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往事

249 往事

“我的事有什麼可議論的。”薛瀲端着茶故作掩飾的喝着,“成親過日子,一天一天過,和你們沒有什麼區別。”

幼清挑眉打量着他:“三嫂不是說要回孃家住對月嗎,什麼時候回去?”

“這事兒她安排就好了,我還真沒有問她。”薛瀲一聽幼清說這事心裡就鬆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幼清提起娜薇來,“我住哪裡都一樣,只要她住的高興就成了。”

幼清看着薛瀲,薛瀲說着話時腳搭在腳踏上閒適的墊着,可是瞧在她眼裡,卻覺得他又焦躁又煩悶,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心裡嘆了口氣,卻不打算再提娜薇的事,她人已經走了,再說也無益。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薛瀲的心能回到陳素蘭身上,他們夫妻能處出感情,到時候莫說一個娜薇就是來十個,也不用擔心薛瀲會跟着離家出走。

“聽說三嫂做辣椒雞很好吃。”幼清笑着道,“我也想嚐嚐,你回去和三嫂說說唄,讓她給我們露一手。”

薛瀲聞言一愣看着幼清,脫口就道:“你想吃你不能自己說啊,要到我這裡來拐個彎做什麼。”又百無聊賴的道,“再說,你要吃辣椒雞我去天香樓給你買去,他們的大廚做的味道很正。”

幼清翻了個白眼,她要去買用得着薛瀲去嗎,家裡這麼人誰不能幫她去買,再說,她以前口味就淡,更何況現在懷了身孕,更加不想吃了:“我們這是去你們小家裡做客,你不去準備不去和三嫂說,還讓我說,你這是哪裡的道理。再者說,我是和三嫂比較熟還是和你比較親近,你說說看。”

薛瀲撇撇嘴,他已經猜到了幼清的目的,便擺着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回去就和她說還不成嗎。”

幼清滿意的笑着。

“你擔心一點。”薛瀲指着她的肚子道,“你身體本來就不好,生一個都讓人擔心,何況懷的還是雙胎,我想想都替你緊張。”話落,他想起什麼來,道,“我和你說,我同窗也是一個雙生子,不過不是兩個男子,是一女一男,他娘生他們兩個的時候真的是九死一生,若非當時請的那個穩婆手藝好,只怕母子三人都不在了……我明天就幫你去打聽看看,那個穩婆在哪裡,到時候你也請她過來給你接生。”

接生雙胎,穩婆的經驗非常重要。

“是嗎。”幼清覺得薛瀲這事兒辦的還是地道的,“那你去幫我問問,那個穩婆在哪裡,約好了改天請到家裡我見見,若真的好便邀她在家裡住下來,有個穩婆住家裡我也能安心一點。”

薛瀲深以爲然的點點頭:“知道了,這事兒你交給我辦吧。”

幼清笑着道謝。

“那你快去換衣服啊。”薛瀲看看時間,“畫姐兒估計都到了,你怎麼一有孕就婆婆媽媽的,趕緊的。”

幼清瞪了他一眼,由採芩扶着回房換衣服,又和薛瀲並肩往外走,薛瀲見她步履蹣跚的樣子,就蹙眉道:“才四個多月就這樣了,那要是七個月八個月怎麼辦。”

其實幼清也不知道怎麼辦,好像她的兩個孩子特別能長,肚子就跟吹氣球似的,但凡見到她的人都會以爲她都已經有七八月的孕期了。

“到時候再說吧,再難也沒有回頭路啊。”幼清扶着採芩,薛瀲瞧不過去伸了隻手過來扶着她的手臂,埋怨的道,“所以,你要少管點閒事,安心養胎。”

幼清聽着就眯着眼睛看着薛瀲,哼哼了兩聲道:“你瞧我管過誰的閒事了?若非我在意姑母,便是你的事我也不想管,隨你怎麼折騰去。可是我不管姑母就會傷心,我最不願姑母傷心,所以你閒事我管定了。”

薛瀲哼哧哼哧的咕噥了着,到底沒有回嘴。幼清對方氏比對她自己的親孃還要好,一向都是護着愛着的,如果他和娜薇的事真的讓方氏知道了,她肯定會傷心……所以,幼清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知道了,知道了。”薛瀲一雙劍眉糾在一起,決定不和幼清爭了,“你什麼都對,你是姐姐,我聽你的還不成嗎。”

