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十章

驥遠在努達海被拉出宮之後, 纔跟着卓布泰一起被皇上召見,皇上自然也將他的旨意先告訴驥遠,等隔日就會正式下旨宣告, 卓布泰趁着機會又在皇上面前把驥遠的功勞誇讚了一番。

“你阿瑪雖然人是胡塗了, 不過你還算是個懂事的, 能力又不差, 自然仍該留在朝中爲朕作事, 如此就暫命你爲三等御前侍衛,你可要好好表現,塞雅那丫頭可是太后極疼惜的, 別委屈了她。”皇上看着驥遠謙卑有禮的態度,剛剛在努達海那受的氣也消了些, 用詞也緩和多了。

“奴才謝皇上恩典。”驥遠趕緊地叩首謝恩道。

皇上又向兩人說些勉勵的話後, 就放人離開了, 驥遠跟着卓布泰出了養心殿後,又向卓布泰再三道謝後便先行離去。

驥遠才走出宮外就遇到一直不肯離開的努達海, 努達海看到兒子出來就衝上來問道:“驥遠,你有沒有新月的消息?她是不是讓太后娘娘責罰了?”

“阿瑪,我只是去見了皇上,怎麼可能知道格格的事呢?倒是您爲何還不回府?額娘怕是在家裡等急了。”驥遠微皺着眉說道。

“皇上難道沒告訴你?往後你額娘她有你照顧着,我也安心, 只有新月, 她一個人在宮裡也不曉得會是什麼情況, 對了!你回去叫塞雅進宮去問問好了, 她在太后娘娘面前能說得上話, 讓她替新月求個情,或者能帶新月回來更好。”努達海根本就不管曾經相伴二十年的妻子了, 滿心都是新月。

“阿瑪還是先回家吧,明日再看情況就是了。”驥遠覺得沒辦法跟努達海再說下去,只得好聲好氣地勸道。

“也好,明天你記得叫塞雅進宮去看看。”努達海戀戀不捨地回望着宮牆幾眼,最後才妥協地道。

“是,我會的。”驥遠隨口地應道。

回到家中,雁姬和克善早就回來了,自然也不知道前朝發生的事,驥遠更沒打算跟老夫人和雁姬主動提起,他向兩人請過安後,便匆匆回到院子,心裡想着的是爲什麼塞雅沒到前頭去等他回來。

“塞雅,我回來了…。”驥遠急急地打開房門,才喊出前半句話就驚住了。

“回來了?先去梳洗一下吧,看你一身風沙的,我已經讓人把水燒好了,換身衣服再進屋來。”塞雅只是皺着眉,嫌棄地把驥遠又趕出房間。

驥遠極快速地沐浴一番又換了乾淨衣服後,纔回到屋裡,小心翼翼地坐到塞雅身邊,看着那微凸的小腹,艱澀地道:“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你是去打仗,我總不能讓你分心吧?何況你早晚都要回來的,早知道晚知道有差別嗎?”塞雅笑了笑,不在意地道。

“怎麼沒有?至少我會爲了妳和孩子,更加小心自己的安危。”驥滿有些不滿地反駁道。

“反正你人都已經平安回來啦,不差這一次吧?下次我會記得告訴你的。”塞雅微微撇開頭,心虛地道。

“妳還想有下次?我連一次都不許妳冒險,還下次呢。”驥遠生氣地捏了捏塞雅有些微胖的臉頰,警告意味甚濃。

“知道了,知道了,瞧你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還挺有幾分那種上位者的威嚴呢,讓你做小伏低的還真是委屈你了。”塞雅嘟着嘴,小心眼兒地說道。

“如果我說我確實曾經是呢?妳相信嗎?”驥遠低笑一聲,想起了出征前應允塞雅的事,看着屋裡沒人在,便低聲地反問道。

“信!就不知道您是前朝哪位皇帝陛下?”塞雅不怎麼放在心上地回道。

“不是前朝而是未來,我曾經的名字叫愛新覺羅永琮。”驥遠看着塞雅,慎重地說出自己前世的身份。

“啊?!怎麼可能?愛新覺羅永琮,歷史上那個孝賢皇后的小兒子?你開玩笑也要有限度,他根本就沒活過兩歲,怎麼可能當皇帝,難道你是!!”塞雅笑着說到一半,像想起什麼似的驚愕地把驥遠重新打量一番。

“我曾經生活過的那個朝代其實也不算是歷史上的…,但是我確實是當上了皇帝,怎麼?妳這會兒不相信了吧?”驥遠看塞雅的反應,以爲是被嚇着了,有些不安又像是有什麼期待地道。

“不…我還是相信你,原來你就是秋雪阿姨救下來的那個七阿哥啊,真想不到…,你居然會來了這裡。”塞雅像是泄了氣般地從軟榻上起身走到牀鋪上,靠在牀邊,神色有些感傷地道。

