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被劈頭蓋臉的警告,當所有人都以爲一場風暴即將來臨時。但結果,卻是大出他們所料。
只見那黃頭髮老外臉上一陣青一陣紫,顯然是被李牧的話和動作給氣壞了。他很想跳起腳來罵娘,然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再狠狠羞辱李牧一頓。但他終究不敢。因爲,他看見李牧兇狠的眼神,他居然……怕了!
是怕了!老外從沒見過這麼兇狠的眼神,更沒見過哪個中國人,敢這麼有恃無恐,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所有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誰都不能例外。更何況,現在的老外雖然趾高氣昂,但很多人心裡清楚,他們的優勢已經不再明顯,被人拋棄只是時間問題。
但他們卻不知道,被中國追趕,乃至拋棄,居然會在十年之內發生!
老外的臉色陰晴不定。咬牙切齒,面對李牧兇狠如寒刀的眼神,他終於妥協了。他的臉色恢復輕鬆,用蹩腳的中文道:“沒素質的人,我不和你計較!”說完悻悻坐下,像一隻賭氣的癩蛤蟆。
理直氣壯的李牧勝利了。
李牧帶着一幫人吃飯,期間餐廳只要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對李牧行注目禮,甚至有人過來攀談結交。老豬的眼神裡,更是充滿了崇拜。他終於見識到李牧的強勢了!
吃完飯,李牧一個大子也沒,居然到娛樂層,叫了一個豪華包廂,一行人大喇喇地坐將了進去,不一會來了幾個眉目妖嬈,身段火辣的小姐。個個粘着李牧,要他陪唱歌,李牧驚異地發現,有幾個女孩都是外地口音,一問才知道,的確是北妹。所有的花費全是老豬掏腰包,居然沒一個小姐上來侍侯他,把他弄的尷尬無比。所有的女子全把一個大子也沒有的李牧當成了豪客。李牧本來就帥到掉渣,又這麼派,不找他找誰?!
老豬越發的生氣了,就象只溺水的烏龜。
“你叫什麼名字?”李牧掐了掐一個小姐的臉蛋,這個小姐看上去年紀並不大,一張臉蛋清秀可人,只是浸染了太多的世俗滄桑,顯得有點未老先衰,她的粉臂第一個勾上了李牧的脖子。
“我叫露露。”小姐嬌嗲地說道,她說話的時候喜歡撅着嘴,顯得格外的可愛。以前老豬也喜歡來夜總會,以前他覺得小姐這樣做挺的,現在則覺得有點做作。
“你剛剛說你是哪裡人?”李牧把手向老豬打了個響指,老豬掏出了香菸,遞了一根給李牧,又灑了一圈。女孩很乖巧,拿出個打火機幫李牧把香菸燎着了,李牧一把將菸屁股掐掉了,又把煙叼回了嘴裡。
“我是湖南邵陽人。”女孩的手指甲上全是油彩,手指潔白豐腴,這樣的手讓男人就能遐思一片。女孩的手指滑過了李牧的胸膛,還把李牧的手抓了起來,用手指甲一劃,頓時象過電一樣,李牧打了個激靈。
“是嗎?”李牧看的出來挺享受這個細節的,舒服的香菸也在不停的冒着火星;“怎麼跑來陽州的?”
“在老家混不下去唄。再說了,現在有錢就是爺爺,誰管你這個?”露露悄悄的白一眼,很世故的回答。
李牧便有些黯然,暗道,這就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吧?!改革開放帶來的弊端。
突然間,一個女孩驚呼道:“哎呀,你這人怎麼這樣?連個小費都給不起,還他媽裝大尾巴狼。姐姐沒空陪你們這幫窮鬼。”
一個兵大哥滿臉窘態。他想摸女人的,女人公然索要小費。但他哪有錢,所以被小姐數落一番。
見兵大哥悻悻的樣子,那女孩更是哈哈大笑,點一根菸,顯得很風騷:“草!看你們一幫人衣着破破爛爛的,你們大概從鄉下來的吧?!陽州這種大城市,不是你們能嚮往的。真懷疑你們等會付得起包廂錢不!”
