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烈決定退出A國金礦礦脈的開發。”
葉雅琪的話如同一顆驚天炸雷,把會議室裡的人都震住了。
而老狐狸殷永年仍然像打量賊一樣審視着她,當衆人都在震驚當中的時候,他非常冷靜的問:“是你聽說的,還是炎烈親口告訴你的?”
“當然是炎烈親口告訴我的。”葉雅琪湊近他,着重‘親口’二字。
她知道他這話的含義,如果她說是聽說的,她的話就等於空氣,如果她說是炎烈親口告知的,就是對世人昭然若揭她和炎烈見不得光的關係。
不過她無所謂,倒是齊琛就有得難堪了,但這也是他自找的,若不是他想利用她得到葉家的應急金,他也不至於頂着一個碩大的綠帽子苟活。
得到葉雅琪的答案,殷永年突兀地笑了:“你莫名其妙在風雅城堡待了三天,誰知道你是去做什麼。”
聞言,葉雅琪看了齊琛一眼,故意嘆了一聲,說:“本來這事我不想說出來的,既然殷先生都問道這個份上了,我也不能再幫齊先生隱瞞了。”
“哦?”殷永年突然直起身子,一臉好奇道,“這是還和齊琛有關係?”
葉雅琪實話實說:“離開前一晚我回齊家大宅,那貝紫菱突然衝出來就對着我一陣的亂罵,我沒跟她計較,她居然還衝進我房間裡,想要打我!”
末了,她移開視線,看向葉新,又道,“試問一個女人在外受了委屈,回家待幾天有什麼不對?”
她順着炎烈的話說下去,謊言說多了,也會成真。
待她話音落,葉雅琪明顯感到殷永年的視線移開了,似在等待齊琛的回答,他的安靜讓整個會議室陷入詭異的沉悶之中。
良久,齊琛纔開口:“貝紫菱再也不會來宅子了,你可以安心的住。”
“齊琛身爲男人都退讓了,夕霧就不要再爲這點小事同他計較了啊。”殷永年殷勤的做起了和事佬。
但其實如果她是在意齊琛和貝紫菱糾纏不清,他這種大男子主義的勸話,一定會把火點得更旺。
索性,她不過是以此做藉口罷了。
可有的人,就是不安份。
也不知張彤對葉雅琪的恨是哪兒來的,殷永年還沒說完,她就撇了撇嘴,刻薄道:“你見好就收吧,還真別以爲你是風雅城堡裡的大小姐,你背地裡和炎烈乾的勾當,誰不知道,也只有齊大少才忍得下這口氣。”
她一番話,把兩個人都損了。
葉雅琪倒無所謂,只是齊琛,她見他臉都黑得發紫了。
也許是感受到了齊琛的憤怒,殷永年微微變色,清了清嗓,以教訓的口吻道:“以後我們男人說話,女人少插嘴!”
張彤恃寵而驕,冷嘲道:“我只是在稱述事實,如果齊大少連這點受不了,算什麼男人。”
“好了!”殷永年的聲音驟然變冷。
張彤意識到,也爲時已晚。
正當葉雅琪打算坐下來看好戲時,腕上忽的一重,只見是齊琛死死捉住了她的手腕,以爲他要對自己發難,卻又聽他說:“如果殷會長沒什麼重要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他很生氣,拉着她的手微微顫抖,葉雅琪喜聞樂見他們狗咬狗,又火上澆油道:“說齊琛不是男人,難道張小姐試過?”
“你——”張彤猛一下撐了起來。
始終是自己的女人不對,殷永年不好發作,硬將張彤按着坐下,他站起身向齊琛賠笑:“齊老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張彤的個性,何必和跟一個女人計較。”
齊琛不自然笑道:“殷會長哪隻眼睛看到我和女人計較了?”
他竟然對殷永年出言不遜,葉雅琪稍嫌驚訝。
殷永年還是第一次這麼下不來臺,愣了片刻,又咳了咳:“好了好了,別忘了我們今天在這兒的目的。”
終於切入了主題,葉雅琪不再多言。
殷永年做商協會長久了,習慣性打官腔:“商協大選在即,雖然我蠻有信心的,但是最近出太多岔子,由不得我不重視。”
而後他看向葉新道:“你爺爺暫且也醒不來,你有空就去各大社區多跑跑,具體的適宜就不用我教你了嘛。”
葉新垂眸,良久,才默默地點了點頭。
葉雅琪知道,他其實是想着爺爺的,定是不愛聽殷永年這話,這點倒讓她有些安慰。
接着,殷永年又朝齊琛道:“既然夕霧能幫到你,你就好好對人家,貝家那邊我會去說的,不過光是探聽到點皮毛也沒多大用處。”說着,他看向葉雅琪,微笑道:“你說炎烈要退出A國礦脈開發案,理由呢?他說的可信度是多少?他有哪些實質的舉動?”
