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九章

新月奔赴巫山幾日後, 皇上命徵南將軍卓布泰爲主將,又依了遏必隆的舉薦命驥遠爲副將,前往巫山救援且平定叛軍。

雁姬依依不捨地打點好驥遠初次出征的一切事宜, 再三叮嚀他以自身安危爲先, 驥遠也一直安慰雁姬說自己定能平安回來。

小院子裡, 驥遠緊握着塞雅的手, 似乎直到臨行這一刻, 他才隱隱有些感覺到自己對塞雅的不同,好像有很久…沒曾想起遙遠前世的某個身影,在這裡已經有了真正值得他掛念和付出的人, 卻不曉得是不是還來得及?

“妳安心等我回來,回來之後…我就告訴妳, 我過去的一切, 我們再也不要互相隱瞞, 好不好?”驥遠輕吐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好, 我等你回來。”塞雅愣愣地望着驥遠,直到驥遠以爲她不願同意而有些失落的時候,纔回了幾個字。

驥遠情緒有些激動地緊緊抱住塞雅,也忽略了塞雅微微揚起的嘴角,更不知道塞雅還對他瞞了件極重要的事。

莾古泰護着新月來到巫山境內, 一路地奔波只爲了見努達海一面, 當她遠遠地看見軍隊的旗幟時, 就激動地拚命叫着努達海的名字。

“新月?!”正因爲打了敗仗而有些灰心的努達海聽到新月的聲音, 頓時有了精神, 急忙衝出了營賬。

“努達海!天啊,太好了, 幸好你沒事…。”擔憂了許久的新月見到努達海雖然消瘦但顯然安恙的樣子,欣喜地泣道。

“新月,真的是妳,妳怎麼跑來了?”努達海既欣喜又不敢置信地抱着新月,完全忽略了周遭奇怪的目光。

“驥遠說你戰敗了,情況非常危險,我好擔心、好擔心,所以就來找你了。”新月擡起頭說道。

“是呀,將軍,格格一聽到壞消息就坐立不安地偏要趕來見您,奴才便護送格格過來了。”莽古泰在一旁也跟着附和道。

“將軍,格格身份嬌貴又大老遠來到這裡,雖說令人感動,不過這軍營裡沒有能讓格格住下的地方,您看是不是……。”士兵裡一個顯然是小領隊身份的人硬着頭皮站出來說道。

“努達海…,我不能留下來嗎?”新月一聽就有些驚慌地望着努達海,問道。

“當然可以,格格住我那個營賬就可以了,你們不必擔心,格格也是吃過苦的,自然能適應軍隊的生活。”努達海低聲安撫了一句後,擡頭看向說話的那個人,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那小領隊還想說什麼時,卻在被旁人拉了一把後便只得退下不語,但此時已經有不少人看着努達海和新月的眼光中充滿了不屑和鄙視。

分別多日後重逢的兩個人,緃使愛比天高,情比海深,還是避不開如今仍在戰場上的現實,努達海和新月甜甜蜜蜜也不過那麼一晚就因爲叛軍的進逼而宣告中斷。

當新月哭着勸告努達海要振作的時候,朝廷的援軍總算到來,卓布泰一到軍營就看到一個女人紅腫着雙眼跟在努達海身後,他淡定地瞥了一眼就令親衛上前將努達海綁起來帶往另一處軍帳內看守。

“努達海!將軍,你爲什麼要把努達海綁起來?快放開他,他爲了這場戰爭已經好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你這麼做不是寒了努達海的心?”新月連忙拉住努達海的手,向卓布泰責問道。

“努達海將軍既是打了敗仗便已然有罪,更別說…不該在戰場的格格竟然在此地,努達海只有罪加一等。”卓布泰板着臉說道。

“我是自願來這裡的,跟努達海沒有關係,請將軍不要隨便把罪名安到努達海身上。”新月搖搖頭,堅決不讓人把努達海關起來。

“請格格不要爲難奴才,驥遠,你不是另外帶了人來,還不叫上來伺候格格?”卓布泰不想跟新月多說,轉頭就往後頭喊道。

“驥遠?!”努達海和新月聽到這名字都同時地轉頭望去。

驥遠帶着奉皇太后旨意而來的兩位嬤嬤走到前頭來,向努達海和新月請安道:“驥遠見過新月格格,阿瑪,太后娘娘知道格格來此,特旨派了兩位嬤嬤前來伺候格格。”

