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安姑娘?”季天華此時正要回府,來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安苒昂頭挺胸的向前走着。
安苒轉頭,見是季天華,這說話的聲音也溫柔許多,“季公子好~您這是要回季府嗎?”
季天華點點頭,“是啊。”
“呀,那太好了。”安苒一想到自己不用再走那麼遠的路去季府,喜笑顏開的走到他面前。“季公子,安苒有一事情想要請你幫忙,可否應予?”
季天華有些發愣,不明白這小姑娘此時到底唱的是那齣戲。“所爲何事?”
“我這籃子裡是季小姐的及笄服,本來是要送到季府的,不過,既然在這兒看到了季公子,那就煩勞您將季小姐的及笄服帶給她吧。”季天華是季小姐的哥哥,讓他送件衣裳,應該不是啥難事。
季天華是從來不問季府內部的事情,心想就中不是有專人做這些刺繡活計?怎麼夢華還要請外人爲她繡及笄服?“這又不是什麼難事,自是沒有問題的。”
安苒笑眯眯的點頭,掀起藍花布,將裡面用布包裹好的及笄服捧在手上,道:“這裡面就是季小姐的及笄服了,不過季公子等下要人拿的時候可千萬要小心,那衣服上穿着琉璃珠子,若是不小心摔在地上,極有可能將琉璃珠摔碎的。”
季天華向着一旁的小廝示意,讓他將那及笄服收好。然後又看了看安苒,問道:“安姑娘,這衣裳有沒有收過錢?”
安苒道:“這衣裳季小姐一早就付過銀錢了,不用再付的。”就算是要給錢,那也是要送到彩紡繡莊。
兩人就此道別,安苒樂得悠哉,提着籃子就向回家的路走去。
途徑星耀繡莊,看到的是一副繁華景象。安苒想到蔡蘭藝那憂愁的面容,就提着裙子向裡面走去。
星耀繡莊不單單是表面看着華貴,裡面也是格外的金碧輝煌。四處掛滿璀璨的布匹,不是嵌着金絲就是掛着銀邊,要麼就是雪紡織錦或是西域風濃厚的衣飾繡樣。
安苒雖然擁有前世的記憶,看看到這般多的華美布匹,也不覺咋舌。
“小姑娘,這兒可不是你待的你地方,快些走吧,別礙着我們做生意。”一位頭上插着小百花,二十來歲梳着婦人髮式的女子就像趕蒼蠅一般的想着安苒揮着手,示意她快些離去。
安苒有些不悅,聽這女子說話不似瑤溪城人士,暗想這外鄉人怎麼跑我們這小城搶生意?真是太不厚道了,蹙眉問道:“你這是做什麼?難道我年紀小就不能過來看布匹買繡樣了?”
那婦人笑的嬌媚,媚眼含春還真是可以用千嬌百媚來形容那神情,只不過……安苒暗想,這位姐姐臉上的粉抹的也太多了吧?
“這位姐姐,我雖然年紀小,可也是懂事非對錯的。”安苒一副泫然涕下極其委屈的樣子,幽幽的看着那個婦人。
那婦人聽一小妹妹叫自己姐姐,心裡還是很舒坦的,臉上的神色舒緩幾分,“小妹妹,姐姐也是爲你好,我這店裡面的東西可金貴着呢,你若是摸了碰了弄壞了,就算是將你賣掉也是換不起的。”
安苒最是討厭這樣的態度,撇着小嘴,不悅的說道:“我的手又不是刀子做的,怎麼可能輕輕摸下你們家的布匹就會弄壞?除非,是你家的布匹料子不好太差了,本身就容易弄壞。”她眨巴着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歪着小腦袋,好似在思索着什麼非常令人苦惱的問題。但說出的那番話,卻讓那位夫人險些破功要對她破口大罵。
花珠笑的很是嫵媚,向四周的客人報以美麗笑容,一雙美眸轉向安苒時開始閃爍火焰,“小妹妹,飯可以多吃,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也不是想爲難你什麼,你就快些回家,別在這胡鬧了。”
人家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樣子,安苒若是再糾纏那就是胡攪蠻纏。
安苒笑的可人,說話也極其有禮貌,“姐姐你真是誤會了,我來這是想詢問有沒有什麼好看新奇的繡線和大絡子用的絲線。”
花珠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安苒,心想這小丫頭雖然穿的普通容貌普通,可說話卻是極其有禮的,莫不是這城內哪大戶人家府內的丫鬟?想到自己也就是上月才隨着少主從餘杭過來,對於這瑤溪城也不怎麼了解。歧視一小丫頭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想到若是這小姑娘對着她家主子說了這店得壞話,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呵呵,原來是這樣呀,姐姐我今兒可能太累了,小妹妹你想買些什麼繡線,只管挑選就是了。”花珠一反剛剛的鄙夷表情,十分殷勤的說道,瞧見後方又新客人進來,就忙上前接待了。
看着那個女子一扭一扭的嫵媚身姿,安苒心裡是挺不痛快的。她還是適應不了這種被人看低的感覺,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自己無論是出身還是地位,都是不容易被人看的起。
心情的失落與鬱悶在所難免,但她也並沒有因此而產生消極情緒。
詢問了一旁的一位侍女,就自個兒跑去挑選繡線。
不得不承認,這星耀繡莊的繡線質量還真不錯,顏色也好看新奇,回想蔡蘭藝說星耀繡莊如何如何生意興隆,此時想來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地方。
花珠並不是這星耀繡莊的老闆,她之所以能被自家少主聘請來此,就是因爲她的繡工是餘杭那數一數二的好,且爲人極其圓滑。所以那位少主纔會讓她來此當差來賣繡品。
不過,想來那位少主應該是不知道花珠雖然能夠聰明,卻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子,爲了過上更好的生活,不管自己的寡婦身份,將女兒託給公婆照看,不管家中的反對,來到這裡。
自她被少主安排來此,她就覺得自己比別人要厲害許多,覺得自己是最受主子重視的那一類。她自持明媚容貌,形容舉止也稍顯輕浮。
花珠看着那些源源不斷涌入的客人,那心裡是說不出的自豪。只覺得自己不負衆望,興許自己很快就能戰勝那個什麼彩紡繡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