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爾一聲冷汗的從夢中驚醒,和上次一樣,他又看見了門口的六爹,爲了確定這次不是看花了眼,他決定多凝視幾秒鐘,時間慢慢的過去,眼中六爹的身影不但沒有慢慢淡去,而且還越來越清晰,狗爾再也不能平靜,心跳越來越快,而這時,六爹的身影也慢慢向狗爾靠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滾開!”狗爾發瘋一樣的喊道。慧琳正在外面考慮到底該用一種什麼辦法讓這隻討厭的貓頭鷹離開,聽到狗爾的喊聲,她趕緊跑了過去,屋中的陰冷她能感覺得到,她跑到牀邊,關心的問道:“狗爾,怎麼了?”狗爾此時更加驚慌了,因爲在他眼中的景象是劉六正站在慧琳身後,對着他淺淺一笑。他本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好通過大聲吶喊讓自己清醒了就不會看見那些東西,沒想到就算吶喊了,而且老婆也跑到牀前了,自己還是能看見那些東西。慧琳看見狗爾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和他慌張的神情,還有房間裡這不正常的溫度,想起了以前人們治理不乾淨的東西的一種老辦法。想到這裡,說幹就幹,她找到了家裡的尿桶,將尿桶中的尿圍着房屋灑了一圈。說也奇怪,這樣做了之後,狗爾也變的安靜了,貓頭鷹也飛走了。
“哎喲,哎喲,感覺自己的身體變的好虛弱!”六爹向其他三個鬼魂訴苦,其餘三個鬼魂一聽,也接話了:“你也別說你自己了,你看看我們這誰不是變的很虛弱?”“真的太煩了,開始用石頭,後來用火,再後來用燃燒瓶,到現在直接把尿都用上了!”“你說他丈夫活的那麼難受,我們只是想讓他早點解脫,她這麼阻撓幹嘛?”大家都是一頓抱怨,尿作爲一種穢物,對鬼魂的傷害還是很大的,就如人中了毒氣,會虛弱好久。鬼魂長時間在這種環境裡,魂飛魄散都有可能。這次的方法又失敗了,六爹他們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了,何況這次傷的這麼重,要養好久才能好。
狗爾看着慧琳身後的六爹,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只是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流,慧琳看見眼前的情景,就出去了,狗爾本來想讓慧琳留下來陪他,無奈喉嚨好像不聽使喚一般,說出的話成了“額…呵…嘿…”,就只能眼看着慧琳出去了。狗爾看着六爹越來越近,就快靠近自己的牀邊了,這時,六爹的身影說話了:“狗爾,跟我走吧!”狗爾已經嚇得全身發抖,似乎靈魂即將離開到體外,他閉上了眼睛。但這種壓抑在幾秒鐘之後就不見了,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六爹不見了,房間裡的溫度也升了回來,仔細一聽,好像也沒有貓頭鷹的叫聲了,似乎去了一塊大大的心病,狗爾放鬆的躺在牀上,但此時,他卻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尿味。慧琳走了進來,安慰的說道:“我就知道你看見了不乾淨的東西,然後想起了以前人家的做法,就把家裡的尿圍着屋子潑了一圈,看他那些東西還敢過來。”狗爾聽到這裡,終於明白,原來那些東西是被尿味薰走了啊!
六爹他們四個,因爲傷了魂,就開始一直留在陰間養魂了,關於狗爾的事,他們也懶得去考慮,如果再去,誰知道他老婆又想些什麼辦法來對付他們呢!事實上,沒有過多久,狗爾就出現在了他們的世界裡,本身就病重,加上六爹他們一夜一夜的去催命,最後甚至雙管齊下的去勾魂,是個人都受不了這種待遇,所以,在六爹他們養魂的兩天後,狗爾就來到了他們的地方。
家雷平時放學和我們一起回家的時候都嬉皮笑臉的,感覺就像個小丑,今天卻一直悶悶不樂,我們就奇怪了。劉立軍平時就愛欺負他,所以家雷也特別怕立軍,但都算是山上一起玩的孩子吧,說的是欺負,實際就是一起玩的時候占強一些,劉立軍最先忍不住問:“家雷,你今天怎麼了?咋看起來像個菸頭子一樣,就快熄了?”劉家雷只是一直低着頭看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然後小聲的說:“昨天晚上,我看見鬼了,就在爸爸的房間裡!”劉華一聽,反駁的說:“吹牛逼,哪兒有鬼?我從來就沒有見過。”劉紅卻害怕了:“家雷,你別嚇我,我最害怕那個東西了,我見過來的。”劉華卻奇怪了,問道:“紅爾,你好久見的,我怎麼不知道?”