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晨霧繚繞中,唐雨墨和沈潤山在院子裡做了簡單的伸展熱身運動,而後各自告別按各自的路線跑步,沈潤山照舊借跑步視察倉庫和一些鋪面,而唐雨墨就一路沿着瀏南河跑向謝文翰的房子。
不管怎樣,昨天謝文翰是爲救自己受傷,白錦堂也是在這樣的寒冬中跳河,她到底不放心······
現在是初春,和以前跑步的時候天還黑相比,現在天已經是有些晨曦了,但是還是不大亮,河風吹過來還是會讓人有些許的寒意,在這樣的天氣睡個懶覺是最舒服的,唐雨墨本來想着先跑過去如果謝文翰他們還沒起牀就先跑一圈回來的時候再找他們,可是沒想到跑到那棟小樓附近的時候,居然看到那小樓已經掌燈了,在夜色中洋溢着暖黃的燈光,而在那燈光的照映下,臺階上分別有兩道身影正在交談,而後聽到白錦堂興奮的聲音傳來:“啊!她來啦!”
唐雨墨和白錦堂一直都在鬥嘴,雖然大家都把對方看作是朋友,可是以前唐雨墨過來,白錦堂都不會表現給她好臉色看,而今天居然那麼高興,不用說都知道是還在爲昨天的事情得意。
唐雨墨小跑過去,纔看到謝文翰笑着和她打招呼,而看到他的動作,好像原本是想把白錦堂往房子裡推的,而因爲看到了唐雨墨所以停住了。唐雨墨走進就聞到房子裡好大一股藥味,再看看已經被推進門裡的白錦堂,居然裹得嚴嚴實實,身上穿了兩件大棉襖,此時洋洋得意地和唐雨墨宣佈:“本公子病了。”
“啊?”唐雨墨一愣,實在有些不明白他語氣裡的得意是因何而起,然後身子略向後傾:“呃······那就進去啊,用不着在這迎接我的。”
“誰迎接你啊!我是來拉文翰老弟進去的好吧?他啊!昨天爲了救你被打得吐血,現在還大清早出來站在這等你吩咐生意!”說着就從棉衣裡吃力地伸出手來拉文翰的袖子。
唐雨墨這下才明白究竟是什麼情況,咳,原來還以爲白錦堂那麼好出來等她呢,原來還是因爲他的好兄弟,而且還是希望他的好兄弟別出來等自己,頓時覺得好笑。
謝文翰個人昨天也算是受了重傷,但是他一向也注意養生和保養,也及時用藥,所以還不至於下不了牀。其實他的傷還是很重的,他的胸膛到現在還是隱隱作痛,但是他有預感唐雨墨還是會出來跑步,怕如果唐雨墨看到他不在門口等着會擔心他受傷很嚴重,所以還是出來等着。哪知道白錦堂居然也穿了衣服和個熊貓似的跟出來。謝文翰雖然自己逞強,但是還是想到這早上風大,白錦堂本來就是受了風寒感冒的人哪裡還能吹風呢。所以剛纔謝文翰一看到他出來,就趕緊推他回去。
白錦堂當時就說:“那文翰老弟你也要進去啊!”白錦堂並不是個傻子,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兄弟昨天差點爲了唐雨墨這個有夫之婦死掉了,如果再讓他這樣下去,恐怕他遲早英年早逝。於是自己特意跟出來等他趕自己回去才順便拉他回去。白錦堂雖然平時愛逞強,但是還算是比較理智的人,自己病了還不會拿自己身體來開玩笑,所以他還是穿了很厚很厚的衣服,因此他英俊邪魅的臉龐和現在幾乎裹成球形的棉衣身材形成了鮮明對比,謝文翰看到他這個樣子真是哭笑不得,只好答應和他進去,可是才推開門,就看到唐雨墨從那邊過來了,白錦堂叫完唐雨墨那句“她來了!”就在心裡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叫這個女人!
不過想了一下,就乾脆擺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告訴唐雨墨——你看吧!文翰老弟還是聽我的話不在這等你啦!
以前只要謝文翰不在場,他們倆沒少吵架,此時唐雨墨哪裡會聽不出謝文翰的弦外之音了,但是他昨天剛也算爲幫自己忙才病的,一時間也不想和他頂嘴,只是呵呵地一笑。
白錦堂是直接從病牀上起來的,頭沒梳臉沒洗,而且又病着,所以雖然外形依舊英俊帥氣,但是還是顯得頗爲憔悴。而謝文翰也是剛起不久,只是簡單地梳洗過,現在也是穿着一身樸素的長袍,頭髮也簡單地梳了一下,他是擔心白錦堂的身體想着先把他先推回去,現在聽着白錦堂說這種話都覺得好笑,現在只是想快點把他那個病號推回去,於是有些哭笑不得道:“行啦行啦,白公子你就先進去啦!”白錦堂本來就生病着,此時轉身往裡走,但是他此時有點發燒,腳下一時不穩,左腳被右腳絆倒,一下子“碰!”地摔了個四仰八叉。
“錦堂!你還好吧?!”
