾淨扔進洗衣
機裡,注意到一個精緻的藍色小盒子她猶豫了片刻,沒有打開盒子,放在朝陽的枕頭邊,幫她找出乾淨的衣服,朝陽翻了個身,臉衝着盒子的方向,她夢見了自己的父母,和兩年前十六歲生日的自己。
“你們相敬如賓,可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你們維持着婚姻是爲了我,現在我十六歲了,你們可以不用在考慮我的感受了,反正每逢初一到十五你們都不在家,和現在這樣維持的關係也差不多。”
“朝陽,你怎麼跟爸爸媽媽說話。”朝陽爸爸頓時生氣了。
“我說的是事實。”朝陽鎮定自若,“我的心已經越獄了,跟你們說這些,就是通知你們一聲。”
“你要想走,現在就走。”朝陽爸爸怒氣衝衝地說。
朝陽媽媽還能保持着冷靜:“朝陽,你要是因爲這次沒考完胡思亂想,你就該好好學習了,看你以後是想上個什麼專業,怎麼發展。”
朝陽被自己母親很巧妙地避開問題的衝突集中火力到自己身上而很委屈,還沒有完全成熟的朝陽帶着半邊臉的笑容對她媽媽說:“原來你跟我說的想離婚是說說而已。”
從那天起,朝陽就只是在無助的時候纔想起自己的家,時隔三年,她夢到了當年的那一幕,朝陽睜開眼睛把自己從夢中拉出來,看着眼前的藍盒子,翻身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肖楚見朝陽醉到白天不會再爬起來了,就先去學校,傑克在樓下徘徊了兩圈沒有上去,寧可不知不覺站在他身後,傑克猛地轉身,寧可已經掐住他的脖子,傑克聳聳肩膀,寧可放開手。
“我是來給她當門神的。”寧可說。
“你自己都消失了很多年,怎麼突然應聘給一個頹廢的吸血鬼當保安了,還在她什麼都沒有,連房子都是租的時候。”傑克說,“潛臺詞就是,你是不是缺心眼。”
寧可沒理傑克對她的冷嘲熱諷,對傑克說:“我告訴你點獨家消息,客串一次問事處,真不知道我這幾天走了什麼黴運竟講了故事了。”
“請吧。”傑克支走了自願當保鏢的寧可,他們在小區的花園裡坐下來。
“先跟你說一聲朝陽爲什麼不理你,警方的說法是朝陽的父母死於護城河邊的動物襲擊,是一起意外事故,聯想一下,護城河,開膛手傑克。”
寧可一針見血,坐下來就說明朝陽不理傑克的原因,傑克的眼睛有些發紅,迅速整理自己的情緒,對寧可說:“看緣分吧,起碼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朝陽是完美的。”
寧可搖搖頭:“你暴漏了很多問題,最大的一個,你放棄了,對吧。”
“你不也是嗎。”傑克用捉摸不透的笑容看着寧可,他知道喬大清早給他打電話,南飛不給他一個喘氣的時間讓他正晚上都研究自己家族的家譜。
“看來我們都有間諜在對方那裡。”寧可繞開傑克給她挖的坑,“你好像沒什麼朋友。”
“朋友不在多。”傑克無所謂地說。
“你還想知道什麼?”
“她父母的死因究竟是什麼?”
“這個不能說。”寧可直截了當地說,關於朝陽的問題,她本着知道很多宣傳很少的原則,讓傑克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什麼。
“那你說說能說的。”傑克無奈。
“好吧,朝陽父母的死因,只有朝陽自己能找見,她是靈魂導師,現在還是,世界上總有很多未解之謎,至於朝陽爲什麼還是靈魂導師,就當成一個難題,在你剩下的漫長歲月裡翻出來解解悶也好,對吧。”
傑克說:“你不適合當老師。”
“我那天講故事講的很好的。”寧可努力給自己爭會一點她不太重視的面子,“給朝陽講的,要不我給你講講?”
“我更關心朝陽,別忘了,你借朝陽拔掉了李夫人那個大威脅。”傑克說,似乎那件事跟他沒多大關係。
寧可瞟了一眼傑克:“你的側臉比你的正面更迷人。”
傑克無奈地擺擺手,他必須要上樓看看朝陽。
“等一下。”寧可說,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朝陽家的鑰匙,肖楚有一把,寧可有一把,方舟手裡也有一把,寧可把鑰匙拋給傑克。
“什麼?”
