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診

請葉重天進來,葉雲水則轉回院子。

小傢伙們得知自家外祖父也來探望,各個都準備好行禮,葉重天一進門就被團團圍上,挨個的親一口,掏了送玩的物件,纔算罷休。

葉雲水自知葉重天不是來賀小兜兜昨日生辰的,讓嫫嫫們帶着小傢伙們下去,她則與葉重天單談起來:“一早這般焦急,可是有事尋我?”

葉重天略有猶豫,隨即纔開口說道:“肅郡王的身子一直調理的不錯,可惜德妃娘娘前日不慎着涼,一直腹痛難忍,幾位太醫行了幾副藥也不見好轉,皇上便尋我出方子,單是診脈瞧不出病狀,還需細診,旁的人德妃娘娘信不過,故而我只能奏明皇上,請你進宮爲德妃娘娘診一番抑或尋些法子,皇上也允了,我這才一早出了宮,直接奔你這裡來。

葉雲水聽了這話心中也有數。

德妃哪裡是什麼病痛不逾?估計是秦穆戎給肅郡王已經去了信兒,而德妃尋她,恐怕也有細談之意,否則哪會廢這一番周折?

心中忽然涌起一個念頭,讓葉雲水自個兒都有些驚詫。

皇后死了,秦中嶽的太子位此次沒倒,難不成德妃有心要出面爭一爭?如若真是這樣,那宮裡頭恐怕有一番好戲看了!

並未急着過去,葉雲水先讓秦風去“翰堂”給秦穆戎去個信兒,這方則與葉重天問起肅郡王來:“他的病症可是有緩?能挺多久?”

葉重天苦笑,嘆了一口氣,言道:“此事我也正有心與你商議一番,自第一次爲肅郡王診脈至今,還從未再探過脈、也未用我開方子捉藥,只隔幾日便召我進宮去,談談養生,聊聊詩畫,其餘半句不談,這可讓我如何是好?半點兒用處都未有,卻還要在此佔個位子,進宮便是提心吊膽,生怕皇上再召我問話,這種狀況讓我如何答?”

葉雲水很意外的皺了眉。

雖說肅郡王曾言,請葉重天爲其貼身太醫是太后的令,可壓根兒不讓葉重天開方子下藥這是爲了遮個幌子、掩人耳目?還是壓根兒不信任葉重天,也就是不信任莊親王府,在防着?

見葉重天依舊在等她出主意,葉雲水只得道:“不用你探病,便不探,外人問起,便只搖頭嘆嘆氣便罷,入如若是皇上召你問起,只言你能力淺薄,只能幫着多延點兒壽,肅郡王吉人天相,自是福氣滿鉢,那些虛話你自是能說上幾句,不用我說。”

葉重天心中有話,卻憋住未問出,只點頭應下,“只能如此,只能如此了!”

“你也不用擔心,這日子能過舒坦一日是一日,只裝什麼都不知道便罷了。”葉雲水說完這話,則又與葉重天問起葉府的情況。

葉蕭飛風生水起,雖當上了小官但因不是科舉出生,難免被人看扁,可身後有葉雲水這莊親王世子妃撐着腰,面上都還讓他三分,可世人如此,葉蕭飛也明自個兒半斤半兩,沒洋洋自得,這些日子都跟着祈善身後跑腿兒,忙的連人影都見不着。

葉蕭雲自被秦穆戎塞入軍隊之後,倒是去了幾分文人酸腐,多了幾分男子氣概,前些時日歸來,還給葉重天磕了頭,道了錯,然後又轉回軍中,至今未歸。

葉張氏與葉倩茹、陳耀衝又回了南邊去,偶爾來往書信……

看着葉重天口中平淡的說着家中之事,葉雲水忽覺他有些老了,不再有幾年前初見時的儒雅風姿,而是年長之人的絮叨。

似是看出葉雲水的審度之色,葉重天尷尬愣住:“多嘴了,實在是多嘴了!”

