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邢子婧嬌聲嬌氣的輕笑。“我還不是因爲有人像您一樣失蹤了、不見了蹤影,爲了避免某位大少爺一會兒發了脾氣要‘大開殺戒,’就算是壽星老的女朋友也不能倖免的來做做苦役,幫人家找女朋友嘍。”邢子婧說着彎起了眉眼。她拉了拉寧夏的胳膊,似是在示意喬湛良自己說的是誰,誰是那惹不得的大少爺的女朋友。
見邢子婧如此興高采烈,喬湛良也沒有駁面子哦了一聲作爲應答。
而不自然的,喬湛良擡眼看了看寧夏,卻也只是輕輕一下就接着將目光收了回來,似乎他們之間已是陌路。
喬湛良看到了,自己看過去的時候那女人正擡頭將臉別向一邊,似是有意在閃躲。她的眉目是重新畫過的模樣,一雙眼睛儘管在眼線、睫毛膏的遮掩下依舊漂亮,卻難當裡面那些未散盡的霧氣,似是一段欲言又止的話,不盡興,沒有完結。
“那,你這是完成任務了嗎,找到了?”半開玩笑的,喬湛良將方纔寧夏的失蹤與自己的干係瞥了個一乾二淨。
這樣很好不是嗎,尤其是對她寧夏。
再一次,喬湛良忍不住,將目光從邢子婧的臉上移到了寧夏的臉上。
明明兩個人挨的這樣近,她剛剛從自己的手中逃走。
這一次看過去,喬湛良瞧見寧夏的脣微微的抿着,輕輕的顫抖,不知道是委屈,還是被自己欺負了的不甘。喬湛良竟就那樣看着,目光越發的不自然起來。
“哈,喬少就是愛開玩笑,你瞧,夏夏這個大活人不就在我身邊站着嗎。再說了,要是沒完成任務我也不敢跟您這人逗悶兒吶。”邢子婧不明內情,只當寧夏與喬湛良兩人一如從前。
她拉了拉寧夏的手,道,“唉,夏夏,你平時見了喬少不是話挺多的嗎,今天這是怎麼了,吃了啞藥了?感情這機關槍也有熄火的一天?”
平日裡,邢子婧見到喬湛良和寧夏在一起時兩人做的最多的就是拌嘴。當一個話嘮碰到另一個話嘮的時候,不是兩個話嘮,而是話嘮的平方,其殺傷力,威懾力絕對是成幾何倍數在增長的,讓人可遠觀,卻連近聞都不敢,弄不好,弄不好可是要沾一身血的。
今天,喬湛良在,按常理寧夏最少也擠兌其幾句纔算完的,可是偏偏,兩人一句相互針對的話都沒有,哪怕連個問好都被省略了。邢子婧不知道兩人因何冷了場,她是兩人的朋友,理所應當的充其了調節劑的角色。
但是,邢子婧這個調節劑的效果卻遠遠沒有她想想的好,寧夏跟喬湛良,兩人都沒有因爲她的話,她的玩笑而熱絡起來。
“你淨瞎說,哪裡有?”最終,是寧夏有些不好意思的怪了邢子婧一句,可也只有一句。畢竟,畢竟此刻的寧夏面對喬湛良,要做到風過無痕,她還是真的沒有那樣的城府那樣的本事。
喬湛良又瞧了一眼寧夏,擡眸,脣邊便帶了一絲壞笑,那是他的標誌表情。
“小子婧,你不乖哦,你這不是挑唆我和夏夏的關係嗎?你這樣,可不太好呀!”
