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爺,其實本名叫做黑雷,土城郝家的一個外門管事,郝家家族主要生意就是在雨季快要來臨的時候趁着部落獵手得出去準備食物專門抓取部落婦幼,來買賣奴隸。黑雷這個人武力說不上有多厲害,但是爲人兇狠,死在他手裡的人得有還幾百,幾乎全部都是奴隸。再加上黑雷有個好看風騷的姐姐,人稱外號黑玫瑰,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姑娘有多妖嬈多美麗。
郝家三公子看上了黑玫瑰,所以黑雷從一個混混成了郝家的外門管事,這次外出捕奴三公子特意給安插了幾個厲害的武士,只要平安歸來成爲執事那是鐵板上釘釘,十拿九穩。可是黑雷現在卻不淡定了,五個家族安排的武士,在強上一個部落少女之後一個不注意被咬了一口,結果就這麼死了。還有一個是在抓奴隸的時候,被一個老頭遠遠的一箭穿胸,還好那個老頭太老了,力氣不夠,不然得死多少人鬼他媽知道,每每想到叢林的兇險黑雷都恨不得自己有個會飛的翅膀。
現在好了烏老二說不定也死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但是那毛骨悚然的慘叫還是隱約聽見了,絕對是被人殺死的,一想到這裡面還有一個部落黑雷就有點想快點回家,這一次如果不是爲了想高升一步想把自己姐姐的地位加牢固點,誰願意來這無盡的深林,再說了自己這一次抓了這麼多奴隸,回去以後得多有面子,說不定被家主接見也是應該的。再說白天的時候隊伍後面時不時可以看見一個一個全身黑的半大小子,肯定是附近部落的探子,所以黑雷就額外的珍惜自己的小命。
“黑爺,兄弟們扛不住了。都趕了一天的路程了。”聽到這話的黑雷眉毛一豎就要發火,報告的這人又說了:“兄弟們咬咬牙可以陪黑爺您上刀山下火海,但是奴隸要是在不休息可得死人。咱們撈一筆死人回去不划算。”聽到這,黑雷又壓住了心裡的火氣,奴隸要是死了,自己回去有個屁用啊?自己的前途可是和奴隸綁在一起的。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隊伍後面,眼見天都黑了於是說到:
“大家,輪流休息,火把先滅一半,奴隸照顧好,咱們的錢都在他們身上呢。”命令剛下完,不值班的倒地就睡,一會呼嚕就震天響,在叢林走路跟沙漠走路時一樣的,用了很大的力氣卻前行了很少的路程。
“多米拉,我可真服你了,你把捕獵的技巧運用到追人身上,我們以前怎麼沒有想過呢?你每次出去露出一個頭,對面就加快速度,就像咱們追殺受傷獵物一樣,一直在後面吆喝,他就一直跑,慢慢的就跑自己跑死了。”
“安達叔,不是你沒有想過也不是你不會,我會的都是你教的。我看他們在前面跑的像個獵物,所以我就試試,咱們已經追了三天了,我看呀今天晚上就可以動手了。。。”
“多米拉,我一直想問你,你每次看到我們幾個都是shu,什麼斯達爾叔,安達叔,蘇三叔,這個shu我聽着感覺很是親近,但是不知道什麼意思,你給我們幾個說說?我去問長老,長老說他不知道?”
“你們想知道?”見幾個長輩像小學生一樣飛快的點頭。含章就解釋道:
“叔的意思,就跟咱們的阿大意思一樣,你們明白了?”聽到多米拉這麼說,斯達爾趴在地上親吻多米拉的鞋子,把含章嚇得一大跳,趕緊把斯達爾抱了起來,一看斯達爾一邊哭一邊笑,像個傻子,安達也扭過頭揉着眼睛,蘇三眼眶通紅的過來捶了捶自己的胸膛,幾個長輩年紀大的,也就是被叫過叔的,都過來捶着自己的胸膛,眼眶都是通紅的。含章感覺很是鬱悶,以前自己管那麼多人叫叔叔,也沒有人哭過,這幾個倒好,跟中了五百萬似的。
“主人,你可別這麼叫我了,我,,,我。。。。。我是你的奴隸,可你去不肯把我當作奴隸,試問整個叢林說出來,誰敢信呀。”
“斯達爾叔,你可不要再哭了,多大人了,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阿大,我可是你抱着長大的,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阿大。”含章認真的說着,斯達爾哭的更厲害,哪怕讓他去死,他也能笑着去死,滿足的要命。在後來的叢林史,是這麼寫的:王的出生是神賜予的,撫育王的奴隸也是最高貴的神的化身。
“斯達爾,你狗日的可是真讓人羨慕呀,有人把你當作阿大,嘖嘖,還是未來的族長,嘖嘖,你這下子可是真的踩到我們頭上嘍。”看到安達怪模怪樣的調笑斯達爾,斯達爾忍不輕笑,一副此生無憾的樣子。
“安達叔,樹上的那個守衛睡着了,你能不能一箭射死,還不讓他掉下來?聽說你是部落第一勇士,多米拉想看看呢?”
