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煜聽到後感嘆連連,沒想到這是她的東西,陰差陽錯的到了自己的手裡,自己每每案牘勞累,便把玩它,這是天意還是緣分?想到這裡,赫連煜嘴角勾起,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微笑。
正在大講特講的楚狸看到本來就美得象妖孽的赫連煜在微笑,那笑能勾去人的魂,不禁也有些發呆,這男人怎麼能生得這樣好看,又一點兒不娘,任誰看上去,都想摸摸碰碰,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會是夢裡的人吧?
一時間,屋子裡很安靜,剛纔那樣的喧囂一下子安靜下來,赫連煜最先反應過來,輕輕咳了一下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不是專門爲了看我出醜或者來抓我什麼把柄的吧?”
楚狸回過神,胸無城府的道:“赫將軍,你真好看。”
赫連煜愣了一下,他沒聽到哪個人這麼直接的誇自己,雖然有些彆扭,但從她嘴裡說出來,卻又是別有一番滋味,又讓人怪不起來,便故意沉下臉道:“男人怎麼能用好看來形容,男子便該是擔當、偉岸。”
“對對。”楚狸點頭:“反正我沒看到赫將軍有缺點,真是氣死人了。”
赫連煜苦笑了一下:“這話該怎麼講?”
楚狸感嘆地道:“既生渝何生亮,這句話你肯定沒聽過,我是替那些男人難過,怎麼偏偏和你生在一個時代,比起來真是……算了,不說這些了,免得你不愛聽,對了,赫將軍,剛纔我聽到你接旨了,你是不是要走了,去打仗?”
赫連煜點頭。
“帶我去好不好?”楚狸臉上是討好的笑,往前蹭了蹭,象只小狗。
赫連煜沒想到一個女子臉上會有這麼多生動的表情,隨時象換了個人似的,剛纔那樣瘋癲,這會兒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愛和可憐。
他故意搖搖頭:“行軍打仗,非同兒戲,怎麼能帶女子去?”
“你不要騙我,那行軍打仗隊伍中都會有女人的,洗衣做飯,還有慰安婦呢。”楚狸把自己看野史上學來的東西用了上。
慰安婦?赫連煜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顯然弄懂了她的意思,便臉一沉:“楚姑娘,本將軍的隊伍中,有洗衣婦,做飯婦,卻沒有姑娘所想的其它婦人,這是我赫某立下的軍規,違者斬!”
看他突然變得冷峻的臉,楚狸愣了愣:“我也沒有想做那其它的婦人啊,我洗衣做飯都成的。”
赫連煜聽到她的話,臉色緩了緩,但仍沒說話。
楚狸心裡知道求人家辦事,看臉色很正常,便又往前挪了挪:“那個,我可以做很多事的,給你牽馬好不好?”
赫連煜仍搖頭,她的傷還未好利落,行軍打仗又累又危險,她能吃得了那份苦嗎?便是她能吃,自己還不捨得……等等,自己不捨得?
她是景王妃,自己怎麼會這麼想。
赫連煜心裡一亂,擡眼看去,楚狸正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他心一軟,嘴裡說出的話自己都沒想到:“那路上不許生事。”
楚狸聞言,立刻換了表情,大叫一聲跳起來,在地上邊跑邊跳,哪裡還見到半點可憐的影子?
赫連煜看着她,苦笑着搖了搖頭。
將軍府內下忙亂收拾行裝,給將軍做出徵前的準備。
但因爲有楚狸在,她吵吵鬧鬧的,一會兒要帶這樣,一會兒要帶那樣,甚至還把她愛吃的炒貨和糕點都打包帶上了,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弄得全府上下忙忙亂亂,好像在辦喜事一樣。
府裡的管家看着她就頭疼,但因爲知道她是將軍另眼看待的女子,只得忍了。
再說,雖然她鬧人的時候讓人頭疼,但其它時候,倒也有趣,便也任她胡亂指揮。
楚狸坐在院子裡,看着紙上記得事項,一一的都差不多了,才喘口氣,紙上寫的東西一大堆,針頭線腦,藥品繃帶,還有油鹽醬醋,換衣用具,毯子毛巾,鍋碗瓢盆,還有一把小鍬,她完全按照自己以前從業時的標準打的包,顯然沒有帳篷、刀具、強光燈探測儀等讓她很不適應,更不適應的是沒有衛生用品,她不得不和小丫環們偷學了半天,弄懂了那些物件的做法,也是備了一大包。
備的時候還想,自己來這裡有一陣子了,那個怎麼還沒來?如果早來不是早學會了?
