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凌一頓,對於蛇窟,她大概有一些瞭解,說白了,就是懲罰任務失敗的手下,入蛇窟便是將人餵了蛇,如今看着莫子瞬間變白了的臉色,心裡一顫。
“莫亦痕,你這是在要挾我嗎?”蘇千凌眼底之間驟然泛出一抹冷意,轉過臉看向莫亦痕,不由得咬起了後槽牙。
脣角微微挑起,莫亦痕面上帶出幾分淡然:“莫子的身份已經暴露,任務便是失敗,如今只能按照我的規矩辦事了!”
“你!”蘇千凌瞪着莫亦痕,清澈雙眸之間漸漸多了幾分惱意,良久,似乎終於僵持不住一般:“我的人,你沒有權利動!”
蘇千凌這句,似乎如天籟一般,讓兩人緊張的面上頓時帶出幾分喜悅,莫子怔愣片刻,緊忙朝着蘇千凌猛然磕一個頭:“多謝小姐收留,奴婢以後定會全心全意追隨您!”
蘇千凌轉過臉看莫子一眼,雙眸之中依舊帶着幾分冷意,如同被人強行塞進了一個饅頭一般,有種內心發泄不出來便被人堵了嘴一樣的感覺,轉過臉朝着莫亦痕看過去,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既然是你的人,那我可就沒有權利了,不過說回來,她可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精英,你是怎麼發現的?”莫亦痕面上帶出幾分輕鬆,似乎剛纔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一般,伸手捻起一塊彩雲糕,面上多了幾分興趣。
眼看着一小碟子的彩雲糕都被莫亦痕吃光了,蘇千凌朝他瞪一眼,收回目光,脣角帶出幾分不以爲然:“莫子被藏獒弄傷了手臂,雖然胡大夫的靈丹保住了她的胳膊,可是傷口卻不可能那麼快就癒合,唯一的解釋,就是你的回香露。”
莫亦痕一頓,隨即勾起了脣角,這女人的心思倒是細膩,從這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上便能看出這些,真是讓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看着莫亦痕臉上的神情,蘇千凌眼底神情稍稍變化,停一下又繼續:“其實之前我並不確定,直到今天,我才真的明白了。”
今天?莫子一頓,轉過臉看着蘇千凌眼底的神情,面上不由得帶出幾分疑惑,今天自己並沒有任何的破綻,怎麼會暴露?
目光在莫子帶着疑惑的臉上掃過,蘇千凌脣角勾起,轉向莫亦痕:“剛剛知煙和興旺下去,並沒有看到你,但是片刻時間你便出現在了門口,只有一條路,便是莫子在的休息室前面的長廊,不過,莫子知道我在談事情卻並沒有攔着你,這一點,便已經說明了問題。”
莫亦痕面上一頓,隨即眼底之間帶出幾分笑意,她讓人驚歎的地方還真是多,細心之餘還帶着幾分犀利,這女人真是越發地讓人上心了。
“你若身爲男子,前程不了限量!”莫亦痕讚歎一聲,伸手端過桌上依舊冒着熱氣的杯盞喝一口,將喉嚨裡的彩雲糕壓下去,隨即清了清嗓子:“不過,幸好你是女子!”
蘇千凌一頓,撩起眼皮沒好氣地朝着莫亦痕剮一眼,面上卻早已緩和了不少。
莫子暗自舒一口氣,心裡不由得稍稍輕鬆了幾分,如今終於不用一肚子秘密的跟在她身邊,全身深信的感覺到了一股暢快。
回到將軍府。
蘇千凌剛下馬車便看到母親身邊的宋媽媽在大門口等着,面上一頓,臉上神情快速變化,在人看清楚之前,恢復了往日的淡然。
“哎呦,三小姐,您可回來了!”
見蘇千凌下了馬車,宋媽媽面上迅速的揚起一抹笑,巴巴的迎了過來。
“宋媽媽這大傍晚的怎麼會在這裡?”蘇千凌面上的驚訝自然地讓人看不出絲毫,一邊說着,伸手扶了宋媽媽一把。
宋媽媽快步走到蘇千凌跟前,目光朝着蘇千凌臉上看一眼,面上神情讓人看不懂。
“大夫人正等着您呢,要您回來便直接到清林院去。”宋媽媽一邊說着,自然地取代了知煙的位置,伸手扶着蘇千凌往前走。
蘇千凌面上一頓,全身的神經忍不住繃緊,瞧着宋媽媽一臉的笑意,夕陽之下,顯得有些刺眼。
“宋媽媽可知道是什麼事情?”
蘇千凌心裡翻騰,面上卻依舊保持着平靜,一邊走着,隨口問一句。
“這個,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大夫人沒說,只讓過來迎您。”宋媽媽眼神閃躲,雖是回答了蘇千凌的問題,卻又是極好的逃避了。
宋媽媽不說?
蘇千凌眼底之間稍稍沉了幾分,雙眸之間極快的閃過一絲深意,卻並沒有再問,跟着宋媽媽朝裡走。
到了前廳,遠遠地看到門口站着幾個錦衣的奴婢,蘇千凌面上帶出幾分陰沉,不過很快的一閃而過,擡腳進了大廳。
“凌兒回來了!”蘇夫人看到蘇千凌的一瞬間,面上帶出幾分笑,伸手將她招呼到自己身邊,聲音之中更是多了幾分輕柔:“你今日沒有去書院,可是帶着小九去了什麼好玩的地方?”
