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鬧會兒,楊莉給了八折優惠,所以,這頓飯最後只花費了兩百多。
街道上,在晚飯後的時間段並不算擁擠,目送何康騎車回家,六人結伴返回學校。
熟悉的街道,六年時間不知在這些街道上磨爛多少鞋底,一些曾在寒暑假光顧過的店鋪,有人走有人留。時光的痕跡,有深有淺,讓人難以遺忘。
在很多年前,重點中學的後門,屬於真正的正門,歲月侵襲痕跡清晰的門樓就立在長長的階梯前。後來,是因爲考慮到交通便利,修改了正門的位置。
登上階梯,手掌在大雨過後溼淋淋的綠化帶上輕輕撫摸,感受着一絲清涼。忽然,朱博文伸手碰了碰李宇的肩膀,腦袋朝着前方揚了揚。擡眼相望,原來是劉雨欣和同宿舍的好友結伴出來,在這綿長的階梯相遇。
臨近畢業,或許以後再沒有相遇的機會,李宇微笑地點頭示意,算是打招呼吧。偶然的相遇,沒有言語上的交流,只是雙方一笑而過。心裡略顯痛楚,但,人生如此,誰能主宰。
回到宿舍,哥幾個輪流洗漱後,坐在牀鋪上啃着,嘮嗑高中三年度過的愉快時光。
門口,班主任拎着雨傘推門進來,打趣道“呦呵,你們這羣臭小子可真是瀟灑啊,啃,喝雪碧呢。”
成施勇撓撓頭,笑嘿嘿地說道“嘿嘿,老師,您知道我們的本事,最後時期,稍微緩解緩解壓力嘛。”
六人知曉班主任不會呵斥,把剩下的零食捧了出來,和班主任坐在一起嘮嗑。
看着滿臉笑盈盈的班主任,李宇摸摸下巴,微笑道“老班,雖然平日裡看大家保持的分數蠻好的,但您覺得我們班有多少能達到本科”
班主任沉吟幾秒鐘,笑呵呵地說道“按照往年的水準,再和我們班大家考試前的狀態對照,我的心裡預期是七成。”
聞言,六人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七成已經很不錯,但是,剩下的三成屬於未知數。
班主任並沒有過多地停留,叮囑六人玩歸玩,別心散耽誤考試。臨走前,抓了一把慢慢消磨時間,出門後朝着樓下班級的宿舍巡查。陳維拖着拖鞋跑到門口探頭觀察會兒,急忙把門合上,然後轉身和哥幾個走到陽臺,吞雲吐霧。
朱博文噴了口煙,神情古怪地說道“中華,不過如此,和三塊錢的大前門沒區別。”
話音落下,五人剛吸到嘴裡的煙猛然引起咳嗽,伸手指着朱博文,欺身上前。大個子吳天勝抖了抖身上的橫肉,說道“老朱,你真是沒品味,這好東西以後不能再給你。”
陳維推了推黑框眼鏡,打趣道“剛我看老朱的神情,一臉憂鬱,以爲在醞釀着什麼豪言壯語,沒想到蹦出這麼一句經典。”
把菸頭扔到廁所後,六人嬉鬧着回到宿舍內啃,聊可能會出現的試題。
忽然,緊閉的木門緩緩打開,但沒有看見人影,也沒有感受到有風。六人雞皮疙瘩瞬間起來,雙眼直愣愣地注視着門口,不明所以。
“咳咳,我說,你們複習歸複習,關着門做啥子嘛”
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六人相視一眼,拎着拖鞋跑了出去。看到黑溜溜的短髮男生蹲在窗臺下捂着手指,一臉無奈。
朱博文伸手拍了拍此人的腦袋,說道“我說小安,你推門就推門,躲毛線啊,嚇我們呢”
小安甩了甩左手,苦笑道“哥幾個,我說你們平常怎麼沒碰到門上的釘子,看,見紅了。”
六人轉身神情古怪地看着門把手旁,不知何時震出來的釘子,瞬間捧腹大笑。
成施勇摸了摸小安的腦袋,忍着笑意,一本正經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小子,你是天選之人,明年的省理科狀元肯定是你,加油。”
小安,本名何志安,校長的兒子,和六人在籃球場認識,鐵哥們。平常週末沒事,經常和李宇玩耍到一塊,學習玩耍兩不誤。進宿舍後,看到簡易小桌子上的飲料,小安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非常佩服哥幾個,真心地佩服,距離高考最後的一天覆習時間,這是慶祝畢業呢。”小安毫不客氣,坐在牀鋪上抓一把,邊啃邊打趣道。
晚上八點,七人把東西搬到陽臺,不知從哪順了七張椅子,坐在陽臺談笑風生,坐看星辰月亮,指點江山。
喝了口雪碧,李宇半眯着眼睛,指着漫天星辰,說道“我夜觀星辰,揣摩星象,預知高考成績公佈之時,我必名揚四方。”
“噗噗噗咳咳”
七人身後,班主任如鬼魅,靜悄悄地出現,聽到李宇的話語,嘴角扯動,忍不住調侃道“李宇同學,做了你三年的班主任,第一次發現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李宇雙手捂臉,蹦出一句“人至賤則無敵,臉皮厚可走天下。”
班主任的加入,氣氛更加活躍,八人坐在陽臺,啃,賞星月,聊往事。雖坐在陽臺歡聲笑語,絲毫沒有複習的意思,但班主任心裡依舊沒有干擾大家的興致。
六人學習能力毋庸置疑,基礎紮實,本身所具備的領會能力足以應對每場考試。所以,高考在六人眼裡,不過是一場稍微隆重的考試而已。
看着夜色漸濃,李宇擡手輕拍着陪伴了一個多小時的班主任,微笑道“老師,夜已深,回家休息吧,我們哥幾個心裡早已做好奔赴考場的準備,妥妥的。”
“好好好,你們的能力我放心,今晚我心裡的壓力消失大半,能睡個好覺,哈哈。”班主任拍拍大腿,站起來笑着道。
目送班主任離開,七人收拾收拾滿地的狼藉,然後催促小安回家休息,別在這湊熱鬧。
平躺在牀上,李宇雙手枕着腦袋,臉上的笑意融化了哥幾個心裡的擔憂,關燈後,好好休息起來。
“噗噗通”
凌晨一點多,夢境未現,但,身體出現了問題,且相當嚴重。
迷迷糊糊間,李宇感受到渾身熱氣騰騰,心跳加速,耳邊清晰地聽到急促的心跳聲。
莫名間,看到天翻地覆,滿頭大汗浸溼枕頭,視線朦朧,出現星辰異象。幻覺再現,幻聽接踵而來,耳邊出現低聲哼唱的梵音,彷彿在洗滌心靈。
很奇妙的感覺在腦海裡緩緩出現,整個身體彷彿泡在溫泉水裡,非常舒服。一直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出現淡淡笑意,嘴角上揚。
“糟糕,老朱,老吳,趕緊醒醒,宇哥額頭很燙,這是重度發燒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