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憑氣場的感覺,蕭子涵也知道,那個黑衣劍客死定了,他肯定死定了。
沒有人可以避開自己佈置了一天的埋伏,何況,自己還用上了,金老大都讚歎不已的那招最純熟的必殺招。
驀地,從前方那本應該在自己劍下哀嚎打滾的人身上,一股至陽至剛的凌厲氣息,突然爆發開來,蕭子涵甚至感覺,自己突然間,就好像是一個羸弱的螞蟻拿着一塊小泥土,在攻擊着一頭雄壯的大象。
那種來自靈魂層次,境界層次的威壓,讓他渾身都哆嗦着,更是差點失控尖叫起來。
然後,朦朦朧朧的,他只覺得那人的右手好像動了一下,然後自己緊握的劍上,一股泰然不可抗擊之力洶涌澎湃地傳了過來。
“格勒”,在那道無邊大力的轟擊下,他的手骨發生了一聲不堪重擊的**,幾乎快要扭成了麻花狀,然後,他手裡的劍,那把給他帶來無數榮耀與驕傲的劍,就已被那可怕的黑衣劍客,一指,彈飛開來。
這個時候的蕭子涵,已然來不及恐懼了,他怔怔地望着自己那飛走的劍,那是他的劍,他引以爲傲的劍,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人一根手指彈飛走了。
他一劍在手,就從來都沒有敗過,他得意過,他自豪過,也狂妄過,可是,現在,他的劍都被人彈飛了。
蕭子涵目光空洞地望着長劍被彈飛的那一個方向,怔怔地站立着,彷彿他的所有靈魂與生命也隨之飛走了。
自從他的上次任務完成以後,金老大破天荒地給他休假,他回到他自己的院子以來,一心一意地苦練劍法,等着自己大哥的歸來。
他甚至都想好了,他要告訴自己的大哥,自己這一次,可是照足了他的囑咐,小心謹慎的,連一根毛髮都沒有被傷到。
可是,從前幾天開始,每一天他都被一個極其可怕的黑衣劍手,以各種各樣的,千奇百怪的奇特手段攻擊。
這個神秘的黑衣劍手,好像無時無刻不在他身邊潛伏着,不管蕭子涵他是在睡夢中,還是在如廁亦或坐在飯桌上,只要蕭子涵他稍微精神一個鬆懈,露出了一絲的不慎,那個可怕的黑衣劍手就會立刻攻擊他。
不管蕭子涵怎麼躲閃攻擊藏匿,每一場戰鬥,都是黑衣劍客大獲全勝,蕭子涵的慘敗而告終。
更讓他感到無盡的羞辱的是,每一次那個黑衣劍客在制伏之後,都會調戲似的輕輕拍打着他的臉,用一種極其輕蔑,極其調侃式的語氣說:“弱,真是弱,媽的,你就是個廢物,一個沒用的廢物!”
他狂吼着,掙扎着,卻從來沒能從黑衣劍客的手中逃脫過,有好幾次,他的眼淚都流下來了,他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從來沒有。
從小到大,他蕭子涵自從習武以來,也從來沒有輸得這麼慘過。
哪怕是自己的大哥,號稱千年一見的絕世天才,上次與他盡力一戰時,自己也沒有輸。
哪怕是再難的劍法,就是以繁瑣複雜而著稱的地滅劍法,自己也不過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全部學會了。
他有信心,這世間已沒有幾人能夠擊敗他,更遑論說,有人能夠擊落他手中緊握的劍了。
可是這幾天來,天天他都被一個黑衣勁裝的劍客打敗,今天更是悽慘,連手中的劍都被他給擊飛了。
蕭子涵看着自己一向引以爲傲的雙手,修長的手指,有力的手掌,這雙手仍然是那雙穩準有力,隨時可以發出任何恐怖的殺招。
可是,爲什麼,他還會敗?