白錦堂這突如其來的一跤把謝文翰嚇了一跳,唐雨墨也有些吃驚,但白錦堂躺在地上揮手:“還,還行······”此時他穿着很厚的棉襖,裡面伸出手,顯得更加好笑。一時間謝文翰和唐雨墨居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錦堂躺在地上眼睛一瞪:“你們這兩個人真是沒有同情心!虧的我昨天出手去救你們!”他想掙扎起來,可是穿得太多,現在病着又沒太多力氣,反而一下子掙扎不起,真的像一隻被翻了肚子的烏龜,一時間更是吹鬍子瞪眼。此時小樓裡還有兩個下人,星雲雖然已經入贅,但是昨晚也趕回來照顧少爺——只是平時唐雨墨跑步過來和謝文翰聊天的時候下人們都養成慣例不出來,因此現在居然沒人出來扶他起來。場面甚是搞笑。
只見唐雨墨袖着手,得意洋洋地看着白錦堂笑道:“哈哈,白公子今天那麼接地氣啊!”
“唐!雨!墨!”白錦堂都快被她氣得翻白眼了。
“好了好了,雨墨幫忙咱們一起扶?鵠窗傘!斃晃暮財絞筆強梢園尋捉跆靡桓鋈朔銎鵠吹模?是昨天他剛剛捱打,有內傷,所以只能讓唐雨墨一起幫忙。
“矮油,白公子哪裡肯讓我這種沒品位的人士扶呢?”唐雨墨故意笑道。
“用不着她扶!我躺在地上一輩子也不要她扶!”白錦堂被唐雨墨氣得不行,乾脆放棄起來,索性身體整個往地上一攤,眼睛閉起來,好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唐雨墨看到他這個樣子,笑得更厲害了:“哈哈,看到你那麼不想我幫,我就還非要幫你不可了!”
“嗨!兩位就別吵了,趕緊過來幫忙,我現在胸口還疼着呢,真的快沒力氣了。”謝文翰笑着打圓場。
“別碰我!別扶我!我就喜歡這地上涼快!我就不起來!”
“別賭氣了,地上寒氣大,別一下病得更厲害了,快起來進屋去!”
“呸!我白錦堂這尚未娶妻生子大帥哥要被那個有夫之婦的黃臉婆玷污?!”
“玷污你個頭啊!你穿那麼多,我能玷污什麼啊?!再說了,我相公可比你帥多了!”說着,唐雨墨彎腰下去,和謝文翰一起把白錦堂扶了起來,而白錦堂也知道見好就收,也就順着站起來了。
一邊被站起來,還一邊掙扎道:“你別碰我!當心我拗斷你的喉嚨!”
“有本事你穿了那麼多還能動胳膊再說啊!”
“錦堂你就別再挑釁雨墨了!”
好不容易折騰了一番,終於把?捉跆盟突亓宋允搖p晃暮踩ツ萌人樸昴頭鱟潘醬脖?去,白錦堂的房間一向比較亂,走到牀前的時候,一不小心白錦堂就倒到牀上而且唐雨墨也一下子撲倒在他身上。
白錦堂瞬間覺得心有些跳,唐雨墨已經爬起來了:“你的房間也太亂了吧!”說着幫他蓋上了一牀被子。白錦堂卻並不領情,大聲嚷嚷道:“你是不是壓不死我就想熱死我啊!我都穿那麼多了!你是趁人之危想謀殺我是不是!”他嚷嚷的聲音很大,藉此來掩飾他自己的安排在了客房裡。進門之後,雲竹回頭去拿熱水,唐雨墨將她放在牀上,順手拉張被子將她蓋住,雖然腳上還穿着鞋子,但唐雨墨終究是不方便替她脫掉了。躺在那裡的錦堂儼然被強暴過了一遍,目光不爽:“我穿這麼多你還給我蓋被子,你想要熱死我啊!我動不了你就想謀殺我對不對?”
“這就能熱死的話你的生命力也太弱了!我才懶得理你,等下你再讓文翰幫你脫了衣服吧,都不懂你穿那麼多幹嘛?賣萌麼?”
“什麼賣萌?”白錦堂聽不大懂這句話的意思。
“沒什麼。”唐雨墨懶得和他解釋,就沒理他了,而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切,我是個愛惜身體的人,萬一我得了傷寒死了怎麼辦?!”白錦堂翻了個白眼:“如果是因爲救了你死了,那我也太死不得其所了!”
在大信這個年代醫療水平還是比較低的,如果傷寒的話醫治不當還是會死的,白錦堂嘴上逞強,心裡也不是不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