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瑤在清晨的時候都想放棄了，因爲兩人一夜未曾休息了，可是旋轉時候的拍子仍然不和，鶯姑娘的氣質貴在舉手投足，便是這節奏要慢上許多，鳳青瑤旋轉三圈的時候，鶯姑娘才兩圈。
“鶯姑娘，我們先休息吧，兩個時辰休息，而後起身繼續練。”鳳青瑤終究是忍不住喊停了，畢竟此時不但兩個人體力不支，就連精神也支撐不住了。
鳳青瑤躺在這個自己並不熟悉的房間，屋子中還有殘存的脂粉香氣，這便是曾經蘇磬的房間，鳳青瑤看着屋中深粉色的牆面，只覺得豔俗無比，也難怪她的舞蹈多爲媚術。
媚術一向勾人，綻放的一瞬間令人記憶猶新，可它卻不難忘，很難讓人茶飯不思。但是鶯清月便是有這樣的本事，讓人留戀，所以鳳青瑤對於明日能來的故人很有期盼。
“鶯姑娘，這個動作一定要大膽，放心在上面支撐你的人不下兩個。”鳳青瑤此時想多加兩個高難度的動作放在最後收尾，本來舞技要在頂峰造勢，可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今日便是要在頂峰收勢。
“齊老闆，對面看樣子是想東山再起啊。”蘇磬此時面帶不悅，畢竟她在清水樓時被鶯清月壓制多年，她那副不爭不搶的樣子才讓她最爲不忿，好似所有的東西只不過是她鶯清月不願爭搶的一般。
“你信麼？”一身紫色長衫，雖然看起來立體的無關，可是那眼角中卻充滿的算計和陰險的味道。面頰上掩蓋不住的溝壑卻透漏了他的年齡，此人便是齊平，他手中還揉捏了一張紙，不屑的扔掉。
齊平心裡自信而且自負，便是他絕不肯相信清水樓還能挺過這個月。
可齊平本以爲的打算，在酉時的時候卻無端的破碎了，饒是鳳青瑤也未曾想到此刻便有這樣多的人。
畢竟趙管家也曾說過，鶯清月即便有再多支持的人，可是此刻來人也並不多。可是眼前大廳之上已經人山人海，人滿爲患，即便鶯清月還未曾出現，那戲臺上只有來來往往佈置的人羣，可是這些人仍舊耐心等待。
不過來人並非是貴胄人士，鳳青瑤在樓上觀看的時候，還恰巧看見了昨日的兄臺。想來這分文不取也惹人駐足。
戌時將至，便已經有身份貴胄人前來，不過這些人已經將茶水錢交到賬房處，分文不差，都是按照往日鶯姑娘的規矩，不僅如此打賞給下人的錢也是隻多不少。這些人中還有前來特地看霓裳曲調的人。
畢竟此舞無人敢做，數月裡只聞其聲卻未見此舞，因而這舞本身期待也頗高。
“緊張麼？”鳳青瑤問道在對面坐着的鶯清月，她此時面帶白紗，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饒是這清水樓的姐妹，也並不知曉她的長相，更聯想不到她回事昨夜大大方方走進來的那位公子。
鶯清月點點頭，畢竟此舞匆促，她此時只盼望着自己不要出什麼差錯，影響身旁的薄先生纔是。
“你只要記着，在場的諸位幾乎無人見過此舞，你舞成什麼模樣便是什麼模樣。”鳳青瑤出去看看後面準備的的東西，二樓此時已經盡是梅花的香氣。
“薄先生你真是厲害。”趙管家看見鳳青瑤走過來的時候，看着下面的人羣，興高采烈的。
“管家此時莫要忘了我的身份。”鳳青瑤並未回答他的話，此時也有戲出乎鳳青瑤的預料，不過人越多便越有利，毋庸置疑。
戌時一到，霓裳曲調準時響起，本來吵鬧的人羣此時都關注戲臺之上，眼睛瞪大，生怕會錯過了精彩的瞬間。
海棠色的絲綢與七彩斑斕的絲綢隨着曲調從二樓垂下，一時讓下方的人羣屏氣凝神，因爲這個關子是賣足了。
今日最蕭條的莫過於北月樓，這是開張之後清水樓與北月樓相爭，第一次讓北月樓如此慘淡的時候，不過齊平將一切都歸功到清水樓不收銀子上面。更是不屑於一觀，而是早早的從北月樓離去。
隨着琴聲起，鳳青瑤與鶯姑娘兩人立足於二樓的憑欄後，一位仿若仙人，一位充滿神秘。便是兩抹倩影都極爲吸引人。
兩人纖纖玉指以及倩影，圍繞着兩條絲綢輕移蓮步，飄飄欲仙，餘音繞樑，此番景象令人沉醉。
蕭聲出起，兩人雙手繞着綢緞越過憑欄，裙襬在空中好似一圈圈的波瀾，衣裳的綢緞隨着琴聲在空中飛繞，上面的梅香好似在座的衆人已經能夠聞到，心馳神往。
兩人從二樓的憑欄至一樓戲臺的舉動領在座的瞠目結舌，身姿輕盈，曲調進展，兩人默契十足，各有千秋又好似融爲一體。腳尖點地更是那在戲臺上四處旋轉的身影，已經讓人移不開目光。
步步生花如蝶如蓮，好似蝴蝶漫天飛舞，蕭聲已退琴聲高漲，好似蝴蝶至於花尖上慢慢的吸引挑弄。
