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學長,他怎麼處理?”樓塵後面跟隨着的三個老生也看出了這個中年人的特殊之處,向樓塵請示道。
“怎麼處理?”樓塵微微一笑,看中年人的眼神帶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緩緩道:“當然是帶走了!”
“是!”樓塵身後那三名老生直接應命,朝着中年人走了過去。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看着這四個人不善的面龐,以及那三個老生走過來的舉動,中年人慫了,他怕了,他麻溜地想從地上站了起來,但腿軟得都有些不聽使喚。
“這可是真實街,這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你們想怎麼着,還想當着所有人的面……”中年人一邊退後,一邊提高音量給自己壯膽,但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三名老生當中的一個給捂住了嘴。
“動作輕點,畢竟是一個人呢。”看那個老生動作有些粗暴,樓塵皺着眉頭叮囑道。
“嗯,是。”那個老生也沒脾氣,直接應道。
“雖然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既然這個人能夠看到我們,那就說明他是一個很關鍵的存在。”樓塵喃喃了一聲,聲音很小,像是對自己一個人說的……
呼哧——呼哧——
猛烈地喘着粗氣,一個紅色的身影狼狽地在大街小巷中逃竄着,途中不管是什麼都不可能阻止他的步伐,他就像是一隻瘋狂逃竄的流浪狗,躲避着一些他不可抵擋的東西的追捕。
撞開了旁邊的人,來不及聽到那被撞到的人如何地怒罵着,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跑,跑!
直到最後,即便他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幾乎與和走路的速度持平了,他還是在儘量催動着他自己的那兩條腿,死命地向前跑着。
不知道他跑過了多少條路,或者穿過了多少個街道,只看着他在逃命似的奔跑,卻不知道他爲什麼在奔跑。視線轉向他的後方,那裡什麼都沒有。
可就是這樣,他還是在跑,直到最後他撐不住了,才停在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巷子拐角位置,靠着牆不斷地喘着。
將剛剛沒來得及吸入到肺部的空氣狼吞虎嚥地吞食了一番,他終於可以正常地,好好地呼吸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裡很暗,沒有陽光照下來,就像是兩邊的高樓佔據了這一方天空,讓光明無法驅散這裡的黑暗,使得他站在這裡,完全沒有白天的感覺。
可是,他似乎並不關心這個,他的目光顫巍巍的,時不時向後面探一下頭,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應該沒有追過來吧?”這個人喃喃自語着,神色相當地惶恐,像是剛剛經歷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汗水如同傾瀉下來的瀑布,不住地在身體的前面和後面流淌着,將他的衣裳打溼,然後貼在他的身上。
摸了一把頭上的汗,然後甩在地上,這個人還在口中念念不休地說着:“那是什麼鬼東西……爲什麼……不應該這樣的……”
這些話說完了,也沒有人會回答他。
所以,他也只是在那裡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從靠着的牆上起開,然後慢慢地朝着巷子深處繼續行走下去。來的路他可不敢走了,而巷子只有向前與向後兩個選項,所以向後行不通了,那就只能向前了。
走着走着,突然間,他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涼颼颼的,像是溫度突然降了下來。但是,他並沒有感覺到有風颳過,外面又是豔陽高照的好天氣,所以一股異樣的感覺從他的心底蔓延出來。
本來是有着想法的,可是他並沒有讓自己往那個方面去想,所以他看了一眼身上那被汗水浸溼的紅色襯衫,將原因歸結於此了。
將某些奇怪的想法拋到了腦後,這個人還在繼續向前走着。可是,走了一會兒,他停了下來,看了看周圍,神色有點疑惑,但也還是繼續向前走着。
又走了一會兒,他又停下來了,再次張望了一下四周,這次的神色有點慌了,但基本的冷靜還是能保持的,於是他又繼續向前走着。
然而,在他再次走了一會兒,然後第三次停下來之後,情況不一樣了。他的神色在顫抖着,像是找不到方向的老鼠,看着周圍,看着後面,看着前面,看兩邊的牆,當看完他所能看到的一切之後,他的精神終於崩潰了。
爲什麼走了這麼長時間,卻還是在最初始的位置,這……不可能……它……追過來了……
在這一刻,理智,清醒還有什麼冷靜全都被他拋之腦後,他現在只想逃,瘋狂地逃,他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他不能死!
