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這剛掛電話你就到了,你小子怎麼怎麼快?”
當方鴻出現在幾個人面前的時候,這些傢伙都挺吃驚的。
“你剛纔就在這附近?”李沐問方鴻。
嘈雜的迪鬧,四射噴濺的燈光,忽明忽暗的潮溼環境,足以掩蓋一切低分貝的聲浪。
酒吧的環境就是這樣,交流都是用喊的,人耳膜也沒有一刻是消停的。
李沐的並不大,但是方鴻還是通過他的脣形看了他在說什麼,衝他點點頭,示意自己剛纔確實就在附近。
同時她也看了眼緊挨着李沐坐着的那個女孩子,有點眼熟,看過去的時候,那女孩子還衝他禮貌的笑了笑,方鴻也笑着衝她點點頭算是迴應。
他心說怎麼這幾個傢伙今晚會來酒吧,果然有事。
方鴻很快被蔣金哲拉着坐到了一邊,這傢伙叼着一根菸摟着方鴻的肩膀就把面前的空杯給滿上,湊到方鴻耳朵邊喊了句:“來,走一個!”
方鴻搖頭,他不喝沒有由頭的酒,指了指李沐身邊那個女孩子,問:“這是什麼情況?”
蔣金哲瞥了那邊一眼,有些不屑,倒也沒有再逼着方鴻喝酒,放下杯子,漫不經心的道:“回頭的婊子吃屎的狗,就那樣~”
“?”方鴻有些疑惑。
旁邊李沐或許有些挺不過去,推搡了一把,說道:“胖子,留點口德~”
“去去去!”蔣金哲不耐的橫了陳凡一眼,心說關你丫啥事。
“走,方鴻,這地方太鬧騰,陪我去廁所抽根菸!”蔣金哲摟着方鴻要起身。
“你這不是正愁這麼~”
“別廢話,讓你去你就去~”
於是,方鴻就這麼被蔣胖子蠻橫的拖去了廁所,李沐也跟在後面,這下,包廂沙發上就剩李沐和那個女孩子。
蔣金哲叼着根菸眯着眼睛放水,陳凡靠着牆壁也在吞雲吐霧。
他是不抽菸的,但平時上網亦或者來酒吧這種地方的時候,或許是爲了適應環境,嘴裡也會叼一根,但是不會吸進肺裡,就是在嘴裡打個轉。
“李沐怎麼個情況?”方鴻問。
蔣金哲提了提褲子,看着方鴻說道:“你丫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怎麼就明白了?”方鴻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時候旁邊的陳凡說了句:“剛纔李沐旁邊那個女孩就是之前他喜歡的那個,還記得上次在夜色麼?那天就是他生日請我們過去的……”
方鴻一愣,這纔想起來。
難怪舉得眼熟。
“是那個叫王妤月的女孩子?”
“就是她~”陳凡道。
“她男朋友不是沈威廉那個叫沈鑫的親戚麼?怎麼會跟你們在一起喝酒~”
方鴻記得,開學第一天李沐開着他那輛寶馬來酒吧,兩個寢室聯誼女生寢室的就是那個王妤月。
方鴻當時還勸李沐,喜歡就去追,追不上不丟人追上了狠狠日,日一輩子,不過後來夜色的事情一發生,方鴻就再沒有在李沐面前說過這種話,畢竟人家名花有主了。
蔣金哲撇嘴譏誚的說道:“不跟你丫說了麼,回頭的婊子吃屎的狗麼,還能怎麼,肯定是被人甩了想起了備胎的好,打算回頭找安慰唄,要我說,李沐這小子也是賤,活該被人當凱子!萬年備胎!”
蔣金哲這人典型的五大三粗刀子嘴豆腐心,對敵人嘴巴是真毒,但是對自己人那是裝毒。
方鴻看看陳凡,見後者衝他點頭,就知道蔣金哲話雖然毒,但估摸着實情也八九不離十了。
“聽你話的意思,是這女孩主動找的李沐?”
