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白了陳詩雅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好吧!等會我給你熬碗藥,你喝完後我出去給你買幾套回來……”“我要幾套青衣小帽的家丁服……娶你亦或是你嫁給我、我就不奢望了,可是賴在你身邊總要有些理由不是?要不我做你的管家吧!你看我吃的很少、人又伶俐的……而且還免費不要工錢的!”陳詩雅可憐兮兮的看着蘇小,弱弱的說道。
“額?管家?”蘇小笑了笑,是不是《極品家丁》看得太多了,想近水樓臺先得月?還是看“韓劇”看得空了腦子、以爲一句“小姐,我是你的管家!”就可以抱得美人歸?
“記得買兩雙千層底的靸鞋,老是穿這蹩腳的繡花鞋難看死了!”陳詩雅見蘇小沒有反對,自說自話的說了起來。“把你的荷包給我……”陳詩雅對着蘇小攤了攤手,說道。
“爲什麼?”雖有些疑惑,可是蘇小邊說邊把自己的荷包遞給陳詩雅。“因爲我是你的管家,你有多少錢我自是要知道的……只有這麼點?”陳詩雅挑了挑眉,數了數爲數不多的散碎銀子,“三十七兩六錢……好吧,回來後我會再清點的……”陳詩雅將荷包繫好遞還給蘇小。
蘇小對京畿城有些陌生,喂完陳詩雅藥、拖着劉媽媽送自己來到京畿城最繁華的“坊市街”。“你自己逛吧!很多年沒有逛過街了、太鬧騰……”劉媽媽將馬車停在路邊,爬到車廂的頂上,撇了下車的蘇小一眼,一邊猛灌着酒葫蘆裡的烈酒、一邊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流,興致缺缺的說道。
“好。”蘇小點了點頭,劉媽媽不願跟隨,蘇小也樂得清閒。想到賣男裝,蘇小想起如影隨形的小云,心裡有些愧疚、身爲“女朋友”貌似自己除了奴役他以外,還沒有送過什麼禮物給他!
蘇小歪着小腦袋想了半天,決定給小云買一件黑色的“武士服”。手比比劃劃了半天也沒有確定出小云的尺寸。嘆了一口氣,決定給小云買一件厚實點的“斗篷”。
隨意的走進一個看起來還算氣派的門臉,一個熱情的夥計就湊了上來。恭敬的施了一禮問道:“小姐,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買幾套男人們平常穿的衣服……”蘇小說道。“小姐你可真貼心,做你的未婚夫真的好幸福!”夥計一邊說話、一邊將蘇小引向掛滿男裝的區域。
選了一套“銀白色的”劍袖英雄氅,蘇小遞給身邊的夥計。“哎呦……”身邊擦肩而過的一個五短身材的漢子腳下一滑。手下意識的拉住夥計的手、這纔沒有跌倒。
夥計連忙將蘇小選中的衣物放在身邊的架子上,對着五短身材的漢子歉意的輯了一禮。“這位爺有沒有傷到?要不要送醫?”
“沒事,就是弄髒了這位小姐選中的衣物……”漢子有些歉意的說道,隨手在那件銀色的英雄氅上撣了幾下,“要不這件我買了吧!”漢子看着蘇小問詢道。
“不用……”蘇小笑着搖了搖頭。“夥計,抱起來結賬……”蘇小對夥計吩咐道。付完賬,蘇小拿着手裡的衣服包。轉身離開商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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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巖,地處京畿城郊百里外。對於大多數的京畿人這個名字也是很陌生的。或許根本就沒有人知曉。這裡層巒疊嶂、樹木茂密,鮮有人至。
墨巖半山腰上有一樁茅草房子,裡面住着一大一小兩個女子。老一些的是師傅,小一點的女孩是徒弟。這裡就是王家“綺羅”的出產地。
鮮有人至,又不是“綺羅”產出的日子、可這靜謐的農家小院卻迎來了客人。時節已至深冬,可老一些的師父卻與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盤膝坐在屋檐下。
老一些的師父名喚撫柳,時代以“綺羅”爲生,以“綺羅”爲姓!撫柳看上去四十出頭,眼角眉梢雖然暈染上斑駁的歲月痕跡,可不難看出年輕時應該也是一個百裡挑一的美人。
小一些的徒弟引燃烹茶的小爐子,將茶壺坐在爐座上,做了個揖轉身退到屋子裡。撫柳提起爐子上的茶壺,給對面的女子倒了一盞茶,說道:“時節不對,你平日裡最喜歡的春茶還要等些時日……這‘將軍紅’是我親手鞣製的,口感還不錯、少了份清香、多了點醇厚!”
