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瀾憶急忙跑到了椅子的另一邊:“音姐姐,你怎麼樣了?”
“小憶,我的眼睛好疼,快帶我去水管前去沖洗。”許藍音半趴在地上,雙手捂着眼睛,聲音帶着哽咽。
楊瀾憶一把抱住許藍音便衝向了衛生間,手伸在感應水籠頭下,水流出來,他慌忙接了一把水便往許藍音臉上洗。
薛碩不知何時過來,他看到楊瀾憶的動作,什麼也沒有說,拿起了淋浴篷頭,一把把許藍音從楊瀾憶懷中抓了出來,噴發而出的水如同暴雨般衝向了許藍音的臉。
疾水的衝擊,讓許藍音緊閉着眼睛,醬汁隨着水流被沖掉,有水液鑽進了她的鼻子裡,酸癢帶着痛感,她咳嗽起來,鼻涕眼淚隨着水液一起流下。
她用手不住地揉着眼睛,擋着過於急的水流衝涮。
薛碩看着,便把篷頭上的開關關掉,扔到了旁邊,接着他把許藍音往地上一扔,轉身走了出去。
楊瀾瀾和另外三個女人站在門口看着裡面的一切。
許藍音在地上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鼻子一酸,眼中蓄滿了水霧,水霧慢慢地凝聚,最後匯成了水珠,滑出了眼眶。
“音姐姐,”楊瀾憶中蹲了下來,他伸手去擦許藍音眼中流出來的液體,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音姐姐,對不起。”
許藍音把頭扭到一邊,避開了楊瀾憶的手,聲音沒有什麼感情:“不要碰我!”
楊瀾憶的手一下子頓住,手伸了幾伸卻沒有敢再去擦許藍音眼中流出的淚水。
許藍音的目光掃過門口的楊瀾瀾又看向面前的楊瀾憶:“小憶,我只是你表哥帶回來給你暖牀的工具,我只是你們家人可以任意打罵的奴僕,你用不着對我這麼好。”
楊瀾憶哇地哭出聲來,他一把抱住許藍音,委屈而驚慌:“音姐姐,你說什麼呢,你不要聽他們在那裡亂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工具,音姐姐,我喜歡你啊,你不要對我冷漠,你也不要不要我,我好難受。”
楊瀾瀾走過來,對着楊瀾憶吼出聲:“小憶,你哭什麼哭!反正她都是你的,你幹麼對她這樣低三下四!你的大少爺脾氣和架子都哪裡去了?!傳出去讓人家笑話!!”
楊瀾憶驀地轉頭,對着楊瀾瀾吼:“楊瀾瀾!都是你!我的事情以後不准你再插手!”
許藍音看着這樣的情形,聲音平淡地道:“楊瀾瀾你給我聽着,我永遠不屬於任何人!我只是我自己!至於給你弟弟暖牀的工具,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許藍音舉起了右手,“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會跟楊瀾憶發生任何關係,也絕對不會踏進你們楊家的大門。”她的聲音平靜,卻帶着一股讓人無法懷疑的堅定。
楊瀾瀾怔了一下,隨即便帶起不相信的嘲諷的笑容:“哼,騙誰呢?我家這麼有錢有勢,你能攀到我弟弟,會放棄這樣登天的機會?一個暖牀的女人,也佩擺出這樣清高的樣子?你那種情神真是讓人噁心。”
楊瀾憶又轉過頭看向許藍音,他臉上還帶着晶瑩的淚珠,在聽到許藍音的話後,臉上是有點受驚的表情,他低頭不敢相信地出聲:“音姐姐,你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你不會不要我的,你怎麼能不要我呢?”
許藍音感覺到楊瀾憶的淚珠遏制不住一串串滑落到她的脖頸間帶着他的輕顫。
“小憶,你沒有聽錯!我發誓我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我對你沒有感情我對你的家人更是深惡痛絕,”許藍音臉上沒有表情,“我就是直白地說了我痛恨你家裡的所有人,你們現在可以任意地打罵我了,來發泄你們心中對我的不滿。”
楊瀾憶看向許藍音的眼睛,她的眼睛裡的神情太過於冰冷無情,他被嚇得再次“哇”地哭出聲來:“不要!我不要這個樣子!音姐姐,我哪裡不好了?你跟我說,我改!我一定改!!你不要離開我!!!”哭泣的喊聲帶着喑啞,他緊緊的抱着她,就像是一鬆手,下一刻,她便會離開。
楊瀾瀾看到這樣的場景,哽得說不出話來,她現在真是受激刺了,以前訓人的時候哪裡出現過這樣的場景,楊瀾憶哭得像是活不下去了一樣,讓她覺着一陣心虛,她轉過身一聲不響地向着外面走去。
薛碩換了另外一身衣服,再走回來的時候,
楊瀾憶還在那裡抱着許藍音使勁地哭着,喑啞的聲音帶着悲傷,像是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楊瀾憶,你哭什麼?”薛碩的聲音裡沒有一點感情,他看到一個男孩子動不動就哭,心裡便一陣窩火,想起來便發現好像自從許藍音出現之後,楊瀾憶很久沒有犯的毛病一次又一次的上演,而且一次比一次哭得慘。
楊瀾憶轉頭看向薛碩,哽咽着:“表哥,音姐姐不要我了。”清脆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讓人覺着他是真的被拋棄了。
薛碩皺着眉頭看向許藍音:“你要拋棄小憶?”
許藍音對視上薛碩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退縮:“薛總,我想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我只屬於我自己,我不屬於其它任何人,亦不是誰的暖牀工具,人不是生來就卑賤的,只有心卑賤的人才是真正的卑賤,而我永遠都不是卑賤的那一個人。”她的眼睛宛如琉璃,帶着晶亮盈潤的光澤。
薛碩的眼睛收縮了一下,聲音無比平靜:“是嗎?不過許藍音你給我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如果你選擇了拋棄小憶,就做好成爲我牀奴的準備,你不只卑賤一時,一定會是卑賤一世,不僅你卑賤,你下面的孩子會更卑賤。”
許藍音看着薛碩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感情的變化,讓她忽然之間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薛碩轉過身向着外面走去。
楊瀾憶滿眼淚光地看向許藍音,他小心翼翼地出聲:“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