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霄啓嗤笑,“我妹妹也算嗎?”
“你妹妹不是女孩嗎?”
我已經拿出相冊,徑直走到牀前,趴在牀上,左霄啓也翻了個身和我一起趴在牀上,兩顆腦袋並列一起看着我小時候的照片,我給他講着一些小時候的趣事。
“你可比我幸福多了。”左霄啓由衷地說:“我妹妹就是我帶大的,我小時候爸媽都忙的要命。”
左霄啓噤聲,我側頭對上他眸中隱晦的暗色,他的母親似乎是他的禁區。
“你看,這是我爸爸帶我去看天安門……”我索性岔開話題,不去觸及他的禁區。
開門聲響起的時候,我和左霄啓正在我的房間親熱的翻着我的相冊,“你們……”
我回頭,媽媽正站在門口,“可不能在家裡啊。”
“啊?”我一愣,眨了眨眼睛,疑惑道,“什麼不能在家裡?”
我媽瞪了我一眼,視線瞟向左霄啓,我側頭對上左霄啓眸中隱忍的笑意,這才明白過來我媽指的是什麼事情。
“媽,我們就是看看照片,你看你。”我不好意思的低斥道。
“我就是提醒你們一下。”我媽訕訕地說。
我媽走後,左霄啓一手環上我的腰,“左璦,你媽不讓我們在家裡幹嘛?”
我一拳捶向他的後背,“青天白日的你……”
左霄啓笑的一顫一顫的,“左璦,我們還是出去吧。”
這個流氓的傢伙。
走出臥室,我看到了爸媽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左霄啓走了進去,“爸媽,我幫你們吧。”
爸爸往外推着左霄啓,“你去歇着,我和你媽就夠了。”
我往外拉着左霄啓,“就讓爸媽忙吧,媽也該好好招待招待你了。”
十一點,阮貝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清純的小姑娘在親熱的挽着他的胳膊。
“這是楊舒童,我女朋友。”阮貝介紹着。
楊舒童?上次那個叫什麼了的,對,歡歡。
這麼快又換了一個,看這架勢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吧,要不然也不會帶到家裡來。
“你好。”我點頭笑着。
楊舒童親切地叫我姐姐,還祝我生日快樂。
“好好對人家,多懂事的小丫頭啊。”我囑咐阮貝。
楊舒童不施粉黛的臉笑起來像盛開的芙蓉般清新亮麗,“阮貝對我很好。”
我笑着點頭,但願是真的好。我這個弟弟啊,泡妞賭博,兩大愛好,我媽還引以爲豪,以爲自己的兒子很有能耐呢,每次說起來都是我兒子屁股後面一羣小姑娘追着。
“小貝,你去蛋糕店取一下蛋糕,我已經交過錢了。”爸爸在廚房喊道。
“我去吧。”我說着就拉起左霄啓的手往外走,“在哪家店?”
“好利來。”
“等等。”阮貝喊住我,他拿過帕薩特的車鑰匙扔過來,“開我的車去吧,就別開破夏利丟人了。”
我愣了一下,我記得爸爸說過阮貝的車抵押了,可能是又借錢贖回來了吧,也對,依着阮貝的性子,沒有車怎麼到處招搖撞騙哄小姑娘呢。
我媽一向把阮貝的要求視爲皇帝的聖旨,別管有理無理,也別管自己的承受能力,就是要她賣血賣腎甚至賣命都在所不惜。
我笑了笑,將車鑰匙遞到左霄啓的手裡,“沾小貝的光,讓你開一回好車。”
左霄啓很配合的做了個“ok”的手勢,笑道,“謝謝小貝。”
阮貝高傲的昂着下巴,“姐夫,不客氣。”
楊舒童被阮貝的樣子迷的一愣一愣的,眼珠子都要掉到阮貝身上了,哎,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啊。
我很爲楊舒童捏了一把汗。
到了樓下,看到阮貝的車,我挽着左霄啓的胳膊,一蹦一跳地笑着,“你要不要開豪車?”