蘇千凌心裡不由得微微一顫,看向蘇夫人,眼底之間多了幾分疑惑。
“我們去了北江大街,小九說想吃那邊的鳳梨酥,今日還多買了幾個!”
蘇千凌一邊回答,轉過身朝着知煙伸過手,拿過早已準備好的鳳梨酥送到蘇夫人跟前,面上帶出淺淺笑。
蘇夫人看着蘇千凌遞過來的鳳梨酥,並沒有伸手,面上反而帶出了幾分厲色:“這些天爲娘沒有時間管你,你倒是膽子越發地大了,你先給我交代尚品閣是怎麼回事!”
瞧着蘇夫人表情的陡然轉變,蘇前凌一頓,心裡微顫瞬間,很快的恢復了平靜,側身將鳳梨酥放在跟前的桌上,蘇千凌面上那個勾起幾分委屈:“我們今天是去了尚品閣,小九很喜歡那裡,我們就多呆了一會兒。”
迴避直接問題,蘇千凌似乎並沒有順着蘇夫人的心思回答,只是這其中到底是故意迴避還是真的不知,便只有蘇千凌自己知道了。
一邊說着,蘇千凌眼底之間帶出幾分驚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了母親生氣。
蘇夫人一愣,看着蘇千凌眼底自然的神情,心裡微動,眼底卻是不由得暗沉了幾分:“你別跟我裝傻,我是問你什麼時候成了尚品閣的老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說,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娘!”
一臉的怒意,雙眸似乎冒了火一般看向蘇千凌,蘇夫人心裡不自覺地多了幾分驚慌,可是卻強行的壓制了下去。
眼底閃過一抹恍然,蘇千凌似乎剛剛明白蘇夫人的一絲,面上慌亂的神情瞬間消失,甚至脣角都不由得勾了起來。
“原來母親說得是這件事啊!”蘇千凌驚歎一怔,面上帶出幾分輕鬆,似乎並沒有如蘇夫人想的那般故意隱瞞,相反,那種輕鬆讓人有了幾分說不出的坦然:“前幾日祖母教我管賬管理鋪子,我一時興起便跟着入了尚品閣的股,說是老闆,也算是吧,只是如今還沒做出什麼成績,我便沒有跟您說。”
蘇夫人一頓,瞧着蘇千凌一臉的坦然,眼底之間閃過一抹探究,卻發現蘇千凌清澈的雙眸之間除了純淨再也沒有其他,如此反而自己的心裡多了幾分慌亂。
“母親,您怎麼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蘇千凌看向蘇夫人,面上帶着幾分委屈,可是眼底之間卻不經意地帶出幾分審視,不知道爲什麼,對於母親,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或許是一直以爲前世自己的死跟母親有關係,總之,這種感覺讓無法敞開心扉。
蘇夫人一頓,看着蘇千凌一臉的委屈,似乎意識到自己的眼裡,面上神情不由得緩了緩,伸手拉過她的手,聲音中帶着幾分意味深長:“你年紀還小,這些事情以後娘會慢慢教你,你急什麼?現下最重要的便是將女子該學的東西全都學好,這樣才能深得好人家的心,知不知道?”
蘇千凌一頓,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深意,在蘇夫人看過來的時候,面上只剩下乖巧:“是,凌兒一定會好好記住母親的教誨。”
看她順從,蘇夫人滿意的點點頭,一手拉過蘇千凌的手,面上帶出幾分慈愛,手拂過蘇千凌的臉時,眼底之中神情不由自主地閃了閃:“如今只有你陪在母親身邊了,能說說知心話的也只有你了。”
雙手不由得抖了抖,蘇千凌白皙的面上帶出幾分疑惑,這樣的話聽起來,有種陰沉的感覺。
“對了,你把賬本給我看看,如今管賬的事情你先放一放,交給爲娘幫你打理,等你繡工過了考覈,再學不遲。”蘇夫人面上一臉的慈愛,拉着蘇千凌的手之中帶着淡淡的暖意,只是,卻讓蘇千凌的心不由得冷了幾分。
“娘……”蘇千凌擡起頭看蘇夫人一眼,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深意,隨即面上帶出幾分爲難:“我倒是想讓孃親自給我管理好呢,只是,這尚品閣當時簽了合約,不到兩年是不能放手的,賬本除了股東也不能拿出來,這……”
剛剛緩和,蘇夫人聽着蘇千凌這般,臉上的笑瞬間僵在了脣邊:“你還簽了這樣的合約?這麼大的事情你都敢自己做主了,是不是過兩年孃的話也可以不聽了!”
蘇千凌面上一頓,看蘇夫人冷了臉,緊忙說軟話:“娘別生氣,我當時也就是爲了個玩,並沒有覺得事情很大,後來跟祖母說過,祖母說可以試試,我便試了……我知錯了,再也不會這樣,娘別生氣了……”
搬出老夫人,蘇夫人縱然心裡窩火,如今也說不出什麼,更何況,老夫人教人也不需要跟她這個兒媳婦報備。
看着蘇千凌一臉的謹慎害怕,蘇夫人心裡微動,嘆一口氣,似乎想到什麼,面上一緊:“你的本錢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