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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剛纔的事我也有失禮之處,見諒見諒!”季悔先開口道歉,焦急地看着青黛,生怕她一個說不好,自己就婁殃了。
季悔根本想到碰到的是熟人,當年那一主一僕他就沒放在心上,哪裡還記得清啊?要知道是當年的丫頭,他纔不會說那些話。這會兒不光是鬱子期,連鬱子都她都相熟,他這心裡更是後怕。
青黛看了眼季悔,懶得再與其計較,這幾位身份不一般,聚在此處着實扎眼,她還是趁早離開爲妙。
“季公子言重了。剛纔只是小誤會,現下無事,請允我先行告退。”鬱子都微笑着點點頭“好,路上小心,代問向老夫人問安!”青黛福身行禮乘車離開。
“大哥,你怎麼不知道你與上官家還有‘交’情?”鬱子期狀若無意地問道。
鬱子都看着青黛的馬車離開收回了目光“在江寧就認識了。”“啊”鬱子期暗道不好,在江寧,那不是五年前就認識了,難怪上次沒追究《簪‘花’圖》的事想起《簪‘花’圖》,鬱子期猛然反應過來,是不是人家是不是早已經知道那書不是自己的,而是偷拿的,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看着自家大哥,鬱子期苦着一張臉,結結巴巴地問道“那那那《簪‘花’圖》……”
鬱子都笑了笑“今兒來是給秦曼和季悟慶賀的還是先去‘春’江樓吧!”鬱子都說話間就往前走去,鬱子期疾步跟上,諂媚道:“哥,你等等我,我跟你說這事可別說漏了。哥……,………”上官熙金榜題名,消息傳到上官府裡。1小馮氏當即報給了老夫人,說要置辦幾桌請親戚朋友們過來坐坐,老夫人倒認爲不必太張揚了,只讓先在自家人擺了桌席面然後給府裡下人們派了紅包。
晚間席上,上官鴻高興,喝了兩杯酒,一時心有所感,對大兒子說:“此番高中確是你多年苦讀之功。但你年歲尚輕以後的路還長着呢。爹這些年仕途走過來體會最深,做人做事定要戒驕戒躁,穩中求進,急功近利的那些人反倒走得不夠長遠。”“孩兒謹記父親教誨。”上官熙一向佩服自己的父親,所以上官鴻說的一字一句他都會記在心上。
“傑兒,你大哥此番高中,下一個便輪到你了。這兩年你大有長進,但還遠遠不足。你讀書悟‘性’不如你大哥須知勤能補拙,莫在雜學上‘浪’費時光。”上官傑年少心‘性’不定,去年入了‘私’塾讀書,結‘交’了些朋友,分了不少心思讀書大不如前。
上官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孩兒知錯了,日後定當用功攻書。”柳氏聽見上官鴻的話,賠笑道:“老爺,在慶陽時二少爺跟着何先生讀書,何先生重詩文不重應試文章。大少爺在白鹿書院讀了那些年,功底自比普通人紮實。京裡‘私’塾人多嘴雜,二少爺不能心無旁鶩。您衙中事忙,大少爺忙於應考無人督促,他難免有了惰‘性’。妾身看不如給二少爺在家裡單獨請個先生?”小馮氏不樂意了。青薇是自家‘女’兒送去‘女’學館上課還搭了青黛一個。這會子又要在家裡給請先生,束將自比‘私’塾裡高上許多,京城物價高,請個好先生比慶陽那些地方不知高出幾倍,還要管吃管住管行,樣樣不是錢。
“宏先生的‘私’塾在東城也是數一數二的,雖沒出過什麼狀元、榜眼的,但二甲三甲榜上有名的人也有好幾位。當年熙哥也是在白鹿書院學了三年,換了傑哥就嫌棄‘私’塾不好了。”上官傑被小馮氏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朝柳氏道:“‘私’塾中先生教得‘挺’好,姨娘不必‘操’心。先生傳道授業解‘惑’,學懂多少那便是我自己的事。大哥在書院的環境比之現在‘私’塾要差了許多,我並無不滿意之處,就不必再單獨請先生了。”
小馮氏得意一笑,又怕柳氏不甘心,詢問老夫人的意思“娘,您看呢?”
老夫人道:“平日裡都有奉直檢查他們功課,還是聽聽奉直的意思吧。”上官鴻倒是同意柳氏的意見,傑哥天資有限,還比不上熙哥自律,上京這‘花’‘花’世界難免看‘花’了眼,心也跟着野了。先生單獨授課想來更能因材施教,還能有個人專‘門’敦促他讀書,一舉兩得。
“傑哥不同熙哥,請個先生單獨教授倒也可行。不過合適的先生還要好好相端,先在宏先生那邊讀着,等後半年我去打問打問再說。”
小馮氏和柳氏各退了一步,都順從上官鴻的意思應下了。
上官鴻擡眼看見對面低頭不吭聲的青黛,猶豫了一下,喚了她一聲。
青黛驚詫道:“爹,喚‘女’兒有何事?”“王陶今次中了二甲四十九名,趕明兒你去王家替爹給你表哥送份賀禮。”“嗯!”青黛沒想到上官鴻特意告訴自己王陶的名次,是在關心自己嗎?