幼清笑着,一副我當然是姐姐的表情。

薛思畫三朝回門,回的也是井兒衚衕並未去水井坊的家裡,所以劉氏和薛鎮世只有過來,方氏如同養了四個女兒一樣,辦酒席接新人……

幼清和薛瀲到的時候,劉冀已經在外院和薛鎮揚說話,薛思畫則跟着一家子女眷在暖閣裡,見着幼清回來薛思畫忙過來扶着她,笑道:“我還想着您身體不方便就不要回來了,一會兒我過去看您去。”

“今天是大日子,我如何能不回來。”幼清打量着薛思畫,笑着和幾個姐妹道,“也就兩天罷了,怎麼瞧着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薛思畫滿臉通紅,薛思琪點頭道:“我剛剛就在說,成了親就是不一樣,人是越來越美了。可見我們劉妹夫還是很會疼人的。”

“二姐。”薛思畫跺腳,垂着頭躲在幼清身後,低聲道,“二姐當初成親回來時不也這樣的嘛,何故今兒來打趣我。”

薛思琪哎呀一聲指着薛思畫:“瞧瞧,現在都敢回嘴了,可見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啊。”

“不和您說了。”薛思畫跺腳扶着幼清坐下來,跑到劉氏身邊躲着去了,劉氏拍了拍她滿臉的笑容,“你姐姐和你說笑呢,你害羞什麼,一家子姐妹這樣開着玩笑纔有趣。”

薛思畫垂着頭不說話。

“說起來,認親禮上,你婆母給了你多少的見面禮?”薛思琪很好奇這個,劉二夫人先前反應那麼激烈,也說了許多難聽的話,最後雖然服軟同意了婚事,可保不齊她暗地裡還是會做齷蹉事。

“給了八千兩。”薛思畫沒有隱瞞,“大伯母給的是五千兩,各家的禮都不薄!”

薛思琪點點頭:“看來還不錯,至少把你看的很重,若不然就憑劉大夫人也不會捨得拿出五千兩的見面禮。”武威侯又不是頭一回娶媳婦進門,劉大夫人就是給自己的兒媳也不過五千兩,她能這樣已經是到頂了。

自己幾個嫂子什麼人劉氏太清楚了,聽到薛思畫這麼她終於鬆了口氣,薛思畫能有着落看着她過的好,有這麼多人護着,她也就圓滿了,她看着衆人目光溼潤又回頭望着薛思畫,握着她的手,頷首道:“……要記得娘和你說的話,既然嫁過去了,就不要想着舅舅,舅母……他們就只是婆家人,在婆家怎麼做如何做你也知道,往後若是不懂的不要一個人瞎琢磨,多和你幾個姐姐請教,多回家走動走動,我雖生你養你幾年,可你伯母待你更如親生,你一定要記得她們的恩情,莫做負情負義的人。”

薛思畫點着頭,回道:“娘,我都在心裡了。”

劉氏欣慰的拍了拍薛思畫的手,她的女兒一點都不笨,只是性子有些懦弱了,只要她能強硬起來,她還是放心的。

“他二嬸今兒說這些做什麼。”方氏笑着道,“大喜的日子我們應該說點高興的。”

劉氏飛快的抹了眼淚,點着頭:“是,說點高興的。”

“我去廚房看看,你們聊着。”趙芫笑着站起來,將茂哥抱去炕上,方氏讓了讓抱着茂哥坐在她身邊,和趙芫道,“你去吧,早點開席,他們要早點回去。”

趙芫點頭應是,回頭看了陳素蘭一眼,陳素蘭喝着茶笑呵呵的看着大家,並沒有什麼反應。

“也是沒有長大的孩子。”趙芫咕噥了一句撩了簾子出去,不過陳素蘭決定不開小廚房已經她已經很高興了,現在她這樣她也就無所謂!

中午放了鞭炮,等宋弈和祝士林以及廖傑都回來了,便開了席。

很熱鬧,幼清觀察着劉冀,私心裡覺得劉冀不管怎麼樣,對薛思畫是真的好,其實女人成親之後就會明白,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什麼前程其實都是次要的,你嫁的那個人對你用心,將你捧在手心裡,纔是最重要的!

