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瑤這一句問的也算是有些唐突了，但是蘇鶯卻沒有什麼反應，就是怔怔的看着那個絲帕，那上面的字跡字跡撫摸來撫摸去，眼神之中都透露着無盡的傷感。
“蘇鶯，我想你當年也未能得償所願吧。”鳳青瑤並未覺得怎麼樣，她此番再次來找她，做的就是誅心之舉，當然不會內心有什麼愧疚了。同爲女子，因爲這些微乎其微的愛情她自己傷的一點也不比蘇鶯少。
“哈哈...哈哈哈哈哈”蘇鶯的笑聲特別刺耳，鳳青瑤也不知爲何，剛剛的眼神，她的情緒都沒能讓她有不忍之心，但是這悽慘的笑聲卻讓鳳青瑤的心微微有些顫抖，恐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吧。
“是啊，我當然沒能得償所願，我的報應啊，我害了自己的主子，所以我也得到報應了。”蘇鶯笑着笑着卻笑出了滿臉的淚水。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報應麼？是不是報應蘇姑姑心裡清楚吧，恐怕是有人沒能履行自己的諾言，倒是落井下石害了蘇姑姑吧。”鳳青瑤的一番話將蘇鶯的心緒都帶回了數年前。
那是大夫人想對張氏下手，可是張氏平日謹言慎行，根本沒有錯漏之處，她只能自己製造錯漏從而才能嫁禍。可是張氏一直對大夫人心存疑慮，總是不能放心。
後來蘇鶯因爲已經有了情投意合的男子，因而雖然侍奉着張氏，但是總會出府與之私會。原本婢女尤爲是張氏嫁過來之前的陪嫁丫頭，有心儀的男子也並不是什麼不能見人的事情。
但是她心儀的人不同，那人曾經被將軍府趕出去的一名侍衛，並且曾經背棄將軍。但是愛情這種東西總是情不知所起的，尤爲是蘇鶯，她並不知道那人接近她就是爲了將軍府的事情。
但是這種愛情對於每一個女子而言都將其視爲畢生之興，所以當她們二人被大夫人撞破的時候，自然就一次來要挾蘇鶯，逼迫她爲她做事，才能對二人的事情緘口不言，並保證事成之後就將兩人放出府中。
蘇鶯當時並沒有指望着張氏，張氏再將軍府的地位根本幫不上自己分毫。大夫人一邊壓着那男子作爲人質，一邊逼迫蘇鶯將張氏帶來，並將張氏不放心的酒水放心的讓蘇鶯檢驗。
就這樣矇混了過去，可是蘇鶯卻沒想到，張氏倒了，她的下場卻更加悽慘。那男人還是被大夫人稟報給了將軍，當場便被派遣到邊疆，聽聞不出半年就戰死沙場了，而她也落在了大夫人的手上。
初始只是留着她做粗使的奴婢，可是後來大夫人看見將軍注意到她是張氏身邊的人，便將她困於苦役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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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青瑤聽着這一切覺得這真是一個女人的可悲之處。將自己的感情寄託於別人的善心，當真是愚蠢。
“你可能找出些什麼證據？例如當時的那個男人？或者幫大夫人做這件事情的嬤嬤？他們後來怎麼樣了你可知道？”鳳青瑤要
知道當初的人大夫人究竟留下了幾個。
“那男人當時差點就被將軍殺了，他逃走之後將軍也曾經追查過，據說後來難逃追捕流落他國，此生想要尋見實在是太難了。”鳳青瑤覺得一個能從將軍府逃出去的人若是沒有內應恐怕是跑不出去吧。
估計是大夫人放的人，畢竟沒有人能夠犧牲自己的性命幫助她做事情，當日的事，那人若是知道自己會丟性命的時候一定會將事情的原委全部招了吧。
“婢女？大夫人早就因爲錯處打發走了，讓她們這些人永遠都不能再出現在皇城，做了這樣的事兒，走了的人怎會再讓大夫人發現蹤跡。”蘇鶯說起這些，鳳青瑤就是覺得身體有些發寒，果然最毒婦人心。
“那爲何卻偏偏留下你？你不才應當是最應該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麼？”鳳青瑤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這樣的事情當事人說出來她才能沒有任何顧忌之心。
“她怎麼能放過我，她又怎麼放心啊，她定要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確保我不生事端。她若是真放過了我，只怕她也清楚我定要殺了她爲他報仇。一晃竟然這麼多年，我毫無脫身之力啊。”蘇鶯此時留下的淚水不知道是因爲回憶太痛苦，還是過往讓此時她足夠悔恨。