“好小子,你可是像叢林的毒蛇,心眼這麼小,大家評評理,我就說了瘋狗幾句,多米拉這小子就給我上套。”衆人頓時壓低聲音吱吱的笑了起來,尤其斯達爾笑得最滿足。像個下蛋的母雞。
“多米拉,這個距離大約有四百米,夠嗆呀。不過,也好,我就給你露一手,免得你小心眼發作,在人前損我,看好了,這麼遠的距離我只能發出一箭,要是第二箭可沒有這個準頭了。”說罷,取出後背的弓箭,這弓大約和含章一樣高,弓弦是用老年尖牙野豬的筋,好幾根糅在一起的。弓身材料,含章看不出來,但是硬度絕對不低。
安達,手臂肌肉快速蠕動,青筋一根根的暴起,一陣陣嘎子嘎子,讓人牙酸的聲音在弓身慢慢想起,開始是弦月,在是半月,最後滿月,安達汗水順着額頭就往下流淌,突然咻的一聲,是弓弦抖動的聲音,順着夜晚樹林升起的水汽,可以看見一天直線直達天際。就像老式的噴氣飛機跑過留下的痕跡,含章心裡想到的不是什麼真厲害,太有力氣了,而是:臥槽,這裡人懂得拋物線,這麼遠的距離,得多逆天呀。
樹幹上那個守衛,動都動不了的直接被釘在了樹上,嘴一張一合的噴着鮮血。可能使想喊出聲報信,四五十米高的大樹下睡得人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睡得死死的。在含章**裸的羨慕眼神中,安達有點受不了的低下頭。受不了那噁心的眼神。
“小子,想學?你也不用點頭,我發現你小子只要看上的東西,就會死皮賴臉的去貼上去。往年的部族大會,那幾個老不死的手裡的好東西多,聽說還有叢林外的詳細記載,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耗過來,這弓箭的本事還是等你成年在教你,不然對你身體有影響,不利於你的身體。”
安達說的含章明白,身子骨沒有長成的人,如果強行練弓箭會對脊椎有影響。
“安達叔,你既然是部落的第一勇士,連一件像樣的雙手武器都沒有。我白天看的仔細,這個隊伍前面的黑大個子,手裡面有個大黑錘子看樣子不錯,而且黑大個子錘不離身一看就是個寶貝,比你這石頭套木棍太有威懾力,這幾天我都尋思着怎麼給你弄過來。”
“多米拉,安達早都想要武器了,不光是她想要是整個部落的男人都想要,有了鋒利堅硬的武器,部落對野獸也會更加安全。可是別的武器要麼太小了要麼太輕了,他們都看不上,你不說還好你這一說今晚對面得多死好多人。”看着斯達爾調笑的說到,從人都哈哈大笑,是呀有好的武器部族在面臨敵人的時候也可以多點勝算,再說這麼多奴隸如果解救出來了,部落人口得增加多少,怎麼想怎麼都覺得眼前的這支隊伍都必須拿下。對面捕奴手簡直是送準備的土豪。
夜晚,越來越黑了,加上水汽升騰,雖然天上掛着明晃晃的月亮,但是在大樹底下都要趕上伸手不見五指了。
“喂,王三你快起來,該換班了。到我休息了,我他孃的都站在那裡都困死了。。蚊蟲還多,手上都沒有一塊好皮了”嘟嘟囔囔的踢了幾腳還在睡覺頂替自己的換班,然後把武器扔到身下,眼皮解脫般的閉上,不到十秒呼嚕就雷鳴般想起來了。
“媽的,馬彭,你狗日的就會耍我,這纔多久時間就到了,我眼睛剛閉上一會你都說時間到了,媽的,這次活跑完了老子說什麼也要在溫柔香找幾個姑娘好好睡上幾個月,媽的該死的黑吸血鬼,這幾天沒命的趕路,都到叢林外面的哪裡有人追來。。。”等等,那是什麼,王三使勁的揉揉眼睛這次看仔細了,一個野人蹲在自己旁邊盯着自己咧着嘴笑。
“馬彭,快起。。。。來。。。”一句話沒有說完,那個野人就一拳打了過來。王三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進入了千百隻螞蟻,想叫都叫不出來,只留下破風的喘息聲。斯達爾抹了抹臉上的黑泥,“媽的,這泥也太臭了,老子爬了這麼久。”
“王。。。三。。。到你值班了別他媽的叫我,我休息會。”斯達爾,拎了拎手裡的武器,笑得更加歡快,看了看王三旁邊的武器,輕輕的捂住馬彭的嘴,石刀輕輕劃過,不一會王三也沒有呼吸聲。
