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火焰杯

不論多麼簡單的任務都必須要全力以赴, 這是月下影作爲忍者時積累的經驗。雖然知道鄧布利多不可能透露太多關於比賽的信息,月下影依然聽得十分認真。鄧布利多滿意地掃了眼鴉雀無聲的禮堂,才接着說他未說完的話。

“你們已經知道了, 將由三位勇士分別代表三個學校參加比賽。我們將根據他們完成每個比賽項目的質量給他們評分, 三個項目結束後, 得分最高的勇士將贏得三強杯。負責挑選勇士的是一位公正的選拔者, 它就是火焰杯!”

鄧布利多拔出魔杖, 在盒子蓋上敲了三下。火焰杯由木頭削刻而成,如傳說中一樣破舊粗糙,毫不起眼。但它裡面跳動的藍白色火焰卻訴說着它的不凡。即使隔了這麼遠, 月下影也能感應到那種火焰的灼熱。

“每一位想要競選勇士的同學,都必須將他或她的名字和學校名寫在一張羊皮紙上, 扔進火焰杯中, 有志成爲勇士的同學可在二十四小時裡報名。明天晚上, 也就是萬聖節的晚上,火焰杯將選出它認爲最有資格代表三個學校的勇士。今晚, 火焰杯就放在禮堂裡,以便所有願意參加競選的同學都能接觸到它。”

鄧布利多敲了敲酒杯,讓底下的同學安靜了下來。

“最後,我想提醒每一位有參賽想法的同學注意,這場爭霸賽不是兒戲, 千萬不要冒冒失失地參加。一旦勇士被火焰杯選定, 他就必須將比賽進行到底。誰把自己的名字投進杯子, 實際上就形成了一道必須遵守的神奇的契約。一旦成爲勇士, 就不允許再改變主意。因此你們必須三思而後行, 弄清楚自己的真是心意後,再考慮要不要把名字投進火焰杯。好了, 大家該回去休息了,祝大家晚安。”

“我該回船上去了,今天晚上真是高興,認識了裡德爾和史密斯小姐。”

克魯姆重新披上他的毛皮斗篷,對着月下影和愛麗兒呲牙咧嘴的笑着,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

“好了,回船上去吧。”

卡卡洛夫匆匆走到克魯姆身後,把他的手親切的按在克魯姆頭上。

“威客多爾,吃飽了嗎?要不要我派人到廚房裡給你端一些食物當做宵夜?”

“不用了,教授,我很好,還交了兩個朋友。這個是裡德爾,這個是史密斯小姐。”

卡卡洛夫輕蔑的瞥了眼月下影和愛麗兒,鼻子哼了一聲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領着他的男孩們離開了禮堂。

“那個人真沒禮貌。”

愛麗兒用眼睛狠狠盯着卡卡洛夫的背影,彷彿想用自己的目光把他背後盯出個窟窿來。

“你不能要求狗熊會對公主行騎士禮,親愛的小姐。”

月下影依然保持着他優雅的假笑,與卡卡洛夫這種人生氣也只會浪費他的情緒。不過這不代表月下影會樂意自己被別人看扁,也許他可以在三強爭霸賽中小小的報復一下卡卡洛夫的學生們?

“說的是,如果一隻狗熊對着我行禮,或者他像對鄧布利多教授那樣‘友好熱情’的對待我,我想我會把剛剛嚥下去的晚餐吐出來。”

史密斯小姐像一隻天鵝般高傲地仰着頭,尖尖的下巴幾乎要把染成夜空的天花板戳出一個窟窿。

第二天是萬聖節,學校並沒有安排什麼課程,月下影呆在自己的宿舍直到將近中午纔出來。

“裡德爾學長,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你快一個上午了。”

愛麗兒坐在公共休息室哀怨的瞪了眼月下影,然後拉起他向禮堂跑去。

“你得快點,現在都已經快中午了,我聽說其他學校的學生已經報過名了。”

雖然是白天,但禮堂裡的天花板陰雲密佈,飄動的烏雲之間還夾雜着幾道飛速掠過的閃電。蠟燭依然點着,一些蝙蝠在蠟燭間飛行這,周圍還裝點着幾百個瞪着眼的南瓜燈。有幾名學生圍在長桌上下巫師棋,還有的學生拿着寫好的羊皮紙猶豫不決。

火焰杯放在以前安置分院帽的高腳凳上,藍白色的火焰在杯裡燃燒,倒是很適合萬聖節的氣氛。

“吶,學長,這是你的,我已經替你寫好了。”

愛麗兒將一張羊皮紙塞進月下影手裡,然後把他推到火焰杯前面。

“是是——”

快速檢查了羊皮紙上的字,確認之後纔將它丟盡火焰杯中。火焰杯中的火焰迅速轉成紅色,迸出點點火星。

“裡德爾!”

身後傳來克魯姆驚訝的呼聲,月下影轉過身,看見他指着自己,眼睛睜得渾圓。

“我剛纔看到了什麼?你居然將你的名字扔進了火焰杯!你,你不是和我同樣大嗎?爲什麼也要參加比賽!”

