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千憶又笑了下,回道:“哦,跟隨師父之前,在下略有學些岐黃之術,不如小生便爲四小姐看看該如何解決吧。”
顧以畫聽聞倒也是驚喜,急忙伸出了手,面上又有了兩道紅霞。
也是,被心上人如此溫柔對待,任何人都會害羞而矜持的罷?
榮千憶見顧以畫如此便笑而不語,專心爲顧以畫把了脈,隨後又幫着看了手相,眉頭皺起。
顧以畫心下羞澀,見榮千憶此狀心下便好奇,便詢問道:“公子,這是如何,看病還需看手相?”
榮千憶心思一轉,道:“這周易之術,參卜一下事情起因罷了。”
不知爲何,榮千憶看到顧以畫之時那心裡初見的悸動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絲好似對親人的關心罷了,他隱隱約約感到像是有一直覺,這,並不是顧以畫,雖有自己所熟悉的外貌,可自己並不傾心的顧以畫。
卜習周易之術,很容易對牛鬼蛇神之事會有些敏感,榮千憶想到了一個詞,卻又搖了下頭,看的旁邊的顧以畫有些心驚,忙道:“如何?嚴重嗎?”
榮千憶抽回思緒,安撫似的對顧以畫笑了一下,道:“並不嚴重,好生休息便好。”
也不是她,最近京都都傳着那顧丞相家癡傻多年的六小姐恢復了神智,是那天起真人的神蹟,最近許多達官貴族都慕名前去,榮千憶聽到這個消息,又觀了下星象,卻發現那偏移的星軌又有些回到了原點,但也一閃一暗的並不穩定,說明這是強制性掰回的,所以還會有偏移的可能,可自己的五年之謎還解不開,真是真是
顧以畫不知榮千憶心緒的百轉千回,她面上依舊掛着笑,柔聲道:“那便多謝公子了。”
榮千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道:“聽說最近相府沒那麼太平,你可有受波及?”
顧以畫也沒想那麼多,她嘆了一口氣,道:“是沒那麼太平,還好,並未曾受到波及。”
顧以畫停頓了下,伸手舉止優雅的拿起那杯茶,又抿了一口,無奈道:“前些日子九夫人流產,隨後婆子加了藏紅花企圖陷害大夫人,沒想到最近因爲十一夫人去探望九夫人而知的院裡有麝香,最後查出真的是大夫人放的,最後大夫人被關了禁閉,那九夫人真是夠多此一舉,婆子也夠無辜的。”
榮千憶抿茶不語,顧以畫又道:“前些日子六妹不知是何人給下黑手給推入了府內的荷花池,最後被十夫人陷害九夫人,九夫人又把自己的丫鬟給推出來頂罪,次日九夫人便小產了,那婆子所言自己待那丫鬟如親生兒女一般,九夫人小產又看不過眼,便下了那紅花陷害了大夫人,最後被打的奄奄一息,九夫人也真是個可憐的棋子。”
榮千憶嘆道:“也真是一可憐的女人。”
顧以畫又道:“六妹被醫治好了,天起真人有意把人收入門下,卻被爹爹阻止,也不知是爲何。”
榮千憶道:“伯父這樣做,也定是有他的思量,四小姐,也不早了,等下宴會該開始了,我們還是去入席罷。”
“也好。”顧以畫起身,對榮千憶擺手,道:“請。”
榮千憶看顧以畫落落大方的起身,舉止嫺雅,身後卻空無一人,不禁好奇,她丫鬟呢?
