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街道,寂寞的夜,無星無月,悶熱的空氣似乎已經質化,身處其中的人們煩悶異常,在牀榻之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眠,心裡似乎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剛加入鐵血門的夏建仁越發的沉靜,原來那個大聲說話大聲笑的人似乎已經漸行漸遠,脫離了他的身軀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之中。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夏建仁點了一支菸,想到剛纔和薇薇在醫院裡放肆的盤腸大戰,心裡頗有些得意,這種得意來勢兇猛,將空氣中帶來的悶熱煩躁排擠出了胸腔。
寧小溪最近和他見過一面,這個魚爺身邊的丫頭,擔心的告訴他,刀龍已經對他摩拳擦掌,要他小心謹慎,對於寧小溪好意的提醒,他虛心的接受,不過有聽沒往心裡去。
該來的總會來的。
停好車子,從車門下來,忽然身體一縮,在地上滾了兩滾,等他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剛纔他所站的位置,赫然多了一隻箭。
這支箭深深的插進了水泥地面中,箭桿的另一端甚至還在劇烈的晃動,硃紅色的箭桿如同死神的微笑。
尖銳的破空聲又起,夏建仁只好再躲,等地面上插入第四支箭的時候,夏建仁的身體如同一頭看到了獵物的獵豹一般,向着黑暗中的某個方向竄了過去。
忽然一道刀光從旁邊毫無徵兆的砍來,無論是力道還是方位拿捏的恰到好處,這用刀之人顯然是一個殺人越貨的好手。
夏建仁幾乎是本能的身體扭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堪堪的避開了這奪命的一刀。
尖銳的破空聲又起!
隱藏在暗中的敵人這一次決心將他擊殺,連續的三支箭向夏建仁射來,刁鑽、霸道、殘忍。
剛纔的一刀已經把夏建仁逼到了一個死角,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這三支暗箭。
夏建仁眼中愈發的陰冷,忽然一聲長嘯,如同一隻暴戾的野獸發出的吶喊,在間不容髮之際,伸出手指,在高速射來的第一支箭尖的側面敲擊一下。
這第一支箭便改了方向,不僅改了方向,後面的兩支箭甚至都撞在了第一支箭上。
何止一個藝高人膽大!
夏建仁躲過了這一刀三暗箭之後,再不猶豫,身子再一次的竄了出去,跟着某個暗地裡,發出了一聲悶哼。
夏建仁解決完了用刀之人,卻沒有再動,因爲他知道,射箭之人已經逃之夭夭。
接到了夏建仁電話的楚海在第一時間就來到了現場,他對於處理這種事情很有經驗。
一個小時後,夏建仁和楚海坐在了一個賓館的房間裡,楚海面沉如水。
“我儘快調查清楚殺手的來歷。”楚海點了一支菸說道。
夏建仁坐在桌子旁邊,白淨修長的手指敲擊着桌面,單從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一雙眼也深邃的讓人無法窺視到內心,楚海偷偷的打量了他一眼,和夏建仁朝夕相處的楚海越發看不清夏建仁的內心,但是他知道夏建仁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不會
你打我的左臉我還會把右臉給你伸過去的人。
考慮了一下,楚海說道:“最近聽說刀龍要對付你。”
“再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要妄自下結論,這回干擾我們判斷的正確性。”夏建仁淡淡的說了一句。
楚海明白的點點頭,夏建仁繼續說道:“用弓箭殺人,這種手法會用的肯定不會多,從這方面入手調查會容易一些。”
楚海再次點點頭,夏建仁讓他誰也不要告訴,但是他還是告訴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魚爺。
魚爺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臉色據說陰沉的可怕,這種表情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魚爺的臉上了,這讓在旁邊的寧小溪覺得一陣的心驚肉跳。
“查出來是誰動的手嗎?”魚爺沉沉的說道。
夏建仁倒是輕鬆的說道:“這種亡命徒要調查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說,不管是誰來殺我,最後死的一定是對方。”
魚爺聽到了他這種近乎自負的說法,臉色才變得好看些,說道:“不過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如果是劍指同門,我一定會爲你說話的。”
他這話說的就有些含沙射影,現在好像大家都認爲是刀龍動的手,當然也只有他纔有動手的理由。
夏建仁正要說話,門外有人說道:“老爺,霍先生求見。”
霍先生,刀龍霍彥剛,他這個時候來是什麼意思?
