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光胤看了賈純武一眼,知道了其中的故事,說道:“好吧,七彩姑娘,這個人就交給你處置吧。”
馬漢揪住了賈純武的衣領,一把將賈純武從俘虜隊伍當中拽了出來,跟在七彩的身後,來到了一處僻靜之地。
賈純武嚇得渾身直哆嗦,一下子跪在了七彩的面前,叫道:“姑娘饒命啊,姑娘饒命啊,姑娘饒命啊......”
賈純武好歹也是當過九卿、領過兵打過仗的人,現在竟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馬漢很看不慣賈純武這副孬種的樣子,上前踹了他一腳,叫道:“把嘴閉上!”
賈純武強忍着恐懼,閉上了嘴巴,可憐巴巴地看着七彩。
七彩冷冷地看着賈純武,說道:“我永遠忘不了,是你一劍殺死了我爹。”
賈純武說道:“姑娘,殺你爹是賈純儒的意思,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有人拿菜刀殺人,總不能說這菜刀有罪吧?”
“狡辯!”七彩一聲怒吼,眼睛裡滿滿的,全是恨意。
“賈純儒罪大惡極,你就是他的幫兇,爲虎作倀,一樣罪無可恕!”
七彩因爲憤怒,兩隻緊攥的拳頭不停地顫抖着。
石正峰在旁邊安慰道:“七彩,你先到一邊坐一會兒,我來解決他吧。”
賈純武聽到了“解決”這兩個字,嚇得臉色煞白,再次扯着嗓子嚎叫起來。馬漢把賈純武的袖子撕下來,搓成一個布團,堵在了賈純武的嘴巴里,止住了那令人心煩的嚎叫聲。
石正峰不想讓七彩見到血腥的場面,七彩卻不肯走,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親手殺了他。”
石正峰大吃一驚,七彩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平時不小心踩死一隻螞蟻都要愧疚半天,如今竟然要提刀殺人?
七彩說道:“我要親自爲我爹報仇!”
一個女兒爲父報仇的決心,可以湮滅一切。
石正峰想了想,把手裡的鋼刀遞給了七彩,並且向馬漢使了一個眼色。馬漢心領神會,把賈純武綁在了樹上。
賈純武嘴裡堵着布團,發不出聲,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七彩,那眼睛裡先是驚恐,後是哀求。
七彩提着刀,來到了賈純武的面前,覺得這個賈純武看上去和身邊的那些大叔沒什麼分別,一時之間,七彩有些心軟。
但是,那一日太廟裡的發生的事情,又在七彩的腦海裡閃現出來。
就是賈純武,把父親折磨得遍體鱗傷,殺死了父親!
想着父親臨死時的模樣,萬千恨意壓倒了一切,七彩提起刀來,照着賈純武的胸口,狠狠地刺了過去。
賈純武瞪着眼睛,整個身子僵住了,一股鮮血從他的胸口噴濺出來,噴到了七彩的臉上。
腥熱的血濺到了臉上,七彩如釋重負,爹爹,女兒終於替你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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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純儒在松樹坡遭到伏擊,全軍覆沒,孫麒麟得知消息之後,立刻率領曹軍退回了杞城。
曹國在杞國的北邊,得知賈純儒兵敗身死,費再興又派出五千曹兵,將杞城以北的杞國領土全部侵佔。這時,佔據在杞國領土上的曹軍,總數達到了兩萬人。
曹軍不是賈軍,有稱霸夢想的費再興登基以來,一直在加強軍隊的建設,將曹軍打造成了一支虎狼之師。曹軍的戰鬥力絲毫不遜色於杞軍和蒼藍宗,甚至比杞軍、蒼藍宗還要強出一點。
史光胤、夏侯洪逸率領軍隊來到了杞城附近,沒有貿然攻城。杞城固若金湯,又有大量曹軍駐守,史光胤、夏侯洪逸如果強攻的話,勢必會血流成河。
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這纔是一個高明將領應該做的事。
史光胤、夏侯洪逸他們逼近杞城不久,一條消息從杞城裡傳了出來,國君夏侯洪寧被曹軍凌辱發瘋。
石正峰找史光胤商量了一下,覺得現在杞國一盤散沙,必須要有一個國君站出來,號召軍民抵抗曹國的侵略。夏侯洪寧已經瘋了,不能再當國君了,當務之急是選出新的國君。
新國君最合適的人選就是夏侯洪逸,於是,史光胤、石正峰代表百官上表,請求夏侯洪逸登基。夏侯洪逸推辭了三次之後,在杞城郊外築壇,正式成爲了杞國的國君。
