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道:“自來嫡庶有別,陳家與別的大戶人家相比,對庶女也好,對庶子也罷,給的嫁妝、家財都是最豐厚的。”
白蓮擺頭,想躲他開的叩鎖,然而他的手裡卻出現一隻平安符,這平安符是白蓮到桂堂不久,親自去廟裡給陳相富求來的,用來裝平安符的荷包是她親手做的,陳相富叫嚷着“給我繡麒麟!”她便親手繪了畫樣,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果然是你!”
這一回卻是無比的肯定。
陳相和並不否認,壓低嗓門,他早就垂涎白蓮的美貌了,這麼好的女子,就該是他的,就如同他要一步步奪到自己想好的一切。
“想陳相富活着麼?大小姐那麼信任你,把她最心愛的弟弟交給你,要是陳相富出了事,你對得住大姐姐對你的救命之恩,信任之情?怎麼樣?只要你與我好,我便可以不傷他分毫。”
白蓮緊握着拳頭,用力一揮,還沒落下,陳相富便已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想打我?你到陳相富身邊那麼久,我可不信他沒碰你。別在我面前裝出一副貞烈的樣子,你今兒既然送上了門,就別想輕鬆地離開!”
白蓮靈機一動,不,她絕不要被他欺辱,厲聲道:“我今兒出來前,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桂堂上下也都知道我來找你。你的計劃還沒有開始,要是這樣功虧一簣,你甘心嗎?”
“你已經知道是我動的手腳。”
“可我沒有證據。”
如果,她保全不了自己,又如何保護自己在意的人。
陳相富雖然有時候很頑皮,但對她卻是真心的,他敬重她。會給她買胭脂水粉,即便她從來不用,每過一月都會有新的送到她屋裡。
在陳相富失蹤的日子,白蓮才瞧清自己的心。
她愛上了陳相富。
就如陳湘如說的那樣:拿他當你的弟弟,拿他當你最珍愛的親人。
她白蓮一無所有,在她最絕望的時候。陳家給了她一個家,給了她一份溫暖,更是大小姐信任她,還把陳家的秘方配方交她保管,讓她學會了上面的秘方。
陳相和低聲冷笑:“你想脫身?”
他的確猶豫過放她,但她手裡握有陳家的秘方顏料,而這個陳湘如是絕不會告訴他的,他一定要拿到秘方顏料,否則就算有染布房也開不下去。
此念一閃。陳相和瘋狂撲向白蓮。
“芳兒!芳兒!”白蓮大喚兩聲。
芳兒一張驚慌,扯着嗓子大叫:“來人啊!”然,只叫出半聲,後頸處被人一擊,卻是孟江從暗處閃了出來。
他拍拍手看着廂房裡的下人,就在白蓮進竹濤苑以前,他就把竹濤苑上下的婆子、丫頭給叫進去了,三兩下就把他們給擺平了。
他走近花廳。從門縫裡看到陳相和捂住了白蓮的嘴,她拼命地搖擺着頭。他舉手一擊,白蓮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
看不成了,陳相和抱了白蓮進內室。
孟江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陳相和有得玩,他是不是……
看了眼腳下的芳兒,這丫頭長得還同那廂房裡被迷倒的好看呢。對,就那個丫頭了,他學了陳相和的樣,抱了那個好看的丫頭回自己的廂房。
白蓮是在一陣撕裂之痛中醒來的,一睜眼就看到陌生的房間。陳相和赤身躺在一側:“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二弟還真是個傻子,你到他身邊那麼久,他竟然沒有碰你麼?”
“陳相和,你這個畜牲!”白蓮瘋了一般,轉身就撲了過來,換來的是更痛苦的被強佔。
這,是她一生都無法醒轉的惡夢。
陳相和發泄完畢,看着身下的女子,美得這樣的絕\世無雙,冷聲道:“記住我的話,你再敢與我作對,只會讓你自己吃苦頭,要是你聽話,我不在乎給你個平妻的位分。”
“陳相和,你要是敢傷二爺,我便與你拼命!”
事已至此,她又能做什麼,如果她的身體能換來陳相富的平安,她便多舍幾次,就當做是狗咬了,被貓抓了,可就算這樣想,心卻是這樣的痛與屈。
“他有什麼好?就是個貪玩成性的孩子,他若是肯用心,怎麼會讓你進顏料室配顏料?”他伸出手來,輕撫着她美麗的臉頰,“把你該做的事做好,瞧來這些日子,你學會了打理織布房、染布房的生意,很好,就憑你的賢惠,我也不會薄待了你。”
白蓮冷笑着:“你想要織布房?”然,轉而又道了一句:“現在還不是你的。”
“會是我的,整個陳家大院都會是我的。”
她的心在滴血,卻不願在這個畜牲面前落一滴淚。
陳相富被他抓走了,雖然沒死,卻一定飽受折磨。
她太瞭解陳相富,最是個閒不住的,他怕黑,怕孤獨,又怕屋子裡太靜……
“那……就等你拿到手再說。”白蓮起了身,不在乎自己的赤\裸,抓了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地穿好。
“我會拿到的!”陳相和揚着頭,像是欣賞般地看着她,當真是個美人,讓人迷戀,他已經把她變成自己的。“每天三更記得來陪我,要是你敢不來,我就令人切下陳相富的一根手指。”
一次被狗咬,與兩次被咬有何差別?
