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中,安靜的氣氛渲染着孤獨的情緒,忽然想起“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身體的不適影響了思考,打斷了幾度消沉的心情,看着窗外大雨紛紛,露出了若有所思。人生有來有往,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也將歸於天地,滋潤一方淨土。
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再次浮現的笑容,在蒼白依舊的臉上,多了絲絲叫人心疼。牀頭放着英語老師贈送的外語書,在這安靜的環境中,正好適合打發時間。
明天,全校學生放假,除高三的學生等待高考,其餘的可以有玩耍的時間。鄉鎮高中的畢業生需出來考試,而重點中學作爲考場,需要準備良好的場所。
若不是考慮到大掃除需要消耗體力,李宇肯定不會輕易同意衛錦華的提議,安心請假回宿舍休息。步步爲謀,不管是在哪個年齡段,終須多加思考,做人還需智勇雙全。
有人說,城府深的人在平日的交往中,給人的感覺就是陰沉,但兄弟之間不存在算計。信任的基礎是雙向的,幾年的時光匆匆如流水,兄弟情,是經受過考驗的。
坐在牀上,腦袋側靠着牀架,專注地學習着法語,偶爾眨動眼睛,皺皺眉,強忍着心臟位置的疼痛。六塊腹肌在痛感中微微顫抖,額頭開始出現汗珠,嘴脣略顯乾裂。突發異狀猶如闖蕩沙漠,遭遇脫水症,汗如雨下,眼皮耷拉。
手裡捧着的法語大全在顫抖中滑落,李宇雙拳緊握,牟足勁把身體挪到牀尾,很費勁地擡起右手抓住放在桌子上的水杯。身體得到水源的補充,口乾舌燥的現象緩緩消失,但顫抖依舊,骨頭傳來刺痛。
腦海裡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以前看電視播放關於苗族蠱蟲蠶食人體精血的說法,全身僅存的力氣一直在抵抗着痛感,雙眼已經通紅。生死無懼,遭遇的折磨奈何如此犀利,如令人經歷九九八十一難。
半小時後,一切歸於平靜,只有滿頭大汗和已經溼透的衣服能證明剛纔發生的事情。
“狗日的夢境,果然不可信,所謂的過渡期,真讓人牙癢。”
在心裡破口大罵之後,躺在牀上大口喘氣,若知道過渡期如此煎熬,早應做好心裡準備。
歇息過後,感受到體內僅存的力氣,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撐着牀架,腳步飄浮地緩緩走向陽臺的衛生間,冰冷的水珠落在身上,精神煥發。
古往今來,人類從未停止過對人體的探索,但這些縹緲虛幻,奇妙無窮的人體世界,不曾給予準確的答案。在李宇看來,自己的身體就像大容器,容納着有利有弊的存在。
“宇哥,老賀請吃雪糕,我給你老人家帶回來嘞。”門外,衛錦華的喊聲傳了進來,看情形,應該是準備大掃除,封教室。
毛巾胡亂擦乾身上的水珠,推開門看着五人坐在宿舍裡大口啃着雪糕,微笑道“教室的衛生搞好了沒”
吳天勝擡頭滿臉憨笑,說道“老賀親自帶着我們搞衛生,妥妥的,你身體怎樣,能堅持吧”
回到牀鋪,盤旋着雙腿,接過衛錦華遞過來的雪糕,微笑道“看看這是啥,六塊腹肌,身體倍棒,放心吧。”
整個宿舍,六人中,論高大威猛,吳天勝是最突出的,但一直沒有鍛煉出六塊腹肌。所以,每次聽到李宇炫耀六塊腹肌時,下意識地拍拍自己略顯僵硬,但沒有紋路的一塊腹肌。
陳維嘿嘿一笑,打趣道“老吳,麻溜點,收起你那一片腹肌。”
聽着調侃的話語,吳天勝苦笑道“公狗腰,萬人迷,蒼天在上,這是我一直追尋的目標啊。”
看着宿舍內氣氛良好,一直打趣嬉鬧,無話不談。李宇低頭想了想,直到何康的身影出現,微笑道“哥幾個,準備準備,我們到江南人家喝兩杯吧。”
聞言,六人直愣愣地看着李宇,有些好奇,有些疑惑,但衛錦華和朱博文對視一眼,心裡想到了緣由。隨後,七人結伴從後門離開,順着老街直行,穿過拱橋,拐個彎,到了江南人家門口。
剛進門,李宇看着略顯熱鬧的大廳,慢步走向收銀臺,微笑道“瑩姐,有空包廂嗎,我想開一桌。”
坐在前臺敲着計算機算賬的女人擡起頭,看清問話的人後,笑吟吟地說道“是小宇啊,有包廂,八號吧,你們先過去。”
哥幾個一直面帶微笑,安靜地看着李宇的安排,對於兄弟爲何熟悉江南人家的環境,需要追溯到初三畢業後的暑假。中考結束,因爲學校裡的飯堂已經放假,所以在江南人家做了臨時工,包吃。
熟門熟路進入包廂,哥幾個看着兄弟臉色略顯蒼白,但依舊堅毅的臉龐,心裡有些難受。點好菜之後,李宇看着六人,微笑道“康子還需繼續堅持一年才能畢業,所以,你們五人畢業後,記得我說過的話,歷練是增加人生閱歷的,對以後創業有幫助。”
“老陳,到達北京後,聯繫你的姐夫,把這份計劃書贈送給他,至於如何安排,看他造化吧。我希望你們五人在北京的這段時間中,好好感受北漂生活的艱辛,站在國都,面對來自****的壓力,能否堅守初心。”
陳維的姐夫在北京創辦了一家小公司,平常接一些企業策劃或者代理,勉強能在偌大的北京生存。所以,考慮到五人前往北京無依無靠,特意弄了這份關於現在國內市場最有投資價值的項目。
陳維揉了揉眼眶,說道“宇哥,這份情誼我存於心底,北京之行,不成功便成仁。”
看到酒菜上桌,李宇臉上浮現濃濃的笑意,打趣道“看你說的,怎麼感覺將軍帶兵出征,討伐江山呢。”
一直沉默,安靜聆聽的朱博文露出笑容,說道“哥幾個,舉杯敬宇哥,可能你們沒有領會這頓飯的意思。其實,宇哥是擔心後顧之憂,在替我們捋順在北京的發展呢。”
一頓家常一頓嘮嗑,酒淺嘗,人未醉,心中豪言壯志滔天。如將士征戰黃沙,即便鮮血染紅漫天黃沙,心依舊無歸路。
結賬時,看到坐在收銀臺,打扮時尚,頭上頂着粉色太陽帽的女孩,微笑道“楊姐,好久不見,更加漂亮迷人了呢。”
楊姐,名叫楊莉,江南人家的老闆,年紀輕輕創下一番事業。性格大大咧咧,但平日裡有些腹黑,是小魔女類型的女孩。此時,聽到李宇的誇讚,打趣道“哈哈,小宇的嘴巴今天怕是抹了蜂蜜吧,怎麼這麼甜呢”
站在身後的哥幾個沒有察覺到李宇臉上苦澀的笑容,只聽見李宇說道“姐,學校有事,麻煩結賬唄,下次有時間找你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