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老子不幹了!”
一向性格急躁的王影子見葉炎與自己受這般差別待遇,自然爲葉炎打抱不平。
葉炎趕忙向王影子使眼色,示意他冷靜,葉炎可不想王影子因爲自己失去這個絕好的機會。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面色突變,大殿一時沉默了,齊白山乃是天地第一道派,無數人想要拜入都沒那福分,可此時竟然有人如此出言。
清水掌門的面色有些微微動怒,十分不滿。
“王影子,你此言當真!?”
葉炎趕緊“撲通”一聲跪下,道:
“掌門,王影子他太過魯莽,得罪之處,還請掌門原諒,看在他是塊修仙的好料上,不要與他計較。”
王影子見葉炎這般模樣,火氣更盛,上前將葉炎拉了起來,喝道:
“葉炎,你沒看出來他們看不起你嗎,大不了我們這就下山,回村裡當一輩子凡人!我們兄弟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憑什麼。。。”
葉炎一把抓住王影子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齒道:
“影子!不要因爲我失去了這麼好的機會,難道你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嗎!”
說完,葉炎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乞求。
王影子一怔,把頭埋到了胸前,不再說話。
這時,大殿之上傳來爽朗的笑聲,正是清水掌門。
“你們兄弟二人皆是拜在我齊白山門下,平日又不是不能相見,況且同門之中本就有高低之分,同樣修道,何必糾結於這些。”
葉炎拉着王影子一起下跪,行禮道:
“掌門教訓的是。”
清水轉頭對清田和清虛二人道:
“二位師弟,這兩個孩子,就交給你們了。”
清田微微行禮,轉眼得意地看向一旁的清虛,意味深長地道:
“雖然野性難馴,不過還是塊良玉!”
清虛報以微笑,但看着有些牽強,不作回答。
隨後葉炎和王影子在清水的指點下完成了拜師的禮儀,便被清田和清虛帶去了各自修煉的住處。
葉炎要去的外院在清風觀的最外圍,一座整潔的小院,小橋流水,獨立的房屋參差不齊,是個幽靜修行的好地方。
“這裡,便是你以後的修行之所了。”
清虛帶着葉炎來到一間低矮房屋前,爲葉炎介紹齊白山的一切。
“葉炎,你心地善良,雖天賦差人一等,但道心堅定,以後你可要好好修煉。”
葉炎點了點頭,道:
“是。。師傅。”
環顧四周,葉炎發現這外院比起清風觀的其他地方截然不同,顯得更加樸素,院中有諸多道家子弟忙忙碌碌。
有些揹着柴火,有些扛着水缸,有些挑着擔子。
葉炎初來乍到,還以爲這些都是雜役。
但一想到大殿之上清田的那番話,恍然大悟,這外院的弟子由於資質比不過內院,在齊白山只能擔當一些日常的瑣事,外院在齊白山的地位顯而易見。
清虛似乎看出葉炎的心事,道:
“葉炎,你可有話說。”
葉炎一愣,老實地問道:
“師傅,你與那清田師叔,是否是有什麼過節。”葉炎對殿上清田的舉動一直耿耿於懷。
清虛似乎早已料到葉炎會問這,微微一笑,但在葉炎看來,這笑容卻有些苦澀。
“我與清田自幼便是齊白山上的子弟,師出同門,但我們除了在修爲上互相切磋外,在其他方面也總是相互攀比,可謂是從小爭到大。”
葉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只聽清虛繼續道:
“十年前,掌門師兄讓清田接手成爲內院的長老,而我責無旁貸地成爲了外院的長老。齊白山自開創以來,內院和外院的弟子天賦本就有着差異,清田也是認爲自己立在了我的頭頂之上,凡是處處排擠外院,致使外院在齊白山的地位一落千丈。如今外院時常要幫齊白山的所有弟子做一些日常的瑣事,比如燒火做飯之類,唉。。。”
說罷,清虛長長嘆出一口氣,似是爲自己不能掌管好外院感到自責。
葉炎心中有所感觸,彎腰抱拳,一臉堅定地道:
“師傅,弟子定會好好努力,不會給您,不會給外院丟臉的!”
清虛知道葉炎天賦本身不及尋常弟子,也沒有太過當真,笑着一甩手,一本古樸的卷軸遞給了葉炎。
“這是道教的呼吸吐納之法,你要好好修煉,加以時日,便能脫離凡人的範疇,真正意義上踏上修仙之路。”
結果卷軸,葉炎的心中異常激動,他明白,改變自己命運的時刻,到來了。
清虛又與葉炎講了許多齊白山的門規,才讓他回房休息一夜。
回到房中,此時已經入夜。
窗外月明星稀,寂寥無人。
整潔的房間之中燭火跳動,葉炎躺在牀上,撇頭便是能看到窗外的皎月。
此時此刻,葉炎感覺只是他一生中最爲寧靜的一晚。
曾記否,時常仰頭遙望那遙不可及的山峰,幻想着,夢想着。
現如今,自己已經置身於那山峰之上,最爲鄰近這蒼穹的地方。
葉炎慢慢拿出包袱,將那把烏黑的鏽劍拿在手中,輕輕拂拭。
不知爲何,葉炎現在對這把劍有一種莫名而道不出的情感。
從景陽鎮後山到幻月洞府,葉炎的命運就好像是被這把醜陋的劍牽引着一般,一路走來。
鏽劍斑斑的劍身冰涼無比,葉炎的耳邊又想起幻月洞府聽到的那個聲音。
“劍名。。。飲血。”
水**融的感覺,這聲音彷彿是從葉炎的心底傳來。
“你叫。。。飲血劍?”
葉炎將劍舉到月光之下,鏽劍彷彿吸收了月亮的光輝,變得異常妖異。
錚——
輕輕一揮,就好象要劈砍月光,鏽劍發出一聲清鳴。
“這名字,也太過霸道,不符合我現在的身份啦。”
葉炎微微一笑,喃喃道:
“不如,便叫你斬月吧,斬月劍!”
劍名。。。斬月。
月光輝映下的鏽劍更加妖豔,黝黑的光澤似乎是在肆笑,昏暗的房間中,如同鬼魅一般,露出猙獰的笑臉。
等待了千年的寂寞,如今,捲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