中古世界,當大臣們上表請求一個人當帝王君主的時候,無論這個人心裡是多麼地願意、多麼地迫不及待,這個人都要推辭。
你推辭,大臣們再勸,你再推辭,大臣們還是要勸,如此這般,折騰上三次,你纔可以當帝王當君主。
這麼做假惺惺的,很沒意思,但是,輪到誰都得這麼做,因爲這是規矩,幾千年來的規矩。
夏侯洪逸當上了國君之後,第一件要務就是將曹國從杞國的領土上趕走。夏侯洪逸寫了一封國書,義正詞嚴地斥責費再興,叫費再興立刻撤軍。
費再興把國書扔進了廢紙簍裡,不承認夏侯洪逸是杞國的國君,他認定夏侯洪寧纔是杞國合法的國君。
什麼,夏侯洪寧瘋掉了?胡說八道,他在曹軍的保護下,好着呢。
費再興耍無賴,夏侯洪逸一邊派人向周天子請求主持公道,向周圍幾個金印國、銀印國求援,一邊招兵買馬,操練新軍。
能利用外交手段驅逐曹軍最好,外交手段不管用的話,杞國不惜以武力驅逐。
大爭之世,各個諸侯國都在計算自己的利益,沒人願意幫助杞國。至於周天子,早已成了擺設,他的話就像棉花似的,唾沫橫飛,說一大堆,也沒多少分量。
看來只能武力驅逐曹軍了。
夏侯洪逸和衆人商議,決定去聯絡鄭國,和鄭國雙管齊下,夾擊曹國,逼迫費再興退兵。夏侯洪逸、史光胤想來想去,決定把這聯絡鄭國的重任交給石正峰。
史光胤拿着一塊銅牌,遞給石正峰,說道:“正峰,你去了鄭國之後,拿着這銅牌去找楊漣楊大人,請他幫忙,說服鄭君,出兵幫助我們對付曹國。”
石正峰接過銅牌,點了點頭。
史光胤說道:“楊漣是我當年的同袍,現在在鄭國爲官,他是個好人,一定會幫你的。”
夏侯洪逸和史光胤商議的是,杞軍從南往北攻,鄭軍從西往東攻,鄭國的東部邊境與曹國西部接壤。夏侯洪逸、史光胤讓石正峰率領峰字營五百將士去鄭國,和鄭軍一起行動。
石正峰肩上的擔子很重,能不能擊退曹軍、收復國土,就看石正峰能不能說服鄭國出兵。
石正峰率領峰字營出發,夏侯洪逸、史光胤等人親自爲石正峰他們送行。
夏侯洪逸親自倒了一碗壯行酒,遞給石正峰,石正峰接過酒碗剛要喝,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了起來。
石正峰扭頭一看,一個人騎着馬飛奔而來,瞧模樣這人像是個信使。
見到夏侯洪逸,信使隔着老遠,便舉起了被汗水浸溼的雞毛信,高聲叫道:“君上,不好啦,青石城出事了,不好啦,青石城出事了!”
“休得叫嚷!”夏侯洪逸狠狠地瞪了那信使一眼。
大軍出行,氣勢正盛,喊出這種話來,這信使也着實沒個眼力見兒。
信使也覺得自己有點急昏了頭,連忙閉上了嘴巴,收斂起緊張的神情,到了夏侯洪逸身邊,翻身下馬,遞上雞毛信。
夏侯洪逸打開雞毛信,看了信裡的內容,臉上立刻籠罩了一層愁雲慘霧。
史光胤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君上,出什麼事了?”
夏侯洪逸放下了雞毛信,說道:“楚國袁家的小三少爺袁恆業帶着楚軍進入了我國南部,佔據了青石城不肯走。”
史光胤驚訝道:“陳江河將軍不是把守青石城嗎?”
夏侯洪逸說道:“袁恆業把陳將軍逐了出去。”
另一邊的夏侯洪遠虎目圓睜,叫道:“袁恆業這是要幹什麼,是想侵略我們杞國嗎,奶奶的,君上,您下道命令,我去把他們趕到黃河裡去!”
夏侯洪逸沉思一會兒,說道:“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驅逐曹軍,不能和楚國發生摩擦。”
夏侯洪遠叫道:“君上,袁恆業佔着青石城不走,總不是個辦法吧?”
寧萬年在旁邊說道:“我們可以派人去勸說袁恆業離開。”
夏侯洪遠說道:“袁恆業要是能勸走,陳江河也不用十萬火急地送來這封雞毛信了。”
寧萬年說道:“袁恆業不講理,我們就派人去楚國,找楚王講理去。”
史光胤說道:“楚國現在正在和吳國打仗,打得焦頭爛額,而且楚國一向驕橫自大,我們就是派人去,恐怕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寧萬年面沉似水,說道:“新君登基,曹軍還沒有擊退,袁恆業在青石城盤踞的時間長了,恐怕在南方會引起動盪。”
一直沉默不語的石正峰站了出來,說道:“君上,我去把袁恆業弄走。”
夏侯洪逸看着石正峰,說道:“正峰,你有重任在身,而且,咱們杞國現在負擔不起兩線作戰呀。”
夏侯洪逸以爲石正峰要去武力驅逐袁恆業。
石正峰笑了一下,說道:“君上,您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和楚國發生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