兩人單臂環與二樓垂掛的綢緞，腳尖已起，兩抹身影離地，開始旋轉。兩人越舞越近，已是雙臂環繞，瀑布般的頭髮彎腰向後垂下，下面的人緊張的已經忘卻了呼吸。
梅花的花瓣盡撒，這一樓四處盡是飄揚的梅花瓣，鮮紅似火，好似他們的心再燃燒。兩條綢緞由上至兩人已經緊緊的纏繞在一起，逐漸向上，本以爲會像梅花一瓣綻放，可是那兩抹倩影已經消失在憑欄處，仿若剛剛的一切只是夢境一般，就此消散。
“王爺，您看這戲臺上的與那在宮宴之上跳此舞的將軍府二小姐相比如何？”這是在雅間之內的聲音，可是那個王爺看着面前的這抹倩影，只覺得似曾相識，又勾起那日在宮宴上的回憶。
“單單半闕，兩位清水樓的招牌，自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說完便帶着那問話的隨從離開了。
今日再次的不乏當日在宮宴上的富家公子。
“各位客官，半闕曲調已完，是清水樓答謝各位客官多年的厚愛，今日是清水樓閉館修整的最後一舞，他日開門再向各位客官獻上後半闕。”趙管家適時出現，竟然讓臺下的人深覺意猶未盡，只想再看完此曲。
可饒是再三勸阻，卻再也見不到那兩抹身影。
“薄先生，您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此時趙管家看着今日的賬本，笑的合不攏嘴，馬上就對鳳青瑤說，希望可以以此持續幾日，恐怕清水樓便可以重回昔日
的風光了。
可鳳青瑤根本沒有半分的疑慮，而趙管家此時也只能選擇相信鳳青瑤。只一晚一過，清水樓就此關門，可是皇城中茶餘飯後卻就此離不開清水樓的霓裳曲調，還有那已被傳爲仙女下凡的雲姑娘和鶯姑娘。
“對，就是如此，你便如此去訓練下面的姑娘們吧，不要覺得辛苦，付出辛苦，以後纔有清閒的日子。”此時的薄老闆正在與鶯姑娘商討舞步，清水樓單單有一個鶯姑娘又怎能夠呢，一個人要是想定期清水樓，太難了，更何況這下面的姑娘們，個頂個的出色，萬不能埋沒了纔是。
樓上姑娘們訓練着，樓下的大廳也在重新佈局。此時已是三日之後了，這三日鳳青瑤可未曾閒着，單單是她手上的一張銀票，和昨日賺到的銀兩怎夠大翻的修整呢？
鳳青瑤化身薄老闆，這三日之內便去了所有債主那邊，只是請求寬限一段時日，這段時日按照借款的幾分息也已經簽署好，這纔算應得了一定的週轉期間，若非是關門修整前的一舞，這皇城中的商家錢莊，又怎能相信清水樓能東山再起呢？
“青瑤，你可知曉，那日你再宮宴上的霓裳曲調再現在清水樓了，今晚我便帶你去觀看如何？”現下最開心的莫過於楚白了，清水樓如此名聲大動，楚白雖然知曉清水樓關門調整，卻知道宮霖起來之前，定然無礙的。
“清水樓不是正在調整麼？”鳳青瑤自然不會聽不到，恐怕此時整個皇城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下子便出現在風口浪尖上了。
“它在調整，可是北月樓今晚便要做此曲，而且還是那位蘇磬姑娘，聽聞與清水樓的鶯姑娘不相上下，又是獨舞，定然能看到幾分你的影子。”
這些時日，難得見到楚白也有感興趣的事情。宮霖此時還未甦醒，他心下着急，此時定是清水樓的事情讓他開懷，這纔有心思出去走走，鳳青瑤又怎會不陪他呢？
況且北月樓今日可是陡然提高進店的銀子，饒是如此，這裡面的人絲毫不減少。鳳青瑤今日又是男裝加身，走在楚白的身側自然分外引人注目了。
楚白本想在雅間內關上，可是鳳青瑤卻不肯要在大廳前面的一個茶水位置坐下，而且還坐在了上次所見的那位兄長身旁。只因鳳青瑤今日就是本來的相貌只是身着男裝，那位兄臺也並未認出。
楚白有些不解鳳青瑤怎會選擇這樣的位置，但是也爲出言相問。鳳青瑤坐在這裡，便是要聽聽這周圍去過清水樓的人再來北月樓覺得如何？
其實此時也是鳳青瑤一堵，她堵着北月樓的老闆不會將清水樓扳回一次的這口氣嚥下，定會與之相較，還要趁此機會發次財，商人嘴臉，尤爲是這位齊平，能做出如此下作且讓人不齒的事情，竟然也能將北月樓開的風生水起。
可與此同時鳳青瑤自信，便是信他這北月樓滿堂無人能及那一舞。鳳青瑤將一曲霓裳曲調練了數年，饒是爲了宮宴準備也不下一月。豈是這位蘇磬幾個朝夕便能敵過的。她選擇鶯清月一同便是因爲她的那份氣質平白無故便能爲此舞加上神韻，可這氣質蘇磬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