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擰着眉問我,眸光裡面蘊含着憂色。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也想請她們放心,我不會讓自己置於無可奈何的境地。
“她還沒有給我準確的時間,不過日期就定在明天,你們放心好了,她跟我說了關於現場可能會出現的問題,我有辦法應對的。”
她們雖然不放心,但是見我堅持,也只好由着我了。
晚一點的時候,溫寧曦發了條短信到我的手機,發佈會的時間就定在明天早上九點。
想到他這幾天不出現,就是爲了計劃這些事情,溫寧曦說他昨晚還喝醉了,說是因爲我。
疼痛又忍不住蔓延至我的身上,他爲什麼還要記掛我這樣的女人,我這個人倔犟得要死,又很自卑,還沒有安全感。
他明明可以找個更好的,根本就不需要爲我這樣的人傷神,我不僅一點用都沒有,還只會給他捅婁子。
我不值得他爲我付出真心,他只有過我一個女人,可是我現在已經不止有他了,想到這裡我的心就隱隱作痛。
這將是我一輩子無法抹去的恥辱,倩倩這樣,我也被這樣,她還爲此付出了生命。
我現在閉上眼睛,腦子裡都會回想起那天,傅棱手拿着針管,眸色略微瘋狂的畫面,每當夜深人靜時,這個畫面就像潮水一般瘋狂的朝我涌過來。
而這天晚上,我依然夢到這副畫面,讓我夜不能寐,導致我第二天的精神特別的差。
乾脆早早的起來準備,讓我沒想到的是,安姐和美寶也很早醒來,她們說要陪伴在我身邊,給我打氣。
我含淚看着她們,這幾天因爲擔心我,她們一直都居住在我家,美寶甚至連她的男人都很少去陪伴了,還說現在誰也沒有我重要,她的男人這時候也只能靠邊站。
“謝謝你們。”我除了感激之外,真的不知道如何報答她們,但是以後只要她們有事,我肯定是第一個站出來的。
“傻丫頭!”安姐輕輕的敲了敲我的腦袋。
美寶也跟着安姐說:“傻姐姐!”
我被她的語氣逗得搖頭失笑:“好啊美寶,你現在變壞了!”
天公不作美,剛出門就給我們唱衰,又下起了濛濛細雨,我們三個只好打算坐的士過去,貴是貴了點,但是至少不用跟人擠着,到時候耽誤了時間也不好。
到了現場,我忐忑的打了一個電話給溫寧曦,她說過讓我到了就給她打電話,到時候她再告訴我具體的流程,而且我現在還不能被婁清寒看到。
我和美寶安姐就躲在了角落裡,等着溫寧曦來接我們,如果婁清寒看到我過來,肯定會反對我上臺公開發聲明的,因爲他不想我去承受這些。
他的保護讓我的心溫暖中又夾雜着複雜的情緒,他越是這樣待我,反而讓我更加不捨離開。
電話接通後,溫寧曦讓我在原地等她,他很快就會過來的。
果然很快,我們就見到了她,她引領我們到後臺一個獨立的房間裡面。
“你們先在這裡坐着,這個電視機等下會回播現場的情況,等會記者開始發問的時候,我會再過來通知你進場,在這之前請你安心的在這裡等待着,可以嗎?”溫寧曦詢問我的意見。
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流程和方向,但是聽她的話總是沒錯的,我相信自己的感覺,她沒必要忽悠我過來,然後行使什麼陰謀。
“你先過去忙吧!我沒問題的。”我點點頭,讓她放心。
“好,這裡有水和食物,你們可以拿去吃。”交代完這些,溫寧曦便離開了。
房間內就剩下我們三個人,電視機上的現場還空無一人,只有工作人員在最後佈置着現場。
“歡顏,等下你可以嗎?”安姐還是不放心的問我。
其實我還是有些緊張的,儘管昨天晚上已經把記者會問的問題都給背下了,只是怕到時會有一些刁鑽尖銳的問題,不過溫寧曦也說過,真的有這樣的問題她就會出來幫我的。
“有你們在這裡,我可以的。”我握住她的手,其實她們可能比我還緊張。
美寶的一張小臉,眉心緊鎖着,心事重重的,安姐也是坐立不安着。
這時候,電視機裡開始有聲音傳了出來,我擡眸盯住電視機,出現了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他拿起麥克風,對下面已經到場的記者說:“很感謝今天各位媒體來到現場,我是主持人李峰。”
接着鏡頭一轉,來到了下面的媒體區域,我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頭,那些扛着攝像機的媒體工作者們,感到心驚肉跳的,等下我就要面對下面這些人。
主持人又說了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因爲我的目光已經被走上主席臺的人吸引了過去。
婁清寒着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和白色襯衫,當畫面對準他的時候,他正在調試話筒,整個人看起來清雋而冷漠。
我的目光已經不由自主的鎖到他身上,再也移不開了。
??“發佈會現在正式開始,我們有請婁先生……”畫面再次轉到了主持人身上,當他說完這句話後,畫面又對準到婁清寒身上。
他身體前傾,漆黑如墨的眼眸倪向前方,聲音低沉而富有威嚴:“各位媒體朋友好,我是婁清寒,此次發表新聞發佈會,是爲了澄清近日傳得沸沸揚揚的一件事。”
他停頓了一下,深邃的黑眸迸裂出了犀利的光芒,陰鷙的視線掃視了下全場,聲音幽冷:“關於傅棱詆譭夏歡顏一事。”
此話一出,下面的媒體們便坐不住了,議論紛紛起來。
“怎麼成詆譭了?不是夏歡顏主動勾引傅棱的嗎?
