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奧斯卡大陸上,最受世人牴觸的不是亡靈法師,而是靈魂法師。雖然亡靈法師自稱自己是靈魂法師的一個分支。但靈魂法師卻完全不認同這一說法。
沒有人知道靈魂法師的羣體是怎麼產生的。它是一個極其古老的魔法體系。至魔法誕生之時起,靈魂魔法的研究就開始進行了。他們認爲生物的強大不僅取決於身體,還取決於靈魂。而任何生物的靈魂也是最脆弱的。在戰鬥時它們之所以不受損害,是因爲沒有針對它們的攻擊手段。因此如何使靈魂變得更強大,如何在戰鬥中傷害甚至消滅對方的靈魂便成了這羣偏執的“瘋子”不擇手段去深入探究的永恆課題。
上千年前,靈魂法師活躍在這個大陸上的時候,他們幾乎是人們恐懼的代名詞。亡靈法師雖然邪惡,他們利用的只是死去生物的靈魂。靈魂法師,他們玩弄的卻是活着的智慧生物的靈魂。而他們最愛的是人類靈魂。
比人體活體實驗更殘忍的是靈魂“活體實驗”。
在黑暗的鍊金年代,經歷人體的活體實驗,最多是看着自己的身體被分割組合成爲奇美拉。或者在衆多藥物、毒物的滋養下,生不如死地步入安息。在你失去利用價值的那一刻前,你還是作爲一個人存在,雖然你的身體已經面目全非了。但至少你還是具有人類的意識。
靈魂“活體實驗”就不一樣了。那羣靈魂至上的信徒們爲了創造出最強的靈魂魔法,會不厭其煩地用人類的靈魂來作爲試煉靶子。靈魂的敏感度比肉體強,因此靈魂的疼痛也會劇烈百倍。這種痛一直保持清晰的,因爲你不能指望在靈魂狀態下還能暈過去。比起折磨肉體的生不如死,那麼靈魂的折磨就是生不能死。就算被分割成碎片甚至被打得快要消散,他們總能千方百計使靈魂復原,繼續循環使用,直到他們想拋棄你爲止。
那羣有着“戀魂癖”的學究爲了造就最強的靈魂形態。他們會對比較滿意的實驗品們進行切割、組裝、合成、改造。不同種族、不同性別、不同年齡的靈魂的融合再造是最平常不過的實驗手段了。曾經,他們嘗試把一百多個修煉者的靈魂糅合在一起。曾經,他們把他人“鮮活”的靈魂當做補品來吞噬吸收。曾經,他們研究把魔獸的靈魂嫁接到人的靈魂上。當人的理性完全被魔獸的本能控制,變得狂暴嗜血,並親手撕裂自己親人朋友的時候,悲哀的是兇手儘管頭腦清醒,他心中仍改變不了興奮取代哀傷的事實。是的,即使他活着,披着人類的皮囊,但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
靈魂法師追求真理的思想是瘋狂的,手段是“血腥”的(不見血的血腥),他們造就的成果卻是輝煌的。那是魔法歷史上一個重大的分支。那是人類一筆珍貴的知識財富。雖然財富背後的代價是高昂的。靈魂魔法是一把刀,它沒有善惡之分,只有使用者的區別。
千年前的某一天,大陸發生了一個重大的變故。被世人冠以邪惡的靈魂法師遭遇到神秘的滅絕性的屠殺。至此,靈魂法師在大陸上絕跡。伴隨靈魂法師毀掉的還有那大量珍貴的典籍和研究成果。靈魂魔法從此沒落,在魔法派系中除名。流傳下來的零星的靈魂魔法淪爲他系魔法師的輔助技能,它往往又被稱爲靈魂攻擊。
靈魂法師這個詞也被世人淡忘於記憶之外。
本源之心提到鬼眼魂藤是靈魂法師創造出來專門用來收集儲存靈魂的植物。林凌天才想起以前在學院圖書館看到的大陸秘史中對靈魂法師這個陌生詞彙的相關描述。
其實在靈魂法師銷聲匿跡的時候,鬼眼魂藤這種他們常用的植物也無一倖免地被大量銷燬。它一度瀕臨絕種。久而久之,也沒有人認識這種奇異的植物了。一大片的鬼眼魂藤出現在這裡的確相當不妥。不會是有人專門種在這裡的吧?林凌天涌起一個念頭,但馬上又否認掉。靈魂法師都絕跡了,誰還知道有這個物種呢,除了有漫長時間的老怪物本源之心外,就連當今的一些古老文獻也沒有記載。
那這裡應該不是古戰場,而是靈魂法師一個殘餘研究所的遺址。林凌天覺得這個猜測纔是有可能的。
“小傢伙,那個鬼眼魂果成熟了。趕快把它取下來吧。”本源之心提議道。
“取下?你不是讓我不要碰麼?”沒有問爲什麼,林凌天反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笨,取下來需要碰到果瞳麼?是燒斷它的託梗。只要切斷果體跟植株的聯繫,它的吸魂作用就會消失。”
一個小火球精確地飄過,眼球穩穩當當地落到地上。只見它的瞳孔迅速收縮,變成一個越來越小的灰點,最後消失不見,恢復到擬“芳石果”的模樣。
林凌天走過去俯身把“芳石果”小心翼翼地撿起來。說到底,他多多少少還是對這個奇異果有些忌憚。
“吃下去!”老傢伙催促道。
“嗯?爲什麼?”這次林凌天終於忍不住問爲什麼,他可不想吃下些不明不白的東西。
“好東西啊。它吸收生物的靈魂而成熟。有治癒靈魂創傷的作用。食用這種果實可以使你的靈魂形成特殊的保護膜免疫低級的靈魂攻擊。……”本源之心還沒介紹完畢,林凌天就迫不及待地把手中的“天材地寶”吞入腹中。
一股神奇的感覺使林凌天精神一振,他的六感更加靈敏了。戰鬥時施法過度造成的不良影響全然消失一空。全身心有着說不出的舒暢淋漓感。怪不得,靈魂法師把它們當補品吃掉,這種東西的確讓人慾罷不能。
好東西永遠不會嫌多。林凌天想再多吃幾個,剛纔還不夠他回味。另外,他希望把它們帶回去讓梅琳也嚐嚐,或者留一點給朋友親人。可是,他的打算落空了。找遍了所有植株,還沒發現第二個果實。
“小傢伙,貪心可要不得。鬼眼魂藤的成長週期很長,這裡能結果的就只有那麼幾株。而且鬼眼魂果要靠蠻多靈魂餵養才能成熟……”說到這裡,本源之心頓住了,貌似想起了什麼。
“你不是當心珍妮那個小姑娘嗎?還不趕快去找她。我在有點遠的地方隱約感受到她的氣息了,還有那位傭兵的,不過他們離得比較遠。那個小姑娘應該還是安全的。但過一陣子就不一定了。”本源之心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少年收起了僥倖的心理,離開了他戀戀不捨的藤區,老老實實地按照老傢伙指示的方向前進。
這一片年份不高的鬼眼魂藤,讓本源之心感到不安。靈魂法師退出了歷時舞臺,但是……
過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寂靜的藤蔓中出現了幾個穿着黑袍把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傢伙。
“咦,組織收穫的鬼眼魂果不見了。”
“被魔獸吃掉了?”
“不可能吧,這一帶魔獸的智商很低,只有成爲果體養分的份兒。”
“託梗上殘留火系魔法的痕跡。只可惜,附近的氣息已經消散,無法追蹤。”
“報告吧……”
一陣竊竊私語過後,黑袍者們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