“父親如若覺得孤單,可讓母親歸來,抑或偶爾去南方探望探望,肅郡王爲人順和,不會不給你這情面。”葉雲水呼出此言,卻讓葉重天的臉上涌起一股羞色,連連咳嗽半晌,算是轉移這話題不談。

而這一會兒功夫,秦穆戎則從外歸來,葉重天起身互行了禮,秦穆戎則與葉雲水說起進宮之事,“你與岳父大人同去便可,我此時進宮不太合適,送你過去,我便到‘楚香樓’等你,讓秦忠也跟着你。”

秦穆戎與肅郡王接觸,始終是忌諱,雖然皇后如今不在,但他也不願明啓帝心中起疑。

葉雲水點了頭,邊去內間換了衣裳,小兜兜說什麼都要跟着出去,“……在家呆了許久了,娘進宮不能帶我們,那爹去哪裡,我們都跟着去!”

“不去陪爺爺?”葉雲水這話問出,幾個小傢伙兒都眼巴巴的瞅着她,秦穆戎則道:“老頭子昨晚沒睡,這會兒歇了,帶着吧!”隨即挨個的摸那幾個小傢伙兒腦袋,“去讓嬤嬤給你們換衣裳,爹帶你們吃好東西去!”

沒等葉雲水點頭,立即一窩蜂的全跑了!

姝蕙站在這裡有些猶豫,平時小兜兜他們玩,她都跟着葉雲水去“議事廳”,如今出去,卻不知她自己是否也能去?

“換衣裳去吧,讓邵嬤嬤給打扮的漂亮點兒。”葉雲水這般說,姝蕙立即露了笑,小臉紅彤彤的跑着便往西廂去。

全都收拾妥當,則齊整出行,葉重天本事心情忐忑而來,可這再次進宮,卻好似出去遊玩?身邊一羣小傢伙兒嘰嘰喳喳的,倒是始終沒忍住笑,挨個的抱,挨個的逗。

送葉雲水與葉重天到宮門口,秦穆戎則讓秦忠、秦風在此侯着,而他則帶着孩子們往“楚香樓”而去。

葉雲水遞了牌子,沒多久便有德妃跟前的太監前來恭請,“世子妃可來了,德妃娘娘可侯了您許久!”

“讓娘娘久等了!”葉雲水笑着給了賞,太監臉上笑褶子更多了幾道,親自扶着葉雲水上了軟輦,則往德妃的“永寧宮”而去。

德妃並未出來,依舊在寢殿臥牀,反而肅郡王得知葉雲水到此,一直等候在門口,遠見葉雲水到來,特意迎上幾步,拱手道:“有勞二弟妹了!”

“肅郡王嚴重了,都是臣妾應當孝敬的。”葉雲水行了福禮,則直接進了寢殿,葉重天自是又被肅郡王攔下,只在外殿等候。

葉雲水這還是第一次到“永寧宮”,這一路行往寢殿,四處夠供的佛,不似宮殿,倒似佛堂。

四處所陳物件也多是******門口,宮女先給葉雲水福了身,“世子妃稍等,奴婢去回稟德妃娘娘。”

葉雲水點了頭,宮女匆匆進去,沒多大會兒工夫,他則在外聽到寢殿內傳出一聲,“請世子妃進來吧!”

葉雲水也未再等有人出來邀請,而是直接進了寢殿。

沉香嫋嫋,透着一股濃重香氣,一掛竹簾輕搖,偶碰出一聲叮噹卻在這寂靜的寢殿中格外清脆。

德妃躺臥在牀,轉頭看向葉雲水,言道:“有勞你了!”

葉雲水踏步上前,先給德妃行了禮,“德妃娘娘,都是臣妾應當做的,不知娘娘何處不適?可否說給臣妾聽聽?”

德妃淡笑着道:“你看本宮的身子,會是什麼病?”

葉雲水撂上薄紗,探了脈,又觀了德妃的神色,露出一絲淡笑,“德妃娘娘是心病積鬱,可是還在爲太后她老人家的事難過?”

提起太后,也不過是個由子。

德妃點了點頭,“的確如此,本宮崇敬太后,她老人家說一不二,答應的話從無半句失言,哪怕是……”故意拖長,看着葉雲水。

葉雲水心中略有驚詫,難道說太后賜死皇后,是曾經對德妃的許諾?