當管家向赫將軍報告她的攜帶清單時,赫將軍愣了一下,突然淺笑地道:“讓她去吧,反正不用她扛,想帶什麼儘管帶。”
管家沒脾氣了。
他決定,以後她做什麼也不用匯報了,天捅個窟窿,怕是將軍也會說:“讓她去吧,我來補。”
楚狸坐在院子裡,看着自己的大大的行禮包也愣了一下,忘記問將軍有沒有馬車了,以前她的越野車完全可以將這些收納,現在讓她扛,那可不成。
想着,她蹦跳的往書房走去。
卻不想遙遙地迎着走過來一大羣人,爲首一人錦衣玉服,龍行虎步,很有氣派,天都不太熱了,他手裡還拿着把扇子,不是別人,正是太子炎夜清!
楚狸倒吸了口冷氣,轉身就跑。
她的身影驚動了正在和赫連煜說話的炎夜清,他擡頭向楚狸跑開的方向看去,眉頭皺了皺,那個身影怎麼那麼熟悉,恍惚一轉身前,他看到她的臉形竟然有玖蘭萱的影子!
他擡腿便向那個方向走去。
赫連煜根本沒看到楚狸,不知道太子要去做什麼,只不過以爲他要參觀將軍府,便跟在身後,也不阻止。
當然太子到了將軍府,想阻止他參觀那得需要理由的。
楚狸跑進廚房,關上門喘着粗氣,她不知道剛纔太子看沒看到她,如果看到,她死定了,再也出不了京都不說,給她治個假死欺君之罪,還得連累赫連煜,說他窩藏王妃,意圖謀反倒不能了,別說意圖藏匿奸細,共
同通敵,那可就慘了。
楚狸思維敏捷,關鍵時刻一點不糊塗。
想想真是要命。越想越爭。
楚狸在廚房裡來回地直跺腳。
那廚房裡的丫環們看到她笑嘻嘻地近前:“楚姑娘,你在做什麼?這是不是新遊戲?想讓我們猜什麼物件嗎?”
楚狸聞言停住腳步咧嘴一笑:“好,我們來玩個新遊戲,瞧瞧我畫完後你們認不認得出我來?”
她轉身來到一個冷竈前,手伸進去,摸了一手鍋底灰,用手指將自己的眉毛塗黑,臉上也抹上了些,然後將頭髮扯了扯,那羣丫環看着她搖了搖頭:“仍能認出來。”
楚狸又將麪粉往臉上抹了抹:“這回呢?”
丫環們看着眼前臉上黑一塊白一塊披頭散髮的人,跟個瘋婆子沒什麼區別,別說她們不認得,將軍怕是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都搖頭,不明白爲什麼這楚姑娘美得像神仙一樣的人,偏偏要將自己弄醜?
不過,她總是有許多有趣的事情要她們一起做,這回是什麼呢?
她們看着楚狸。
楚狸也看着她們,眼睛危險地眯了眯,待小丫環們覺得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每個人幾乎都着了她的道,臉上也跟着黑一塊白一塊,身上也有蹭上的,她們不讓了,大叫着反過來要捉楚狸,一時間廚房內笑聲鬧聲震天,柴也倒了,碗也掉了……
就在這裡,廚房門被砰的推開,所有的丫環都愣了,看着門口貴氣逼人的公子,有認出來是太子的,忙喊了一聲參見太子殿下,便跪了下去,楚狸也混在她們中間跪了下去,心如擂鼓……
赫連煜一眼看見丫環堆裡那個‘最醜’的女子是楚狸,這回明白炎夜清在找什麼了,他剛纔一定瞧見楚狸的身影了,所以纔跟過來。
他心裡一驚怕太子認出她來,同時也驚訝於楚狸的機靈,這一定是她想出來的鬼主意,面上卻如常地道:“太子殿下,是想在府內用餐,先來看看廚房的環境嗎?”
這是一句玩笑話。
正在細細查看的炎夜清聞言轉過身去:“是啊,看看將軍府的廚房與皇宮大院的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將軍府不過也是尋常人家,哪裡敢同皇宮相比,太子這樣說,倒是嚇到下官了。”赫連煜誇張地道。
太子又回身瞧了一眼:“廚房環境倒可以,只是這羣丫環們怎麼這個樣子?難道是將軍吩咐的,喜歡她們這樣?本太子倒是不理解了。”
“太子說笑了,只是一直忙着整理出徵物品,這些丫環們疏於管理,一時上了天。”赫連煜說完轉過頭去對那羣丫環們道:“你們在做什麼?還不下去洗漱乾淨,成什麼樣子,要不是太子大人大量,定你們一個驚駕之罪,不過,這個月的工錢都別領了。”
丫環們一聽,忙起身,低頭着,從衆人身邊小跑地溜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