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出了老夫人的門進了花園後,才發現我這次努力的目的不是爲了能在老夫人跟前爲王政求着一些希望,實在不行也得先把羿兒的御狀給撤回來再說,現在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努力一個多月的成果打水漂了!
如果現在自己又跑回去找老夫人談這件事成功的機會幾乎等於零,爲什麼早不真相大白晚不真相大白,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才能讓羿兒免了性命之憂?
“桂花!”一股猶如地獄傳來的低沉嘶吼聲瞬間讓我覺得自己置身於零下幾十度,不對啊!現在才九月末,離麒麟都第一場雪還有快一個月的時間。
自己不禁顫抖着身子往聲源尋去!便是見白子宇如同一個惡魔一般黑着一張臉冷峻的望着我,瞧着他的樣子比當日施姨娘與偉忠私奔被發現還要恐怖,瞧着他那赤紅的眼睛,便是如同準備要把我給撕裂了一般。
今天我可沒有幫什麼姨娘私奔了,爲什麼白子宇還是這種表情,好吧,我承認自從施姨娘的事件後,我已經沒辦法把他當成我哥們一樣肆無忌憚的行事,更多是根據他的心情天氣表來選點應景的話說,從心底有點害怕他啊!自己不禁有些討好的說道:“什麼風把白子宇您給吹到花園來了!倒是有這般的雅興。”
“雅興?我有嗎?爲什麼不答應?爲什麼不答應?”白子宇見我一副討好他的樣子不僅不領情反而更生氣的靠近我,直接抓住我的手腕怒吼道。
“什麼不答應?哦,以平妻的身份進白府嗎?我從來沒說過要進白府。也從來沒說過要嫁給你啊!”自己被白子宇的突然出現和詭異的氣氛搞得腦袋有些短路,難道他說的不答應是老夫人跟我提議的平妻進白府?
“知道爲了爭取讓你進白府,我費勁多少心思才說服母親,求着她去接觸你這個人的。你知道嗎?爲何要拒絕?難道白府的平妻還不達不到你的要求嗎?嫣然時日不多,根本不會阻礙到你什麼,以後你便是白府的嫡母,而且我會把羿兒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待。再也不會納妾。園子裡面的那羣姨娘便是讓她們獨自安度晚年,不會再染指她們。就你,我們過着屬於我們的生活,一輩子。如果實在沒有孩子,我便是把羿兒立爲長子可好?”白子宇的咄咄逼人的氣勢加上那越來越大的手上力度讓我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此時我的腦袋裡有些混沌,不知道該如何對應,便是無助的望着白子宇。
最終他的手勁讓我的手腕快要失去了知覺,自己的潛意識不禁開口喊道:“求求你把手放開。很疼。”
白子宇被我這般說。便是如同觸電一般。趕緊把手放開,與我面對面,兩隻手輕輕抓住我的手臂對着我深情的說道:“是我不好。弄疼你了,是剛纔我聽了你們的對話。沒忍住,太激動才這般,不要怪我好嗎?”
“我手沒事,你冷靜一下好嗎?”我見白子宇的態度有些緩和趕緊建議道。
“桂花你剛纔只是沒想好纔沒答應我娘,其實會同意被我八擡大轎擡進府裡當我的妻子是嗎?”白子宇見我這般說,又開始逼迫起我來。
看來這次是怎麼躲或者怎麼圓都圓不過去了,不願意當白子宇的妻子不是我突然的決定或者因爲老夫人他們的原因,雖然她們剛開始接近我都是用了一層保護衣,但實際上並沒有真正的傷害我,對於她們這樣的人我心裡是沒有多討厭的。除了因爲我不能那麼自私讓敏感、善良、柔弱的嫣然失去一個丈夫還有讓一羣姨娘失去屬於自己的夫君,我也不願意跟別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的堅持想法。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不喜歡白子宇,在白子宇面前我沒有小鹿亂撞的感覺,沒有那種便是一刻不見就如隔三秋的味道,白子宇對於我更多的是朋友和兄弟的味道,特別白子宇的陰晴不定捉摸不透,讓我有時候覺得他好陌生,有時候覺得他很恐怖,就如同與狼共舞的感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高興了就賞我一個笑臉,不高興了就陰雲密佈,如果我嫁給他,那麼往後的日子自己只會是在討好他中度過的,即使擁有數不盡的財寶與榮華富貴,我的心也永遠不會在他身上,永遠從他身上體會不到那種相知相惜的溫暖,那種相敬如賓的愛意。