於是,匆忙間,他被自己的恐懼趨勢着,追隨着這樣的想法而採取了行動。左腳邁了出去,落在地上,然後右腳也想緊跟在其後跑出去。可是右腳也就剛剛離開地面,然後突然間一個冰涼的物體直接攥住了他的腳踝,並猛烈地向下一扯。
力道很大,而他也衝得太急,所以在這兩股力的交相作用下,他的身體直接摔在了地面上。
直挺挺地趴倒在地上,猛烈的衝擊也使得他的大腦陷入到了混沌當中,只是長年的實戰反應使得他下意識有所行動,擡起自由的左腳狠狠踢向那隻不知被什麼東西抓住的右腳。
但還是慢了一步,還有比他動作更快的,那是同樣冰涼的東西以相同的方式抓住了他的左腳,將其扯回到了地面。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也被同樣的東西給卡住了。
這一卡,他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來,就這麼任由着自己的臉朝着地面,驚恐地看着眼前的地面慢慢地隆起,並且緩緩地顯出一道模糊的輪廓……
街道拐角靠裡面的一處牆下,擺着一一塊白布,上面放着各種平時生活中都不太常見的物品,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攤位。
而攤位前面則盤坐着一位老道,衣服是淺藍色的那種道袍,手裡持着一尾拂塵,鬍子白白的有些長,垂到了胸前。看其面容也有六七十歲的樣子,滿臉的皺紋縱橫溝壑,記錄着歲月在他身上的一點一滴。
此時他眉眼微微眯着,朝着葉宿他們這個方向看着,雖說看着,但他的眼皮耷拉下來,像是在閉着眼睛一般。
其實這條街道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但是每當有人經過這裡的時候,都會刻意地繞開,爲那裡留下了一處空白的區域。
葉宿看到這個情景,心裡也是不大確定,於是試探性地朝着那個老道叫了一聲:“老伯,剛纔是您在叫我們?”
“不是叫你們,又是在叫誰呢?”老道的眼皮微微擡起來幾分,語氣平和道。
葉宿與無月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一些想法。
“過去嗎?”葉宿有些謹慎道。
“過去吧,現在是一個死局,而突破口只能是他了。”無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並看着葉宿道。
“那就過去吧,隨機應變就好。”葉宿猶豫了一下,朝着無月點了一下頭道。
“好。”無月應了一聲。
在達成共識之後,兩人也沒多猶豫,徑直就走到了那個老道的攤位前。
“我們想要在這裡算上一命,只是不知道老伯要怎麼給我們算?”在來到攤位之後,葉宿首先禮貌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呵呵,老夫算命,不憑別的,就憑我這雙眼睛。你們也只需盤坐下來,讓我看上一看就好了。”老道朗笑了一聲,語氣平緩地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那多謝老伯了。”葉宿明悟地點了點頭,然後按照老道的要求垂下了身子,盤坐於老道的面前。
“不用謝,那麼,不知你們兩人誰先來呢?”老道詢問道。
“我先坐下了,那就我先吧。”葉宿微微一笑,回答道。
“好,那就讓我先來看看你……”老道語速慢慢的,然後努力地撐開了眼皮,身體向前傾了一些,似乎是爲了看得更仔細一點。
可也就是在看了一眼葉宿之後,老道的話沒了,臉上原本平和的表情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始料不及的錯愕,還有換上來的恐懼。
又像是怕自己看錯了,他又將目光放在了還站在一邊的無月身上。結果,也就只看了一眼,這個老道的反應更爲激烈了。
顫抖,這個老道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着,連帶着他的臉龐,還有上面的皺紋都在哆嗦着,嘴巴張開了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怎麼了,老伯?有什麼問題嗎?”葉宿緊盯着眼前這個老道,詢問着他。
像是因爲葉宿的話而清醒過來,這個老道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於是緩緩地調整了一下呼吸,將身體的不良反應壓了下去,強作鎮定道:“你們走吧!”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葉宿能感覺到眼前這個老道的精神狀態都好了幾分,不過這也帶給他更多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