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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茶。【 ]

算得上貧民星鼎鼎大名的人物了。

聽說他原本是一個古地球城富商的兒子,在高等學院畢業之後並沒有入大學,反而去參了軍,並且參加過兩次不小的戰役,在那之後,大約是爲了什麼私人原因,他並沒有繼續留在聯邦軍隊中再立戰功,而是參加了貧民星的一個地下星際艦隊。

這個星際艦隊,一直是聯邦警方的心頭大患,雖然它掛名的是正統的星際經商牌照,但所有知情人都明白,單單憑藉正派經營,是絕對無法支撐起那麼巨大的一個艦隊平時的開支的。這個艦隊的名下,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即便如此,聯邦警方卻還是一直沒能抓到艦隊的馬腳,只能一邊看着貧民星邊緣屢屢發生的搶劫事件乾瞪眼,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這種情況,卻在溫茶擔任了平民星古武競技場負責人後,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貧民星古武競技場的大部分經濟來源,就是依靠外星球的熱愛暴力搏鬥的遊客來拉動消費的。每一年整座古武競技場的人員流動開銷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昂數字,這比每天心驚膽戰地去做星際強盜要靠譜得多,溫茶並不是笨蛋,維繫了貧民星周圍的星際和平,那麼源源不斷的財富就會像流水一樣涌入他的腰包。貧民星古武競技場中巨大規模的賭場、周圍民衆們自發形成的紅燈區,都比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艦隊要來錢的多。

但是最讓十八印象深刻的一點,就是很早之前托馬特曾經提到過的。

自己來這個世界時,那場讓這身體原主死於非命的截殺,似乎就是出自這個艦隊的某些旁支。

和算得上是殺身之仇了吧?

掛斷了電話,十八打發了殷木木去買到平民星下午的車票,然後自己一個人蹲在牆角沉思起來。

溫茶說,自己的聯繫方式,他是從鶴先生那裡得到的。

那麼鶴先生,又和這個古武競技場有什麼神秘的關係呢?

十八一早就開始懷疑鶴先生的動機了。從一開始,鶴先生對待十八的態度就很奇怪,先不說剛開始對十八的過分和善,就說十八在跟他分別一段時間後首次登陸虛世界看到的那些發自鶴先生的離線信件,就太不符合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會做出的舉動了。

好吧,也許那一首經文真的給了他很大的觸動也不一定。但是有一點,鶴先生肯定隱瞞了十八很重要的事情。

在這一回到虛世界競技場跟保鏢路迪碰面時,十八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個路迪對鶴先生的稱呼,在那之後,十八也旁敲側擊地問過路迪他的來歷,得到的答案是,路迪曾經在這個虛世界的古武競技場做過保鏢,後來是得了鶴先生的厚愛,才得以脫離貧民星的戶籍,那麼也就是說,路迪和鶴先生的相遇事件,一定發生在貧民星。【 ]

能夠將貧民星人的戶籍遷移出去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更何況以路迪的心智實力,並不是那種能夠派上大用場的好手下人選,那麼幫助路迪脫離貧民星,對於鶴先生來說很有可能就是一件微不足道舉手之勞的小事情……

十八隻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殷木木的事情已經夠讓他煩躁的了,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鶴先生的來歷太過詭異,自己一時間估計很難弄清楚。溫茶則更是奇怪,如果追根溯源,十八該是和他有深仇大恨的,即便是那場劫殺的命令不是溫茶所下,但既然已經造成了既定的事實,那麼這仇恨就不是一時半刻能化解的了。

但現在,溫茶大概是不知道十八的身份的。因爲他打來通訊的態度太坦然了,完全不像是對待一個受害者的口吻。並且他非常熱情地表示了對於十八的歡迎,開玩笑說被鶴先生耳提面命過,讓十八如果在貧民星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儘管來找他沒關係。

十八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隨意敷衍了他兩句,該怎麼做他心裡早就有了定奪。

這也算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十八不久前纔開始重視起體術武修,正在煩惱用什麼渠道避開南家的耳目呆在古武競技場。

南齊瑾南臥瑜兩人都在凱瑟隆梅拉上學,要說他們這種嗜武成癡的軍校生會不去古武競技場見世面?

不可能的。

只要十八在蘇格拉底古武競技場一天,就絕對無法排除巧遇南家兄弟的可能性。只要被他們撞破了,那麼之後一連串的麻煩,就一個也不可能少!

十八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看來,只能這樣了。

三個月後——克維利亞音樂學院圖書館——

十八看到手腕上新一則通訊,擡頭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收好剛借到手的《聯邦發展史》,躲到僻靜的書櫃後,接通了通話——

“唐主任?”

視頻上的胖男人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朝十八身後看了一眼,笑問:“南先生在書店?”

十八沒理他,唐安自討沒趣地摸了摸鼻樑,說道:“額……打擾了,我只是想要和您說一聲,第二批覆印《大悲咒》的尾款已經打到您的賬上了,您有空的話,就可以去查收一下,我覈對過,金額大概在五十五萬左右。”

“謝謝。”十八將通話調成了私密模式,儘量壓低自己的嗓音,“還有事嗎?”