“你說了算。”
“我坐夏利就很舒服。”我笑着。
左霄啓勾着我的脖子,“你就沒有坐豪車的命。”
吃飯的時候,我媽對楊舒童沒有很熱情,但是也不冷淡,不時夾個菜什麼的,這就是兒媳婦和女婿的區別。
可能是沾了楊舒童的光,也可能是那50萬真的讓我媽良心發現,反正今天吃飯的時候,我媽對左霄啓的臉色好了很多,還讓左霄啓多喝一點。
我媽的轉變着實讓我受寵若驚啊,其實我媽是最容易收買的人,只要用錢就足夠了,這一點和我差不多。
飯後,楊舒童被阮貝拉到了他的房間。
我媽讓左霄啓到我的房間休息一下,我回到房間幫左霄啓拿被子,左霄啓剛剛躺好,我媽就出現在了房間門口,“小璦,你出來一下。”
我把左霄啓安頓好,走出房間,我媽輕輕帶上房間門,把我拉到沙發上,小聲說:“在孃家不能那個,聽到沒有,不然會擋了小貝的財運。”
我趕緊附和着點頭,這點要求在我看來根本就不叫要求,只是我真的不明白阮貝連個工作都不找,這財運從何而來,我從來沒有在家做過出格的事情,怎麼阮貝還是一次次輸錢,且越賭越大,越輸越多,都到了賣房子的地步呢。
看來阮貝有沒有財運,會不會被擋財運,完全和我無關嘛。
不過我不會傻到和那個眼裡只有兒子的媽媽去較真。
“還有,婚禮前不能懷孕。”我媽繼續叮囑我,“我們這邊也得辦一下,不過你得和你公公說好了,一切費用由那邊負責。”
我點頭,這點主我還做的了,左霄啓家真不差這點錢,就算是我自掏腰包,我都認了。
“媽。”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和我媽談一下婚禮的事情,“到時候,你看你能不能去參加那邊的婚禮,婚禮上沒有女方父母也不太像話,我也沒有面子,他家的親戚還以爲我是孤兒呢,霄啓和他爸爸都希望你們去,這次的彩禮,也是霄啓爸爸給的,他說你們養大一個女兒也不容易,儘量滿足我們家的要求。”
我媽擡着高傲的下巴,“到時候再說吧,我帶着我們家的親戚去山溝溝裡參加窮酸的婚禮,回來後還怎麼做人,我這張臉往哪裡擱?”
“媽。”我趕緊賠笑,“不會讓你丟人的,酒店選的那邊最好的,我們給你和爸爸、小貝買參加婚禮的衣服……”
我用各色條件誘惑着我媽,希望她能放下對“窮小子”的成見。
如果我告訴我媽我所說的那邊最好的酒店是豐雲市最好的酒店的話,我媽會馬上喜笑顏開樂的屁顛屁顛的同意。
“婚禮還早,以後再商量吧。”我媽還是沒有鬆口。
爸爸從臥室走了出來,“小英,你困不困,去休息一下。”
他這是在支走媽媽,我媽樂的去睡個美容覺,就起身去了臥室。
爸爸的眼睛緊隨着老媽的背影,看到房門關上的時候,老爸起身坐在我身邊,他低下頭來,小聲說:“那套房子,你真的賣了?”
老爸的聲音很小,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得到,我還是小心翼翼的盯着爸媽臥室的房門,輕輕搖頭,“沒有,彩禮錢是霄啓爸爸打到了我的賬戶,我又轉給我媽的,霄啓爸爸說不能委屈了我們家。”
爸爸輕嘆口氣,“委屈我的女兒了,以後好好過日子。”
三點,左霄啓醒來,爸爸送我們下樓。
電梯裡,爸爸說:“小左,你媽這麼多年被我慣壞了,不懂事,你別和她計較,我知道你們結婚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小璦以後在你們家生活,你和你爸爸多擔待一些……”
左霄啓眉宇間幾分鄭重,“爸爸放心,我不會虧待她的,彩禮的事爸爸也不用放在心上,這也算不上什麼事。”
爲了讓老爸放心,我親熱的晚上爸爸的胳膊,“爸爸,我告訴你啊,我公公給我的彩禮比我給我媽的那個數要多,是我公公主動給的。”
爸爸微微仰頭看向左霄啓,“讓你和你爸爸費心了,代我向他問好……”
兩個男人客氣着,我的心裡比吃了蜜還甜,一邊是我最愛的老爸,一邊是新婚的老公。
我美滋滋的挽上兩個男人的胳膊,我覺得此刻的我纔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到了夏利車前,爸爸呵呵地笑着,“這車也費了一番功夫吧。”
“可不嘛。”我揚聲,笑的肆意,“霄啓說比搞一輛新的難多了。”
話音落,我又囑咐爸爸,“先別告訴我媽,等婚禮的時候,再給她一個驚喜,也避免……”
我的話沒有說完,爸爸點頭,“我懂,你們去吧。”
回市裡的路上,左霄啓拉着我的手放在脣邊輕吻,“告訴老公,晚上想吃什麼,你想過二人世界讓我單獨給你慶祝生日,還是想和雲飛她們一起,我都奉陪。”
提起晚上,似是觸及到了我心裡的一根弦般,我嘟着嘴不說話,左霄啓側頭看向我,手指颳了一下我的臉頰,“你又在憋什麼壞主意呢?”