雖然葉雅琪很討厭他公式化的質問,但爲了拉他下臺,她也只有忍了。
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葉雅琪微揚着下巴,不緊不慢道:“殷會長應該知道他前段時間回過聖瀾,也應該知道他未婚妻薇薇乃是聖瀾的皇室,他這番回去正是商議兩人的婚禮事宜,婚期已定,就在下個月,而下個月也是項目啓動的日子,他自然是無暇顧及。”
“那也不能代表他退出了。”殷永年縱橫官場多年,雞蛋裡挑骨頭的本事倒練得爐火純青。
葉雅琪從鼻子裡出氣:“薇薇身體不好,炎烈從聖瀾引進了高科技儀器,應對薇薇備孕,殷會長管海關,應該能查到吧。”
她故意把話說得酸溜溜的,是想讓殷永年認爲她是妒忌薇薇。
只要她在他面前越表現得像個普通女人,他就會對她越放心。
這是她在張彤身上總結出來的,他之所以會縱着張彤,還不是看中她是個只重愛情的女人。
是人都知道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自然毋須防備。
果然,殷永年再沒有提問,而是面向張彤,勾着她的下巴,寵溺道:“接下來的一個月要委屈一下你了,小美人。”
張彤若無旁人地纏着他的脖子,甜膩着嗓音撒嬌:“人家不想和你分開!”
殷永年笑呵呵:“過幾天我帶你出去玩一趟算是補償。”
“那我還要三個包。”張彤趁機提條件。
“好好好!”
兩人開始打情罵俏,他們三人知趣離場。
一行人到了大樓門口,即將分道揚鑣之前,葉新叫住了葉雅琪:“和我一起去看看老爺子吧。”
在他眼裡看到了接納,葉雅琪欣然答應:“我回去換身衣服就去。”
之所以不直接跟去,一方面是不想齊琛跟隨,另一方面齊琛一定想問她什麼,她不如先解決了齊琛。
果然不出所料,剛坐進車裡,齊琛就發問了,但問的問題和她想的不一樣:“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很重要嗎?”葉雅琪不以爲然。
“你回答我。”齊琛的雙手緊握雙向盤,指節泛白也全然不知。
“以前是情人關係。”她語氣中滿是戲謔的意味。
“那前幾天……”
“你在意?”她無所謂道,“只要能幫你爭取到利益不就是……”
齊琛突然一笑:“有他護着你也好。”
葉雅琪一挑眉:“你在裝情聖?”
齊琛沒有回答,啓動車子回齊家大宅。
一路無話,齊琛一直沒質疑她和殷永年所說的話,這倒讓葉雅琪忐忑不安。
她換好衣服出門,齊琛坐在大廳中看電視,也沒多問她一句。
他似乎對她很放縱,是想讓她掉以輕心嗎?
故意在他身邊停下,她說道:“我去看爺爺了。”
“多陪陪老人也好,去吧。”他淡淡的笑。
想到葉新還等着自己,葉雅琪不再與他糾纏,剛一出門,便見齊琛的車在門外,齊管家在車前站着,朝她笑眯眯道:“小姐,少爺讓我送您一程。”
他突然這麼體貼,還真讓人懷疑他的動機。
不過,如果他是想監視自己,就不會派個老管家了。
葉雅琪禮貌地朝他點了點頭:“謝謝齊叔。”
她這一聲感謝,老人竟紅了眼眶。
可一路上,他也沒說什麼,只是問了問葉老爺子的近況如何。
葉雅琪隨便和他聊了聊,很快醫院到了,待她走遠,她隱隱聽見齊叔喚她‘葉小姐’。
難怪他對她想要親近,卻又保持着生疏,齊琛應該告訴她,她就是葉雅琪了吧。
以前齊叔就對她特熱情,印象中,他是個溫和的老人。
病房內
葉雅琪姍姍來遲,葉新絲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滿:“剛纔爲什麼不一起來?你放心,齊大哥不會跟着的。”
“你對我都這麼謹慎,爲什麼要相信一個殺人兇手?”葉雅琪十分納悶。
“齊大哥沒有殺大伯和小峰!”葉新激動得紅了臉。
“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雖然知道在病房吵鬧不好,她還是止不住心中的憤怒,和他爭執起來。
“一切都是貝紫菱那個壞女人謀劃的!”他激動道,“齊大哥根本就不知道葉家飛機失事!”
“可他背叛了葉雅琪是不爭的事實!”
“你們吵什麼……”一個蒼老且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