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清楚記得自己躺在病牀上,心裡發毛,只有抓着喬湛良的袖子求他。當時的她,很怕很怕,她不傻,她看的出那些混蛋對鄒靜雯心懷不軌……
寧夏記得,記得自己曾經和喬湛良怎麼鬧,怎麼笑,記得他好心的送自己的爸媽,又來出租屋裡做客,放下大少爺的架子跟自己的爹媽在一起吃飯。
那一切,真的很難得……
好幾次,其實都是喬湛良在暗地的幫自己的,寧夏知道,知道他都是爲了自己好,而且他也真的是在意自己,將好事做到了滴水不漏。她的感激,比對他的感情要來的多的多。所以,即使沒有方時佑,沒有自己和方時佑的這些,寧夏也知道自己和喬湛良很難發展。
喬湛良的身份,他有未婚妻都僅僅是一部分。
緣分未到,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感情的事情,又有誰能夠說得清道的明呢?
“你知道,喬少,你知道我跟方時佑如此了,你再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你見過我爲了他瘦的不成了樣子,你也見到我們如今的並肩而立,就算我能再跟你如何如何,你心裡真就能那樣放的個乾淨利落?”
“我並沒有讓你難堪的意思,喬少,我也希望你能找到真正能和你在一起的人,雖然這對於王司令的千金可能不公平,但是,每個人,每個人都有追求愛與被愛的權利,你是這樣,她也是這樣。”
“我跟方時佑,我也沒想到我們能夠走到今天,很多事情不是說說就可以的。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再也放不下了。”
“也許,你誤會了。跟方時佑在一起,我求的並不是他最終能夠娶我。雖然嫁給自己的愛人是所有女人的夢想,但是,你們的特殊早已經決定了我們的結局。”
“你也不用說你能夠如何,喬少,在這個世界上大家能做主的就只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只有這一項自由,就足夠了。”
“我承認,我在很多事情上不夠勇敢,但是,這一次,我知道我已經不再怕受傷了。有些事情,就算最後不是完美的結局又能怎麼樣呢。一個窯裡面出品的瓷器還大多不能保持品相呢,如此多變的人生,我們又怎麼能要求完美的結局。”
“結局,結局真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都經歷了什麼。”
“喬少,你說的很對,認真的去喜歡一個人,認真的對待自己的生活,你確實需要如此來讓浮躁的生活安定下來。你確實該找一個喜歡的人,但這個人,不是我……”
說了這麼多,寧夏流淚了,淚水順着眼角,粘在濃密的睫毛上。
她知道,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可是她卻真的不能接受喬湛良的這份感情。無論方時佑在不在,對她愛不愛,她和喬湛良有的,只能是友情。
拉開包廂的門,門外的燈光依舊是淡淡的黃,但是突然寬敞起來的空間和氣氛都讓寧夏鬆了一口氣。慌亂的抹掉自己眼角的淚水,方纔的那一幕,寧夏不想再提起。
她沒走幾步,就聽見後面有人喊她。
“夏夏,你去哪兒了,方少找你好久了,連洗手間都讓我來找呢!”
是邢子婧,她關切的說着。
“是嗎?他找我?怎麼不打我電話?”寧夏道,卻突然想起自己的手包並不在身邊。
“你可真夠笨的,你的手包在方少那裡,打你電話你也是接不到啊。”
寧夏哦了一聲,示意自己確實忘了。
“你呀,你這腦子,要是沒有方少和我在,這種宴會你還不知道要丟到哪裡去,成天不見蹤影。”
邢子婧有幾分抱怨,可她卻看出了寧夏的興致不高。
盯着寧夏的臉仔細看,邢子婧驚訝道,“夏夏,夏夏,你怎麼哭了?”
寧夏連忙遮掩,笑道,“哪有!”
“你別騙我了,你看你臉上的淚痕。”邢子婧伸手去寧夏的臉上,寧夏卻一躲,正好擡頭對上邢子婧的目光。
“夏夏,還騙我,你眼睛都紅了!”