青黛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情和喜悅,依舊那麼平靜如水,上官鴻心中詫異不已。他原以爲青黛即使沒有過分高興,也會表現出幾分喜悅來,沒想到她只是微微有些驚訝,轉瞬便又恢復了常態。這份遇事‘波’瀾不驚的沉穩倒是十分難得。
第二天,上官鴻休沐,特意將青黛叫去書房”丁囑了幾句又將給王家的賀禮‘交’給了青黛。
“我會將爹的意思帶給兩位表季。、,
上官鴻點點頭,打發青黛回去,低頭執筆寫起公文。青黛福福身耬身退走,卻聽見身後上官鴻又說了一句:“你若想多呆會兒,就用了晚膳再回來。”
青黛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上官鴻“談謝爹。
青黛離開了,上官鴻放下手中的‘毛’筆,望着‘門’口愣怔了半晌,輕輕搖搖頭,復又提筆繼續寫了起來。
青黛到了荷‘花’衚衕已近中午,從車上下來還沒來得及敲‘門’,院‘門’便打開了。
王陽同一身着絳紫地小團‘花’暗紋直掇的男子走了出來,兩人看到了站在‘門’口馬車邊的青黛,王陽意外地喊了一聲:“黛丫頭!”
王陽身邊的男子也看到了青黛,眼中一瞬間閃過驚訝,斂去了一身的煞氣,緊抿着的嘴‘脣’也柔和了下來“青黛。”
青黛愣住了,她沒想到會在王家碰到華韶彥,更沒想到五年後第一次正式見面,他竟稔熟地直呼起姓名來了。
感覺到王陽投來的異樣的目光,青黛渾身不自在,尷尬地朝兩人行禮道:“大表哥,華公子。”聽到青黛的喚自己的華公子,華韶彥那似乎萬年如一的表情微微有些鬆動,唯獨漂亮的眉‘毛’微微上挑,顯示出他些許的不悅和疑‘惑’“我記得原來你成日裡喊我九哥哥的。”
看着面無表情的華韶彥和滿臉驚訝的王陽,青黛只覺得額角直跳,五年不見,九娘娘這廝從個妖嬈美人變成個冷冰冰的面癱臉。面癱你就癱吧,幹嘛這麼直接?非要當着表哥認親?
青黛扯着嘴角乾笑了兩聲,理都不理華韶彥的抗議,着急給王陽解釋說:“華老夫人與祖母是舊識,妾年前在梧州我隨祖母去明‘玉’別院做客時認識了華公子。那時候還小,不懂事,就沒大沒小地‘亂’喊”
“沒想到華兄還與表妹是舊識。”王陽笑應了一句“明日之約,王某定當準時赴約。”華韶彥道:“既如此,華某今日就先告辭了。”
“華兄慢走!”王陽揖禮辭別華韶彥。
青黛低眉斂目,側站着讓開道,半屈膝福福身。華韶彥走到她身邊停了一下,低聲自言自語道:“五年不見,包子的個兒長了不少,記‘性’倒是差了許多……”青黛臉上保持着微笑,心中暗罵,該死的九娘娘!該死的毒舌男!
該死的面癱臉!
華韶彥翻身上了‘門’口站着的大黑馬,朝王陽一抱拳,揮鞭打馬離開。
大黑馬猛地刨了兩下地面,揚起一片飛塵,然後甩着尾巴扭着屁股噠噠地跑出了衚衕。
“咳咳”青黛揚手扇了扇,看着那一人一馬轉出巷口不見了,氣鼓鼓地咕噥道:“這馬和主人怎麼一個德行?!”
“華少將軍出了名的難說話,竟還記得你當年的話,可見是個念舊的人。”王陽沒再追問當年的事,只是笑着問青黛:“你今兒怎麼得空過來了?”
“爹讓我替他來給小表哥送賀禮。順便過來看看錶哥、表嫂和芳華。”“進屋說話!”
王陽和青黛一起進了院子。一邊走,青黛一邊問:“華韶彥怎麼跑來了?他和表哥你上回在十里亭纔是第一次見面?”王陽道:“在翰林院遇到了幾次,一來二去也算是相熟了。今次來,是幫和王帶帖子,邀我明日去個文會,是曹州紀允紀大家主持,我聽說鬱子都也要去,便應下了。”
“那大表哥不是有機會與鬱子都比一場了?”王陽與鬱子都並稱上京“雙絕公子”鬱子都常年不在京城,王陽神‘交’已久,卻苦於沒有機會結識,接到了邀請,知道鬱子都也去,他便同意前往。
“比試談不上,切磋一二耳。”兩人說笑着先去了正廳,王陽派人請了曾氏和王陶過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