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還給你……”紫衣將一袋子東西遞給嶽殘天,凌晨時,紫衣給葉虹飛蓋好了被子變收拾東西來到了嶽殘天家。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辜負我的期望的,現在的你,有些時候就連我也差點分不出你是紫蝶還是紫衣了。”嶽殘天伸手將袋子扔到一邊然後托起紫衣的下巴,“剩下的這兩次宴會,我會讓他徹底被擊垮!”
“不!”紫衣躲開嶽殘天的手。
“你說什麼?”嶽殘天感覺自己聽錯了,提起扔了的袋子,“這些全都是紫蝶的視頻,從認識她到她離開的所有視頻,每一分每一秒的記錄,我讓你學她,讓你變成她,她不該屬於葉虹飛,我要讓他明白,蝶不過是被他矇蔽被他搶走的,他的一切都是搶走的,他不該擁有那麼多!我要讓他知道,他所處的環境多得到的一切全都是他自己的幻覺!”
“我愛上了他!”紫衣說得很小聲,可是卻如霹靂一樣擊打在嶽殘天的心上。
“不是這樣的,衣,聽話,最後兩天了,這兩天完了我們就出國,離開這兒,去過那種你一直期待的生活,沒有紛擾,沒有痛苦,就我們……”
“我愛上他了!”紫衣擡起頭很認真的對嶽殘天說道。
“不可能!你愛的是我!是我拯救了你!”
是的,紫衣腦海中全是那揮之不去的一幕,可是當她發現自己真正愛上葉虹飛後才明白,她對嶽殘天的,不過是報恩,人在最痛苦的時候遇到的知己往往都是短時間內的天使。
那是一段再也不想提起的往事。
養父喝醉了酒,推開她的臥室門,十八歲的她正趴在牀上看着漫畫幻想着美麗的明天,明天,將會有一個怎樣的白馬王子來迎走自己走向幸福的天堂呢?
“爸,你怎麼又喝酒了?”紫衣關心的扶起東倒西歪的父親。
喝醉的他直勾勾的盯着紫衣,這是朵含苞欲放的花朵,正直髮育趨於完全的少女,讓這個酒精麻醉下的男人露出了牲畜的本性。
“爸,你幹什麼!爸……”紫衣掙扎着,那幻想天空爲什麼會飄起了大雪!
她父親硬是將她壓在了牀上。
十八歲的她,那些美麗的夢跟隨着那個男人的動作一點點消失殆盡,在身上喘息的男人,毀掉了她通往天堂的路。她無力的倒在牀上,任血和淚浸染了她疲憊死去的天空。
“老子養了你這麼多年,也該有點回報了。”養父意猶未盡的扔下一句話出去了。
失去了自己還沒怎麼意識到珍貴卻知道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情結,一夜之間又變成了孤兒,所有的,在她幼小的心上,劃成一道一道的傷口。
“蝶?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是紫衣第一次遇見這個男人,高挑的身材,俊美的臉,自信滿滿難以掩飾的氣質,在小河邊,所有的痛與恨都被對這個男人的嚮往所充斥,最痛苦的時候遇到了她的天使?
“嗚嗚嗚……”紫衣不顧一切的鑽進他的懷裡,即使是片刻的擁有也會讓她感到舒心,至少傷痕累累的心有了一絲的麻痹。
過了好久,好久,太陽偏偏西去了。
“你……不是紫蝶?”嶽殘天輕輕地推開紫衣,擦掉她臉上的淚。
“我叫紫衣,被人抱養……”紫衣哭哭啼啼的訴說着自己的身世和養父禽獸的行爲,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把這些告訴一個陌生的男人。
嶽殘天會心一笑,“原來如此,紫蝶還有個妹妹。”他心裡盤算着。
“紫衣,別哭,我知道你的身世,跟我走吧,我會把屬於你的一切幫你要回來,我會保護你照顧你,沒有人會再欺負你了!”這是紫蝶死了之後的一個月嶽殘天到鄉下散心時。
“這是我的王子嗎?爲什麼來得那麼遲,爲什麼……”紫衣啜泣着靠在嶽殘天的肩上,這是少女一見鍾情的王子,這也是少女最黑暗的一天遇到的光明,她堅信,她會一輩子跟着這個男人,爲他做一切!
