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ook/32992.html←★☆★☆◇◆◆◇洞內靜悄悄的,沒有炸藥的爆炸聲,沒有熊四的呼喝和老鼠的吱吱聲,陳實就那樣抱着一塊石頭睡着了,他再一次夢到了長髯飄飄的石三爺,一拐一拐的拐二爺,還有一臉憂愁的二丫,滿眼慈愛的宋大姐,俠肝義膽的石巖,深沉剛毅的背頭和狡黠好動的窯主。
唰啦啦——桄榔。是盤龍洞鐵門開啓的聲音,緊接着是嘈雜和凌亂的腳步聲。
陳實漸漸甦醒過來,睜開酸澀的眼睛,瞅着周圍的一切,猙獰狼籍的洞壁,耀眼刺目的路燈,空曠久遠的迴音,這是哪裡?
等他低頭看到胸前的石頭和石頭上攤開的採訪本,他馬上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難道自從睡着以後,熊四和老鼠就沒有到裡間視察?
雜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容思考,他本能的將採訪本塞進褲兜,想想不太穩妥,於是順手別進褲腰裡,然後,象先前一樣,爬在石頭上假寐。
他半睜着眼睛,觀察着看有什麼事體發生,就發現一陣手電光柱晃動,接着聽見老鼠的喊叫:“吱——在這面,過來,過來,就是他。”
有人奔跑的聲音,接着有人在他屁股上狠命揣了一腳,喊道:“起來,起來,裝死啊?”
陳實以爲是讓他重新抱石頭,憋了一口氣,以防採訪本掉落,剛剛站起身,便作勢彎腰抱石頭。
“奶奶個熊,誰讓你抱石頭了”熊四說着,在他後背抽了一鞭子。
“輕點,輕點,他現在可是老大的貴客”一個熟悉的聲音鑽進耳內。陳實擡頭一看,果然是下午綁他搜他然後將他送入石洞的六指。
六指在陳實疑惑之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的襯衣,褲兜等幾個口袋摸了個遍,等他反應過來,六指已經抓着陳實的記者證在翻看,另一隻手中,飄蕩着那個紅絲巾。
“小子,你該不會是個冒牌記者吧?”六指說完,考慮了一下,將那個紅色絲巾重新塞進陳實的褲兜,拍打着記者證說:“跟我走!”口氣就象讓他跑步進洞一樣,不容置疑。
陳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是石巖和背頭找到他們的領導,強迫他們交出我?是他們的老大良心發現還是他們另有所圖?不管怎麼說,只要出去總比呆在洞內當一輩子地老鼠要強似百倍萬倍。
在六指的帶領和熊四和老鼠的“護送”下,陳實順順利利的出了那個地獄一樣的山洞,心情好了許多,精神陡然高漲許多,看着空曠的夜空,他突然感覺到,寬大悠遠也是一種幸福。
他問六指出去幹什麼?六指不言不語只管低頭走路,他再問:“你們老大是誰?”六指依然不聲不哈,陳實準備再問,猛然省悟,這小子耳朵失聰,是個聾子。
兩個人默默的走了近十分鐘路程,突然,陳實聽到圍牆外的山坡上有響動,等他仔細傾聽時,又失去了聲音,再走,似乎又有人盯着他看。憑感覺,那裡一定有人在潛伏,這麼晚,是什麼人?是他們看家護院的,那麼會不會是石巖他們。
想到這裡,他拍了一下六指的肩頭,大聲說:“六哥,我方便一下”
六指被陳實冷不丁的一掌,嚇了一大跳,回頭給了陳實一個耳光,然後罵道:“媽媽的,你輕狂的很,是嗎?……前面走”說着繞到陳實身後,在他腰際狠命揣了一腳。
陳實“啊”的一聲驚叫,這不是對方一腳把他踢疼了,而是擔心那一腳下去,把腰裡彆着的採訪本踢下來,他順勢蹲了下來,大聲哎喲着,然後說:“仁哥,行行好,讓我方便方便”。
六指看他真的要方便,大聲說:“媽媽的,滾遠點”
陳實躬着腰,一手按着腰際的採訪本,一手抱着小腹,在六指燈光照射下,哎喲哎喲的跳向牆根。
一到牆根,他蹲在一棵蒿草後面,輕聲叫:“石巖,石巖……侯老師,背頭……”,沒有反應,難道是我的幻覺?