“鄧布利多校長並沒有規定年齡限制,我自然有報名的資格了。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說過我要當觀衆吧。”

“可是,這可是三強爭霸賽啊,你參加的話很危險的。”

“克魯姆,我有不得不參加的理由。”

Well,被黑魔王強迫,這也算是理由吧。

克魯姆勉強笑了笑,大概同齡的月下影參賽給他帶來了一定的打擊。

“呵呵,祝你能成功被火焰杯選中。”

“謝謝,不過,我一定是代表霍格沃茨參賽的選手。”

克魯姆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似乎又被月下影的自信打擊到了。

“嘿,別那麼自信啊,影。”

“沒錯,說不定有榮幸當上霍格沃茨勇士的是我們中的一個呢。”

雙胞胎兄弟勾肩搭背地走過來,然後一起向月下影擠了擠眼。

“可惜珀西不肯參加,不然我們三兄弟就可以聚齊了。”

“珀西說他沒有信心參加。不過我發現斯萊特林除了你之外就只有三個級長參加了選拔。這是該說斯萊特林們謹慎呢……”

“還是膽小!”

雙胞胎兄弟們的話引起了在場的斯萊特林小蛇們的不滿,但他們只是冷哼一聲,然後轉過頭裝作沒聽見。斯萊特林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更不會將自己的性命放在不安全的地方。他們可不是格蘭芬多那些衝動的獅子,只有將全部的利弊完全考慮清楚之後,纔會作出最後的決定。

“他們只是不喜歡用自己的性命作賭注而已。或許你應該稱讚斯萊特林的理智?”

“嘿,聽起來好像我們格蘭芬多不理智了。”

雙胞胎聳聳肩,然後一起將羊皮紙丟進火焰杯。就算對斯萊特林有多麼不滿,他們也不會在月下影面前談論。他們又不是傻子,爲什麼要無緣無故地破壞他們和月下影的友誼呢?

“雖然我要承認大部分的格蘭芬多比較衝動,但也不代表我們是傻子。”

“沒錯,這一點我承認。”

就比如你們兄弟兩個,完全是披着格蘭芬多皮的斯萊特林。

“從現在開始,影,我們就是競爭對手了。”

“沒錯,不過我們的競爭只需持續半天。”

“那麼,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

雙胞胎們難得嚴肅地問。

“現在的話,最重要的當然是……吃午飯。”

月下影也同樣一本正經地回答。

天色漸晚,禮堂裡昏黃色的南瓜燈代替蠟燭成了最主要的光源。幾隻蝙蝠從女孩子身邊穿過,引起一陣陣尖叫。長桌邊坐滿了人,火焰杯被挪到教師席鄧布利多面前的桌子上。原本今天還應該有一場化妝舞會,可惜因爲三強爭霸賽而取消了。

宴會的食物如昨天一樣豐盛,但是幾乎所有人都焦慮於宴會結束後火焰杯的精彩表演,沒有幾個人對面前的食物有多大的食慾。

“其實我不希望學長你被選上。”

愛麗兒鬱悶地戳着面前黃金盤子裡的牛肉,讓這份食物變得慘不忍睹。

“但是報名的時候你可是最積極的,我記得裡德爾是被你硬扯來的。”

克魯姆插嘴,榮獲愛麗兒白眼兩枚,於是噤聲,埋頭吞食物。

“報名積極是因爲報名只是報名而已,這不代表我希望學長參賽。”

愛麗兒將戳爛的牛肉推到一邊,然後端起南瓜汁飲了一口。

“我不會有事的。”

這種程度的比賽,不會真的對月下影造成什麼影響。就算是死了,也不過是重新回到光那邊而已。

當金色的盤子又恢復到一塵不染的狀態時,鄧布利多站了起來,禮堂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帶着焦慮的看着鄧布利多。

“火焰杯就要做出決定了,聽着,勇士們的名字被宣佈後,我希望他們走到禮堂頂端,再沿着教師席位走過去,進入隔壁的那個房間,他們將在那裡得到初步的指導。”

幾乎是他的話剛剛說完,禮堂裡的蠟燭全都熄滅了,只剩下一些南瓜燈依然閃着微弱的光芒。火焰杯迸射出絢麗奪目的光芒,藍白的火焰忽然變成了豔紅的顏色,一道火舌竄到空中,從裡面飛出一張被燒焦的羊皮紙,然後火焰又一次恢復藍白的顏色。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麥克唐納·威廉!”

話音剛落,麥克唐納·威廉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來,在歡呼聲中一邊向所有人招手一邊走向隔壁的房間。

火焰杯再一次變換了顏色,第二張羊皮紙從火舌中飛到鄧布利多手中。

“布斯巴頓的勇士——艾米·喬瑞庫爾!”

隨着第二次的掌聲,艾米·喬瑞庫爾站了起來。她是個玲瓏,纖細的女孩,並有著安靜,沉著,有文化素養及宛雅的特質。她輕輕捋了捋棕色的頭髮,不疾不徐的走進隔壁的房間。

“最後的是霍格沃茨的勇士——”

鄧布利多接住從火舌中噴出的羊皮紙,細心的人會發現,這次火焰杯噴射的火舌中帶着淡淡的藍白色。

“影·裡德爾!”