那兩位嬤嬤看着就有些不同,似乎學過些拳腳功夫,立刻就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了新月,道:“奴婢得罪了,還請格格跟奴婢們一塊兒到別處休息吧。”

“我不要,我要陪着努達海。”新月掙扎着說道。

可兩位嬤嬤根本就不爲所動,直接把人拉到已經另外備下的一處離軍營有些距離,又剛好能讓軍隊的人保護的營賬裡,努達海看着新月遠去還一直叫着新月的名字。

“努達海,夠了沒有?瞧你成什麼樣子?一點兒體統都沒有,你兒子還在跟前呢,外邊還一堆士兵看着,大清的臉都給你丟盡了。”卓布泰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大聲喝道。

努達海這纔回過神,看了看驥遠和一旁的士兵們,說道:“我和新月兩人真心相愛有什麼不對?還有驥遠,你來做什麼?你已經娶塞雅格格進門了,難道對新月還有什麼念頭不成?”

“阿瑪,我是奉命前來平叛的,至於新月的事,是太后娘娘交辦下來的,我自然得遵旨照辦。”驥遠一臉平淡地回道。

努達海不滿地抗議了幾句,卓布泰就一點機會也不給地命人把他帶到另一邊去關押起來,等到人都散了之後,卓布泰才安慰驥遠,道:“放心吧,等你立了軍功,我會向皇上好好嘉獎你一番,不會讓你有事,至於你阿瑪啊……怕是前途盡毀了,先前聽你說起時,我還以爲是說笑的,要不是太后娘娘派來的嬤嬤,恐怕都要先治你個搧動軍心的罪了。”

驥遠只是無奈地揚一揚嘴角,隨着卓布泰進入主帳,有了援軍之後,巫山之戰很快就轉了風向,兩個月後,幾個叛軍首領死的死,逃的逃,手下兵士沒有被抓到的那些更是早早就四散各地,卓布泰將戰果呈報朝廷後,等到皇帝下令班師回朝,大軍才起程趕回京城。

大軍剛入了京城,努達海和新月就雙雙被押進宮中,一個現在跪在養心殿內,一個跪在慈寧宮的大殿上。

“皇上,奴才和格格是真心的,請皇上明鑑。”努達海一看到皇上就跪拜在地,語氣真誠地道。

“明鑑?朕要是真的明鑑,你就該死在巫山那塊地上了。”順治坐在上頭氣呼呼地道。

“皇上,奴才以爲您應該是最明白奴才心意的人,想想您和皇貴妃不也是…。”努達海不怕死地又道。

“混賬東西!朕的事也輪得到你來評論?”順治不等努達海說完,手中的杯子就扔了過去,怒斥道。

“奴才不敢。”努達海見皇上真的發怒了,才恐慌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朕念你先前也爲朝廷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就留了你這條命,撤去所有官職貶爲平民,至於你的兒子驥遠既然已經是多羅額駙,和平民同住一處似乎有些不合禮,責令他另外開府別住,奉養他母親便是。”順治還記得遏必隆的請求,便順口說道。

“皇上!請皇上恕罪!”努達海沒想到自己要失去新月還要失去了一切的前途,他驚恐地大聲喊道。

“還不退下?莫不是還有什麼事?”順治見努達海只是跪在地上,既不叩頭謝恩也不說什麼哀求的話,便不耐地問道。

“皇上,奴才…想再見新月格格一面。”努達海掙扎了半天才擡頭回道。

“放肆!新月自有太后娘娘替她安排,你還是趕緊出宮吧。”順治揮手叫來外面的侍衛把努達海給扔出宮去了。

相對於養心殿的快速而潦草的收尾,慈寧宮這裡就熱鬧多了,在殿上的除了被押回京的新月,還有被召喚進宮的雁姬和克善二人。

“太后娘娘,您是慈悲爲懷、寬容大量的人,求您允許奴才和努達海在一起吧,奴才是真心愛努達海的。”新月哭哭啼啼地在地上一直磕頭,像是皇太后若不同意,她就不停下來般。

克善剛開始並不知道姐姐爲什麼突然不見了,還很傷心地哭了幾日,後來是塞雅告訴他,姐姐跑去找努達海,當時他還覺得奇怪,爲什麼不是夫人,不是驥遠,而是姐姐呢?塞雅很不客氣地說,姐姐是個沒腦子的,喜歡個有家室的老男人,以後還會害他變成什麼都不是的庶人。