我擡頭,直視他幾乎看不到毛孔的俊臉,“老公,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只想讓你今天完完全全的陪着我,晚飯後陪我看電影可以嗎?”
言下之意,我不想陪你回家看腦殘電視劇。
左霄啓眸光微徵,爾後釋然般一笑,薄脣輕揚,“今天我老婆最大,我老婆說了算。”
我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這是我和電視機搶老公的漫長曆程中,唯一成功的一次。
晚上,左霄啓定了浪漫的西餐,玫瑰花,小提琴手,一樣不少。
飯後,左霄啓第二次陪我走進了電影院,我們照樣買了雙人座。
電影開演的時候,左霄啓嘴脣湊近我的耳邊,他呼出的氣息灼燙着我的臉頰,“左璦,還記得你在這裡是怎麼撩我的嗎?”
我身體微微戰慄,擡手推着他的腦袋,“好好看電影。”
左霄啓輕笑出聲,“我記得那天看完電影,你在ktv還脫我的褲子了。”
尼瑪,我根本就連他的皮帶都解不開,褲子最後還是他自己脫的,而且我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過現在想來,我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那麼大的膽子,爲了得到他幾乎無所不用其極,就連訂婚那晚都是我……
我硬着頭皮回頭怒瞪他,“好好看電影。”
左霄啓的手從我的另一側肩膀伸過來,順着脖子向下滑去,“看電影幹嘛,我看你就夠了。”
這一場電影看的,我渾身像被火燃燒一般。
電影剛剛結束,左霄啓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我的手向外走去,我以爲他會急着開車回家,結果這個傢伙將車子開了幾分鐘後停在了一家酒店樓下,然後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摟着我開了一間房。
可想而知,在電影院燃燒了90分鐘的火在瀉火的一刻是多麼的兇猛而熱烈……
翌日。
我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同時伴着的還有身體某處熟悉的感覺,我下意識拿開某人正在放肆的九陰白骨爪。
“左璦。”左霄啓輕喚我的名字。
還沒有睡醒的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昨天是你的生日呢。”
“嗯。”
“昨晚沒有好好日,現在補回來。”
“怎麼補?”
“多日兩回。”
睡意朦朧的我猛然反應過來,這個傢伙過個生日都能讓左叫獸最大限度的發揮他的本性。
我睜開眼睛,剛想拒絕,左霄啓的脣就覆上了我的,“來吧,開日。”
……
我生日當天,左霄啓幫我請假了,我生日的第二天,左霄啓又幫我請假了。
再這樣下去,我不用上班,只要公司月月給我開工資就好了。
他這是典型的以公謀私,不過……嘿嘿,我喜歡。
別人過生日過一天,我過兩天,不過左霄啓這個大忙人就沒有那麼多時間陪我了。
再次從牀上起來,已經十點了,左霄啓在被子裡吻着我的發頂,向我彙報着他的今日行程,“等會我去一趟公司,有個會,下午去學校,大概四點左右下課,你去學校接我。”
我仰頭,看着他的下巴,“我陪你一起去學校吧,我也去聽聽左教授的課,看看27歲獲得博士學位的左獸在講臺上的風采。”
左霄啓擡頭彈了一下我的腦門,“風采不風采的,反正對付你綽綽有餘了,你那破腦子一天天就跟灌了水似的。”
左獸罵人從來不帶髒字,本姑娘和左獸混居這麼久,早就習慣了。
他又把我摟在懷裡揉了揉,然後開始穿衣服,“你再休息一會吧。”
左霄啓走後,我躺在牀上,倍感輕鬆好多,我全身的骨頭架子啊,都快散掉了,也不知道他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哪裡來的那麼多精力。
十一點多,我餓的飢腸轆轆,準備出去找點吃的。
走出電梯,我朝着服務檯走去,眼睛隨意一瞥,我看到唐連仲正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見到我,他微微一愣,爾後自然的笑着向我走來,“阮璦,你怎麼在這裡?”