李牧眼中寒光一閃,另一個兵大哥突然站起身子,不由分說一巴掌便輪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女人立馬便被打蒙了。
兵大哥跳起腳罵道:“草!別狗眼看人。爺爺是沒錢,但爺爺們上戰場殺人的時候,你們還投孃胎裡。信不信爺爺殺了你!”
女孩嚇得俏臉蒼白,惡狠狠道:“你們竟敢打人?你們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誰的地盤?”兵大哥傲然道。
“這兒是飛天拐的地盤。”女孩趾高氣昂:“你們這般混蛋,你們……你們給老孃等着。我管你們上不上戰場。你們敢打我,敢在飛天哥的場子裡撒野,你們給我等着……”說完一抓包,風風火火的跑了……
旁邊的老豬嚇得全無血色,哭喪着臉:“哥哥,現在全完了。你……你居然敢在飛天拐的場子裡打人?你不知道這裡是出了名的護短嗎?完了完了完了……咱們趕緊逃命吧!”
“沒種的傢伙。”兵大哥鄙視一眼。現在他們終於知道,爲什麼刀疤說他在省城,是沒什麼勢力的。敢情就一偷雞摸狗的卵蛋。
李牧渾然不把這當回事。他就是想試試這飛天拐的斤兩,也好看看,究竟需要什麼程度的努力,能把琛哥給抓住。
李牧與幾個兵大哥閉目養神,老豬戰戰兢兢,腦子裡胡思亂想,若是被飛天拐的人抓住了,究竟會受到怎樣的十八番酷刑?!越想越是擔心,越想越是害怕。乾脆一狠心,暗暗道:媽的,大不了,等那幫混蛋來了,主動認個錯,陪些錢便是了。
露露和另外幾個女孩,見李牧從容鎮定,大有泰山壓頂而不亂的傲氣,很有些佩服。露露撫摸着李牧的胸膛,但見肌肉勻稱,刀削的臉上英氣逼人,尤其是一雙眼睛,亮若星辰,像深奧的宇宙……
露露竟有些癡迷,纖細的手撫摸着李牧的全身。突然間驚呼一聲:“咦?!你……你居然帶着手槍?”
“是的!”李牧笑眯眯,渾不把這事放心上。
身邊的老豬卻嚇了一跳。聽說李牧身上居然帶了手槍,頓時驚得快跳起來:“你……你帶槍來做什麼?!”
李牧卻懶得理他,與身邊的幾個女孩說笑。女孩見李牧不說,也都不敢過問。不過,剛纔見那小姐去叫人了,幾個女孩還暗暗在爲李牧這些人擔心,生怕李牧這樣的帥哥會遭遇不測。但現在卻心思一轉,在擔心那小姐叫的人來。
李牧在大聲嚎叫着唱歌。突然,包廂的門被踹開了,打斷了他的優美的歌聲。幾個橫眉豎目滿臉橫肉的大漢闖了進來,肆無忌憚的歲月經歷留給了他們少年般的輕狂,他們的眼神就象禿鷲在俯視着死屍。
“誰打了我的馬子?”領頭的漢子說話了,他的脖子上的金項鍊足有十二兩,一顆碩大的腦袋,下巴上滿是青色的胡茬。黑色的背心下,是觸目的刀疤和紋身。
李牧皺起了眉頭,難怪剛纔那娘們兒敢囂張,原來有當黑社會的男人。李牧冷冷一笑,站起來直視漢子,直視漢子脖子上十二兩的金項鍊,眼裡透着貪婪:奶奶的,正好沒錢,趁亂的時候,把金鍊子扒拉咯!
李牧的眼睛就像一個土匪,緊緊的盯着漢子這頭肥羊,眼睛裡充滿收割莊稼前的喜悅。漢子卻渾然不覺。
“誰打了我的馬子?”漢子眼睛盯住了李牧用粵語問道,“是你嗎?”