相比寧夏,喬湛良到表現的大方很多。不是他喬湛良看的太開,也不是他城府深到可以突然間放下。他的想法再簡單不過,他打心裡希望對面的那人不用太尷尬,太難堪。
她涉世不深,掩飾假裝的功力真的不如他。
“哎喲喬少,你可不要冤枉我呀。”邢子婧低聲嚷嚷道,“夏夏,夏夏,你看看喬少啊,這是成心要讓咱倆關係破裂呢。話都要歪着說,早知道我就不接你倆這茬了,讓你倆生分着去。”邢子婧叫苦不迭,一面拉着寧夏,一面指了指喬湛良。
邢子婧是真的不該開這種玩笑的,她不知道此刻,此刻,她身邊和她對面的這兩人心裡是何等的滋味,何等的難熬。
“你怨誰,還不是你嘴巴不老實。”寧夏倒是沒顯出幾分向着邢子婧的意思,一句話說出去,盡是挑她的理。邢子婧自然是不幹了,“瞧瞧,瞧瞧,竟然合起夥來欺負人,我怎麼早沒看出來吶。”邢子婧也不是一般好脾氣的主兒,逮到這麼點兒把柄,她自然就抓住了不肯放。
“好了,你倒得理不饒人了。”寧夏拉了拉邢子婧的胳膊。這大小姐的幸虧只是跟他們鬧鬧,要是真的脾氣來了,還不知道要怎樣。“你這幅模樣要是讓白少看了去還不嚇跑了,將來可怎麼娶你這‘母老虎’回家。”
作爲閨蜜,寧夏最知道邢子婧的軟肋。她成天這啊那啊的,最不能說的就是那白亦誠,白少爺。
“你才‘母老虎’呢,呸!”果然奏效,邢子婧立即轉了話鋒。“以前不是你喊自己‘母老虎’,快活無比,現在慘了吧,讓方少壓的都翻不了身了,咬不了人了,就只剩下了欺負我了!”邢子婧自是不吃虧,寧夏說她,她自然要說回來。說
起‘母老虎’邢子婧就不得不想起那一次,那一次她說寧夏怎麼還不找男朋友,寧夏滿不在乎的說自己是母老虎,誰也降不住,可現在看看,她這隻‘母老虎’早成了嬌嬌弱弱的‘喵星人’,只怕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還不知道怎麼跟某人撒嬌耍賴呢。
“說誰母老虎呢?”邢子婧正怨着鬧着,卻有聲音由遠及近而來。那一股重重的氣團黑雲一樣的壓了過來,不用提名字也不必開口,是誰,衆人皆知。
“去哪裡了剛纔,要我好找。”方時佑在寧夏的背後伸出手臂,將她輕輕環住,氣息慢慢從寧夏的脖頸後散開,惹得她不由得縮脖子。
“哪裡都沒去,有你的眼線在,我能去哪裡?”寧夏笑,攬過方時佑垂在自己胸前的雙臂。“子婧都讓你收買了,任我有多大的本事也沒地方跑了不是?”寧夏伸手蜷在方時佑的手掌裡。他的手很暖,又厚,窩進去,很安心。
不是寧夏誇張,事實就是如此,連邢子婧和鄒靜雯都被收買、跟他大少爺一條戰線,她可不就是哪裡都去不了?
估計假如某天他們吵架到了她要出走的份兒上,百分之百的是她才走個幾小時就被捉回來了。要知道,閨蜜的力量是一個無底洞,你想要它多大,它就能有多大,寧夏可是沒那個膽子試。
“算你聰明,”方時佑極自負的低語,“你要是敢以身試法,我可以考慮將你就地正法。”以寧夏的薄臉皮作爲恐嚇,是方時佑唯一能讓寧乖乖順從的手段。
“切,”寧夏笑,不以爲然的別過了頭。“你呀,也就敢說說,也不怕子婧聽見了笑話。”寧夏看了邢子婧一眼,便轉頭望着方時佑。她的脣角都是隱隱的笑意,有一種讓人心癢的壞意。
“哈!”方時佑大笑,將寧夏抱得更緊。“你呀,我是真的拿你沒轍了,也不知道你這麼古怪刁鑽的人,邢子婧是怎麼跟你處這麼多年的。”
“我們?你怎麼能懂,對她和對你,自然是不能一樣對待的,這就是差別待遇了,懂嗎?”寧夏衝邢子婧笑笑,一副你別聽他胡說的樣子。
“那是,當然是閨蜜比男友親了。”邢子婧趕忙接話,“方大少爺,夏夏在你那兒是寶貝兒,得哄着寵着,而在我這兒,你家夏夏天天讓着我,事事順着我,你說這待遇差的多不多,大不大!”邢子婧明顯是得了便宜賣乖,樂的寧夏直拍她的肩。方時佑更是忍不住,哧的笑出了聲,道,“要不,我把夏夏讓給你得了,我再去跟老白說說,讓她和我家寧寧pk一下,誰贏了,你邢子婧就跟誰好,怎麼樣?”
“我纔不要!白哥哥是好是壞,我把他領回家我媽媽都不會打我,你家小寧夏呢,嘖嘖,我要是真給領回家見家長了,那得了,明天估計你們就得去醫院看我了,當然,說不定寧夏要跟我一起。”
三人一同大笑,寧夏推着邢子婧說她不正經,邢子婧卻反道還不是她嘴巴討厭,把自己貢獻了出來當靶子。
你來我往,熱熱鬧鬧,四個人世界卻偏偏好像是冷落的誰。
孤清的、冷清的全世界好像就剩下了那一人,沉默的站在三人的對面,看着他們的歡聲笑語。
憑什麼是他孤獨,又爲什麼是他痛苦,他的感情來的不比誰晚,他的感情也並不比誰的淺...
喬湛良沉默的看着對面那愉悅而氣氛高漲的場景,眸子透出一道寒冷的光。