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李子墨看到方鴻的表情陰沉，有些緊張的問道：“難道——難道這綠蘿有問題？”
方鴻沒有回答。
他抽出那把水果刀，切下了綠蘿的一片葉子。
紫褐色的汁水流溢出來，如李婉茹嘔吐的食物顏色。
老李表情詫異，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李子墨。
“不是我——不是我。”李子墨花容失色，連連擺手說道：“真的不是我。我……我怎麼會害我姑姑呢？我根本就不知道綠蘿會害人啊。”
老李氣道：“你當時送給小姐時，不是說是從外面買回來的嗎？”
“我偷偷從李慕白辦公室拿的，不說是從外面買的，姑姑肯定不要啊。”李子墨看着方鴻，無限委屈的說道。
“你要害死小姐。”老李目光一冷。
雖說李子墨是李婉茹的外甥女，但這並不能妨礙他護主衷心。
“我沒有。我沒有要害死姑姑。”李子墨喏喏說道。不敢和老李的眼睛對視。
“我知道不是你。”方鴻說道。“你沒這膽子。更沒這智商——”
“對對。我不會的。我一定不會這麼做的。”李子墨的眼淚珠子又流了出來。“我不會害我姑姑啊。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頭一遭，別人罵她李子墨會覺得如此親切！
方鴻拍拍她的肩膀，眯着眼睛問道：“這綠蘿是你找李慕白要的，還是他主動給你的？”
“我偷偷拿的~”李子墨哭着說道。“我就是覺得好看——我想姑姑一定會喜歡。我就找他要了——我不知道啊。”
“好毒的心思。”老李冷聲說道。“表面裝出一幅斯文君子的模樣，背地裡卻做出這等歹毒的事情。得虧這麼多年，小姐一直當他跟親兒子一樣！”
“不行。我要去找他算帳。我要問他爲什麼害我姑姑——”李子墨這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便快步的往外面跑去。
“李子墨——李子墨——”方鴻在後面喊道。
可是，這個時候的李子墨哪裡還能聽到方鴻的話？她像是個瘋子似的，狂奔着鑽進了電梯。
方鴻追出來的時候，電梯門已經關上。
“李慕白一般在什麼地方出沒？”方鴻問道。李子墨就這麼跑出去，他擔心這笨女人在外面遇到什麼危險。他跑去找李慕白的麻煩，又哪裡是別人的對手？
現在李婉茹躺在病牀上，他有責任替她照顧這白癡外甥女。
而且方鴻也是感激李婉茹的，如果不是她，到現在方鴻都還以爲李婉茹跟他沒關係，同時這也說明，李子墨早就清楚方鴻可能是李婉茹兒子這一層關係，這是方鴻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
“立即送我去找李慕白。”方鴻說道。如果沒有人送他的話，他根本就開不了車。
“好的。”老李答應着，快步朝外面走去。
他們下樓後，李子墨已經失去了蹤影。
“子墨小姐呢？”老李問道。
“他獨自開車離開了。”一個保鏢隊長模樣的男人回答道。
“往什麼方向？”
“西邊。”
“追上去。”老李命令道。
車上，老李看着方鴻手裡端着的那盆綠蘿，問道：“這麼尋常的植物也能夠下蠱嗎？”
“是的。這種蠱被稱爲植物蠱。”方鴻點頭。
“可是，小姐平時也不和它接觸，只是遠遠欣賞一番。難道這樣也能夠中蠱？”
“你看到它的黃色小綠蘿嗎？這就是蠱引。它是通過這種小綠蘿的綠蘿香來下蠱的。這種蠱毒難度極高，只有很高明的蠱師才能夠施展。
“這綠蘿是李子墨自己拿過來的。”老李說道。“李子墨是不可能陷害自己的姑姑。那麼，唯一的嫌疑人就是李慕白了？可是，李慕白又怎麼保證李子墨會看到這盆綠蘿呢？他又怎麼知道李子墨會找他要這盆綠蘿並且會把綠蘿送給自己的姑姑呢？”
老李瞥了一眼方鴻，說道：“而且，我一直相信李慕白是敬重小姐的。他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
“最重要的是，這些年小姐一直拿他當親兒子，這是整個李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好處或許沒有，他可能是想止損！”
“什麼意思？”老李不可思議的看着方鴻，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發現，有朝一日你家小姐不把他當親兒子了呢？”
…………
一宿沒睡，李慕白仍未能放下工作。
正在處理一份文件的時候，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他按了接聽鍵後，私人助理的聲音傳了過來，說道：“李副董，李子墨小姐說有急事要見你。”
“嗯？”李慕白看了看腕錶，有些疑惑，不是說去差蠱毒媒介了麼？
“讓她進來吧。”
“好的。”助理說道。
哐——
李慕白的辦公室房間門被人推開，李子墨一臉憤怒的衝了進來，說道：“李慕白！”
雖然李子墨從來對其直呼其名，但這一次敵意最甚！
“我有事情要問你。”李子墨盯着李慕白說道。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李慕白看到李子墨的眼神異樣，再聯想到他剛纔撞門的動作，出聲問道。
“你不是跟方醫生去姑姑的別苑找治療的方案了麼？怎麼又跑到公司來了？時有辦法治療了？”
李慕白臉色狂喜。
“別惺惺作態了！是不是你下的蠱？”李子墨說道。
“我下蠱？”李慕白的表情疑惑了，“子墨，你在說什麼啊？”
“是不是你給姑姑下的蠱？”李子墨厲聲說道。
李慕白是何等樣的人物，只是這幾句含糊不清的話，他便已經猜測到了事情的大楖。
“方醫生說蠱是我下的？”李慕白臉色沉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凌冽。
“不是他說是你，事實就是你！”李子墨說道。“就是你下的。綠蘿就是從你這兒拿回去的。”
“綠蘿？這又和綠蘿有什麼關係？”李慕白急道。他恨不得直接把李子墨的腦袋給剖開，然後自己去看清楚裡面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方鴻說蠱毒就是通過綠蘿下的。綠蘿是我從你這兒拿回去的。所以，這蠱一定是你下的。”李子墨眼裡滿是仇恨的說道。“你要是害死姑姑，我一定要和你拼命。”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虧得姑姑對你那麼好，我在就說過你不是好東西，早知道……”
“夠了。”李慕白吼道。那張俊朗絕倫的面孔也變得有些扭曲。“我不清楚你到聽了一些什麼風言風語，但是，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那蠱毒絕對不是我下的。就像你說的，姑姑對我這麼好，比親兒子還親，李子墨，我爲什麼要害姑姑？你給我個理由？”
在李家，李慕白也算一號人物。
多年的餘威之下，李子墨還是有些忌憚李慕白的。被他這麼一吼，還真把情緒激動的李子墨給震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