被咬一次的人都怕第二次吧。
可她還有怕的必要麼?
大小姐、陳相富都待她那樣好,她不能這樣不管陳相富的死活。
是她愧對了大小姐。
白蓮故作淡定地出了屋,院門口,站着芳兒,她提着燈籠,隱約之間,聽到了廂房裡傳出的異響。
“白姑娘。是孟江,是他……我瞧見了。”
白蓮道:“快找張管家來!”
“可……可是白姑娘……”
“我就是個丫頭,要那名節作甚?”
可她在乎的,早知有今日,她還不如早早跟了陳相富,現下懊悔卻已晚了。
白蓮又催促了一聲:“去找張管家。我在這兒盯着。”
芳兒點了下頭,提着燈籠,飛野似的離去,然後,一個鬼魅的身影卻抓住了她的脖頸:“賤人!”陳相和厲聲喝斥:“到了現在,你還向着他們,你這是想與我作對麼?白蓮,我警告過你。”
殺了她吧!
死了,反而解脫了。
至少她是爲了陳相富的事死的。
就在她以爲陳相和會卡死她時。陳相和卻鬆開手了,“你想找死,我偏不讓你死,我要讓整個陳家大院的人都知道,你……其實是我的女人。”
他原本想放她離開的,可她竟讓丫頭去找張威。
這些日子,張威一直派護院、小廝盯着他,他全都知道。
今晚。他費了好大的勁才藥倒了盯着這裡的小廝。
一切都是爲了得到她!
芳兒沒走多遠,就遇到了護院。喘着粗氣道:“快去竹濤苑,孟江……孟江在那兒,快通知張管家……”
當張威帶人趕到時,孟江已經離開了。
偏廂房裡,一個丫頭正嗚嗚地痛哭着,那生得俊俏的丫頭被孟江給糟踏了。
而內室中。陳相和再次發泄自己的憤怒,白蓮不再是沉默,而是怒罵着:“陳相和,你是個畜\牲,我詛咒你鬥不過大小姐!我詛咒你永遠也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得不到麼?你這個賤女人現在還不是我的。”
綠萼看着止住的衆人。怎麼變成這樣了,大小姐是想成全二爺與白蓮的,可現在白蓮卻被陳相和給欺負了,“你們還站着幹什麼,進去啊!大爺不顧廉恥,連二爺屋裡的人都敢碰,他……他……”
張威再不進去,綠萼就要衝進去了。
在那一個剎那,張威擡步進了內室,裡面是不堪入目的畫面,突地,白蓮抓住陳相和的手臂就是狠狠地一口,陳相和吃痛,反手一摔,白蓮從榻上跌了下來,衣衫不整,春\風泄漏,她卻沒有懼。
“是他抓了二爺,他拿了二爺身上的平安符。”白蓮怒指着陳相和,突地她從頭上拔下釵子,只聽綠萼驚叫一聲,那釵子已狠狠地紮在自己的胸口。
陳相和沒想她會死!
白蓮卻粲然一笑“綠萼……”
“白蓮,白蓮!”綠萼一個踉蹌,抱住白蓮。
“告訴大小姐,她叮囑我的,我一直牢記在心……若是二爺平安回來,請你告訴他:我不能嫁給他了……他是白蓮一生最想嫁的人。”
“白蓮……”
她的目光一移,帶着譏諷地看着陳相和:“我被這條狗咬了……”
就算他強佔又如何,在她心裡陳相和就是一條狗。
白蓮抽摔了兩下,胸口的血如泉涌。
綠萼連呼“白蓮”,她再不動彈了,也在這一刻停止了呼吸。
陳相和突地跳了起來,看着屋子裡的張威與衆護衛,所有人都面含憤怒,白蓮是那樣善良而美好的女子,可陳相和卻害死了她。
綠萼厲喝:“抓住陳相和,他毀人名節,逼死良家女子,交予官府查辦!”
陳相和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沒想白蓮如此貞烈,就算是死也要捉他,不顧自己的名聲也讓丫頭去報信。
“抓住我……哈哈……你們將我交予官府,這是要陳相富死麼?做這種事的,可不止我一個人,我若活着,他還有一條活路,要是我有事,他也活不成。那些人會如何對他,會割下他的耳朵、手指,以此來要脅大小姐就範。”
陳將生爲了借陳相和之事,奪得陳記和陳家大院,佈局多年,陳相和要是下了獄,這後頭主事的就會是陳將生。
這可是一個狠毒角色。
不,這後頭的人更多。
張威通過觀察發現:興國公的週四公子、知府丁家公子、織造府殷大人、還有鄰縣喬知縣……但凡與陳家大院扯得上些關係的都捲起來,就在不久前,似乎馬慶也出現過。
張威和林敢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捲入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