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瑤在臺上的時候,那種好似綻放的花朵一般讓人能感受到春意。尤爲是那種生根發芽,充滿生機的舞姿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本以爲今日僅僅是一支舞,可不想,結束之後還有一曲屬於雲姑娘特有的一曲,還是特意爲那兩首譜子填詞。
可若非精通音律之人,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就完成這首曲子。
“不知今日此種情形能否證明我是雲姑娘呢?”
鳳青瑤站在臺前,聲音高亮,在座的衆位竟然帶着笑意來面對這句話,可更多的是在聽見鳳青瑤如此清脆的聲音之後,對她所產生的浮想聯翩。
“今日此舞只爲闢謠,我只願在清水樓中獻舞,並且曾經清水樓向在座各位保證過,絕不會以更低的銀兩獻舞,今日獨我一人,自然僅有一般的票價。”
鳳青瑤一席話之後,唯有那雙明亮的眼睛,好似會說話一般。
鳳青瑤說過之後便先行退下了,唯有身後伴舞有藉着霓裳曲調再跳一曲,與剛剛所覺,竟然已是天壤之別。
而北月樓中曾經所用的兩個曲子竟然已變成了笑話。
鳳青瑤喚名做薄老闆之後,還特地在臺上感謝了三位北月樓的奸細。
三個姑娘看着薄老闆再看看對面北月樓的牌匾,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
趙管家在臺下默默看着那三個人,眼中充滿了寒意。
“管家,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還請管家贖罪!”
三個姑娘看着人散之後,這清水樓已是深夜,一夜無眠,北月樓此時也定然以爲,她們三人這是串通好了,配合着清水樓設下了反間計。
“你們三人在清水樓也有些年月了,只是清水樓現在是薄老闆當家,定然不會留下朝秦暮楚之人!”
“趙管家,求求您了,若是這清水樓也不能收留我們,只怕我們姐妹三人只能橫死街頭了!”
三人一邊流着眼淚一邊訴苦,最後更是跪在地上哭訴。
“你們三人此時得不到清水樓的任何信任,清水樓不養內奸,你們走吧!”
趙管家並沒有任何的憐惜之情,想來清水樓有今日,怕是這三人在背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勾當。
“我們知道齊平很多秘密,只要清水樓能保住我們的定名,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此時已是下策,背主求榮這種事情自古爲人所不齒,可目前,三人再無任何辦法。齊平定然不會留無用之人,只怕三人若是從清水樓前腳出去,後腳便有人追殺了。
“鳳青瑤,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鳳青瑤正在念着晏幾道的詞,這時院內便來了不速之客。
鳳懷清立於梨樹旁,此時樹上已有一些嫩芽。
這聲音從窗外傳來,鳳青瑤自然也披上一件斗篷從屋內走出。素白的蘇繡嵌織錦木蘭花斗篷,在月光下越發讓人覺得清冷。
鳳青瑤默然站在鳳懷清的身後,幾丈的距離,看着夜晚隨風搖曳的柳條。
“不知兄長所謂何事?”
鳳青瑤知道,總有一天鳳懷清會來找自己,爲了他的姐姐,爲了他的母親,爲了最近一段時日所發生的一切。
“你清楚的!”
鳳懷清此時面色不善,轉身之後,鳳青瑤在黑夜之中都能清晰的看見他如此陰沉的面色。
“清楚麼?青瑤恐怕不清楚,不清楚爲何表哥也隨着母親的意思,鳳伊舞的簪子,還有謀殺青瑤的孃親。兄長從不願違背自己的原則,爲何要做這等昧着良心的事情?”
鳳青瑤的目光熾烈而又迫切。
可是這些話句句都讓鳳懷清不再是那般自信了,也沒有了那般咄咄逼人的氣勢。
“你若是不使奸計處處陷害嫡姐與母親,我又怎會與你爲敵?”
鳳懷清眼中看着仿若充滿了義正言辭一般。
鳳青瑤聽過他所言,竟然輕笑了兩聲。
“你爲何而笑?”
鳳懷清的面色沒有絲毫的鬆緩,反而越加嚴肅了。
“表哥當真以爲,單憑我自己之力還能欺負的了嫡姐與母親不成?”鳳青瑤說過話之後,臉上還帶着自嘲的笑意。
“事到如今,母親已經被迫關進將軍府的地牢,這最後不仍舊是你贏了麼?”鳳青瑤看到今日鳳懷清如此,擺明了是要爲其母親討回公道。
“祭祖被山賊所劫,與將軍府被推入水中,被禁足時食物有毒,而後被冤枉給祖母下毒。表哥覺得青瑤所遭受的這一樁樁事情,難道是青瑤罪有應得不成?”