沒有掌聲,周圍安靜地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那個從教師席走過的黑色身影。和其他學校的勇士相比,月下影的年齡小地讓人驚訝。­

鄧布利多的眼睛閃爍着,月牙形的鏡片擋住了他的心思。­

“不可能!他的年齡這麼小,一定是那個杯子弄錯了!”­

底下不知道誰先喊了一句,然後質疑的聲音迅速擴散到整個禮堂。­

“安靜!”­

鄧布利多喊了一聲,禮堂裡的聲音漸漸減輕,但嗡嗡的聲音依然沒有消失。­

“火焰杯不會出錯,它是最爲公正的選拔者。不管怎樣,既然火焰杯認爲裡德爾先生能夠代表我們霍格沃茨,那麼我們就應該相信他,並且用我們全部的熱情來支持他!”­

月下影回頭看了眼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朝他眨了眨眼,然後微笑着示意月下影進入隔壁的房間。­

年齡大小很重要嗎?實力可不是用年齡來決定的,如果沒有實力,年齡再大也不會用什麼成就;如果有能力,即使只是個孩童,也可以殺死黑魔王。­

月下影推開門,最先看到的是正對着門的壁爐,壁爐裡火焰燃燒地正旺,麥克唐納和喬瑞庫爾圍在火爐邊交談。屋子兩邊掛着許多人物的肖像,當月下影走進屋子以後,所有人包括肖像一同注視着他。­

“你,你是霍格沃茨的勇士?”­

麥克唐納顯然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很顯然,如你所見。”­

月下影穿過因爲吃驚而有些失態的兩個人,靠在壁爐上,和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算遠也不算近。­

“這不可能!你還是個孩子!”­

孩子?月下影挑眉,就算只加上前世,他的年齡也是他們的兩倍不止。­

“我假設,你們認爲一個和你們一樣有資格參加三強爭霸賽的人,是面對危險就束手無策的可憐蟲?或者你們認爲我應該因爲‘倒黴’地被火焰杯選上哭鼻子?”­

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對手,不然可是會死哦。­

月下影站在壁爐的陰影中,眼中閃着惡意的光,配上那血紅色的眼睛,猶如躲在暗處的優雅的血族,危險中又有着致命的誘惑。麥克唐納和喬瑞庫爾的眼睛瞥向別的方向,身子下意識地朝遠處挪了挪。­

沒過多久,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鄧布利多以及其他四位評委走了進來,月下影依然可以聽到外面嗡嗡地討論聲。月下影不滿地蹙着眉,直到門重新被關上。而另兩位勇士則鬆了口氣,大概是進來的人多了,爲他們增添了一些勇氣。鄧布利多推了推眼鏡,把自己的所有思想隱藏起來,然後在臉上掛滿和藹的笑容。­

“哦,看來你們已經相互熟悉了,這樣很好。”­

鄧布利多把巴格曼推到前面。­

“那麼,我們請巴格曼先生爲我們作一些賽前的指導。”­

“好吧好吧,那麼我稍微指導你們一下好了。第一個項目是爲了考驗你們的勇氣,所以我不會告訴你們第一個項目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因爲敢於面對未知事物是巫師的一個重要素質。第一個項目將於11月24日進行,在完成第一個項目時,勇士們不允許接受或請求其老師的幫助。面對挑戰時,手裡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魔杖。嗯,就這樣吧。”­

巴格曼朝着大家微笑,相比於鄧布利多的笑容,月下影覺得巴格曼的笑容反而更真實親切一些。­

“你只說這麼一點嗎?那麼我補充一些好了。因爲我們的比賽時間很長,所以參賽的勇士可以不參加今年的年終考試。大家該回去休息了,保持充足的精力才能用最好的狀態參賽。”­

馬克西姆夫人摸着喬瑞庫爾的頭,和她一起走出房間。喬瑞庫爾在和馬克西姆夫人悄聲地說着什麼,馬克西姆走出房間是隱約的看了眼月下影。而卡卡洛夫在聽完麥克唐納的輕語之後,狠狠地瞪了眼月下影,稍微感應過月下影的魔力以後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

月下影環着胸從陰影裡走出來,黑色的長袍在身後翻出涌動的浪潮。火光的映襯中,月下影的影子在牆上投下一道狹長的黑洞。­

“祝你好運,我的孩子。”­

月下影走過鄧布利多身邊時,鄧布利多的話語飄進月下影的耳朵。­

“謝謝你,教授。但我可不是你的孩子。”­

禮堂裡已經空無一人,只有空中的南瓜燈依然在燃燒着微弱的光。熄滅了的火焰杯擺在角落裡,色澤暗淡如同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裝飾。若想讓它再次亮起,就要等五年後的下一屆三強爭霸賽。當然,如果有下一屆爭霸賽的話。­

淡笑自若的攏了攏頭髮,月下影沿着大理石的樓梯走回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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