我笑了笑:“我和我老公來的,他公司有事情,先走了。”
唐連仲口氣尋常道:“我來找朋友談點事。”
我指了指服務檯的方向,笑道,“我先退房。”
“你忙着。”
我電話打給戴雲飛,約了午飯,原本想着飯後去戴雲飛家休息一下,然後就去學校看左大教授的表演。
結果,吃飯的時候,戴雲飛說讓我陪她去店裡,快要開業了。
平日見多了她對着電腦美麗的模樣,我也想要見識一下事業型女人的另一面。
飯後我開車載着戴雲飛往她的店開去,“你這車多少錢?”戴雲飛問我。
“你想買車了?”我反問。
“沒錢。”她痛快的扔給我兩個字。
她的錢都用來買房子和開店了,她哪裡是沒有錢,她分明是把錢都用在了刀刃上,房子可以升值,開店可以賺錢,車卻是消耗品,這一點戴雲飛想的明明白白。
“離你買車的日子也不遠了吧。”她既然問了我車的問題,自然就有這樣的想法,我猜想,買車是她的下一步計劃,以後她也是有房有車有店有事業的女人了。
24歲的戴雲飛在我認識的所有女孩子中活的最瀟灑也最成功。
戴雲飛笑了笑,“不過,我可買不起這麼好的車。”
“你可以找個買的起的給你買。”我打趣她。
“算了,女人啊,還是靠自己最靠譜。”
靠自己最靠譜,我仔細想了想戴雲飛的話,不由感嘆,“有道理。”
不過,我現在的心是最懶的,只想着會計考級,對於戴雲飛那麼強的事業心,我只能由衷的佩服了。
我自認這輩子也就做個會計,多考幾個證,就在會計的崗位上貢獻我的青春年華了。
“你那裡招會計嗎?”我問。
戴雲飛搖頭笑的不亦樂乎,“你們婚禮後,你準備怎麼辦?”
我想了想,換家公司繼續上班做會計貌似不太現實,見我不語,戴雲飛接着說:“我這裡隨時歡迎,不過只招合夥人,不招會計。”
“你這是一舉兩得啊,我去了你連會計的費用都省了。”
誰說我會計算賬本的,她戴雲飛更會計算。
一路聊着天,到了戴雲飛的店,外面還沒有弄好,窗戶上貼着宣傳海報,裡面堆滿了雜亂的貨物,有兩個服務人員在收拾。
“我這個店,上下三層,地理位置……”精英女強人給我介紹着她引以爲豪的事業。
四點左右,我開車到學校接上左霄啓回了家,昨天折騰了一天,今早又沒有閒着,我現在的精力都在睡覺上面,只想和最愛的大牀長時間親密接觸。
晚上,我也沒有再和破電視搶老公,腦殘電視劇開播不到半個小時,我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接連請了兩天假,又趕上了週末,等於我可以連續休息四天,這感覺可比五一小長假的時候爽多了。
週日,照例到左立強家吃飯的時候,家裡除了左立強,還有左池,算起來真的好久沒有見過輕舟了,自左霄啓車禍後,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左池。
左池像個太子爺一樣從樓上下來,“爸爸,我要買一隻兔子拿來解剖。”
左立強臉上的褶子舒展開來,“好,我給老劉打電話,讓他帶你去買。”左立強說着就撥了個電話出去。
左池跑跑跳跳的蹦到左立強身邊,“爸爸,我跟你說,兔子死的時候纔會發出叫聲,看着他痛苦的咯咯咬牙,慢慢死去纔是最有快感的事情。”
我聽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左霄啓深潭般的眸底沒有一絲波瀾,他握緊我的手,在我耳邊低低地說:“害怕了?”