六指的燈光一動不動的對着陳實蹲的地方。陳實站起來,當着手電光照射,褪下了褲子。六指知趣的將手電光移開了一點。
怎麼辦?難道他倆真的在與這裡的老大交涉?如果那樣就好了,萬一沒有呢?
管他呢?先將採訪本仍出去,以防不測,即使不發生什麼,可以回頭找回來的,想到這裡,他不再猶豫,抓住筆記本,狠勁向牆外撇去。
張開的採訪本在空中形成一道銀灰的弧線,這引起了六指的高度警惕,他馬上打着手電跑過來,大聲喊着:“幹什麼?你幹什麼?媽媽的。”
陳實急忙在腳旁抓起一塊石頭,丟向高空,石頭在六指電筒的光柱下,同樣發出了淡灰色的光。陳實說:“仁哥,頭頂有隻鳥”
“鬼!你媽媽的,起來,走!”六指怒氣衝衝的抓住陳實的脖領,從地上拽了起來。
在他們頭頂的不是鳥,也不是鬼,而是背頭。
背頭剛剛接了窯主的一個電話,窯主說:“侯哥,啊不,是侯主任,你不方便說是嗎?我說你聽着啊!……警報社除過值班編輯,幾乎沒人了……我還在報社,楊佑早走了,許然從開完編前會就沒有露面。我已經給110打了N次電話了,剛纔在門衛值班室碰見馬田民,就那個在警報社給我當過一天老師的馬田民,你應該知道的,他剛纔說起與你搭檔採訪過……他又回來了,這消息你都不知道?哎呀,回頭問石巖去,我都給他說了的。他聽說陳實失蹤,很關心,我看他是閒的慌,這兩天一直守着個報社,晚上都不回家的,蹲在門口值班室。狗一樣。對了,我說哪了……啊,他一定要和我去一趟110指揮中心,……你知道的,我都不想和他說話的,但是爲了弟兄們的事,我們還是去一趟吧。鬼知道110是如何安排的,反正只有我催人家,他們從來沒有主動問詢過任何線索。基本上沒有動靜。好了啊,我的馬老師又在催我了,我掛電話了啊。”
“啊,等等,王笑天,王總有沒有消息啊?”背頭對着話筒輕聲喊道。
回答他的是一串盲音。
其實,就是背頭最後急促的一聲問話,讓廠區內的陳實捕捉到了。
背頭其實至始止終都在盯着從辦公樓到礦洞來回移動的手電光柱,自從陳實與那六指走出山洞,然後聽見陳實問六指的問題,他都一一聽到耳內,他按耐着興奮的心情,等待着事態的發展,所以窯主說了些啥,他基本沒有記在心上,直到最後一刻窯主說掛電話,他才禮節性的問:王總有沒有消息。
然後他跟着陳實和六指的腳步,慢慢向前爬着,隨後他就聽到陳實要方便的喊叫,但陳實後來假裝方便喊他和石巖的名字的聲音他確實沒有聽見,這一則是他本身爬行中弄的樹枝草葉唰唰做響,另外,大自然本身的響聲就已經夠驚人的了。誰說夜深人靜,萬籟具寂,這個人肯定沒有到野外親身體驗過。至少山中的夜晚響聲如雷纔對。
上帝啊,你睜睜眼,讓陳實知道我就在他的身邊啊!
也許是他這暗暗的祈禱,讓冥冥中的上帝聽到,牆內的陳實突然仍出一樣東西,跌落在圍牆外的山坡上。然後聽到牆內陳實和六指的對話,不禁對陳實的機智表示敬佩。等陳實和六指漸漸遠去了,他才爬起身,摸索着尋找剛剛陳實從裡頭仍出來的東西。
★☆★☆◇◆◆◇→http:///book/32992.html←★☆★☆◇◆◆◇第二章(3)耀武揚威石巖仍然躺在那堆沙石荒草中,呼吸着混合這各種垃圾的味道,本想爬起來到另一個窗口去,怎奈辦公室裡的那幾個鳥人時不時的到窗口來呼吸一下這叫人窒息的腐臭味道。別說更換位置,就連調整一下姿勢都不敢,生怕被他們發現。
只聽一個抄着公鴨子嗓門的男人說:“哥,要是那個傢伙不妥協怎麼辦?”
