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貌美如花,心如蛇蠍來形容朱麗,絕對是誇她了,是對那些詞彙的侮辱。
這死女人不僅僅是爲達目地不擇手段了,根本是泯滅人性了,不管她是不是被命運所迫,都不值得同情。
意識到這一點,我反而冷靜了,對於禽獸,生氣什麼的實在多餘。反正,只要老子今天不死,總能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
不再管朱家兄妹,我開始觀察周圍的情況。畢竟,熟悉了地形,待會要是朱家兄妹跟那死老太婆火拼的時候,或許我能找到機會脫身,逃跑也要方便點。
不過,我很懷疑,朱家兄妹倆能鬥得過那老太婆。生薑是老的辣,古話總是沒說錯的。現在就怕他們兄妹會首先把我當炮灰,沒等他們火拼,老子就先化灰灰了。所以,要找脫身的機會要儘快,越晚越危險。
雖然我估計朱家兄妹情況不妙,他們似乎信心十足。尤其是朱老四,動作挺麻溜的,屁大的功夫就把兩隻鬼目蠱奴給逮住了。
朱麗還挺吃驚:“朱老四,夠奢侈的啊,爲了抓這兩隻鬼目蠱奴,你居然用了兩張高級定蠱符。”
“我們要打死老太婆一個措手不及,滅掉她放在外面的鬼目蠱奴就非常關鍵了。要不是小白臉能吞掉鬼目蠱奴,就算是高級的定蠱符,也最多隻能定住半分鐘,鬼目蠱就能化實爲虛逃走。而我們的實力,半分鐘之內,絕對無法煉化鬼火,更別說捕捉到鬼目蠱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朱老四露出很肉疼的表情,與其說是解釋給朱麗聽,還不聽說是在給自己心理建設。
他說話的時候,把兩團鬼火抓在手裡,粗魯的塞進我嘴裡,也不怕噎死我。塞完,他還拍拍我的臉說:“小白臉,便宜你了。鬼目蠱,可是上好的補品,只有你們蠱王血脈的人吃也不怕拉肚子。”
我冷眼看他,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黑沉沉的天幕上,三兩顆星星一閃即逝。路坑窪不平,土蛇又喜歡在草叢裡鑽行。我根本看不清楚,卻一直努力睜大眼,儘可能的記住地形。
走了一會兒,朱老四吸了口氣說:“老鍾真的死了。”
他停了下來,土蛇也停了,就停在一具屍體邊,看了一眼,就差點讓我吐了。
老鍾就是跟黑風盜的兄弟,帶屍蠱去抓朱麗,結果黑風盜當場死了,他帶着屍蠱逃了。沒想到,卻死在了這裡,還死得奇慘。他全身赤裸,表皮上的毛孔裡滲出黑裡閃銀光的汁,頭部裂開,就像蟬脫皮一樣,相當完整,看上去就像是閉眼睡着了。可是他整幅骨架跟表皮分家,血肉被什麼蟲啃得沒剩多少。
“他是被老不死的當了試驗品。黑銀蟬蠱進化了,吐液已經可以讓活人蛻殼,咱們見到老不死的之後一定要小心,不然咱們就是下一個老鍾。”朱老四說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隻黑銀蟬蠱,把它滅了,不然沒等見到老不死的,就已經跟老鍾一樣蛻殼了。”朱麗說着,用一根木棍掀動老鐘的骨架,沒有發現,又去撥老鍾蛻
掉的那層皮。
我終於明白朱家兄妹爲什麼不說是蛻皮,而要說是蛻殼了。在朱麗撥動老鍾蛻掉的皮時,竟然像是敲擊在金屬殼上,而且一點也沒有變形。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跟老鍾一樣蛻殼,我就遍體生寒。朱老四這時候走到屍體前的上風口撒摸出一個袋子,從裡面抓出粉末連撒了三把,我們三個人連同土蛇和老鐘的屍體都蒙一層粉末,他才收起袋子說:“虧大了,真是虧大了。”
這粉末還算正常味道,帶點薰衣草的味道,只是朱老四接下來說:“好不容易湊齊了三十六個陰年陰月陰時生女人的赤龍血,才煉製了這赤龍闢蠱粉,就這麼浪費了。”
赤龍血,不就是女人親戚來的時候流的血。我記得鍾良那無恥的傢伙,還特別上網搜過,聽他說,道家女子修煉就需要斬赤龍,就是不要每月白白流掉那些血,以斷經留體,達到還精補腦的效果。
也就是說,朱老四煉製的藥粉,是用那種血煉製的。我的媽呀,他尼瑪還能更變態更惡主一點嗎?
我現在生吃了朱老四的心都有。
朱麗那死女人居然沒事人一樣,在朱老四撒藥粉的時候,她把老鍾蛻掉的殼翻了個個兒,也沒找到那什麼黑銀蟬蠱,有些疑惑的說:“難道黑銀蟬蠱已經離開了?”