“進來吧。”書房被推開,果然看到刀龍施施然的進來。
刀龍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說道:“魚爺,最近趙婉玉那娘兒們又開始不安分了,昨天她的人在我的場子裡搞事情,你也知道我忍不住,去找那娘兒們理論,誰知道,她說我不是掌門,位置不對等,媽的。”
魚爺說道:“昨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小事一件。”
刀龍看了看夏建仁,投過來一個友好的笑容,只不過這笑容看上去讓人總覺得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味,說道:“仁哥也在啊,你酒量不錯,哪天咱們繼續比過。”
夏建仁說道:“我的酒量哪裡比得上刀龍哥。”
“昨天夏建仁被人襲擊了。”魚爺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對方聽上去應該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
刀龍似乎並沒有覺得這件事自己是第一嫌疑人,淡淡的說道:“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只是沒想到仁哥剛入江湖就有了仇家,沒關係,咱們鐵血門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找到人,我幫你擺平。”
夏建仁說道:“謝謝刀龍哥,這種事情我自己就能擺平的,大不了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好了。”
刀龍點點頭,說道:“仁哥的銳氣果然非同一般,只是天黑路滑,江湖複雜,有時候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況是猜到的,江湖上每天有多少人家破人亡,細算來,總歸不過一將功成萬骨枯而已。”
寧小溪冷笑一聲,說道:“刀龍哥,也學會念詩了,怎麼?最近泡到學生妹了。”
刀龍哈哈笑了兩聲,說道:“現在講究低調奢華有內涵,我一個只會拔刀的大老粗要是不學習學習,說不定很快就得玩完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魚爺,魚爺則一臉平靜的品茗着剛沏好的安溪鐵觀音,似乎並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寧小溪說道:“誰敢讓你刀龍哥玩完啊,我看,只有你讓別人玩完。”
刀龍似乎才知道,自己在這裡是不怎麼受歡迎的,這才起身,整理一下衣服,這個動作已經可以把他划進了成功人士的範疇中去,說道:“魚爺,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趙婉玉這娘兒們要是再敢搞事情,我一定讓她知道鐵血門爺們兒的厲害。”
刀龍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出去。
等刀龍出去的時候,寧小溪還很不爽的說道:“瞧他牛的,我師父還沒說能把趙婉玉怎麼樣了,他倒是囂張的很,搞得好像自己是鐵血門掌門一般,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小溪,不要胡說,刀龍畢竟是我們鐵血門的人,這傳出去讓江湖上的笑話。”魚爺放下茶杯,說道。
寧小溪咕噥了一聲說道:“我就看不慣他這種囂張的樣子。”
夏建仁從魚爺的別墅裡出來,覺得氣悶,這種感覺很莫名其妙,但是真實存在。
手機響了,一看原來是張若晴。
接通電話,張若晴在那邊就帶着慵懶、幽怨、嬌媚的語氣說道:“臭流氓,這幾天是不是又泡到小姑娘了?”
夏建仁腦海裡已經想到一個畫面,張若晴風情萬種的斜靠在一張舒適的沙發上,長髮披肩,幾縷劉海擋住了視線,她正伸出纖纖玉手,輕輕的擺弄一下,眼眸中是能把人淹死的柔情。
想到這裡,夏建仁覺得自己馬上又了反應,說道:“你來找我嗎,到時候就知道我是不是泡小姑娘了。”
“討厭,你是讓我主動送B過去嗎?”
張若晴這個大小姐自從被夏建仁開發之後,變得有些放浪形骸,當然這種放浪形骸只限於和夏建仁的時候。
夏建仁馬上說道:“那你送不送啊。”
張若晴本來還想矜持一下,可是身體傳來的痠軟讓她變得急不可耐,完全沒有了大家閨秀的清高,反而成了一個盪漾的女人。
“臭流氓。”
夏建仁笑着告訴了張若晴自己的位置,就掛斷了電話,腦海裡還在暢想着接下來的風光旖旎,誰知道,肩膀上卻被人輕輕拍了一下,他回頭一看,忍不住說道:“怎麼是你?”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婉玉。
在魚爺的別墅附近看到趙婉玉,這本身就讓夏建仁很詫異,他不禁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趙婉玉甩了甩大波浪的頭髮,帶着風情的說道:“我雖然和魚爺不對盤,可是他還不至於在他家的別墅外就把我砍死吧?”
夏建仁想想也對,可是魚爺住的偏僻,很難想象這個和魚爺不對盤的女人出現在這裡到底是因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