撤了席面,大家又圍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等將薛思畫和劉冀送走,薛鎮揚和宋弈等人又重回了衙門。幼清見宋弈走了便想着反正都出門了,不如去綠珠那邊看看孩子,方氏卻皺着眉頭道:“等她滿月了將孩子抱來給你看看就成了,你就回去安心養着,以後連我這裡你都要少來,若是有什麼事讓人來捎個話,我去看你。”

幼清挽着方氏的胳膊,笑着點頭:“知道了,我不亂跑了,這就回家歇着。”

方氏滿意的點着頭。

“大嫂說的對,幼清是該多歇歇。”劉氏看着幼清,擔憂的道,“這生一個都不容易,何況你肚子裡是兩個,你千萬小心謹慎。”

幼清和劉氏笑着點頭,劉氏想了想和幼清道:“你現在走嗎,我正好也回去,我們順路出去吧。”

幼清一愣望着劉氏,劉氏笑着過來扶着她,幼清便順着她回頭和方氏以及幾個姐妹和趙芫,陳素蘭打了招呼,方氏千叮嚀萬囑咐,“事事小心……”幼清應着和劉氏一起往垂花門走,採芩幾個丫頭不遠不近的跟着,劉氏走了幾步低聲和幼清道:“以前的事,你還怪二嬸嗎。”

幼清眉梢微挑轉頭看她,劉氏也朝她看來勉強露出個笑臉,幼清微微搖了搖頭,道:“早就不怪了,過去的事情我們都不要再提了吧。”

“謝謝!”劉氏鬆了口氣,“我出身不好,從小我就知道,我若不爭不搶那些好的東西,永遠都不是我的。後來我得了母親的看顧,她對我雖也只是停在表面,可到底會爲了我打算,比起我幾個遠嫁的已經不知生死的庶妹來說,不知好了多少。”

劉氏說着慘淡的笑笑:“……後來我看到你的父親,我真的以爲他就是我的希望,我不求富貴榮華,只想着有那麼一個人和我同心同力,可是他沒有看到我,甚至都沒有注意過我,我便賭氣嫁給了你二叔,我常在想,有一天我一定會讓方子修後悔當時的決定……”她和自己一開始的初衷,背道而馳了。

“如果人生能再來一次,我不知道我會怎麼樣,但是許多事我依然不後悔,比如……老天讓我有了泰哥兒和畫姐兒。”劉氏說着看着地面,眼淚滑落下來,“我和你說這些,估摸着你會覺得我莫名其妙,其實我也覺得自己得隴望蜀,不知好歹。但是,我不得不再求你一件事,求你以後幫我看待點畫姐兒,她很聰明許多事一點就透,你閒了和她說一說就成了,真的!”

原來是拜託她看顧薛思畫,幼清微笑道:“我和她是姐妹,二嬸放心吧。”

“你心底良善。”劉氏笑了起來看着幼清,“畫姐兒就拜託你了。”

幼清聽着一愣望着劉氏,凝眉道:“二嬸您……”不會想要做傻事吧,劉氏的語氣太像臨終遺言了。

“沒有,沒有。”劉氏搖着頭抹着眼淚,笑道,“我就是看着畫姐兒成家有感而發罷了,你千萬別多想,真的!”

幼清打量着劉氏,想說什麼,忽然肚子裡一動她哎呀一聲,劉氏忙扶了她問道:“怎麼了?”

“動了一下。”幼清抹着肚子笑了起來,“太突然我驚了一跳。”

劉氏看着幼清的肚子,就想到了薛思畫以後有孕生子會是什麼樣子,可惜……她笑着道:“沒事,孩子動才證明他們很健康,你不要怕!”

幼清應是,兩個人已經到了垂花門,劉氏扶着幼清進了轎子,她站在轎子外面點頭道:“回吧,路上小心一些。”又和擡轎子的婆子道,“擡的穩當點,又不着急,用不着趕路似的。”

大家都跟着應是。

“走吧。”劉氏放了簾子,等轎子起來她忽然想起什麼來,走到轎子旁邊來,和幼清低聲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機會和你說,當年我曾請人去殺你父親,雖然沒有成功,但是有件事讓我一直覺得很奇怪。”

幼清聽着掀了轎簾看她,劉氏若有所思的道:“當時你父親明明是戴罪之身,但身邊卻有人保護着他,直到他到了延綏畫押有人接了手,那些跟着他的人才撤走。我能力有限一直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後來我也沒有再派人去延綏,所以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她說着,顯得有些拘束和尷尬。

父親身邊有人保護?