“你脫身之後又當如何呢？你無親人，無情人，你又該去何處？”
“我要殺了她，以報我這些年的苦楚，我能苟延殘喘至今，就剩下這點仇恨我還放不下。”鳳青瑤話音剛落，蘇鶯馬上就回道，這話說的異常堅決，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殺了她？不過一死也能解你心頭只恨？”鳳青瑤面對這樣的憤怒只是笑了一下。
“我沒那麼多時間折磨的她不痛快，我只想去邊境陪陪他，總讓當年之事已經分不清對錯了，但是我全部的心都在邊境的風沙之下。”蘇鶯將那絲帕攥的特別緊。
“我能讓你出去，並助你到邊境，而且你沒時間折磨她，我卻有辦法讓她過得時時不如意，你覺得如何？”
“你？你救我出去？小主子，你現在自己的日子過得都不痛快，何苦拿這話框我呢？”蘇鶯雖然在苦役的住所，但是耳朵卻靈着，這將軍府中的事情她卻也清楚。
“框你？我還沒那麼閒，廢了這許多的時辰浪費在框你，呵呵，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昔日背叛之事，我不願與你辨別清楚，這事情過去這麼多年，母親與你相識於患難之時，她自然也不願意計較。”
“你需要我做什麼？”蘇鶯心裡很清楚，鳳青瑤第一次過來找她她就知道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她有她的價值。
“指證”
鳳青瑤回自己院中的時候，整個將軍府的侍衛還沒來得及換班呢，有的也在稍微舒適一點的地方睡的正酣。這一切也算的上神不知鬼不覺，這樣對兩人皆有益處，若是露出什麼馬腳，那麼大夫人一定
會有所行動的，這種事情還是要出其不意方能制勝。
“伊舞，你聽爲孃的好不好，現在你去和鳳青瑤找彆扭只是以卵擊石你知道麼？你要等待時機。”溫氏苦口婆心的勸着自己的女兒。
“母親，我不安心啊，你看鳳青瑤現在的日子過得比我這個嫡女也不差什麼了，你就甘心讓她這樣在將軍府作威作福？現在連國色天香竟然都給她送香粉，當初還誆騙了我那麼多的銀兩。”鳳伊舞自然也不是傻子，看見國色天香的小廝過來送香粉這些事情自然都能聯繫在一起了。
“伊舞，你現在就算過去又能做什麼？還不是白白被別人算計，最後要吃苦頭的還是你。”溫氏心裡清楚，如今的鳳青瑤極其難對付，她們這幾次出手就是太低估她了，因而才吃了這樣的苦頭。
“現在將軍府還是母親做主，你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何苦去跟她計較呢？”鳳青瑤就算心計再深，又能如何，她不敢輕易出手，而還是要在大夫人手中的，女兒家遠不用這麼能幹，最後嫁的人才最重要。
“母親，你別生氣，女兒就是替母親不忿的。”鳳伊舞看見溫氏有點不高興了，連忙哄着自己的母親。
嫁人，名聲，與人相處，鳳青瑤幾乎都要從她手中過，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懷清最近這段時日常在家中，因而來拜訪的人也多，多點少點也不會惹人注意的。
溫氏腦中很明顯已經又升一計了，只是這一次她不能貿然出手，一定要得到些回報纔是，千萬不能激進。
溫氏此時和鳳青瑤兩人倒是想到一處去了，都是要對付彼此的招數，鳳青瑤是爲了她的孃親，溫氏則是爲了控制住這個女兒，只是不知道兩個人究竟誰能略高一籌。
夏天似乎就要走到盡頭了，因而拼命的釋放自己的光和熱，在夏天的尾巴依舊覺得酷熱難耐。
不過溫氏已經通知全府的女眷，今日要去祠堂上香，老夫人今日身體不快，也是爲老夫人祈福的。
鳳青瑤坐在一旁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這炎熱的天去祠堂，看起來就不是一件突發事件。
不過她依舊只是細細的品嚐着手中的茶，並未言語。
“不過府中也不能無人侍奉，這種事情還是孩子們過去比較好，四姨娘五姨娘你們年齡較輕，便也隨着一起吧。”
“是”四姨娘和五姨娘馬上站起來回話。
這兩個姨娘現在算是將軍府出去夫人之外還能經常見到將軍的，大夫人這次叫上這兩個人，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青瑤啊，你沒什麼意見吧？你看伊舞是一定要去給老夫人祈福的。”大夫人問完之候根本不聽鳳青瑤的話，馬上堵死了鳳青瑤的拒絕。
鳳青瑤聽後心裡暗自發笑，大夫人這真是司馬昭之心，事情還沒做偏要讓人看見這狐狸的尾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