“門鑰匙。”
“我敲門,比較禮貌一點,更符合我的形象。”傑克把鑰匙還給寧可,對她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這時寧可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來,南飛約她見面,寧可捕捉到傑克正在上樓的聲音,他一時半會兒不會丟下朝陽,就放心地去和南飛見面。
傑克敲門,朝陽沒有搭理他,傑克聽着房間裡沒有動靜,輕輕打開一扇攔不住他的門,看着房間微微開着的窗戶,空氣中還殘留着沒有散盡的酒精味,傑克在垃圾箱裡找見肖楚忘記扔掉的瓶子蓋,還有洗衣機裡的髒衣服,傑克打開冰箱,裡面擺滿了整齊的血袋,動也沒有動過,可見,朝陽沒有吃任何東西。
朝陽聽出來是傑克,睜開眼睛看着傑克,然後一身裹着被子拿上衣服去浴室洗澡,她才稍微清醒一點,房子是租來的,東西是朋友幫她置辦的,她的一切,都來自於別人。
傑克聽着浴室裡滴滴答答的水聲,在架子上看見他送朝陽的兩把小提琴,都被盒子裝着放在比較高的位置,水聲伴隨着內心的掙扎聲,傑克擡起手,把琴放在最高層,可是他掙扎的內心,還是不能平靜,看來,問題不在於他看見的小提琴盒,而在於他的心。
朝陽裹着浴袍走出來,光腳踩在地上,從冰箱裡拿出血袋把自己的肚子填飽,沒喝兩口,她跑進洗手間把喝下去的血通通貢獻給馬桶。
朝陽躺回牀上,對傑克說:“我電話你,有事回頭說。”
傑克沒有走,來到朝陽牀邊,溫柔地說:“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朝陽沒有應聲,閉上眼睛,傑克憂鬱了片刻,說:“我們回不去了,如果你覺得我們還能做朋友,就打給我,如果你覺得這一切都結束了詛咒也結束了,你也打給我。”
“都結束了。”朝陽輕聲說,睜開眼
睛。
“好吧。”傑克站起來,幫朝陽倒了一杯清水放在牀頭櫃上,出去帶上門,在門口,他的眼淚刷刷地流下,似乎之前力挺他的女巫們現在都改變陣營了。
朝陽在房間裡,她關掉了所有的感覺,難過也離開了她,輕聲說:“沒有感覺,就感覺不到。”
提前回來的肖楚大大咧咧地走到傑克面前,稍微壓低聲音:“你怎麼這麼糊塗,追朝陽的精神到哪去了。”
“我們都傷痕累累了。”
“你在給你自己找藉口,拿出你那點開膛破肚的精神把殺朝陽父母的兇手找出來,把她的感覺找回來,你欠她那麼多,別想着就這麼跑掉。”方舟霸氣外露。
傑克完全懵了,他欠朝陽的,實在太多了,那就爲她做兩件事吧,傑克下決心,完成以後,他會離開這裡。
李茂打電話給傑克,朝陽聽見傑克的鈴聲在樓道里響,她沒有任何想法,裝作聽不見保持着睡眠姿勢,等待睡意降臨。
“傑克,你在哪?”
“什麼事?”
“你去看朝陽了沒有?她怎麼樣了?”