劉紅說:“就是那次我昏迷的時候啊,跟凱爾一樣,我也見到過一個穿紅衣服的女孩。”他們都看向了我,我卻是好奇的別的東西,便向家雷問道:“那個鬼長什麼樣子啊?恐怖不?”家雷停頓了一下,細細的給我們描繪了起來:“那個鬼大概有華爾那麼大的樣子,當時我正在我們家院子裡耍,一個白影就輕飄飄的飄了過來,直接飄到了我爸的房間裡,然後我爸就開始大聲的喊,我媽就跑了進去,那個鬼就一直站在我媽身後看着我爸。這個時候外面還有貓頭鷹在叫,你們知道的,最近一直有一個貓頭鷹歇在我們家的枇杷樹上叫,我就去看我們家的枇杷樹,發現上面還有三個白影歇在那裡。”劉紅聽的已經開始發抖,“不要說了!我不聽。”說完捂上了自己的耳朵。我一聽,有心逗她一下:“紅爾,媽呀,白影子在你身後!”劉立軍也開始附和:“媽呀!真的有個白影子。”劉紅一聽,嚇的一聲大叫,猛然回身看自己身後,與此同時,眼淚稀里嘩啦的就掉了下來。我和劉立軍一陣大笑,劉華呢,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家雷仍舊低着頭,一直往前走。
狗爾聞着外面一股濃烈的尿味,感覺很難受,起身吧,找個空氣好點的地方,這麼想着,他真的就起身了,一點也不懷疑自己不是還躺在牀上麼,怎麼現在突然就好了?去哪兒呢?到家後面那片林子去玩玩吧。林子離家的距離並不是很遠,狗爾走了幾分鐘就走過去了,這些景色好熟悉,跟記憶裡的場景一模一樣:梭梭草,木李子,荊棘叢,蘑菇。“哇!那裡還有四個人在休息。”狗爾看見不遠處半躺着的四個人,在心裡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奇心驅使着他走了過去,“怎麼其中有一個身影那麼熟悉?那是?”那個身影好像見過很久了,但就是想不起來。或許是他的腳步聲驚動了四個人,他們都齊刷刷的向狗爾看來,看到狗爾,其中一個鬼魂首先反應過來,高興的喊道:“哇,狗爾來了!”狗爾一驚,正奇怪他怎麼會認識我,但這時,他看見了六爹,馬上嚇得一身冷汗:“他不是已經死了好多年了麼,我怎麼會看見他?”狗爾轉身就跑,邊跑邊在心裡說:“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如風一般,一口氣,終於跑到了自己的房間,便不停的喘息,他扶着門框,擡起了頭,看到了令自己一生難忘的畫面:他正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我死了麼?真的死了麼?”他在心裡反覆的問着自己。“狗爾!狗爾!”是慧琳的喊聲,見半天沒有答應,慧琳從廚房出來,朝着臥室走去。“我在這啊!”狗爾向慧琳迎了上去,可怕的一幕發生了,他穿過了慧琳的身體。慧琳只是感覺迎面一股寒氣,疑惑了一下,繼續走到了狗爾的牀前,她搖了搖狗爾的身體,沒有反應,一種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雖然自己早有準備,可當這一刻真的來了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沒有準備好,她又把手伸向狗爾的鼻子前,再摸了摸狗爾手腕上的脈,然後抱着狗爾的身體嚎聲大哭:“狗爾!”狗爾看着眼前的一幕,呆住好久,然後轉身,向林子飄去。
在給狗爾辦理喪事的這幾天裡,慧琳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來到了家後面的林子,那裡站着五個身影,其中一個就是狗爾,狗爾讓她把自己葬在我們家旁邊的那羣祖墳裡。我們家旁邊的祖墳是山下學天一家的祖墳,好像和狗爾他們一家並不是很親,是六七代之前纔是一家吧,慧琳也奇怪,爲什麼狗爾會給她投夢葬在那裡呢?但既然是已死親人的夢境,那就照辦吧。
狗爾又回到了林子,他還想問什麼,六爹卻首先開口了:“狗爾,我們等你等好久了!”然後六爹就向他介紹了一下他們幾個人的實際情況,準備讓他加入之後就可以一起進入輪迴了,以狗爾和六爹的關係,狗爾當然不會拒絕,只是狗爾對於生前的時候六爹來嚇他有些不滿:“我說,你不能等我慢慢的死去麼?非要來嚇我。”六爹也知道狗爾有些生氣,就笑着說:“我們不是都等了這麼多年了,等不及了麼。”六爹停了一下,繼續問道:“這個必須葬錯祖墳才行,你有沒有什麼辦法?”狗爾淡然的說道:“投夢!”
狗爾下葬後不久,大媽到中間坡放牛的時候路過他的墳前,撿到了一隻死去的貓頭鷹,貓頭鷹的嘴裡還銜着一顆枇杷,大家都很奇怪,現在馬上就冬天了,哪裡來的枇杷呢?據大媽說,這隻貓頭鷹就端端的死在狗爾墳頭的正上方。
支持修真世界請到首發站或書店購買詠凱傳說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