幼清也覺得奇怪,她點着頭道:“多謝二嬸,此事我知道了,等有機會我會問問父親。”

劉氏點點頭欲言又止,想了想,道:“若有機會,請你代我向你父親道歉,一切都是我的錯!”

“都說是過去的事了,大家都好還念着過去做什麼。”幼清望着劉氏笑笑,劉氏點頭道,“走吧。我去看看二老爺酒醒了沒有。”

幼清頷首放了轎簾,轎子擡起來慢慢出了薛府,幼清在轎子想着劉氏剛纔說的話,能跟着方明暉保護他的人?父親從來沒有和他提過,所以她一點都不知道。

難道是宋弈嗎?到是有這種可能,可是,如果是宋弈他沒有必要隱瞞父親,讓他知道反而更能安他的心。

幼清心裡想了許久,轎子回了家中,她洗漱上牀歇了個午覺直到下午纔起來,蔡媽媽在門口候着她,道:“壽山伯府的薛姨娘又遞了帖子來,說想來拜見您。”

自從那一次薛思文來送禮,她回了禮以後,她就沒有再收她的帖子,不是沒空就是身體不適,更何況,她後來一直藥浴直到有了身孕,也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應付她,人各有命,她能幫一次已經是仁至義盡,以後如何,只有看她自己了。

“拒了吧。”幼清不想見她,“以後她再來帖子,就一併拒了,不用見了!”

蔡媽媽應是,她也很不喜歡薛思文來,畢竟身份有別,她一個姨娘沒事來拜見夫人算個什麼事兒……就算是姐妹又怎麼樣,她還是外室養的呢,夫人能見她一次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蔡媽媽還真是瞧不上薛思文:“奴婢知道了。”她笑着應了,想起上香的事情來,“我聽說山東郭蘭山腳下有個雪龍寺,非常的靈驗,不管求什麼只要心誠就一定有求必應。要不然奴婢代您去一趟吧,這上香的事既然說出來了,若是不去佛祖該覺得我們沒有信用,奴婢心裡不踏實。”信佛的人,但凡說是要去拜佛,就一定是要去的,若不然便會覺得心不誠,有愧於菩薩。

“很遠。”幼清有些猶豫,“您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再說,這事兒也沒有那麼要緊,我看還是在京中換個寺好了。”她是覺得沒有必要跑那麼遠。

蔡媽媽搖着頭:“夫人生產是大事,奴婢去一趟也不累,一個月來回肯定足夠了。”想了想又道,“要不然,讓戴望舒和路大勇夫妻倆陪着奴婢一起去吧,一路逛逛,夫人就當給奴婢放個假。”

幼清失笑,蔡媽媽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怎麼拒絕:“也成。那您就等過了正月開春了再走,要不然路上冷也沒什麼風景可看可逛。”

“是。”蔡媽媽見幼清同意,便了鬆了口氣,“奴婢還要準備些東西,一時半刻也走不了。”

幼清含笑點頭。

“那奴婢去給薛姨娘回個話去。”蔡媽媽將薛思文的拜帖收起來,轉身出門。

晚上宋弈回來,幼清將劉氏說的話告訴了宋弈,宋弈挑眉道:“我確實派人隨着岳父了,但他們不曾與我回稟過有人刺殺一事……”他若有所思,“但我派去的人是半道跟上的,二嬸遣人去時是不是在那之前?”

幼清以前查過此事,劉氏和劉嗣祥派人去刺殺方明暉時確實是在最初方明暉離開延平後,動過兩次手沒有得逞後就放棄了,她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在你派人去之前,父親身邊還有別人跟着,而父親自己很有可能也不知道。”

宋弈頷首。

幼清就覺得奇怪了,那到底是誰,爲什麼要保護方明暉呢?

“對了!”幼清望着宋弈道,她覺得雖然這些事隔了很多年,但好像有因果似的,“蔡彰的事可有眉目了,他不可能就這麼消失了吧,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宋弈端茶喝了一口,回道:“確實如此!”