這幾天,那個黑衣劍客罕見地沒有來攻擊自己,自己可是足足埋伏了兩個時辰,並用了自己的全部實力,佈下了籠罩院子裡的一切事物的氣場,幾經辛苦,纔在那人露出了一絲破綻後,刺出了那招他已然熟悉到在睡夢中都會使的,
那招號稱地滅劍法中的最強煞手。
爲了一擊必中,爲了洗刷這半個月來的無盡恥辱,自己甚至用了一向最爲鄙視的偷襲。
可沒想到,這次敗得更慘,連手中的劍,都被人給彈指擊落了。
蕭子涵呆呆地站着,沒有看那個擊飛他長劍的人一眼,他此刻已是心如死灰:“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爲什麼我又敗了?難道我真的只是一個廢物,如那個黑衣劍客所說的,我只是一個沒有用的廢物?”
心喪欲死的蕭子涵,根本沒有再去看那個彈飛自己長劍的人一眼,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不過就是死而已。
突然間,自己的大哥,獨孤滅天那清朗,但卻夾雜着一絲極其詫異的感覺的聲音傳了過來:“子涵,怎麼會是你?”
????
大哥???
蕭子涵急忙回過身來,空蕩蕩的院子裡,他的大哥獨孤滅天滿臉驚愕地站在自己跟前,哪裡,有什麼黑衣劍客啊?
蕭子涵感覺自己都有點頭腦不清醒了,那,剛纔彈掉自己長劍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大哥?
一指就彈掉自己的長劍,這。。大哥的武功什麼時候到達這境界了,他,竟然扮成黑衣劍客偷襲自己?
蕭子涵訝然地望着獨孤滅天,一時間,整個人都懵了。
獨孤滅天更是驚訝。
甫一踏進自己的院子裡,迎接他的竟然不是蕭子涵的笑容,而是蕭子涵的長劍。
要不是自己機緣得巧,碰巧在那生死一刻領悟到了劍的真諦,從而突破地劍境界到達了人劍境界,恐怕自己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死在了自己的兄弟手下。
這。。子涵怎麼着了,瘋了不成,竟然在自己的院子裡埋伏好了,還對自己偷襲下殺手。
讓獨孤滅天更爲驚訝的是,此刻,蕭子涵的臉上竟然同樣寫滿了驚訝與不解,不同的是,子涵的臉上,比自己多了幾份怪異的憤怒與慚愧。
蕭子涵的回答更是讓獨孤滅天他感到莫名其妙:“大哥,你就算要試我的劍法,也不必這半個月來每天都來搞偷襲吧。”
蕭子涵的語氣中的那絲絲怨氣,連傻子都能聽得出來。
偷襲?究竟這是怎麼了?
不過,獨孤滅天相信,自己的兄弟,是肯定不會向自己使出殺手的,肯定是誤會自己是別人了。
這半個月來,一直有人偷襲蕭子涵?
蕭子涵的武功一向與獨孤滅天並駕齊驅,蕭子涵的習武天分極高,甚至比獨孤滅天還高,無論再難懂再深奧的劍法,一到了蕭子涵手上使出來的時候,就變得如臂使指般自然。
誰人能偷襲蕭子涵達半個月之久甚至還逼得一向心高氣傲的蕭子涵偷襲別人?
獨孤滅天怔怔地想着,一時間,竟然忘了要回答蕭子涵的問題。
蕭子涵卻是不知道獨孤滅天在幹什麼,看見獨孤滅天突然變得呆呆的,還以爲自己這大哥被自己問得無話可說了,想起自己這半個月來受的恥辱與難堪,蕭子涵滿臉都漲得通紅,嗓門也變大了:“大哥,你回答我啊!!”
正在思考着問題的獨孤滅天,突然被蕭子涵的這一大嗓門嚇了一跳。
這個兄弟對自己一向尊敬有加,爲什麼,這次他會對自己這麼大嗓門?
獨孤滅天看着蕭子涵那漲得通紅的臉頰與因爲激動在額頭上露出的青筋,他知道蕭子涵肯定是誤會自己了。
唉。。自己這兄弟一向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獨孤滅天也說了他不知道多少次,蕭子涵從來沒有真正聽進去過。
但,怎麼這麼巧,自己彈掉的就是他的長劍,這次,麻煩大了。
一個憤怒,一個呆滯,這對莫名其妙打鬥起來的兩兄弟,在自己鐵血兄弟的誤會下,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懸浮在半空中看着他們的金老大,臉上那一絲得逞的,奸詐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