我抽抽嘴角,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竟然這麼血腥,左立強還聽的津津有味,果然,自己溺愛的兒子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好的。
傭人喊我們吃飯的時候,老劉進來了,左立強吩咐老劉帶着左池去買兔子,並帶着左池去吃飯。
左立強拍着左池的腦袋,“想吃什麼,想買什麼,叫老劉帶你去,我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只要我兒子開心就好。”
左池一蹦一跳地走了,老劉跟在左池身後,左池還頤指氣使,“你快點,再磨磨蹭蹭的叫我爸爸辭了你。”
幸虧左家不是皇宮,左立強也不是皇上,不然左池還真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了,那他要宰的就不是兔子,而是人了。
這日的餐桌上自然只有我們三個人,左池走後,左立強又恢復了一貫毫無表情的臉,我都有些懷疑左霄啓是不是左立強親生的,他對兩個兒子的態度如此天上地下難免讓人想入非非。
只是如果左霄啓不是左立強親生的,左立強又何必對左霄啓的事情如此上心,還讓左霄啓在公司佔穩腳跟。
哎,土豪的世界我猜不明白啊。
吃過飯剛剛回到客廳,魏薇叫踩着高跟鞋就進來了,她笑的自然,“都在啊。”
我微微點頭,嘴角勾起抹淡笑。
左霄啓雖然沒有說話,沉靜如潭的眸子裡卻無一絲波瀾,不似見到輕舟時的不屑甚至是恨意。
其實,我很想和左霄啓八卦八卦他爸爸和兩個女人間的事情,這是我每次來這裡最好奇的一件事,我已經在心裡設想了無數個一男二女的版本,可是每次對上他眸子裡的幽深,我都說不出口,因爲我明明白白的知道,輕舟和左池是他心裡的痛。
***
週二。
工作時,內線電話響起,竟然是左霄啓辦公室的電話,要知道我從來沒有在公司接到過他的內線電話,我們有事情都是直接手機聯繫,什麼時候需要這麼形式的內線了。
剛剛拿起話筒放在耳邊,“左總……”
“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左霄啓命令道。
我神色微徵,難不成我犯了什麼錯誤,一個小會計需要大boss親自訓話,我敢肯定此去絕對不會出現他將我抱在大腿上親吻的戲碼。
我的心沉了沉,還是站起身,往頂樓的總辦走去。
客氣的三聲敲門後,裡面傳來了左霄啓嚴肅的聲音,“進。”
輕輕推開實木辦公室門,我挺直脊揹走了進去,只見沙發上坐着一個人,是唐連仲。
我朝着唐連仲微微點頭示意,唐連仲神色閃躲。
左霄啓朝我招手,聲音是一貫工作時的強勢霸道,“過來。”
我只得邁開雙腿走向他的辦公桌,左霄啓手裡拿着一個不屬於他的手機,手指似有似無的敲擊着屏幕。
我仔細看了看,手機有些眼熟,艾瑪,這不是唐連仲的手機嘛。
左霄啓拿着手機朝唐連仲示意,唐連仲走上前來,輸入密碼,劃開屏幕,擺弄了兩秒鐘,又遞給了左霄啓。
左霄啓拿過手機後遞到我面前,嗓音沉靜,聽不出任何情緒,“你看看。”
我接過手機看了起來,我杏眸圓睜,緊緊盯着屏幕,尼瑪,手機裡這個女人不就是我嗎,雖然只是我的背影我也認的清清楚楚呀,那是我那日在酒店和唐連仲打過招呼後走向服務檯的畫面,畫面還清晰的顯示着某酒店的字樣。
看着看着,我彷彿明白了。
看完後,我不動聲色將手機放在了辦公桌上,一個字也沒有說。
辦公室內靜謐無聲。
左霄啓幽邃狹長的眼眸高深莫測,喜怒不形於色,“唐先生,你先回去吧。”
短短的一句話,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微微轉身看向唐連仲,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我就先走了。”
左霄啓掛了個內線,“唐秘書,幫我送下客人。”
硃紅色實木辦公室門被合上的瞬間,左霄啓眼角挑起倨傲,“你老公我怎麼樣?”