“可不就是麼!”蔣金哲沒好氣的說着:“我是看不過眼,聽說那女的要請喝酒,我就拉着陳凡死氣白咧的要跟過來,反正那女的請客,不能總讓李沐當凱子吧,咱也宰她一回!”
方鴻婉兒苦笑,這種幫朋友找場子的方式,也就蔣金哲這直腸子能想的出來。
“關係好歸關係好,但感情的事,咱們還是少摻和。”方鴻認真的看着蔣金哲說道:“李沐也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考慮和打算,不管怎麼樣,咱們作爲朋友在後面支持他就好,至於其他的,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蔣金哲吧嗒吧嗒的抽着煙,雖然替李沐氣不過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也沒有否認方鴻的話。
旁邊陳凡也是點頭,表示贊同。
方鴻上前拍了拍蔣金哲的肩膀:“走吧,差不多該出去了,不然李沐還以爲咱揹着他幹什麼呢~”
“你先走吧,我抽完根菸,媽的,外面太鬧騰,抽根菸都不舒坦~”蔣金哲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到。
方鴻看了眼陳凡,他也揚了揚手裡還剩半截的菸頭示意抽完,方鴻笑笑,轉身出了廁所。
再回到包廂,李沐和那個女孩子已經不見了。
看眼舞臺上勁歌熱舞的舞娘和DJ,方鴻興趣缺缺。
這種地方,要麼濃妝豔抹失本真,要麼徐娘半老沒什麼吸引力。
也不知道這些年輕人我們是會對這裡這麼癡迷,反正方鴻是不怎麼感冒,可能跟他從小是山裡長大的有關吧。
看了眼廁所那邊,蔣金哲他們好像還沒出來,於是方鴻打算先去外邊透透氣。
如果李沐跟那女孩提前離場的話,蔣金哲陳凡肯定也不會多留的,方鴻看的出來,要是沒有合適的小姐姐,他們也不喜歡這裡。
到門口,方鴻一眼就看見馬路牙子邊站着的那對男女,就是李沐和王妤月。
女孩子背對着他,方鴻看不到她的嘴型,不過正對着他的李沐卻是被方鴻盡收眼底。
“以前,我明知道你也是個很普通的姑娘,但是在我心裡,就是覺得你和別人不一樣,知道那次……”李沐似乎頓了頓,欲言又止,但終究沒有把那次接下來的話說完,而是深吸了口氣笑着道:“但現在,在我這裡你真就也就是個普通的姑娘,我們還是朋友,但在我的心裡,那個特殊的地方已經沒有你的位置,雖然它還空着,但你已經不在了。”
“我必須承認,我曾經很喜歡很喜歡你~從你初中那一年咱們第一次見面,從你成爲我的同桌……很久很久,但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衷心的希望你能越來越好,但我們,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麼?”
“妤月,祝你幸福……”
或許有細微的差別,當方鴻能從李沐脣形讀出來的大概就是這些字眼,然後她就看見王妤月捂着嘴攔了輛車,哭着離開了。
當李沐再一次轉身,擡頭看見方鴻站在藍黛門口的時候,他有一點吃驚,但很快,他抿嘴一笑,臉上盡是釋然。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兩人並肩,一問一答。
李沐平靜的道:“她不適合我。”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放下了。
沒人知道他在內心掙扎了多久,這是他的童年,這是他的青春,也是沒有結果的初戀。
但這一刻,他很平靜。
是雲捲雲舒,雨過天晴。
“你成長了李沐。”方鴻說道。
李沐笑笑:“咱們年紀產不多,按說我比你還大一點,你不覺得說這種話很違和麼?”
方鴻也跟着笑笑,不置可否。
“不過我必須承認,我們四個人中,你最成熟,連我們幾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都覺得在你身邊格外的有安全感。”
“滾!”方鴻脫口而出,李沐哈哈大笑。
這時候,陳凡卻突然從裡面跑出來,火急火燎的舉目四望,一臉焦急的模樣!
“方鴻李沐!你們怎麼在這裡啊!快來,蔣金哲跟別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