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一把扯出一個東西,扔到邊上的洋娃娃身上。
那洋娃娃彷彿忽然間有了靈氣,嘎嘣嘎嘣地動了起來。
慢慢地,她站了起來,立在了那裡。
等她的眼鏡睜開的時候,她看到了阿莉的手勢。
右手食指向前,下三指回扣,象是一把槍。
碎靈之槍。
“阿莉,爲什麼用槍對着我。”洋娃娃的第一句話。
“你自己看。”阿莉的口氣冷森森。
洋娃娃順着她的眼神看去。
歐?
歐陽?
天啊,這是歐陽?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小千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使是洋娃娃的眼睛。
幾天前,那麼意氣風華的歐陽,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她,她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啊。
她只是,和歐陽在一起而已啊。
她們什麼都沒有做。她只是,和歐陽一起去了各個國家,歐陽想去而又沒有去的地方而已。剛纔,就在剛纔,他們還在獅身人面像底下抱怨太熱來着。
怎麼會?
怎麼會一下變成這個樣子。
歐陽好像是忽然瘦了一圈。啊不,是好幾圈。他現在,簡直是象一個久病的人。
不,她已經說不出話。
鳳凰回來了,還在用溼毛巾擦着歐陽的臉。而鳳凰的臉上,那個灑脫豪氣的女孩臉上,現在已經淚水滿面。
這,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阿莉?”小千疑問地看向阿莉。
在她們的心目中,阿莉纔是能知道一切事情的人。
“吸精術。”阿莉看她的眼神,已經是一片的冷森森。
不,阿莉從來沒有這麼地看過她。那麼地冷凝,那麼地絕情。
忽然間,她好像知道阿莉是什麼意思了,然後,她大聲地分辯起來:“不是我,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連我的手都不敢碰。阿莉!”
完了,她要冤枉死了。
還有,阿莉,阿莉怎麼會用這種眼光來看她的。
阿莉,阿莉!
她真是看錯人了。
阿莉看她這樣,也稍微地愣了愣。好久,她垂下了自己的手,只是搖着頭:“我想不到別的解釋。”
小千站在那裡,感覺到百口莫辯。
不錯,吸精術。她自己也知道。鬼魂們常用的法術之一。吸食人們的精氣,尤其是男性的,來達到延續自己存在的一種手段。
斬鬼者遇到用這種法術的,定斬不饒。阿莉給她這麼長時間,也算是法外開恩了。
可是,她沒有啊。
她只是讓他在夢中,周遊列國而已啊。
他們兩個是很高興,很滿足。可是,她沒有啊。
“如果是我誤會了你,我道歉。”阿莉的肩膀都已經垮下來了。
“不,不用的……該道歉的人,是我。”小千有點哽咽。
不能怪阿莉。
任何人看到歐陽這個樣子,首先想到的,一定會是她。
忽然間,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洋娃娃,不存在能量。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的那段幸福的時光,全部是由歐陽的精力提供的。該死的,她還以爲是她自己的靈力沒有減少呢。
靈力?
一個連身體都已經是植物人的人,動都動不了,還談什麼靈力啊。
害了歐陽的,是她。
洋娃娃不會哭。
她連悲傷的權利都沒有。
“或許你是不經意,不過……”阿莉朝着歐陽的身子努了努嘴。
“恩。我知道了。”
她一回身,給了大家一個悽絕的笑,然後,慢慢地走了出去。
很輕。
踏踏踏踏地……
洋娃娃的鞋子踏在地面上,那種聲音,有一種說不出寂寥的感覺。
慢慢地,她走了出去。
“阿莉,我們要跟出去嗎?”娃娃抓着阿莉的衣服。
“我也不知道。”阿莉咧着嘴,擰着自己的眉。
或許,讓小千一個人靜一下也好。
或許,出去安慰會更好。
又或許……
不用或許,她們都不知道怎麼做纔是最好的。
所以,有時候,什麼都不做,反而纔是最好吧。
阿莉出去了很久。鳳凰還呆呆地坐在牀頭。
她在做什麼?
她自己都不知道。
爲什麼自己會幾乎不眠不休地守在這裡好幾天。不知道,她明知道歐陽是和另一個女孩在夢境中天天在一起的。
爲什麼不打斷歐陽的夢?
她也不知道啊。
下意識地,她想要再去開一瓶酒。在這個時候,酒是好東西,可以讓自己不去想太多的。
不用管別人怎麼看她。她本就是個壞女孩。
忽然,一個大聲,讓她手裡的酒瓶差點沒有掉到地上的。
是歐陽。
“小千!”
歐陽一聲大喊,已經從牀上跳了起來。
“你醒了?”鳳凰大喜,剛開的酒瓶子直接被她扔到了一邊去。那酒瓶滾在地上,灑出的啤酒還冒着泡沫。
不過,不重要,歐陽醒了,在三天,也不知道是四天以後,歐陽醒過來了。
但是,歐陽醒來的第一句話卻讓她的心咯噔一下。
“小千在哪裡?”他抓着鳳凰的胳膊喊着。
“她回去了。”鳳凰還愣了一下,然後這樣回答。
說是回去了,應該沒錯吧。
“不行,我要去找她。”歐陽一下子從牀上起來。
他還只穿着睡衣,然後顧不得很多,掙扎着就要往外衝。
“你到底想幹什麼?”鳳凰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
“小千被人抓走了。”歐陽和她對吼着。
他和小千,本來在一片綠色的草地上,雖然他知道是小千幻化出來的。可是,有什麼關係呢,他只是坐在那裡,看着小千在邊上幻化出一個一個奇妙的東西而已。
幻境?
沒事。
這樣的幻境,太美好了。
但是,忽然之間,從藍色的天空中憑空出現一隻大手,不由分說地一把把小千抓了起來。然後,那手抓着小千在一瞬間消失在半空中,一瞬間。
他都來不及反應。
然後,那個幻境轟然崩潰,留他在一片的黑暗裡。
他大喊着小千,小千,卻沒有人答應。
然後,他醒了。一激靈,跳了起來。
“那都是幻覺。”鳳凰搖着他的胳膊。
“不要管我,讓我去找小千。”歐陽大吼着。
砰!
鳳凰已經出離憤怒了。
她脾氣本就不好。這麼溫柔賢惠了幾天,早就忍不住了。
她一拳就揍在了歐陽的胸膛上。
歐陽本就虛弱,現在捱了這一圈,直直地倒在了牀上。
“讓你去找。”鳳凰打完這一拳,還抖着手,感覺很不過癮。
歐陽有鍛鍊,胸肌的打擊感還不錯。
不過,歐陽並沒有放棄。他到底是常練功夫的人,雙手一撐,就要再起身。
他沒有成功。
因爲鳳凰已經一把撲到了他的身上。
兩個人倒在牀上,發出很大的一聲。
“鳳凰,你要幹什麼?”歐陽咳着。他甚至連說話的氣息都喘不過來。鳳凰這一壓,還真用力。
“幹什麼?沒見過霸王硬上弓啊?”鳳凰恢復了她那種**口氣。
說完這句話,他們兩個的動作都停止了。
因爲,很曖昧。
歐陽躺在牀上,而鳳凰現在就撲在他的身前。兩個人彷彿連呼吸都能碰到一塊,互相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
過了很久,但稍微靜下來的時候。鳳凰已經直起身來,臉上出現了從未出現過的紅暈。
“今天,我絕對不會讓你出這個屋子。”她宣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