心中略有疑惑,太后所爲的乃是秦家江山,是不讓皇后在宮裡頭佔據的地位太高,可不是爲了德妃。

德妃似也看出葉雲水心中猶豫,則是道:“世子妃也不必懷疑本宮之言,本宮自也要履行對太后的承諾。”

葉雲水低頭道:“德妃娘娘見笑,侄媳思忖的慢,還未能完全明白德妃娘娘話中之意,不過您的身子如若調理,首先要調的便是這心境,人說心病終須心藥醫,單單是吃呀苦藥湯子,恐怕始終得不到緩解。”

“依着你看,本宮該如何換這份心境?”德妃這般問,無疑是在問葉雲水所求。

葉雲水也沒什麼可隱瞞的,直接道:“您常年在永寧宮,也該出去走走,您一直是侄媳最敬重的人,都說不爲人母不懂孝,如今侄媳也有了幾位子女,這才明白德妃娘娘照料肅郡王這二十年有多難,可您心裡已是形成了習慣,如今肅郡王的身子逐漸康復,自不用您再過多照料,可仍有那年幼的郡王,在等着您伸手拉一把。”

“除卻肅郡王,哪位郡王也不是本宮親生的,不得一條心,理應由其生母照料,豈不是更好?”德妃自知說的是十四郡王,可她應不知其中緣由。

樂裳被明啓帝禁與“安和宮”,而且不再如以往那般寵溺,明白人都知其中有事,可知真相之人卻寥寥無幾,顯然德妃也不知。

葉雲水再言道:“爲人之母都與德妃娘娘同樣想,可有些時候,身不由己,恐怕連這條命都不是自個兒的,那就只能求着保孩子了,您說是嗎?”

德妃略有猶豫,顯然對樂裳這事未太過腦子,也沒尋思會這般緊張,疑惑探問:“有這麼嚴重?”

葉雲水認真的點了點頭,也未等德妃再開口,繼續道:“德妃娘娘心慈,興許一兩句話興許便能圓兩條命,定能得好回報,二來,肅郡王這些年雖受不少苦,可您卻更勝一籌,心中比其更苦十倍,百倍,世事難料,再明白的人也有犯糊塗的時候,德妃娘娘,您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葉雲水這話未提具體的人,可德妃其二全都心知。

肅郡王的身子不知能扛多久,早晚有不保一日,她如若保下樂裳與十四郡王母子,也算是多了一份助力,更算是與莊親王這一系結盟,說那犯糊塗的,可不就是明啓帝?

明啓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秦中嶽如若登基稱帝,這宮裡頭恐怕一個都活不安生!

得給看了葉雲水半晌,葉雲水紋絲未動,與她面對面、目光絲毫不閃……

“你們的野心可不小。”德妃此言帶着試探。

葉雲水搖頭:“只有保命意,從無狂野心!”

“有些事,可由不得你。”德妃說完,則臉上露了笑,“怪不得太后喜歡你,你一來,只是說上幾句話,本宮這身子倒是不疼了!”

葉雲水福了福身,“還是德妃娘娘的福氣,太后在天之靈,也會保佑您。”

二人話已至此,沒有再多敘,有些事不比開始就掏心挖肺,而是要看對方的誠意到何程度。

開了一副調養的方子留下,葉雲水便離開寢殿,葉重天此時已在外殿坐如針氈,看葉雲水這半晌纔出來,則立馬上前問道:“德妃娘娘的身子怎樣?”

“無大礙,教了一套按摩的方子,再開些藥調理調理便可。”葉雲水看向肅郡王,言道:“肅郡王也不比再過憂,方子德妃娘娘已收妥,回頭自會尋人去抓藥煎熬。”

肅郡王在此拱手行禮,“謝過二弟妹了,叮噹好生道謝,中午可留此用膳?”

“謝肅郡王好意,世子爺還在外等候,改日再相聚也不遲。”葉雲水如此婉拒,倒是讓肅郡王點了點頭,一直送她與葉重天出了宮,才折身返回。

葉重天有意跟葉雲水探討德妃的病情,他本人也是一醫癡,如此一個太醫難解之症,自己女兒是一套按摩穴位的法子就解了?什麼這般神奇?

葉雲水自不會跟他說實話,只反言道:“都是女人的病,父親可真要我說給你聽?”

葉重天鬧了個大紅臉,連忙轉過頭去看馬車窗外……

一行人到了“楚香樓”,可此地卻沒如以往那般平靜,隔着老遠就看到黃家人聚在此處。

黃正海叉着腰站在門口指着裡面嚷道:“鎮國公,您對這婚事有何意?您倒是給個說法,如今定親之禮不下,許親之期不定,難不成您要本官的姑娘老死家中不成?您如若不願再取,便說個話,本官寧可不要這個腦袋,也親自趨向皇上請旨,退婚!”

*****是他們家命根子,但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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