女子端起茶盞,湊到鼻尖嗅了嗅,嘴脣微嘟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沫,淺飲了一口,看着撫柳說道:“不錯,可惜以後再難品到……”
撫柳笑了笑,說道:“綺羅見不得死氣,所以我纔會在這裡迎客……小徒名喚去塵、天聾地啞是我十幾年前拾回來的,天之聰穎,綺羅的手藝倒是已經有了些根基。我想小姐也捨不得‘綺羅’這棵搖錢樹吧!”
“你在威脅我?”女子輕飲了一口茶盞中的茶水,笑着說道。“不是,不過是冤有頭債有主,去塵不過是個孩子,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已經夠可憐的了,有些不忍連累她罷了!”撫柳憐惜的看了看緊閉的木門一眼,嘆了一口氣,“她名去塵,心亦無垢,乾乾淨淨的,小姐你下的去手嗎?”
“以前或許不忍,現在不會……”女子冷笑道。“可以交換,說是誰指使你的?是凝香郡主還是沈綠扶?”
“小姐可知我已皈依佛門?佛曰不可說……”撫柳雙手合十,虔誠的口唸佛號,說道。“佛就教你下毒害人?”女子咬了咬牙,怒道。
“前世因今世果,要是她死就是前世註定命喪我手,因果循環罷了!欲知過去因,現在受者是。欲知將來果,現在作者是,南無阿彌陀佛!”口喧佛號,撫柳一臉淡然。
“那好,那我現在就去殺了去塵……”女子惡狠狠地將手裡的茶盞撇了出去,站起身來威脅道。“生與死皆有定數,要是小姐執意如此,那就是去塵該得的報應。浮世繁華如過眼煙雲,倒不如同往西天極樂……”撫柳微閉着眼睛說道。
“好虔誠的信徒!”女子冷笑着說道。“我養你、敬你你卻對我棄如敗履,那虛無縹緲的佛祖你卻敬他如神,我很想知道你會不會背叛他、就像背叛我一樣?”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世間本無物,何事惹塵埃?心無有所屬、何談背叛?”撫柳說道。“小姐要是覺得餘怒未消,這幅臭皮囊給你便是!”
“你會下十八層地獄的……”女子在懷裡掏出匕首,擡手割斷了撫柳的脖子,一顆碩大的腦袋骨碌碌滾出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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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老樹昏鴉,纖細的溪流結了一層厚實的冰。三五成羣的孩童在光潔如鏡的冰面上嬉戲,天真無邪的樣子不自覺得感染着路人,心裡掩藏的童趣無聲無息中被喚醒,人也年輕了不少!
經過蘇小几日來的調理,陳詩雅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幾天來被憋在屋裡,陳詩雅哀求蘇小想要出來走走。“小時候真好,要是有可能的話好想回去……”陳詩雅看着眼前的場景,感慨道。
說話的時候,陳詩雅小跑了幾步,身體猛地前衝、在光潔的冰面上滑行了很遠。蘇小緊隨其後,追趕上陳詩雅笑着說道:“還記得小時候你最想做什麼嗎?”
“時間太久遠了,已經記不起來了……”陳詩雅的小臉有些黯淡,或許是最想殺掉妹妹吧!嘆了口氣,陳詩雅轉過臉看着蘇小說道。
“我是最想趕緊長大,那樣媽媽就不會總是在我的耳邊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蘇小笑了笑說道。“可長大以後呢?呵呵……叮嚀聲不在,又覺得心空落落的,你說這算不算犯賤?”
“失去了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人都想得到不屬於他們的東西,這就叫佔有慾!”陳詩雅說道。青衣小帽的家丁打扮,並沒有掩蓋住她的芳華,眉頭微蹙、烏黑柔順的秀髮隨風輕舞,淡淡的哀傷溢於言表、一種另類的美躍然眼前。
“是人都有……”蘇小點了點頭。“可我卻想挽回詩雅,哪怕是死!”看着遠方,陳詩雅淡然一笑,堅定的攥了攥小拳頭,說道。
“你身上是不是帶了什麼肉食?那隻獾已經跟了咱們有一段了……”陳詩雅指了指不遠處的冰面上,一隻憨態可掬的獾說道。
“獾?”蘇小轉頭看了過去,果然一隻小狗大小的“毛球”步履蹣跚的跟在兩個人的身後。蘇小的眉頭皺了皺,野生動物都是怕人的,而且王鳳的莊子雖說僻靜些、可還是有人煙的,按理說這裡不會出現“獾”這種野物的纔對。
“有沒有可以御使野生動物的法門?”蘇小問道。“你是說……快走!”陳詩雅仔細的看了看那隻獾,臉色劇變、推了蘇小一把說道。
“嗖……”獾人立而起,潮溼的鼻頭對着空氣嗅了嗅,像是在找尋什麼。也許是陳詩雅的舉動驚擾了它,獾憨態不再、箭一般地射向蘇小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