鳳青瑤一一將溫素梅所做的陳年舊事一一翻出,這一年之中她所招收的暗地裡的算計不僅僅於此,只是有些已經轉危爲安了,可這並不代表她從未有過危險。
“可你事到如今仍舊相安無事!”鳳懷清哪裡能挺近鳳青瑤所言,他今日從鳳伊舞處得知了些許鳳伊舞與母親的籌謀,不想竟然樁樁件件都是針對鳳青瑤,可最後卻結局潦倒。
而鳳伊舞生辰之日,應該被捉到的人應當是鳳青瑤纔對,可現在卻是溫氏被圈禁,可見這鳳青瑤絕非等閒之輩。
“兄長的意思是定要鳳青瑤死於幾場災難之中方纔正常,否則鳳青瑤便是陰險狡詐之人不成?”
鳳青瑤不想鳳懷清如今竟然會如此顛倒是非黑白,自己未落入別人的圈套,竟然罪過也要由她自己全全揹負!
“你知道我並非此意,可我母親之事定然與你脫不了關係!”鳳懷清的心中已經篤定,現下鳳青瑤倒是能夠確定,今日鳳懷清便是要來興師問罪的。
“青瑤敬您爲兄長,更以你鐵骨錚錚戰場廝殺而驕傲,可卻不想兄長如今竟然如此黑白不明!難道青瑤便有的他人對自己處處加害麼?或者我便應當應了別人的要求,得了一條死路纔是歸宿?”
鳳青瑤緊鎖着眉頭,可她所言卻恰恰讓她自己覺得心底悲慟。
“兄長,人非聖賢,誰能不顧及自己的性命呢?誰又不是爲了活着而活着呢?”鳳青瑤說完之後不欲再理會
鳳懷清了,事到如今,鳳青瑤只覺得道不同不相爲謀,早已與他互不相欠了!
“等等,抱歉,我衝動了!”
鳳懷清對着鳳青瑤的背影,可心底想着鳳青瑤所言,爲人者,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各自爲戰並非她之過,況且這些事情他並不曾全權瞭解。
“兄長,青瑤爲此一生,只想護全身邊之人,並非是心腸歹毒之人!”鳳青瑤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回到了屋內,那背影在鳳懷清的眼中看着甚爲寂寥。
她也曾有孤獨無助之時。而他幾日此舉當真是魯莽。
“既然如此,不若這樣,你們暫且宿於清水樓中,待改日薄老闆前來,你們與他相商吧。”趙管家覺得這兩人所掌握的消息,想來對薄雲有益,因而他也不能獨自決斷。
“多謝管家,多謝管家。”兩位藝伎聽過之後,連忙叩頭感謝。
“禮部?你可當真?”
鳳青瑤有些難以置信,不曾想過,宮霖只是竟然與禮部相關,而對面的齊平,更是與禮部侍郎關係匪淺。
“當真,我曾見過禮部單獨與齊平勾結,他們在商量如何瓜分銀兩,那江南的商鋪,正是禮部侍郎的妻室家人所開。”
鳳青瑤沒想到,不過是與北月樓相爭之中,竟然打聽到此時。禮部萬萬沒有理由去動宮霖,難不成宮霖掌握了什麼事情,因此纔會被人所重傷?
這一切好似一灘迷霧一般籠罩,此時宮霖已經時而會睜開眼睛,可是看起來卻毫無意識。饒是楚白同他閒談,也並未見其有任何反應。
鳳青瑤剛剛從兩人這裡得到消息,便急匆匆的趕去了國色天香,彼時楚白正在製作新的香料,不僅如此,現在的珍裳坊,也正是由楚白相幫。
“你說什麼?禮部侍郎?難怪我的人去查探時直說定然有皇城人在背後!”楚白聽見鳳青瑤所帶來的消息,越發覺得心生涼意。
他們早就有所猜測,宮霖此次遇害,定然與皇城之中人世脫不了關係,本以爲線索已經指向的是齊平,竟不想這齊平的身後竟然還有人。
“不知這禮部侍郎的身後又是何人,定然是宮霖觸及到他們的秘密,不然不會遭此毒手。”
鳳青瑤此刻覺得離真相越近,便越覺得危險的氣味越濃重,事到如今,不知這把火,是否會燃到楚白的身上。
“定然如此,只是宮霖若是繼續如此,若是不去趟南方,定然無從得知事情的真相。”楚白沉思之後好似再與鳳青瑤談論,可更是像在自言自語。
“萬萬不可,若是你隻身前去,定然會讓人有所防備,最後只怕依舊是凶多吉少。畢竟此時我們在明,敵人在暗,你若是有個萬一,宮霖之事便再無從下手了!”
鳳青瑤緊張的神色,是萬萬不能中了敵人的下懷,此時大家的力量凝聚在皇城之中,南方之地是各位的短處,前去定然無法周全。
況且皇城之中的人才是背後之人,俗話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此時去南方處置定然不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