隨即轉念一想,可能是有何事讓顧以畫差遣出去了,便也不再多問,隨着顧以畫的手勢便走了出去,顧以畫亦步亦趨的跟上。
再說這處,好容易可以出趟相府,知書卻沒心情去賞那桃花景,逛那小食街,她得知了信陽侯的近幾日的行程夠後,便急匆匆的趕往了九州客棧,上了樓,按着記憶去尋那焦何。
“砰——哐——”
接連兩道聲音想起,知書推開了門腳進了一步隨後又退出門外關上,心跳如擂,面若紅桃心裡不斷的埋怨自己。
讓你不敲門,讓你不敲門!這可倒好,就算自己不把那人當登徒浪子,自己都會被那人當作不知檢點的女子了。
正在知書埋怨自己之時,裡面的焦何已急匆匆又好笑的爲自己上好了藥隨後起身披衣,然後便去開了門,正看到耳根有着一抹粉紅的知書。
知書聽到開門聲,也不知是該回頭還是現在就走,正進退兩難着,在知書身後的焦何卻開了口,他道:“進來吧,在下已着好衣裳了。”
知書當然聽出了焦何話裡的笑意,卻對他無可奈何,只好轉身,退了兩步,強裝鎮定道:“你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焦何笑笑,神情頗爲玩世不恭,他打趣道:“在下是怕你這採花大盜讓在下貞操不保啊。”
知書瞪了焦何一眼,正色道:“小女子爲你帶來了情報,不進去如何說,再說擔心貞操不保的該是小女子吧,小女子都不怕了,你這堂堂男子漢還怕這做甚?”
焦何聽聞知書的話,朗笑道:“果然是不拘一格的女子啊,在下佩服,佩服,請進。”
知書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這邊桃花宴待榮千憶與顧以畫趕到之時已然開始。
風琛竹看到榮千憶與顧以畫一起入場心裡咯噔了一下,隨後又放下心來,只不過是兩人同時入場,在半道上碰上也不是無可能,無需擔心無需擔心。
風琛竹心裡安慰着自己,面上卻是笑意盈盈的把榮千憶引入席位,笑道:“千憶你可是遲了,來來來,先自罰三杯,自罰三杯。”
風琛竹與那桌的貴族公子都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與榮千憶的交情也匪淺,所以風琛竹一勸酒,那桌的人都起着哄,榮千憶無法,只得飲了下去,還好只是那度數還可以的桃花釀,不然以榮千憶不適飲酒的身體,怕還沒有一杯便已醉了。
可一下就三杯桃花釀也讓榮千憶有些適應不了,可他面上卻如常人,坐下之後便開始夾菜。
顧以畫也落了座,看了一眼旁邊的風琛竹,再怎麼迷糊,自己也知道風琛竹是故意的了,心下卻裝作不知。
一旁的顧以琴見顧以畫如此遲才入席,便輕聲關心道:“可是那兒不舒服?還是出了何事?有何事便告訴大姐,大姐幫你拿主意。”
顧以畫搖搖頭,微微笑道:“多謝大姐關心,四妹身體已無礙了。”
顧以琴點點頭,湊身去顧以畫的耳邊道:“推測你的年齡,來此事應是第一次罷,現下天氣炎熱,切記勿要凍酸辣與生冷食物,也不要動酒喝過多的茶,你且記住了?”
聽到顧以琴關心的話語,顧以畫心裡突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覺得鼻子有些酸澀,隨後便感激的笑着回道:“妹妹會注意的,在此,妹妹便先謝過大姐了。”
顧以琴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安靜的吃着東西。
顧以舞坐在顧以畫旁邊,看着桌上的無比清淡的食物,而顧以書與顧以棋那邊都是較色香味俱全的肉食,頓時就不滿了,但她也還能分清場合,只是小聲的抱怨佈菜的丫鬟偏心,把好吃的全移到了她二姐三姐那兒。
顧以畫被顧以舞這樣一說,也注意到了桌上的佈菜是自己這兒清淡了些許,而也正好合自己的口味,腦海中不由浮起了一張俊秀的臉,那應該是宣王特意關照過的,心裡有涌上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顧以畫隨後把它拋入腦後,便夾了些看起來誘人的菜到了顧以舞面前,打趣道:“快些吃罷,這些夠堵住你嘴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