“別管了,沒時間耽誤了,走吧。撒了闢蠱粉,那隻蠱就算在也會躲開,不敢接近我們。”朱老四說着,回頭看了看,繼續又說:“我有點不安,好像有人跟蹤我們。朱麗,等一下你跟小白臉走前面,我殿後。”
朱麗不滿的說:“讓我們當炮灰,你也是敢想。”
“那就讓蛇蠱帶小白臉在前頭吧,我們並排走。”朱老四也不勉強她,又提出一個方案。這一下,朱麗沒有拒絕。
這對兄妹誰也沒想過要徵求我的意見,我想,在他們眼裡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吧。
我忍!
接下來的時候,我乾脆閉目養神。土蛇帶着我遊走時,不停的在我身上蹭,很快就把粉末蹭掉了。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朱老四鬱悒的說:“血脈這種東西真特麼邪門,換個人早就嗝屁了,這小白臉居然還活着,氣色還好轉了。”
朱麗接了一句:“有天蠱噬血鈴會自動被充血氣,他想死都難。”
聽得我心裡一動,潛心感應,竟然感覺到掌心裡的鈴鐺在持續發熱,不,是它輸入血氣滋養我的身體。現在,我已經不像之前那麼虛弱,再恢復一點,掙脫土蛇的束縛不成問題。要是找到機會逃跑,沒準還真能逃掉。
我大喜,卻不敢露出絲毫異樣。朱家兄妹故意讓我傷上加傷,虛弱得一比,要說僅僅只是朱老四的惡趣味,我是不信的。
朱家兄妹弄傷我,就是要我無力逃脫。因爲有鈴鐺在手,我對他們而言也是個危險的存在,所以他們要讓我處在虛弱的狀態中。
現在鈴鐺暗中輸給我血氣,我慢慢養精蓄銳,脫逃有望了。當然,有機會背後插他們一刀
,我也是很樂意的。
“那鈴鐺確實是好東西。”
朱老四嘆道,語氣透着貪婪。可是,朱麗警告了一句:“你不要打鈴鐺的主意,沒有蠱王血脈,你敢搶鈴鐺,它會第一時間滅了你。”
“還用你說啊。老爺子都不敢硬搶鈴鐺,我纔不會那麼傻。”朱老四說完,發現地面在震動,震驚的叫道:“活見鬼了,怎麼又開始地震了,明明還沒到時間。”
我也趕緊睜開眼,看到朱老四摸了把尖刀出來,眉頭也不皺的在自己腕口一劃,血頓涌了出來。我想,這貨徹底瘋了,活得不耐煩了要自殺嗎,那倒是好事了。
朱老四把沾滿血的手掌,按在一條土蛇腦袋上,就看到土蛇的身體迅速鼓漲起來,吞吐黑霧,很快它就隱在黑霧裡,鑽進了地裡。他把還在流血的手在褲子上擦了一把,又摸出出手機來。
朱麗叫道:“鬼域裡手機沒信號,你是腦子秀逗了,拿手機出來幹嗎?”
“我只是拍個照,現在還沒有進入到西山秘境內,爲什麼手機死機了呢?”朱老四拿過搖了搖,朝旁邊走了幾步,就消失在一團白濛濛的霧中。
霧如紗,飄逸靈動,卻讓我感到極度的危險,好像霧中有某種可怕的東西,它找上了朱老四,這讓我很慶幸,呃,準確的說是興災樂禍。
朱麗卻慌了,邊退邊大聲驚叫:“朱老四!”
朱老四沒有聲音,像從未出現過。
白霧飄了過來,纏住我的土蛇像被鏹水腐蝕,迅速骨化肉消,連皮屑也沒剩一點,而且是無聲無息中發生。可是奇怪的很,我卻毫髮無損。
難道說,這詭異的霧也跟蠱王血脈有什麼淵源?
我一激動,跳了起來。
朱麗已經逃開,躲在一棵大樹後叫:“楊烽,快過來!”
我可不指望這死女人喊我過去是好意,根本不想答理,她可是憋着一肚子壞水,就算是眼前情況對我有利,我也得防着她。
對我想法,朱麗應該也心知肚明,可她實在是無恥達到一個很高的境界,居然一幅怨婦口吻說:“楊烽你沒良心,爲了把你帶到這裡,讓你得到蠱族的至高傳承,我都絞盡了腦汁,你現在嚐到了甜頭,就要過河拆橋了嗎?”
唉唷我操,這死女人也真敢說,我都沒力氣罵她了。
“你覺得老子很傻,還是秀你逗比的智商?”我冷冷的說完,往白霧深處走去。就在剛纔,我好像感覺到霧深處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很強大,強大到讓我靈魂顫慄,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就算我是飛蛾,前面是焚盡一切的火,我也停不下腳步。
“楊烽,回來啊!”
朱麗在後面叫,明明離得很近,卻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就像小時候,我回鄉下老家,夜裡容易受到驚嚇,還會發燒說胡話,我奶就說我掉魂了,會到離村子很遠的河灘去喊:“楊烽,回魂啊!”
我忍不住朝後看了一眼,赫然看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