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算我沒說。”
華正銀一聽李搏虎這麼說,連忙大聲的命令道:“不要管他們,繼續前進。”
“副營長,這些人怎麼辦?”
三營一連連長朱順平匆匆趕了過來。
“團長要收俘虜送到津門撐臉;得,算他們運氣!”
李搏虎收起眼內噬血的兇芒,一臉的遺憾。
“舉火!”
當負責北門的水野信匆匆跑到北門,準備關城門的時候,站在北門外等候良久的郝天勝,大吼着命令起來。
城外隨即火光大起,亮起了數百‘呼呼’燃燒的松脂火把,在火光裡面全是荷槍實彈的援朝軍。
“援朝軍,快關城門!”
水野信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剛來得及喊上一聲,就被亂槍打死。
“進城!”
隨着郝天勝的命令,援朝軍士兵們蜂擁着衝進安東城。
“怎麼又打起來了?呦西,鬆井他們竟然如此的頑強,果然是帝國的楷模!”
在安東城槍聲漸漸平息以後,奧山義章一臉的悲色,然而還沒等多久,在對岸高橋那個白癡剛剛停止炮擊以後,城內居然又是槍聲大起。
奧山義章不禁高興的嗷嗷大叫。
“咻——啪!”
這時候,一道煙花從南門處射起,斜向正東方向,在高空炸出一朵絢爛的彩花。
“這是什麼?”
江畔的日軍一個個傻頭傻腦的望着那朵美麗的煙花,雖然心裡感覺似乎不妙,卻又說不出不妙在哪裡。
“滴滴滴滴嗒,滴滴滴滴嗒——”
這時候,在東面突然響起了嘹亮的軍號聲,然後在那邊大約六七百米處的黑暗裡,猛然槍火噴涌,火花四濺,傳來一片加特林機關炮的怒吼。
“臥倒,敵襲,是格林炮!”
在日軍的一片驚駭大吼裡,七八個沒有來得及臥倒的士兵,頓時被格林炮的子彈轟得血肉飛濺。
“前進攻擊!”
步兵一營一連連長元思凱,大聲的下達命令。
“砰砰砰——”
在一片槍聲裡,負責東面攻擊的步兵一連,一邊跟日軍對射,一邊彎腰前進。
在黑暗之中,子彈尖嘯着劃出一道道橘紅色的死亡痕跡,在天地間衝撞。
“匍匐前進,臥倒射擊,點火把丟向前方;格林炮火力壓制!”
在部隊向前推進了大約三百米遠的距離,已經跟日軍的外圍防禦陣地相距不到兩百米,元思凱大聲的重新下達命令。
“噗噗——”
一把把的火把被點燃,然後被遠遠的丟向日軍陣地,天寒地凍草木枯萎,這些火把隨即在雙方陣地間燃燒起來,給援朝軍和日軍提供了清晰的射擊視野。
而一營炮隊的那挺格林炮只朝前推進了兩百米,就停止了推進,看到前面的援朝軍都匍匐前進,炮口隨即再次怒吼起來,噴射出密集的金屬彈流。
“進攻!”
這時候,南城牆的李搏虎也大吼着發佈命令,步兵三營的士兵們隨即加速朝南撲去。
“北邊也有清軍,抵禦射擊!”
之前看到南城門的煙花,奧山義章就留了一個心眼,把部隊四分放在東面阻擊,四分放在北部待命,兩分放在西邊警戒。
果然戰事纔打了幾分鐘,北邊的戰爭就穆然爆發起來。
“嗒嗒嗒嗒——”
“格林炮,臥倒,臥倒!”
負責北部防線的十四中隊中隊長小原一明大尉,一看到格林炮那刺目的火光,就大吼着命令端槍蹲射的士兵立即臥倒躲避。
“點火,丟過去!”
