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嚶嚶的,跟蒼蠅亂叫似的。胡滿的眉毛都皺成了毛毛蟲,心想十月這是真有事,要不然最要臉面的人也不會哭成那樣。她對着驚蟄揮揮手道,“你跟她出去吧,這兒不用管了。”
‘嗯’了聲。驚蟄站起身,走到捂着眼偷看的十月面前,厲聲警告她,“別這麼沒大沒的跟你姐話。”
十月哪見過這麼血雨腥風凌厲眼神,渾身一緊,下意識的點頭答應了,反應過來時跺着腳追出去。
按照要求,驚蟄與她走到揹人的角落裡。
他不耐煩道:“有話快。”
這讓在心裡打了腹稿的十月肚裡一梗,沒什麼威力的剜了他一眼。
她手指擰着衣角,慢吞吞的開口:“王翦呢?”
王翦跟你有什麼關係?驚蟄饒有興趣的看着她,直白而犀利的問,“你找王翦幹什麼?”
十月的頭扎的低低的,讓人看不清表情。她帶着哭腔的聲音道:“他有沒有什麼時候來村裡?”
“沒有。”驚蟄盯着她漆黑的發頂提醒,“那個傢伙受傷了,挺嚴重的。”
“什麼?”十月猛然擡起頭來,雙手抓着驚蟄的胳膊搖晃,邊哭邊問,“他怎麼受傷的,嚴不嚴重啊?是回家了,還是在軍營?怎麼就沒人告訴我呀,害的我還以爲他把我……”忘了。
雖然她把最後的話吞進肚裡,但驚蟄一點兒也不傻的猜測到了。挺驚詫他們兩個什麼時候搞到一起了…
“你話啊——”十月急的喊起來。
驚蟄嫌棄的把人推開,拍拍被抓皺的袖,,“人死不了。”
這了跟沒有什麼區別。十月一點兒也不矜持的逐字問。
驚蟄卻懶得理她,遠遠的對立在門前的胡滿笑了笑,甩開十月走過來。
“怎麼回事兒?”滿把目光放在原地哭泣的十月身上,面露沉思。她剛纔已經聽劉七草,董氏最近在給十月親,這樣又哭又鬧的不是一次兩次了。
驚蟄:“她問我王翦的事。”
“王翦?”胡滿驚訝的提高了嗓門,立馬把身站直了,一臉的不敢相信道,“她不會是看上王翦了吧?”
美目圓瞪,顧盼生輝。真是可愛…
驚蟄擡手壓在她肩膀上,壓低了聲音道:“我回去試探一下王翦的意思,這事兒總要兩情相悅才行。”
軍中的人都是糙漢,把男女之間情情愛愛那點事兒整天掛在嘴上,驚蟄以前不明白,現在也能是入門了。
“行,”胡滿點頭,往側邊跨了一步,猶豫着要不要插手這事兒。老叔跟黑的事歷歷在目,她從頭管到尾,最後卻落了個那樣悽慘的結局,她怕了。
心裡一生惆悵就想的多,滿想去看看老叔,還有被留在深山的蚯蚓。
她瞬間的失落讓驚蟄摸不着頭腦,連忙問道:“怎麼了?不想讓十月跟王翦扯上關係嗎?那我想辦法把王翦弄到別的營地去吧?反正他現在也沒正經任命。”
這亂七八糟的,胡滿趕緊搖頭道:“等我跟爺爺奶奶商量了再。”
婚姻大事上面,家裡的長輩可不是擺設。
胡滿走過去,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十月,“甭哭了,人且死不了。我就問你,跟王翦咋回事兒?”
一句話問的十月滿臉羞紅,人家還是個女孩兒。她低下頭坑坑吃吃的道,“什麼咋回事兒。我們……我們,是要在一起的。”
在一起?的簡單。胡滿冷眼兒瞅這她道:“這次王翦在邊關圍剿蠻的過程中立了大功,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楚家,家臣,以後最少也是個參將。知道啥是參將不?一個營地裡統領千號人叫參將。”
“你直接我配不上他好了。”十月怒目而視,“我們兩情相悅,你憑什麼這麼。”
媽了個傻叉。胡滿心裡大罵,但還要裝作溫和,嘴角抽搐着解釋,“我是提醒你要想清楚,古言門當戶對,不是沒有一點道理,以後他欺負你怎麼辦?咱們家一時半會兒的夠不上管。”
十月覺得,她這還像句人話。隨即拉着她的手哀求,“大姐,你一定得幫我,你要是不管這事兒沒人能管得了。你也算是我跟王翦的媒人了,大姐,你好人做到底唄。”
‘媒人’趕緊把手上的爪着甩掉,她是真不敢當。冷酷道:“這事情且得聽聽長輩的意見,我也不是爹媽。你……不是,王翦有過什麼表示嗎?”
十月露出擔憂又有一絲竊喜的表情,掀開衣服,從腰間拿出一枚玉牌。
好嘛,不用她。
胡滿明白了。
這是倆人私定終身了,就是不知道王翦是什麼意思,他身份背景不高也不低,還前途無量,除非跟十月是真愛,要不然……
一頓好好的家宴,因爲有十月那張獻媚的臉在,胡滿是吃的沒滋沒味。
衆人都放了筷,在十月期待的目光下,胡滿無奈道:“去吧二叔二嬸請過來。”
圖婭點點頭,不問前因後果的就去了。
一提起胡有田來,胡老爹就生氣。
老二那傢伙不好好幹活,時不時的就往府城跑,家家戶戶的老爺們都在翻整土地,他們田裡就只能看到董氏一個人的身影。分了家之後很多事情他也管不上,指着胡有田的鼻罵了幾次也沒用,有這麼不爭氣的玩意兒,當爹的哪能不氣。
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胡滿多少也知道點兒,趕緊拍着爺爺的後背安慰,“二叔不是孩兒,知道自己該幹嘛,爺爺你就別管了,有我呢。”
她言簡意亥的把十月跟王翦的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