我一屁股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白了他一眼,“什麼怎麼樣?”
左霄啓從老闆椅上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我面前,他身體微微一躍就坐在了辦公桌上,雙手捧起我的臉,又恢復了在我面前驕傲不可一世的姿態,“我早就說過唐連仲有問題,現在你總該心服口服了吧。”
他在我面前就從來不知道低調二字爲何物。
見我不語,左霄啓繼續挖苦我,“你這破腦子是灌了屎了嗎,還跑來問我四萬三萬是怎麼回事。”
他手指用力戳着我的腦袋,“老婆,你老公這麼聰明,你多學着點,以後出門別給你老公丟人。”
看着他一副自高自大的樣子,我忍不住揶揄道,“我就是笨啊,就是傻啊,你能看上我說明你也不怎麼樣。”
左霄啓捏了捏我的臉,嘴角漾開一朵花。
“你要是後悔了可以退貨,我奉陪。”我挑眉道。
“那我不幹,你得陪我青春損失費,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夥子,不清不白的被你變成二婚,那我能同意嗎?”
說歸說,鬧歸鬧,我現在擔心的是陳橙,告訴她吧,人家現在是孕婦,況且在準備結婚,不告訴她吧,我是真不忍心閨蜜被矇在鼓裡。
思來想去,我徵求左霄啓的意見,他說:“你可以側面和她提一下,就說是你的另一個比較好的朋友,遇到了這樣的問題,你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對方,問問她的意見,如果她認爲你應該爲朋友着想,讓朋友瞭解事情的真相,你就告訴她。反之,你就什麼也別說。”
我不由豎起大拇指,“這個主意好。”
左霄啓的手順着我的臉滑到脖子,“左璦,我們還沒有在辦公室……”
我趕忙推開他向外跑着,“我去工作了。”
尼瑪,這要是被人知道的話,我還要不要臉了。
身後,偌大的辦公室裡蕩着左霄啓爽朗的笑聲。
晚上。
飯後,洗完澡出來,我也沒有看書,就早早的上牀了,白天在辦公室左霄啓有意展現他的獸性被我拒絕了,我想着晚上他應該乾柴烈火了吧。
左霄啓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距離腦殘電視劇播放還有幾分鐘,他拿過遙控器,調好電視臺,靠在牀頭,半眯着眼睛,似是在等待神聖時刻的降臨。
我湊到他身邊,頭擱在他的胸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我的手在他的肚子上輕輕撫摸着,見他毫無反應,我的九陰白骨爪又伸向了他的胸前一點,學着他以往的樣子……
左霄啓握住我的手,嗓音輕柔,“乖,老公今天累了,先休息一會。”
我不情願的收回手。
很快腦殘電視劇開始了,序幕的音樂響起的時候,左霄啓陡然睜開眼睛,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我的腦子裡像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告訴我關掉電視,一個告訴我和電視鬥爭。
媽蛋,我就不信了,我這麼個大美女還贏不過一個破電視劇。
於是,我的九陰白骨爪再次興風作案。
左霄啓握上我的手,“老婆,等會。”
“就要現在。”我撒着嬌。
左霄啓還在緊緊握着我的手,卻沒有言語。
偌大的臥室只有電視機裡的聲音在迴響,聽在我的耳朵裡那就是噪音。
我耐着性子擡起頭,輕輕吻上了他的喉結。
左霄啓一把推開我的腦袋,“別鬧。”
渾身的火氣蹭的一下竄至腦門,我猛地坐起身,握起拳頭重重捶上他的胸膛,怒聲質問道,“左霄啓,你到底什麼意思?”
左霄啓看都沒有看我一眼,面露不耐,“我休息一會不行嗎?”
我擡腿跨過左霄啓的身體,拿起牀頭櫃的遙控器就要按下關機鍵,左霄啓一把奪過我手裡的遙控器,“你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