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門被砰的一下撞開,一個額…衣衫襤褸頭髮紛亂的女人出現在門口,如果不是認出她身上的那件湖藍色長裙,我或許並不知道她是誰。
顯然言予墨也認出了這個人,下意識的和我面面相覷。當時我並沒有想什麼,以爲他跟我一樣疑惑爲什麼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她會被自己搞的好像剛被人qj過一樣……
言爸果然不是一般的粗神經,這個女人好歹跟我們隔了一個屏風坐了半天了,他竟然沒有認出來,還厲聲呵斥:“你是哪裡來的瘋子?怎麼亂闖別人的包廂?保安呢?經理呢?”
屏風後有人探出頭來,是那個穿着白大褂就人模狗樣脫下來就人模豬樣的邵醫生,他訝然的驚呼:“珊珊?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說着,緊張兮兮的從座位上起身。
言媽聽到動靜也一起跟了上來,經過我們的時候還斜着眼睥睨了一下言爸,眼裡滿是譏諷,而言爸,居然只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沒有任何反應。
那一瞬間,我真的對言爸有些失望了。一直以爲英雄一樣的人,沒想到和林一凡差不多,一樣的怕已經不是自己老婆的前妻。
邵珊珊站在門口瑟縮着卻什麼都不說,只是眼神稍稍往我們這裡瞟了一眼,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我忽然就笑了,這把戲谷雪都玩過那麼多遍了,再玩下去有意思麼?
“你看着我幹嘛?我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別說你搞成這樣是我動手的,親,洗手間雖然沒有監控,但是洗手間的門口有啊。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嗎?”
所謂先下手爲強,先發制人,先佔據制高點,古人說了那麼多要我們懂得先開口制勝的道理,沒理由我被谷雪擺了一道還要在同一個地方再被擺一道吧?!
我的鎮定自若甚至有些得意洋洋的姿態和邵珊珊低着頭微微顫抖的小媳婦樣,光是一個動作就能讓人知道誰是受害者。所以果然,弱者總是被人同情的。不管她是不是裝出來的。
“不不不,這不關你的事,絕對不關你的事……”她越是這樣說越有欲蓋彌彰的嫌疑,就好像狗血偶像劇中永遠聖母一樣要保護欺負自己的小三中女主的角色。
越發惹得人猜疑不已。我冷冷的看着她一副小白聖母蓮花的樣子,真覺得不是一般的可笑。只是這時候,她忽然拿出手機,輕輕的播放了一小段語音視頻。
是我在踩碎她的王冠的時候說的那段話,極盡譏諷之能事,從頭到尾狠狠的批鬥了一番她帶着的那個王冠,從做工到質量再到款式,整個包廂裡就回蕩着金屬冰涼的聲音。
“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是希望,你至少能找一個一模一樣的王冠給我,哪怕是個假的也沒關係,只要……只要你還給我就好。真的,我求你了。”她多麼大度多麼和善啊,相比較之下我多麼小氣多麼不近人情不給面子啊!
言媽的臉都快要綠了,我這才反應過來,難怪她會拿這段視頻出來做文章,感情這王冠原來就是言媽買的,從言媽的神色上可以看出來,這應該是一件她相當喜歡的東西。
我心裡暗叫糟糕,難怪我毀壞那王冠的時候她並沒有試圖阻止我,敢情是在這兒等着我呢!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別人相信是不是我傷害了她,只要言媽持續厭惡我就可以了。
“我就說麼,我們家言怎麼能跟這樣的女孩在一起,對我的東西完全不屑一顧,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家族出來的千金小姐呢?對我這套施華洛水晶這樣看不上眼,想必一定是有更好的東西了!”言媽斜着眼臉色鐵青的看着我,恨不得一腳把我從這裡踢出去一樣。
我無奈的苦笑着看着同樣一臉嘆息的言予墨,只能賠着笑道:“言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知道這東西是您送的……要不我……”
只是我話還沒說完就忽然注意到身後傳來灼人的視線,腦子裡不知道哪根筋忽然通了,我就當着祁慧的面叫言媽言阿姨,哪裡是不把她當一回事啊,根本就是在打她的臉啊!
“你說話注意點!這位不是言阿姨,你可以叫她吳阿姨,或者是邵阿姨!”邵珊珊洋洋得意,她哥哥自然也不會放過打擊我的機會,這話一說,四個長輩臉色都變了。
尤其是言媽,“您的東西我們小家小戶的要不起!顧小姐,我們言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在j市住了兩三百年了,從祖上就一直在,言家的顏面也不是你隨便就能污衊的!顧小姐,今兒我說的話可能不好聽,但是你還是得聽着。
我們言家,不會接受一個你這樣的媳婦,更不會讓你和言予墨一起跟着他耽誤他。他還有大好的前途,而你,只不過是個連工作都沒有的閒人。請你找好自己的身份,你並沒有資格在我們面前呼呼喝喝的!尤其是對珊珊,你就更加沒有資格了!”
言媽顯然被氣的不輕,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話語中她還把自己當作言家人,我清楚的看到邵爸那憨厚的臉上一片通紅,還有身後時不時傳來的像是要穿透我一樣的視線,感覺真是…
說不出的無奈,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了。
先不說本來這段飯吃的言爸言媽就針鋒相對,何況還是兩個離婚後又各自再婚的父母聚在一起看兒子的女朋友,簡直是問題不要太多哦!
偏偏言媽看我很不爽的時候,祁慧阿姨很是善良溫婉的拉着我的手道:“你不要往心裡去,言他媽媽不是故意要這樣說你的。你這樣優秀的女孩子,能當言家的媳婦是我們的榮幸。”
知道言爸喜歡我,祁慧就算對我的口無遮攔看不上眼,這一刻也知道要側面討好言爸,說出口的話輕和又讓人覺得安心。她的嗓音軟軟弱弱的,聽起來格外動人。
那段視頻已經成了鐵證,所以就算我再怎麼想解釋,在言媽的耳朵裡聽來也不是是狡辯罷了,到最後,我連解釋都已經懶了,反正邵珊珊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管我再怎麼說,也不過是徒勞無功而已。看着言媽的神色,我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更重要的是,說好的挽回形象,卻讓形象更加一塌糊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