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臨近過年, 於曉悉心裡就越緊張,原因就是她今年要回來家過年,‘你是見婆婆還是去見媽?’汪婷婷這樣取笑於曉悉, 於曉悉想想開玩笑說‘都差不多, 一樣緊張’, 汪婷婷翻了個白眼, ‘說的好像你真見過婆婆似的’, 那幾天汪婷婷搬去和於曉悉一起住,兩人總是同吃同睡的。
晚上等於玄晨睡着兩人便去客廳聊天,關上電燈, 低聲開着電視機,敞開窗簾, 大片皎潔的月光照進屋裡, 於曉悉的腳在地上劃了半天也沒找到拖鞋, 便赤着腳走進廚房,出來時手裡拿着一瓶紅酒。
“難道是86年的拉菲?”汪婷婷開玩笑。
“你的夢可以做的再飄渺一些, 這是客戶送給葉老頭的,他給了我一瓶。”
“這麼說他對你還不錯,其實像這老頭這種最好,事業還算有成,家裡有老妻, 女兒已出嫁, 要是給他當情人肯定過的像蜜糖似的, 最主要他還沒有老到不能動, 但體力又在下降趨勢中, 平時應該挺輕鬆的。”
“靠,汪婷婷, 你給我從外面把窗戶關上。”
汪婷婷找來兩個平日裡喝水的杯子,把酒倒得滿滿的,有些溢出來,“別浪費。”於曉悉扶起酒瓶,就着杯口大喝了一口。
“於曉悉,你難道真打算把於玄晨娶媳婦的錢都剩下來。”
“那時必須的,我可不想我兒子將來當光棍。”
“幹嘛那麼苦自己,既然你不想結婚,不如考慮一下剛纔我說的那種。”
“別拿這事開玩笑。”
“於曉悉,黎洛州怎麼招你了,人家成天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打,你就是楞不接,我看就他那脾氣,哪天爆發了估計就該有大事了。你不是真的因爲從前的事情躲着他吧,你做人也太矯情了。”
“婷婷,你不懂。”
“是,我不懂,我連我自己都不懂我還能懂誰呀!”
“婷婷……”
“別,別說,咱兩都誰都別誰了,來喝酒,不醉不歸。”
“明天還有上班呢…..”
“我真是服了你了,於曉悉,你做人就是活的太明白,太理智,好不容易衝動一回還趕上了黎洛州和彭少庭這兩個極品男,你什麼命呀,羨慕嫉妒恨。”
“明天是最後一班崗,一定要站好,來,幹半杯,然後咱兩上牀睡覺。”於曉悉挑眉。
汪婷婷做嘔吐狀,兩人笑成一團,汪婷婷把就全部喝下,於曉悉只喝了半杯。
“婷婷,我知道你心裡還是在意,只是面上表現的高興不想我擔心,可是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別再想了。”
“共勉,睡覺吧,寶貝。”
節前最後一天上班的興奮情緒沒有被繁忙壓到,於曉悉部門的例會開的亂七八糟,以致說上幾句就跑了題,於曉悉被常被他們帶到溝裡,待反應過來忙假裝嚴肅‘回正題,回正題’,幾個人說上幾句後又周而復始,於曉悉自己也承認自己缺少點威嚴,心裡嘆口氣,面上還是樂呵樂呵的。
下午行政部通知大家提早下班,幾分鐘後公司就空了一多半,於曉悉把剛纔整理的東西一一放到包裡,於曉悉東西大多是雙份的,公司放一個,家裡放一個,東西長相基本相同,她自己也說不上爲什們,總之就是這個習慣,有時候明明刻意只買一個放到公司或家裡,可是等發現另一個地方也缺這東西時,再買回來的一比較卻還是差不太多的。有些東西她也要總是隨身帶着,比如那根跟了她好久的自動鉛筆,還比如那個錶帶已經磨得成了麻面的手錶,一旦找不見這些東西她便覺得彆扭,然後翻來覆去的尋找,無非是各個抽屜,等找到就告訴自己下次要注意放好,可真到了下次卻忘了之前所說。
於曉悉和助理一起出的公司,白洋看見於曉悉便迎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於曉悉也沒想到白洋會出現在這。
“我來站今年最後一班好人崗。”白洋開玩笑。
於曉悉笑着切了聲,助理打量着二人,關係似乎很不錯,“曉悉姐,看來真是我亂點鴛鴦譜了,我說你怎麼連那麼優秀的男人都看不上,原來已經有了。帥哥,你好。”
“別亂說,是朋友,白洋,這是我助理。”
三人又寒暄幾句,臨行前於曉悉又囑咐助理路上小心,活像一個孩子家長。
“你真是當媽當成習慣了。”
“別這麼說,像占人家便宜似的,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早下班。”
“我只是下了班就趕來了,誰知道這麼巧你也早下班。現在乾點什麼,我這司機隨你使喚。”
“白洋同志你太優秀了,我代表世界女性表揚你。可是你真的不忙嗎?”
“真是囉嗦。晚上幾點的火車?”
“好像是八點,要不就是八點半,票在婷婷那。”
兩人一路上貧嘴,先去接了於玄晨,然後在附近的超市採購一番,忙得不亦樂乎。
黎洛州回了家隔着很遠把鑰匙扔到桌子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洛州哥哥,發生了什麼事情?”周荀迷迷瞪瞪的從臥室跑出來。
“你怎麼在?”
“我爲什麼不在,我今天就沒去上班,我們什麼時候走?”
“你說吧。”
“現在,我好想我媽還有姨媽。”
“你最近有不開心的事?”黎洛州問。
“沒有,就是覺得有些事情多說無益,還不如直接做來的實在,比如我以前總是說媽媽我想你,現在覺得想她就回去看她多直接,而且我媽媽肯定會開心。洛州哥哥,你要不要先和我回我家,我姑姑的女兒好像生了個大胖小子……”
“閉嘴,煩人。”
“討厭的黎洛州。”
白洋送於曉悉、於玄晨、汪婷婷上了火車,將他們的行李安頓好,又囑咐他們手裡拿好票、注意安全,汪婷婷有些不耐煩,‘白洋君,這列火車我一年坐兩三回,您就放心吧,我會讓於曉悉這猴精毫髮無損的’,於曉悉無奈的笑笑,‘白洋,你別理她,不識好人心勁的,你趕緊回去吧,好好過年,替我問伯父伯母好’,‘於曉悉,別有壓力,我說了我是站好人崗,你知道我一向對工作認真負責’。
火車漸漸行駛時,於曉悉透過窗戶看着白洋,一如第一次相見時的感覺,寧謐、踏實,笑容很溫和,照的人發暖,於曉悉衝他揮手告別,他亦笑着揮手。
“你別怨自己,如果人的感情可以受大腦控制那世界就不會有那麼多慘劇發生。”
“你可不可以不要總是點破我。”
“如果我不點破你,我怕你被憋死。”汪婷婷瞪了於曉悉一眼,把剝好的橘子遞給於玄晨,於玄晨接過橘子,兩隻眼睛來回打量兩個大人,“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們在說你媽欠債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