吳仁禮“嘿嘿”冷笑一聲說:“誰會跟錢結仇啊?我想,不要多給,只要給他甩上一沓子,那也夠他一年掙的,你想,他一天就能掙一年的,能不屁顛屁顛的拿了走人?”
“但願如此,萬一遇上一個不識好歹的犟驢怎麼辦?”又是那破落聲。石巖聽出來了,這個抄着公鴨子嗓門的胖子就是前天龍滸灣見到的餐館老闆常勝。
“兄弟,你多慮了,如果真有萬一的話,這不還有我們的樂樂嘛?”
恰在此時,那個女人走到窗前,聽到兩人的對話後說:“真臭”
吳仁禮喝問:“樂樂,你是給我說話嗎?”
樂樂說:“這窗外一股臭味”,說着伸手關掉了張開的兩扇玻璃。
常勝“嘎嘎”乾笑兩聲說:“哈哈,英雄難過美人關,這着妙,糖衣炮彈、雙管其下,整暈那小子”。
“哎!兄弟,這裡的我們現在可以擺平,你那後院總不會給我失火吧?”吳仁禮慢條斯理的問道。
常勝掬着公鴨子的聲音說:“哥,這你放心,我出來前,沒有一個跑政府鬧去的。昨天趕巧了,我剛到龍滸灣店裡面,就來了一幫記者,扎康手下的三手看上禿頭記者的相機,非要弄回來不可,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其中一個小子把我們打了個落花流水……”
“屁!什麼亂七八糟的,那隻能怪你們太蠢、太苯”吳仁禮大聲呵斥着常勝。
“不是。大哥,你看,我這一隻手到現在都腫着吶,今早開會,那幫三隻眼的馬屁精一個個還在問:“鄉長,鄉長,你那手怎麼弄的?弄的我都沒辦法回答。”
“好了好了,讓我給你記功啊?我現在問你,你那頭能保證安全嗎?”
常勝馬上接口說道:“這個你放心好了。一箭川那些‘**狂’們,不早就弄洞裡面了嗎?”。
“對了,老二,有老三消息嗎?”
常勝沉吟片刻不得不答:“大哥,老三從昨晚走了一直在靖北。至於到底拿下沒有?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胖子打斷常勝的話:“同去的還有誰?”
“楊豔!”
“就你那天帶的秘書?……嗯,回來好好安撫一下!”
就在此時,前面院子裡傳來一聲吆喝:“往前走,辦公室,進去!”。接着是衆人的議論聲:“就他嗎?”
“這小子厲害着吶”
“先叫我們過過“癮”,再送進去。”
“就是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練了,喂!六指,把那小子帶過來……”
這時,辦公室內的吳仁禮發話了:“我看誰敢動他一指頭?……六指,帶樓上。”
乘此機會,石巖馬上從沙石碓裡爬起來,偷眼向裡觀望,只見吳仁禮一手搭着樂樂的肩膀,一手按着她的屁股,爬上一座旋轉樓梯,餐館老闆常勝猶豫了一下,吳仁禮回頭說:“上來啊,怎麼不上來?”,於是常勝也斯跟着上了樓梯。
上二樓!我怎麼辦,石巖擡頭打量了一下樓層和圍牆,圍牆幾乎與二樓平齊,加上牆頭的電網,高度正好與二樓外側放置空調的平臺相等。圍牆外是就是那悍氣十足的虎頭崖。上這種有抓有攀的老式樓房對他來說如履平地,他本想乘亂爬上二樓的平臺,想了想忍住了還是忍住了,他要看一眼哥哥陳實,看看他一天中幹了些什麼?
“進去”隨着一聲斷喝,一個蓬頭垢面的人被搡進了金油水公司的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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