“不吃東西,把血袋裡的血全吐了。”神經被失戀麻痹的傑克終於意識到朝陽的問題很嚴重了,最近傑克像患了老年癡呆對事情的反應很遲鈍,倒是喬很機靈,派人把南飛給他的家譜藏起來了。
“幫我藏起來。”喬說着,“等一下,把我給你的那隻密碼箱的地址告訴我。”
喬轉了轉眼珠,聽見地址後又說:“告訴和你一起藏東西的,重新藏起來,不要告訴我在哪,還有,你那裡的提示不要動,全都保留。”
“是。”
喬研究了一夜的家譜,他家除了有鐵匠鎖匠泥瓦匠以外還有幾個南征北戰的將軍,肖楚發短信告訴他傑克正在去找他,喬收拾了一下公寓,把不該出現的秘密都藏起來以免傑克帶着寧可或者更危險而可怕的人物。
朝陽看着外面跑着的小孩,拉開窗戶又被肖楚關上,她警惕性很高地時刻看着朝陽:“別從窗戶上掉下去,像你這種大號的笨蛋。”
朝陽沒半點反應,對肖楚冷漠地說:“放心,我不想再死了。”
肖楚跟着朝陽往出走,沒過兩分鐘,她趕緊打電話給喬說她把朝陽跟丟了,傑克正敲着鍵盤觀賞喬電腦上掃描的家譜,邊對喬說:“你活在這麼多人的陰影下,不容易吧。”
“你突然又回來打擊我,纔不習慣呢。”喬捂着話筒跟傑克說。
“什麼?”肖楚聽見說話聲。
朝陽開溜,她能去的只有一個地方,便是三番兩次去的七巫師墓碑。
她坐在墓碑前把一隻手放到墓碑上,等着趙老大從墓碑裡走出來,朝陽反覆地問:“趙老大,您出來了嗎?“
當朝陽一遍又一遍像唐僧的辦法一樣不厭其煩問趙老大,很快自己就覺得心煩,她擡起手把一隻手搭在墓碑上,面無表情地站起來,安靜地等着。
趙老大找到一些關於朝陽父母逝世的線索,朝陽集中精神,聽見耳邊有聲音迴響:“他們在那邊都聽了你的故事,那邊都挺好的,順便,他們拜託我轉達對你的愛,三年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他們說自己也有責任。”
朝陽不關心三年前,她專注於現在,問:“他們是被誰殺死的?”
“其實兩個人都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尖牙咬死的。”趙老大的聲音漸漸虛無縹緲。
“是吸血鬼?你確定?”朝陽想覈實一遍,如果是吸血鬼,就稍微好查了一點。
“但是案發現場肯定不在舉辦葬禮的地方。”趙老大傳達朝陽的話,朝陽聽地七七八八。
“那案發現場在哪?”
“還不確定,後來他們是被放到一起的。”
赤裸裸的挑釁,誰殺了朝陽的父母還用傑克的方式來報復她,和她爲敵的人太多了,朝陽不確定是誰。
朝陽把手又一次放在墓碑上,這次她要自己試一試,怎麼才能知道真相,和真相接近的時候才能意識到挖掘真相這個神聖的標準而付出的代價。
一片空白的大腦,和一片空白的腦神經,朝陽在腦子裡什麼都找不見,她在用自己還是靈魂導師時候的咒語,試圖用人類靈魂導師的辦法幫助變成吸血巫師的自己找見突破口。
徒勞之後,朝陽又一次做了嘗試,墓碑和她的手指間閃出像電流一樣的光,朝陽像中電一樣往後退了兩步,那個世界的力量在阻攔試圖闖進他們世界的朝陽,朝陽又一次的嘗試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真感人。”
一個嚴峻的聲音在朝陽背後說,朝陽回頭,克里帶着微笑正打量她的自殺行爲。
“看來外界說你頹廢的說法完全是杜撰,要是他們看見你在這裡拼命地找父母的死因,可能會相信你重新振作起來了吧。”
“你不是來找我閒聊的,說吧,什麼事。”
“今天天氣不錯,有空走走嗎?”克里怪異的表達方式,朝陽點頭,跟一個惡人一起在樹林邊上散步。
“開門見山吧。”朝陽說。
“迫不及待?我真的不相信他們說你頹廢了,還有吃不下東西的部分。”克里走着,停住腳步打了一個響指,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們面前,克里爲朝陽打開車門,“請。”
朝陽俯身坐進去,看見一個十六歲妙齡的姑娘,劉海柔軟地遮住眉毛,露出的脖頸刺激了朝陽嗜血的慾望,她露出獠牙,感覺背後有一隻手搭在她肩上,朝陽回頭,一個清秀的男生把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腰。
克里坐進來,裝了四個人的車廂還有很大的空間,克里坐到朝陽對面,饒有興致地打量獠牙外露的她:“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朝陽瞟了一眼用曖昧的眼神看着她的男生,一個被控制的義務獻血者。
“無窮無盡地人肉血袋,加上一條你要找的消息。”
“交換什麼。”
“潘多拉的盒子。”克里的笑容深不見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