克善雖然小,但是並不笨,他想了幾日又一直等不到姐姐回來,便有些相信塞雅的話,後來他很認真地回想幾次努達海和姐姐的相處情況,心裡對姐姐的依戀變成了憤怒,虧姐姐還常說要他爲端王府着想,可是她這樣又算什麼?

“哀家就是太慈悲纔會縱容得妳舉止失當,大搖大擺地追着男子到軍營裡去,端王府的顏面、皇室的顏面全讓妳丟盡了。”皇太后氣憤地說道。

“不是的,太后娘娘,奴才和努達海是真心相愛的,奴才是因爲擔心他的安危纔會去戰場,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新月還傻呼呼地回道。

“太后娘娘,請容奴才說句話。”此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克善忽然開口說道。

“說!哀家倒想知道你打算怎麼替你姐姐求情。”皇太后以爲克善是要求情的,自然也沒有好臉色。

“回太后娘娘,奴才的姐姐早在兩個月前就意外身故了,如今在這裡的人,奴才並不認識,還請太后斷決,不要讓此人壞了姐姐的名聲。”克善恭敬地說道。

“哦?你肯定?”皇太后沒想到小小的克善會決定捨棄新月,有些疑惑地道。

“是!奴才肯定。”克善極爲慎重地回道。

“克善!你怎麼可以不要姐姐,你不怕讓外人說你不是嗎?”新月驚愕地看向克善,顫抖的語氣裡充滿了恐懼。

“姑娘言重了,本世子的姐姐早已在一次不知道爲何私自出府後就傳回身故的消息,連個屍首都不曾見到,本世子雖然心中難捨,更不願有人藉着她的名意行惡。”克善回頭望着新月,鄙夷又冷然地說道。

“既然克善都這麼說,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也不用哀家費什麼心神,來人,把她帶出去,該怎麼做不必哀家多說了。”皇太后也是對新月忍耐許久,既然她自家人都不要她了,更沒有留下的必要。

新月被拉出去的時候還不停地胡亂叫着,拉着的人連忙扯塊布堵住她的嘴,皇太后看着還跪在地上的兩人,也懶得再多說什麼,揮揮手讓雁姬和克善出宮去了,之後再也沒有新月的任何消息。

79.第七十九章9.第九章51.第五十一章2.第二章25.第二十五章6.第六章14.第十四章40.第四十章27.第二十七章40.第四十章41.第四十一章43.第四十三章3.第三章78.第七十八章80.第一章57.第五十七章56.第五十六章24.第二十四章5.第五章55.第五十五章39.第三十九章6.第六章39.第三十九章78.第七十八章42.第四十二章82.第三章12.第十二章37.第三十七章64.第六十四章27.第二十七章49.第四十九章84.第五章64.第六十四章49.第四十九章69.第六十九章53.第五十三章53.第五十三章55.第五十五章54.第五十四章83.第四章36.第三十六章41.第四十一章25.第二十五章66.第六十六章63.第六十三章81.第二章2.第二章86.第七章14.第十四章56.第五十六章59.第五十九章25.第二十五章79.第七十九章18.第十八章41.第四十一章15.第十五章87.第八章75.第七十五章51.第五十一章17.第十七章46.第四十六章58.第五十八章75.第七十五章1.第一章10.第十章62.第六十二章58.第五十八章30.第三十章42.第四十二章72.第七十二章39.第三十九章26.第二十六章12.第十二章54.第五十四章54.第五十四章28.第二十八章53.第五十三章58.第五十八章27.第二十七章5.第五章42.第四十二章43.第四十三章37.第三十七章31.第三十一章31.第三十一章76.第七十六章53.第五十三章44.第四十四章48.第四十八章23.第二十三章52.第五十二章70.第七十章69.第六十九章65.第六十五章44.第四十四章83.第四章34.第三十四章31.第三十一章64.第六十四章47.第四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