“秋雪阿姨?我並不認識這個人,妳怎麼會說是她救下我的?”驥遠一時之間還有些不明白,疑惑地看着塞雅。

“你當然不知道啦,葉秋雪是她在現代的名字,可是我聽姑姑說,她穿到乾隆朝那時被封了個公主封號…叫和韻,還有一個名字叫紫鵑,這你總該是熟悉的吧?”塞雅勉強地笑道,心底卻想起了姑姑說的…那時的七阿哥好像很愛秋雪阿姨,看來她還真是配角命啊,哪怕換了內芯,最愛的人依舊不是她。

“難道…韻姐姐死後回了她原來的地方?那妳姑姑又是誰?我也認識嗎?”驥遠有些激動地問道。

“嗯,她是還珠格格里的紫薇,夏紫薇,聽說她死前告訴你不少事情,對吧?難怪你對這個新月會這麼排斥,對將來的事又是一知半解的。”塞雅點頭回道。

“原來如此,所以新婚頭一天,妳纔會那麼說?那妳姑姑和妳說的那個秋雪阿姨…她們回了現代後過得可好?”驥遠只是一陣激動過後,便冷靜下來,對他來說那都已經是遙遠的過去,只是乍聽之下有些欣喜罷了。

“很好呀,我爸爸說姑姑好像是因爲生病住院昏迷了幾日醒來,結果人就變得好多,好像比以前成熟懂事了,她穿越的事是後來我跟她熟識了之後,她偷偷告訴了我一點,加上我好奇心重,纏着姑姑又問了很多事,才知道她有一陣子一直在找人,就是秋雪阿姨,原來也是同伴。”塞雅聳聳肩後又接着道。

“既然很好就好了,當初她們也沒少吃什麼苦頭,終究能回到原來的地方也是好事。”驥遠笑了笑,便不再追問什麼了。

“就這樣?你不想再問問其他的?”塞雅半是納悶半是質疑地看着驥遠。

“不必了,那些事都已經是過去,我該在意的是現在和未來,只要知道她們很好就夠了,…妳剛是在吃醋?”驥遠突然靠近塞雅的臉,輕笑道。

“沒…沒有,我幹嘛吃醋?跟我又沒關係。”塞雅心虛地別開頭道。

“妳是我的妻子,我承認一開始對妳不夠好,也不甚上心,不過我很努力地在做哦,妳瞧,我現在光看妳的一舉一動就多少能猜出妳在想什麼,我說過不會再瞞妳任何事,自然說到做到。”驥遠親膩地把塞雅小心摟在懷裡,揉着她的頭髮,語意中全是安撫妻子的話。

“……。”塞雅輕咬着嘴脣,心裡還是糾結得很,她想道是因爲沒有可比性吧?而且秋雪阿姨也不在這裡呀,要是她在這裡,你還不飛也似地貼上去?

“妳姑姑…薇姐姐肯定是跟妳說過一些事吧?只是都過去幾十年的事,如今又換了個身份,我早就對她沒那份心思,哪怕還有點什麼,也不會有任何機會的,這點…其實我心裡頭比任何人都清楚,韻姐姐和薇姐姐都是和那個時代不同的人,若是別人,或許我還能在那時憑着自己的身份把人留在身邊,可是唯獨她不能,她寧願死也不願被強迫去接受自己不愛的人,我和她相識幾十年,又怎麼會不明白?與其想着無法得到的,還不如多用點心思對自己身邊的人,以前我醒悟得太晚,等我想開時,結縭幾十年的皇后卻已經先我一步而去了,既然我有機會再過一次人生,又怎麼會再犯同樣的錯,塞雅,妳相信我,我從此以後就只有妳一個人而已,不過是身邊或是心裡都是如此。”驥遠緩緩地拍着塞雅的背,一邊低訴着自己的承諾。

“嗚~,你不是哄我的吧?我的運氣哪會這麼好?之前擔心你心裡有那個新月,結果沒想到還有秋雪阿姨,怎麼可能輪得到我?我都做好心理準備啦,你纔來說這些。”塞雅突然哭着說道。

“我幾時騙過妳了?我們以後會一直過得很好的,妳也不想妳姑姑和秋雪阿姨爲妳擔心吧?而且要是哪日妳又回了那裡,讓她們知道我欺負妳,我豈不是要倒大楣了?”驥遠故意說笑道。

“嗯…,對,我們會一直好好的過下去,或許我真的也能像姑姑她們一樣,在這裡經歷過一回後又回去現代。”說不定你也會像秋雪阿姨的丈夫一樣,從這裡跑到那裡去,只是到那時候,你還會選擇我嗎?塞雅心裡暗想着。

不管如何,驥遠和塞雅算是真正在這個時代安定下來,將來的日子如何只有他們自己經歷過後才能知道,別人卻是插不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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