這樣的事情在正個拉長的隊伍上演,不過有的粗暴,有的溫柔。像斯達爾就屬於溫柔型,安達這樣的也屬於溫柔型,但是在水蛭他們幾個哪裡就屬於粗暴型,粗暴在哪裡呢?就是人走後,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一絲不掛,這樣的場面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
“斯達爾叔,你不用老是看着我,我說了我不上手,你總是不信呢?你看,剛纔你出手做了一個,我不也是沒動嗎?”不管多米拉怎麼說,瘋狗就是安靜的坐在那裡笑,**的笑着,一邊笑一邊拿着一塊獸皮愛憐般的擦着手裡面剛剛搶回來的一把大刀。那愛憐的樣子,讓多米拉有點像暴打他一頓的衝動。
“斯達爾叔,爲什麼,你們第一次看見我殺人,你們都很淡然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呢。?”
斯達爾終於擡了擡頭,認真的看了含章一眼。
“爲什麼要奇怪?我們倒是覺得你真的不是叢林的孩子,如果不是我們親手帶大你的,我們甚至以爲你不配做叢林的孩子,你的心太過於善良了。在你第一次殺那個什麼烏什麼二的時候,水蛭一直在樹上看着你,看着你的優柔寡斷,我們甚至想如果不是他要殺那幾個孩子你會放他一命。”含章認真的在心裡想了想,說不定自己真的會放掉烏老二。
“就連最後殺掉他,你也是等到黑炭來動手,你的攻擊重來不會去攻打致命的位置,老是大腿,就這,幹掉一個人後,你還躲在樹後吐了半天的酸水。水蛭等你精神好了點後纔出來,哎,我的主人呀,你可是真的太仁慈了,在叢林裡面可怎麼行呢?我。。。。。”看到瘋狗還要繼續說道,含章趕緊打斷。
“斯達爾叔,你去過外面嗎?外面是怎麼樣子的?這幾天我也聽到捕奴隊伍人說着,感覺外面很好玩似的。。。”
“外面呀,可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雖然我也沒有出去過,不過後年的大會你可以去用東西交換你想知道的東西。不過,你現在可別想,哪怕你是我的主人,你要是亂跑,我找不到你我也不用活了。”看着斯達爾越來越懷疑的眼神,含章趕緊岔開話題。
“斯達爾叔,最後一個問題,爲什麼大家都這麼恨外來者。。。也就是這樣的人。。。”
“恨,何止是恨,我恨不得殺光所有的這樣的人,我的孩子就是被這樣的外來者活活燒死,還有孩子的阿姆,我也被抓進隊伍,他們人很多,我們被抓的人也更多,我們只要一擡頭,或是一說話就會遭到一頓毒打,你不知道他們打你要打到什麼時候,很多人就被打死了,如果不是他們不懂叢林,遇上了雨季說不定我現在都去見神了,他們全部被困死在雨季,我以爲我也要死了卻被狩獵歸來的先知救了回去。咱們叢林的人就像食物,他們什麼時候餓了就是什麼時候來採摘。和他們相遇,死是解脫,如果被抓住了。。。呵呵。。。”聽着斯達爾的慘笑,看着斯達爾一個大男人一邊撕扯着頭髮一邊的哭泣,含章覺得自己以前過得太幼稚,前世的書上不是說了嗎?哪怕在文明社會,人們骨子裡面也是弱肉強食,何況在這叢林裡面呢?
含章,跑過去輕輕的拍着斯達爾的背,“斯達爾,我以前想的太幼稚,我以前就是想不讓部落的人像他們一樣,但是我忘記了光是讓自己的部族逃避是沒有用的,就算殺了這波他們呢,還是會有下一次,所以呢,我們必須像打獵一樣,你來一次我就殺一次,以後我們不逃避了。他們,就是咱們部族的第一個獵物。。。對不對。”
看着多米拉豪氣的說道這是獵物,斯達爾突然覺得多米拉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仔細一看,卻還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