竟然連宋弈也找不到,蔡彰到底躲到哪裡去了,幼清又道:“那曾毅呢,查到線索了嗎?那兩個暗道你派人查探過嗎。”

“察看過,一道是通往阜成門外,一道是在長春宮底。”長春宮底的暗道他很早就知道了,只是具體通往哪裡他們並沒有機會去求證,直到蔡彰的事出來,他便可以肯定,阜成門以及長春宮底下的暗道的源頭是錦衣衛的西牢。

“錦衣衛!”幼清站起來走了兩步,停下來看着宋弈,“能辦到這些事的人肯定是少之又少……”她說着頓了頓,忽然想到了誰,“你是說……”

宋弈擺手,搖搖頭道:“還沒有證據,暫不論此事。”

幼清駭然,想到那人幼清就失望的在宋弈身邊坐下來,她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也實在是想不到!

薛瀲坐在桌邊望着靠在牀上繡着枕套的陳素蘭,皺眉道:“你這個枕套我看你繡了很久了,還沒有繡好嗎?”

“嗯。”陳素蘭頭也不擡的道,“我繡了小半年了,拆了繡,繡了拆費了很多功夫。”

薛瀲想到家中幾個姐妹,就算是薛思琪也不至於一個枕頭花費半年的時間,他好奇的走過去,想看看陳素蘭繡的什麼,過去一看上頭繡的只是一對鴛鴦,顏色搭配的中規中矩,沒看出多特別之處:“就繡這個,費了半年?”

“是啊!”陳素蘭笑着攤開來給薛瀲看,“等繡好了我就可以用了。”她很喜歡這對鴛鴦。

薛瀲意興闌珊的哦了一聲,想起幼清說的話,道:“等過了正月,我們兩個做東請大家吃飯吧,也不定席面,你親自下廚我給你打下手,怎麼樣?”

“行啊。”陳素蘭放了針線,“不過我做菜喜歡放辣椒,口味很重,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吃的習慣。”

薛瀲不以爲然:“那你就少放點唄,有什麼關係!”他覺得做菜不就那麼回事,想吃辣就多丟點辣椒,想清淡就少放鹽。

“哦。”陳素蘭又撿了針線起來,“那我做的可能就不好吃了。到時候我試試,要是不好吃你不能怪我。”

薛瀲點頭又回到了桌子邊,看着桌子上的茶壺不知道在想什麼,陳素蘭就靠在牀上繼續針線,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素蘭揉着眼睛停了下來:“我睡覺了。”便收拾了一下躺了下來,薛瀲看着她不知道說什麼……

好像不管起什麼話頭,說兩句就斷了,現在他連找話的想法都沒了。

“我去看書,你歇着吧。”他拍了拍衣裳起身,陳素蘭嗯了一聲,道,“過了正月我們要回我家去住,你記得收拾收拾。”

薛瀲應了一聲出了房裡,陳素蘭閉上眼睛睡覺,忽然薛瀲又大步回來,驚的陳素蘭睜開眼睛看着他:“怎麼了?”

“快起來。”他道,“水井坊二叔二嬸的宅子裡走水了,我和大哥去看看,你去陪娘說說話,別叫她擔心。”

陳素蘭翻身坐起來,道:“怎麼會走水了,燒着人了嗎?”她接了薛瀲遞過來的衣服披上打了哈欠,“你放心去吧,我去娘那邊。”

薛瀲點點頭,也不再管她大步出了門。

陳素蘭穿了衣裳讓丫頭來隨便給她挽了個髮髻,便往智袖院去……

幼清也得到了消息,她披着衣裳和宋弈站在撫廊下來看着來報信的小廝,問道:“怎麼會走水,二叔二嬸可出來了?”

“沒有!”小廝一頭的汗,頭髮燒糊了黏額頭上,衣服上也被火燎了好幾個破洞,連容貌都辨不清,“火就是從二太太的房裡燒出來的。”

幼清愕然朝宋弈看去,宋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彆着急,發現的及時,不會有事的。”又道,“我去看看吧。”

幼清卻隱隱覺得,這火起的很蹊蹺,她又想起來今天劉氏的態度和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一副安排身後事的樣子,她拉着宋弈低聲道:“我總覺得這火說不定是二嬸自己放的。”

宋弈也想到了,他怕幼清害怕,按着她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過後再回來告訴你。”他說着和幼清露出個放心的眼神。

幼清嘆了口氣,她知道她現在這樣,就是着急也沒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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