我不能再繼續爲了自己的生意而自私的用一些不絕對的言語讓白子宇再抱有希望了,雖然一直跟他強調我們是不可能的,但之前爲了生意自己確實說得不夠狠絕,才讓白子宇誤會是因爲老夫人和嫣然、姨娘們的因素我們纔沒辦法在一起的,他纔會做出這些徒勞的事兒出來。自己便是淡淡的回答道:“這事兒不是因爲沒想好纔沒答應老夫人的,是因爲我不喜歡你,沒辦法和你白頭偕老,曾經有那麼一刻我也想過進府的事情,但我明白我不會快樂,從你身上我感受不到我對你的任何愛意,這就是真相。桂花不希望你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對你來說不值得。”
好吧,我承認我的話很傷人,但是,有時候該決絕的就要決絕點,一直拖着,對我對白子宇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我也不能再自私下去了,白子宇的付出,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到,但和他過一輩子,我真的做不到。
顯然我的話就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刺進白子宇的心裡,從他的表情我看到自己當年在秋水縣被王政拋棄的影子,那麼絕望,白子宇雙眼的空洞如同一個突然失去靈魂的人。我的心裡不禁有些心痛,原來現在我就是站在王政的立場,傷人的感覺原來一點也不好,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儈子手一般,但我真的不能進白府當白子宇的妻子,我做不到。就如同當年王政也覺得我不適合當他的妻子吧?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般對我,我哪點不如那個王政?你的心裡從頭到尾都裝着王政,根本沒有瞧見我對你的好,六年了,整整六年的時光,就算是個冰也該被我捂化了吧?以前我還以爲是因爲我花心,家裡的女人太多你纔不願意當我的女人,現在明白,就算王政如何對待你,如何三番五次的拋棄你,你心裡還是裝着他。他到底哪裡好了?就算現在入獄了,你這個傻女人還是會想方設法的救他!但沒關係,他就只剩下幾個月的命了,從此王政便會從你世界裡消失了。羿兒年齡還小,難道你就希望看着他因爲告御狀被亂棍打死嗎?你最好想清楚,要想救他的命,除了我白子宇,任何人都辦不到。”白子宇此時就如同一個惡魔一般,一字一句的對着我說道,他的話語是那麼可怕,爲什麼我從來沒想到一向腹黑白子宇也會有傷人的時候,是這六年來對他的信任矇蔽了自己的眼睛,纔會覺得白子宇對我一定不會耍手段嗎?
自己不禁顫抖問道:“王政入獄又被提前審判,後來羿兒跑回秋水縣取了萬人請示書都是你的主意吧?我就知道,羿兒就是個半大孩子,怎麼可能想到這樣的事情。你怎麼可以這樣啊?羿兒還是個孩子啊?你這樣跟把他殺了有什麼區別啊?”此時我意識到白子宇的計劃後,忍不住對着他廝打起來,我早該料到白子宇不是一個善類,我是一步一步的將自己和孩子們推進冰窟裡的,爲什麼當年和白子宇接觸的時候自己不留個心眼?
“菊花商會後我就知道不能失去你了,原諒我好嗎?因爲我太愛你了,王政入獄不是我做的,只是那時候我瞧着你得知王政入獄後,居然會爲他暗地裡奔波我才忍不住出手讓府衙的人趕緊判罪,後來羿兒找我,我害怕你又繼續拒絕我才下的狠招。王政死了,他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這樣就我和你帶着孩子們過活,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白子宇狠狠的抓着我的手臂解釋道。
爲什麼從他嘴裡我聽到的是惡魔的自私和裁決,我居然忘了白子宇的本質是商人,無利不起早,自己當初想着抱着他的大腿就是個錯誤,與虎謀皮不就是個死嗎?自己突然有些絕望的冷冷道:“王政死了,他也不會從我心裡消失,他也會一直活在我的心裡,你這麼做好自私!”
“我自私?爲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就算施姨娘去偷人和野漢子私奔,爲了你那可憐的仁慈我放過他們。當年初見你,爲了擺平桂花面攤的無賴我用了多大的關係才擺平的你知道嗎?那日菊花商會上我知道你因爲和王政擦身而過而哭泣,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一個無情無義的人能讓你傷心成這般,我有什麼不好的,你連個正眼都沒瞧過我一眼!”白子宇此時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理智,歇斯底里的對着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