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八年的小鎮的前一夜,養父上吊自殺了,嶽殘天對她自信的一笑,是的,這個男人已經爲她做出選擇了,她是那麼的相信他的微笑,她一直沉醉在他是天使的夢裡。
“嶽殘天,我以爲我會永遠的愛着你,我以爲那是最死心塌地的愛,可是,原來那只是對你的依賴和信任,我已經體會到了真正的愛,是葉虹飛,那是無法言語的感覺,放手吧,放過我們,也放過你自己。”紫衣懇切的望着嶽殘天。
“葉虹飛,又是葉虹飛!是我從地獄中救出了你,是我給了你新生命的權利,你的心屬於我,你的身體也屬於我,你用什麼去愛別人!”嶽殘天緊緊地抓住紫衣的手,怒吼着。
“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已經做不到去傷害他了,求求你,放過他把,我願意替他承受所有的傷害,你有什麼仇恨都針對我,放了虹飛吧,我求求你……”
嶽殘天死死地抓住自己的頭髮乾枯的眼角怎麼也無法擠出淚水來潤溼,那天晚上,下着小雨,“嶽殘天,你放了虹飛吧,他擁有和你一樣的痛苦,他也是個被流放的可憐人,你對他有什麼狠都針對我吧,我願意替他承擔所有的傷害……”是的,這是那一夜紫蝶對他說的話,他憤怒,他強行佔有了紫蝶,他要將紫蝶強行擁有,他要讓葉虹飛痛不欲生!“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說一樣的話!”嶽殘天終於崩潰癱坐在地上,失去了那份自信,甚至那份狠勁兒。
紫衣痛苦的看着他,卻還是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等他從無力中恢復時,紫衣已經走了,偌大的房屋,全場留下的殘骸,今夜的晚會還得叫人重新佈置,此刻的他卻亂了方寸,只因爲最重要的棋子愛上了對手,就像過河了的卒愛上了帥,就如飢餓的狼愛上了可憐的羊,似乎總有一種所謂的愛,否定着他的一切。
從來到這裡起,他一直努力着,他想否定自己的命運,他要站在最高點,俯視所有,他要讓一切臣服於自己,可是,前面總有人壓着步子,後面總有人踩着腳跟,他痛苦着。
當他第一眼看見那個純潔的女孩時,他告訴自己,爲了她,我可以忘掉自己的命運,甚至可以放棄那個多年來一直堅持的夢,就在一腳剛踏上天堂的瞬間,地獄黏住了他的另一隻腳,那始終是自己的命運,最愛的人,和自己最恨的對手,相擁着在自己面前微笑,不!絕對不可以!既然天堂不容,那就退一步獻身於黑暗吧!
嶽殘天站起身,輕蔑的掃視了一圈,“來人!”
“今晚,給我佈置到最豪華!”
吃的喝的玩的,這裡被佈置成了最奢華的地兒嶽殘天叫來了所有能接觸的人物,他想要凌駕於這一切之上!報社的政界的,這個大年三十,變成了這個城市最熱鬧規模最大的派對。
葉鳳,端木青影,吳曉曦早已來到,還是葉虹飛和紫衣最後,只是紫衣有意靠近葉虹飛,葉虹飛卻有意遠離紫衣,這種微妙的關係變化只有他們倆人明白。
“大家靜靜!”嶽殘天渾厚有力的聲音瞬間傳到大廳的每一個角落,全場瞬間安靜下來,這種冷,讓人不覺想起了當年萇傲上臺的氣息。
“二十年了,我來到這個城市二十年了,我在這裡長大在這裡學習在這裡交友在這裡愛上她!”嶽殘天看向紫衣,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看過去,“紫蝶,我們學校最美最善良的女孩,萇傲,那個自命不凡的傢伙說喜歡她,葉虹飛,你這個懦夫,自己的女朋友死啦!她死啦!你除了流那沒有用的眼淚你還能幹什麼?你並不愛她,你也不配愛她!我,只有我,纔是最有資格最適合愛她的!給我帶上來!”
幾個穿黑色西服的高個兒把一個乞丐模樣的人帶了出來。
吳曉曦心頭一緊,爲什麼是這種感覺?她不知不覺的挪向他,輕輕撥開他繚亂蓬鬆的頭髮,一雙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冰冷和傲氣,取而代之的是呆滯和憂傷,嘴角乾裂,臉上全是泥漿,吳曉曦忍不住流下眼淚,“萇傲,你醒醒,你看看我,你怎麼了?”
“萇傲!”吳曉曦終於沒有能控制住情緒,撕心裂肺的吼了出來,上次離別不還好好地嗎?她緊緊地抱着萇傲,只有到了這種類似於離別邊緣的痛苦時,所有的愛才終於無所顧忌的爆發出來了,她恨,只怪愛的時間太短,她可以給他更多關懷更多愛的,“萇傲,你看看我,你怎麼了,是我啊,曉曦啊,你醒醒……”
“哈哈哈……兇手!這就是兇手!這就是你們沒有能力抓住的兇手!”嶽殘天得意的顯擺着,“葉虹飛,你沒有用,你報不了那個仇,你永遠報不了!我來,你只是個沒有用的書生,把她當做蝶吧,當做她的身影找個角落安撫去吧,哈哈哈哈……怎麼?痛啊?告訴你,紫衣也只是個**,她跟過很多男人了,哈哈哈,要不要讓我給你形容一下她的風騷啊?哈哈哈哈……”
“嶽殘天,你胡說八道什麼!”葉鳳吼着嶽殘天,跑過去看吳曉曦,端木青影過去檢查萇傲,雙腿已廢,由於精神受到嚴重傷害,失去了肢體知覺,不禁擡頭看了看嶽殘天,“哈哈哈,抓他的時候他反抗,就這就算懲罰嘍,我的懲罰!”嶽殘天挑釁的看向葉虹飛,葉虹飛失神的低着頭,無力的靠在沙發上,紫衣泣不成聲,想要安慰葉虹飛又不敢靠近。
“已經傷了好久了。”端木青影對葉鳳說。
吳曉曦緊緊地抱住萇傲,她不要放手,她同情這個從不和別人說話的男人,她愛上了這個外冷內熱的傢伙,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她一步也不會離開他,這是她不明白的愛情的力量,即使全世界背叛的他,她也會和他相守,即使她要背叛全世界也不會離開他一步!
街上比前一夜更熱鬧,更多的霓虹更多的喜樂,瑞雪仍舊預兆着來年的豐收。
兇手被抓住了,也受到了與受害者一樣殘酷的懲罰,可是,除了一個人,似乎誰也沒有得到心靈預期的安慰,吳曉曦狠狠的瞪着嶽殘天:“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