“傻B講什麼呢?”李牧緩緩從沙發上直起了身子,如同一條冬眠中剛剛醒來昂起了腦袋的毒蛇。
老豬掂着個話筒,趕緊走了過來,神色緊張地對李牧說道:“李哥!剛剛你的手下捅了大簍子了,甩了人家小姐一巴掌。人家是這裡地頭蛇,這裡的小姐都是人家豢養的,硬碰硬沒意思的,看來得出點血了。”說到後來,老豬的言語中已經不無嗔怪了。
“我身上有個屁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他說我們沒錢,愛咋咋的!”李牧手一攤,一臉的無賴相。
“那那我來試試吧。”老豬心裡猛嘆氣,今天是衰到了位了,這幾個北湖鄉巴佬是光着屁股下的火車,還真是雄雞一唱天下白,典型的無產階級,這個屁股還真是自己得來替他擦。
李牧接過了老豬手裡的話筒,讓女孩幫他點了首歌,清了清喉嚨就唱了起來,好象這裡一點沒他什麼事似的。他唱的是《我的中國心》,曲調有點悲涼,很是渾厚。李牧一向喜歡語調比較悲涼的歌曲。這首歌被他演繹的不錯,洋溢着拳拳稚子真情,他唱的很有專業水準,就象個掙了百八十億沒地方報效祖國的華僑。
一幫馬仔意外中夾雜着憤怒,都盯着李牧在看,有幾個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
“不好意思,老大,剛剛我們這兒喝多了,已經賠償了你的馬子一點錢了,都是江湖同道,能不能……嘿嘿……”無奈之下的老豬隻好做了出頭蘿蔔,對着這位戴着金鍊子的地頭蛇點頭又是哈腰,連連致意。
“同道?你他媽也配和老子同道?”漢子冷笑一聲,一把揪住了老豬的頭髮,手腕一翻,老豬的臉痛苦地對住了天花板,他的眼睛裡只剩下了揪着他的這條粗壯的胳膊。
沙發上坐着的幾個大兵哥全部放下了酒杯,緩緩地站了起來,目光冷冷地看住了戴着十二兩金鍊子的漢子。漢子嚇了一跳,這幾個大漢全比他結實高大出了一截,個個長的都象電視裡的拳擊手一樣的雄健,眼睛裡閃着無所畏懼和搶掠的光芒。漢子情不自禁地被赫得退後了兩步,老豬的臉因爲痛苦而有點走了形狀。
“談的不怎麼樣啊老豬!告訴他們,我們是北湖人,殺人放火的北湖兄弟!打了他個女人怎麼了?我來陽州還沒拿人開刀呢,我一點也不介意就拿他祭旗。”李牧的歌聲戛然而止,不再唱歌的李牧死死地盯住了漢子脖子上那條金光燦爛的項鍊。
白癡!哪有北湖佬自己嚷嚷着說自己是鄉巴佬的。老豬在肚子裡把李牧罵了個底朝天。這時候的漢子已經鬆開了手了,他也看了出來這裡李牧纔是個管事的,老豬捂着腦袋,頭髮被揪掉了一把,着實是痛的厲害。
“大佬,這點錢算湯藥費,不成敬意。”老豬理理頭髮,趕緊掏出了幾張四巨頭,塞到了戴金鍊子的漢子手裡。
“算你識相。”漢子和李牧的眼光對視着,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漢子再次在李牧的目光中退縮了。顯然,他也不怎麼想再和麪前這幫人衝突起來,尤其是他看到了面前的那個傢伙在飆歌的時候,肚子上正赫然插着一把土槍,雖然這裡是他們的地盤,但是面前這幫人神色中透着兇悍,無以倫比的兇悍!他們肯定不是什麼簡單人物,漢子不想再給自己找事了。
現在剛好可以就坡下驢。
漢子的手已經伸了出去,捏到了四巨頭,但伸不回來了。
他的嘴裡插進了一把槍,一把烏黑髮亮的土槍,槍口把他的最堵的滿滿當當,一直插到喉嚨裡,漢子幾乎差點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