“額……”看出來十八似乎不大想和自己聊天,唐安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尷尬,他搓了搓手,看起來有點難以啓齒,“是這樣的,再版的時候文化局這邊遇到一點點困難,如果您有空的話,能過來協助一下嗎?”

十八眉頭一皺:“麻煩?”

唐安點了點頭:“是的,由於作者著名方面有點爭議……”

十八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自己得了好處,那就不可能把什麼麻煩都置身事外,於是點點頭:“週末再約時間,我現在還有點事,掛了。”

“哎——”

唐安似乎還想再說什麼,數據一下子被切斷,十八看着黑掉的屏幕挑了挑眉毛——

算了,如果是急事的話,他到時候會再打過來的。

現在的當務之急不在這裡。

十八趕忙收好了書,把書籤放在自己閱讀到的地方,這段時間他正在惡補聯邦知識。他腦子聰明,記得也快,現在更是一有空除了練武就找本聯邦原文書來看,多少還是很有些成效的。

把書放回儲物櫃裡,十八有意觀察了一下,然後無奈地發現,圖書館又新進了一批覆印的明黃色外皮的《大悲咒》來,剛一上架,周圍就圍滿了爭搶的學生。

很遺憾,這段時間以來,《大悲咒》在聯邦掀起的經文狂潮似乎完全沒有要消退下一點點的跡象,首印的第一批到目前爲止已經被搶購一空,而現在上架的,都是上午才從印刷廠裡託運出來的第二冊明黃書皮版本,書冊的脊背處用顯眼的黑體寫了“佚名”二字,據說在上架之前,聯邦官網特地開闢了一個頁面來登基有《大悲咒》發售的書店。更有甚者,出版社跟十八通了氣,已經有打算翻譯成多個星球的文字進行出版,看起來,這股熱潮想要消退掉,似乎真的不太容易。

“柯多——”十八在門邊找到了正在翻閱《維納斯樂章》的柯多,跟他打了個招呼:“我先走了,已經不早了,自修課不要遲到。”

柯多可憐兮兮地擡頭看着他,然後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神啊!!讓我死了吧!!!”

十八勾起脣角一笑,柯多最近是挺倒黴的,創作系繁重的課業搞的音樂系似乎已經開始人心惶惶了,“沒靈感的話,要不我幫你捉刀?”

“千萬別!!”柯多驚恐地後退了一步:“上一次你幫我完成作業之後,教授對我的要求就到達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嚴苛度!我還沒活夠呢!”

十八不做辯解,笑了笑,揮揮手離開了。

那一首主旨爲“求而不得”的歌,十八最後還是記起了曾經聽過的一首比較類似的——

《越人歌》。

在把作品交給柯多不久之後,就聽說創作系從上到下開始了徹底的大清洗,所有的學生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呆在不同的班級,而可憐的柯多,爲了拿首《越人歌》,成爲了所有教授導師們的重點盯梢對象,幸虧他原本的思路基礎也不差,纔沒有撐不過去半路放棄。不過相較於《越人歌》,他之後教出手的所有作品似乎都無法那麼令人滿意,照導師們的話來說,就是,缺少了什麼維繫歌聲靈魂的感情。

於是柯多奔波在尋找感情的泥沼裡無法自拔,而《越人歌》,則被他的導師收入囊中,成爲了這位導師的又一力作,並且找到了星級巨星薩維爾布萊曼加以演唱,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已經紅遍聯邦、膾炙人口。

這大概是創作系中的一個潛規則,十八和柯多都沒能往心裡去,柯多雖然鳴過幾次不平,但多少從小也受過類似的教育,知道不公平的事情在什麼地方都有可能發生,在他創下足夠令人正視的成就之前,完全沒有說“不”的權利。

不過也許是因爲因禍得福,依靠《越人歌》得到了很高榮耀的那位導師似乎良心未泯地也對柯多感到抱歉,所以在基數衆多的創作系學生中,他對於柯多的照顧還是比普通學生更加周到的,在創作系得到這個殊榮的學生,無疑同樣得到了更多表現自己的機會,於是直接導致柯多在難得的休息日,也不得不泡在圖書館悲慘地啃書。

下午十七點三十分,十八準時坐上了到平民星的往返公交車,然後給殷木木撥了個電話——

“喂?木木,跟托馬特說一聲,我不會去吃飯了。”

電話那頭切菜的聲音一頓,然後殷木木吶吶的開口:“你去古武競技場?”

“你在切菜?”,十八眉頭一皺,“我不是叫你蹲三個鐘頭的馬步嗎?”

“不是不是!”殷木木嚇了跳,趕緊解釋,“托馬特說店裡忙不過來,叫我幫他切點東西,你放心,我現在還是在用蹲馬步的姿勢切菜,我不會偷懶的!”

嗯……十八無言的點點頭,勤奮的徒弟還是很惹人愛的。

“那好,半個小時後你去樓上櫃子裡取負重,綁在腿上做兩千個蛙跳,記着數,我回來檢查。刀法練了嗎?”

“練了……”

公車穿過狹窄的星際公路,信號開始變差,十八隨意地誇獎了兩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殷木木嘆了口氣,將電話掛斷,然後把切出來的血口隨意地甩了甩,放在水龍頭下衝洗乾淨。

額,很抱歉,國慶確實是我最忙的時間,現在也纔剛剛下班,所以碼字只能比平時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