在黑暗裡亂槍打了一會兒,李搏虎部匍匐前進到了日軍前沿陣地一百五十餘米的距離,大吼着命令部隊點火照明。
“射擊,射擊!”
而日軍因爲早有提防,所以之前在防禦線上做了大量的簡易土堆掩體,一時間雙方槍來槍往,僵持在一起。
“大隊長,是援朝軍的服裝;他們的火力太兇猛,而且城內有六千敵軍,是不是先朝着西邊撤退?”
負責東線阻擊的第十五中隊中隊長常岡寛治大尉,貓腰跑到奧山義章的面前,焦急的說道:“對岸的士兵根本過不來增援,咱們只有三個中隊的兵力,再不突圍,隨時都會被圍殲。”
奧山義章望着黑黝黝的西邊,滿臉扭曲的說道:“你難道還不知道援朝軍的奸詐,圍二留一,他們怎麼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我敢說下令部隊朝西突圍之時,就是全軍覆沒之時!”
“命令西線發動進攻,這些日軍也不是豬,能猜不到西邊有伏兵?給我立即發功全線攻擊,用絕對的優勢兵力,完全碾壓他們!”
打了半天,看到戰線僵持在一起,李搏虎就不耐煩了,後悔聽團部那個小參謀於澤清‘圍二留一’的忽悠,直接下令西邊二營的兩個連立即投入戰鬥。
“咻——啪!”
看到又一道同樣的煙花衝上天空,而且偏向正西,奧山義章頓時就變了顏色,大吼着命令道:“第十六中隊北線,東線阻擊士兵,立即回到西線,立即回西線設防!”
“攻擊!”
負責西線的副營長馬德草,之前就一直在腹誹於澤清這個沈兆翱的‘愛將’是半瓢水。
現在一看這個戰局,日軍死活不上鉤,而自己這邊近400的兵力卻不能投入戰鬥,馬德草心裡面早就急的在罵娘,卻礙於命令不敢妄動。
現在一看到李搏虎那邊發出的進攻煙火,馬德草立即大吼着命令部隊立即投入戰鬥。
“八嘎,苦也!”
奧山義章看到西邊不但果然有伏兵,而且人數還不是一般的多,頓時叫苦不堪。
然後,奧山義章就回頭默默望了一眼靜靜停泊在江邊的那八艘小船,臉上各種扭曲的神情,在飛快的變幻着。
“兄弟們,哥哥來幫你了!”
突然,在安東城南城牆上面亮滿了火把,傳來了一片大吼大笑。
然後那兩挺架在城門上的北洋軍械局仿製的格林炮,就居高臨下的轟然開火,把子彈像潑水一般的朝着江岸掃射而去。
這種大角度的精確傾斜射擊,頓時打得趴在地上攻擊的日軍鬼哭狼嚎,機槍子彈耕犁之處,留下一片片的死屍。
“不要慌亂,射擊,射擊,天皇萬歲!”
“天皇萬歲!”
隨着奧山義章的大吼,阻擊防線上的日軍紛紛大吼着拼死阻擊。
而這個時候,奧山義章卻已經開始把第十四,十五,十六中隊的中隊長們調回江岸水邊,並把負責內圍防禦的士兵全部撤回漁船。
然後飛快的解開牽在江岸的船繩,八艘漁船上面擠着一百四五十個日軍,慌亂的朝着對岸逃去。
看到大隊長和中隊長都坐船逃跑了,在外圍阻擊陷入絕境的日軍頓時就軍心大亂,一些日軍大吼着拼死死戰,一些反身跳進冰冷的江水之中,更多的則是放緩了槍擊,起了投降的打算。
援朝軍不虐待俘虜,而且以前在栽鬆院活捉了高橋重三他們,又無條件放了,這都是有目共睹的。
能夠活,沒事兒誰願意去死?
不久,槍聲就漸漸停息下來,除了跳江註定要被凍死的,死硬不降被活活打死的,餘下兩百多個日軍,隨即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