寧夏被邢子婧一眼識破,抿着脣立即把頭低下了。
擡手,寧夏擦了擦眼角和臉蛋,向邢子婧問道,“陪我去趟化妝間吧。”
邢子婧點了點頭,“你呀,也真是,就你這點兒小伎倆還想瞞我。”
寧夏搖頭否認。她不是想瞞,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喬湛良的事情,她不想再弄下去了,畢竟喬湛良也是有身份的人,他還有未婚妻,表白的話聽聽就算了,鬧大了真的不好。
“好好,你厲害,怕了你了。”寧夏用手遮了遮臉,在邢子婧的簇擁下折回到了洗手間。
化妝間就在洗手間的旁邊。精緻大理石的檯面上,邢子婧把手包一扔,拉出椅子來讓寧夏坐下。
“大小姐,你還不快坐下,你要是再不回去,你家那位就要殺人了!”
寧夏笑,扁了扁嘴,“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他要是敢呀,我就制服他!”
真的,在寧夏的‘淫威’下,方時佑真的是什麼火兒都得滅。
邢子婧笑,瞧着寧夏這樣子忍不住嗔道,“可得了便宜賣乖!快坐好,我給你補補妝。就你剛纔那樣,方少他看不出來纔怪!”
邢子婧的話不由得讓寧夏沉下臉來,自己若真被方時佑看出什麼來,無需仔細盤問,自己就得漏了餡。本來喬湛良跟方時佑就因爲自己這事情鬧得不愉快,剛剛過了風頭,現在又……
後面的事情,寧夏不敢再想。如今的一切,讓寧夏只希望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寧夏再沒有說話,只是坐在盥洗室的椅子上任由邢子婧擺弄。
在邢子婧的‘妙手’下,寧夏的一張臉兒被修整的精緻而迷人。
“瞧這小臉兒,別說是方少了,就連我這個同性看了都想咬一口,嘖嘖~”看着寧夏臉蛋上細膩的皮膚,邢子婧忍不住誇讚。寧夏這小妮子,可是有了多少人天天保養都保持不住的好皮膚。
“去你的,就知道欺負我,拿我開玩笑,也不怕被人聽去了笑話。”寧夏拍了一把邢子婧的手。這大小姐,也就是在自己這裡逞逞威風,要是平日早就鑽到那白少爺的懷裡當小女人去了。
兩個女人嬉鬧着出了盥洗室。在錦衣華服的裝扮下,她們是這場宴會裡靚麗的風景,但褪去光環,在彼此透明的閨蜜之間,他們自始至終都還是個小女孩。
你一言我一語的出門,邢子婧還不服氣的推了寧夏一把。寧夏快步閃躲,一個不小心撞到了來人的身上。
喬湛良此刻正從方纔的包廂出來,他剛抽完一支菸,密不透風的包廂裡,染的他的身上全是煙味,與冒冒失失衝出來的寧夏撞了個滿懷。
煙味衝進寧夏的鼻腔、喉嚨,而那雙手,僅僅的抓住她的胳膊,卻不曾,不曾將她推開。
而彼時,邢子婧正抱着要宰了寧夏的心思也衝了出來,瞧見了喬湛良,還不忘打趣兒。
“喬大少爺,我說怎麼不見人了,白哥哥還找你呢,原來是躲到這裡來了!”
如此見面,又是剛纔那一番事情之後的,寧夏的心裡素質還沒有好到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寧夏倉皇失措的從喬湛良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腕,上面顯然已經有了兩道‘鏈鎖。’
寧夏低頭,不動聲色的講手藏到背後,隨聲附和着邢子婧的話。
喬湛良望了一眼從自己手中掙脫出去的小女人,冷冷的揚了揚脣角。他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回了邢子婧一句。
“是啊,是有一會兒不見了。到時你,你不好好的陪着壽星老,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