“是啊!這件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夏歡顏就是一個小姐,爲了利益主動勾引傅棱也不奇怪吧?”
“你們難道不知道夏歡顏是婁總的情人?現在居然給婁總戴綠帽子,所以婁總坐不住了,要不然怎麼會召開今天的發佈會。”
“我原以爲召開發佈會,是爲了撇清和夏歡顏的關係,哪想到現在居然反過來說,是傅棱詆譭了夏歡顏。”
臺下的媒體們討論得特別激烈,鏡頭對準他們的時候,每一句話都能讓我的心口驀然一痛,可見傳言是有多可怕。
如果我再不站出來,也許他們會震懾於婁清寒的威嚴,不敢再放肆,可是傅棱那個人應該也不會就此放過我,而是加料詆譭我,最讓我驚心的是他手上的視頻。
對於那天發生的事情我完全沒有映象,但是發生的事已經是一清二楚的了,他就是**了我,還把過程錄了下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居心,肯定是想着日後來威脅我。
畫面再次轉到婁清寒身上,只見他的眉心皺起,幽深的瞳眸漾出危險陰森的光芒,嗓音冰冷而凝重:“請聽我說一下好嗎?”
他的話語一出來,臺下馬上靜默下來,也不敢再多嘴,都震懾於他的氣場之中。
婁清寒再次勾起脣瓣,眸光銳利的盯住臺下的人:“你們只聽傅棱的單方面之詞,就如此輕易下定論,這就是你們新聞上所說的,真實性?”
氣氛冷凝到極點,所有的人都沉默下來,也沒有人敢頂多一句嘴,或者是交頭接耳。
我捏緊了拳頭,指甲不由得陷入了掌心之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電視機畫面。
“如果沒有去證實,就請你們閉上你的嘴。”婁清寒眸色沉穩犀利,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我感到自己的眼睛突然泛酸起來,眸光頓時溼潤了。
電視機的畫面我已有些看不清了,視線逐漸有些模糊,只依稀看到婁清寒英俊深邃的臉龐。
“今天,我坐在這裡,就是來澄清一些不實的報道和言論。傅棱公開誹謗夏歡顏,對此我已對他提起訴訟,如果臺下的媒體還繼續報道這些不實的言論,甚至以訛傳訛,我將毫無保留的起訴你們,對夏歡顏的名譽造成傷害,如果你們無視我這番話繼續下去,我樂意奉陪!”
他低沉的嗓音淡漠而威望,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愈發的深邃迷離,渾身自帶一股凜然之氣。
這番話他說得是有保留的,但是指出了他們不實的報道,也沒跟他們具體解釋事情的真相。
這不僅保護了我,還讓別人無話可說,因爲我沒必要跟他們解釋,只要到時法律的宣判結果出來,自然會還我一個公道。
就算此刻他把具體的過程跟他們說,我是被**的,這樣也只會令他們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就算我是受傷害最深的一個。
他們也會把這件事描述得特別不堪,因爲他們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誰會相信一個小姐還要被人**,對方也是很有社會地位的人。
公衆只會相信自己所認知的,就算我們解釋了真相,還不如法院的宣判來得有力。
只是我知道,傅棱既然敢對我這麼做,就一定做好了萬全之策,他不會留下把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